楚州,听升茶馆内,一个慈善的中年人拿着一封信慢慢的看着,看完后他便将信放在蜡烛上点燃了。中年人摸着胡须,一脸的笑意,“房遗爱,果然找上了徐家,你以为有了徐家,就可以打开江南的局面了吗?只可惜了,你却不知道,我们根本就没在意江南!”
“堂主,那九幽和楚天放该如何处置,要不要属下将他们灭掉?”一名黑衣人,带着一个大大的斗笠,没人能看清他的脸,但是从声音上就可以判断,这是个非常阴险的人。
“为何?”堂主手中短剑飞舞,那封信便化作一片纷飞的碎纸,落散开来。
“堂主,属下以为,楚天放和九幽落在房遗爱手中,很可能会对我们不利的?”黑衣人邪邪笑道。
“蠢货,你除了杀人还会做什么?”也不见堂主如何做的,桌上的酒便洒在了黑衣人的头上,黑衣人也不敢生气,他跪在堂主面前恐惧道,“堂主,是属下愚钝!”
“记住了,楚天放和九幽对我们一点威胁都没有,他们所知道的,也就那么一点而已,而这些,就算没有他们,房遗爱早晚有一天也会查到的。相比于这些,闻家宝藏才是最重要的,你懂了吗?”
“属下明白!”
“你明白就好,记住了,你不要管九幽和楚天放,本座自由安排。你只要想办法将房遗爱托在江南就可以了,本座不希望在洛阳看到房遗爱的身影!在没找到宝藏之前,就有姐妹一定要活着,本座还要靠他们指引找到闻家宝藏呢!”堂主的声音很是清冷,而黑衣人却习以为常的点头答应着,他不会有意见,更准确地说是不敢有意见。
“堂主放心,属下明白了,只要属下在,房遗爱就不会出现在楚州以北的!”黑衣人匍匐在地上认真地说道。
“很好,你能明白最好了,如果拖不住的话,那就不惜一切代价,将他阻杀在江南,绝不能让他坏了圣门的大事!”堂主说着右手虚砍,做了一个杀头的动作。
“那房遗爱的那几个女人呢?”
“那几个女人不用管了,谅她们也掀不出什么风浪来,尤其是九幽姐妹,千万不要伤害她们,她们可是唯一知道宝藏所在的人!”
“是,那属下先行告退!”
黑衣人离开后,堂主便重新坐在椅子上悠然的喝着小酒,他静想了一会儿突然笑了起来,“呵呵,房遗爱,松州的仇,老夫一定会报的。圣门筹划多年的大事,岂能因你一个毛头小子而毁掉?”堂主觉得自己这次不会再失败了,因为他知道房遗爱的一切动作,楚州的清水帮,就算被房遗爱捣毁了又如何,因为圣门的根本目的并不在江南,不过等房遗爱知道这些的时候,估计也已经晚了。
扬州刺史府,官衙大厅,房遗爱安安稳稳的坐在主位上,秦虎和赵冲则站在两旁,而铁靺背着两个大板斧,脸色狰狞的守着门口。
大厅里还坐着十几个人,这些人里边除了司马苏放外,都是扬州各县的县令,今天房遗爱将这些人招到这里来,当然是有目的的。这些县令一个个心情忐忑的想着事情,有的人额头上还渗出了冷汗。
“嗯,差不多了,虎叔,给各位县令大人读一读吧!”房遗爱看着这些县令,轻轻的笑了笑,手中的唐刀还有意无意的转动了一下。
“是!”秦虎拿着一个账本,走上前来,翻开账本面无表情的读道,“山阳县县令闫成,于贞观十一年三月收受贿赂一千五百两黄金,同年八月收山阳县富商财宝三十多件,共计折合钱财九万三千贯。贞观十二年十一月末,借松州吐蕃之事征收税银八十五万贯”秦虎读的很慢,他还未读完,就听扑通一声,山阳县令闫成就直接跪在了地上。
“房将军,不要读了,不要读了,下官认了,那就饶下官一条命吧!”闫成能当县令又岂会是蠢人,他知道今天是栽定了,因为他就是那个杀鸡儆猴里边的鸡。既然逃不过去了,他还不如实话实说呢。
“饶你一命?”房遗爱唐刀敲了敲闫成的肩膀,嘲讽的笑道,“闫成,你可知道你收下那八十五贯税银,对山阳县百姓造成了什么样的影响吗?他们很多人连个年都没过好,因为家里连买米的钱都没有。”
闫成像丢了魂似得摊在了地上,眼泪鼻涕也流了一片,他额头不断的触着地面,“房将军,下官知道错了,你放下官一条生路吧!”
“笑话,本将身兼江南道监察使,又岂能徇私枉法?”房遗爱冷冷的笑了笑,他招了招手对身旁的赵冲说道,“赵将军,脱去闫成的官衣官帽,押入大牢,待曰后送往长安,交由刑部和大理寺处置!”
“是!”赵冲站向前,喊了一声,便有两名羽林卫打扮的侍卫走进屋,他们三下五除二便扒下了闫成的官衣。这时候闫成终于崩溃了,他痛苦了起来,还挣脱了侍卫的手爬到房遗爱脚边,抱着房遗爱的腿哭道,“房将军,你放过下官吧,下官真的后悔了!”
“后悔了?晚了!”房遗爱一脚便踹开了闫成,他狞笑着说道,“将他拉下去,关进大牢,没有本将的允许,不准任何人探视!”
“是,房将军!”两名侍卫不敢迟疑,拉着闫成的胳膊就拖了出去。
“房将军,呜呜,你饶了下官啊,下官真的悔了啊!”
闫成被送进了大牢,剩下的官员们也都慌了,他们大气不敢喘一口,一个个干巴巴的看着房遗爱。
“吴县县令成宝可在?”秦虎见房遗爱示意后,举着账本小声喊道。
听这一声喊,只见坐在最末尾的一个胖子直接摊在了地上,“房房将军,下官在,下官便是吴县县令成宝!”
“很好,程县令,你做过什么事情,还要我秦虎将军给你读一读吗?”房遗爱笑眯眯的看着这白白的胖子,看这家伙胖的流油的样子,就知道这家伙贪了多少。
“啊?房将军,莫读,下官认了,下官认了,求求房将军放下官一条生路!”成宝暗叹一声倒霉,趴在地上哆哆嗦嗦的说道。
“这样最好,成县令,既然如此,你就去早点去吧,闫成还在牢里等着你呢!”房遗爱抿嘴笑了笑,赵冲一看房遗爱这个表情,便心领神会的喊来两名侍卫,直接将成宝的官袍扒了下来。
成宝不甘心的喊道,“房将军,下官可是对我大唐忠心耿耿的啊!”
房遗爱对这话嗤之以鼻,还对大唐忠心耿耿,看他这个熊样子,估计都把忠心放到酒楼和青楼里去了吧。房遗爱轻轻的闭上了眼睛,他叹了口气,看来这不管什么时候,贪官都是避免不了的啊。
“诸位,房某也不是什么不讲人情的人,这当官嘛,为权为财也算是正常的。大家也都是饱读诗书之人,这懂的道理应该比我多吧,我希望诸位能够知道一点,那就是该拿的拿,该药的要,千万不要不满足。这江南可算是繁华一片啊,尤其是这扬州治下,那可算得上处处生金,只要大家稍微伸一伸手,就够自己好好生活一辈子的。既然如此,诸位总得留下点良心吧,所以呢,本将希望诸位能够将以前的事情亲口对我说一下,否则到时候让房某说出来的话,就别怪房某不顾同僚之情了!”房遗爱说完便起身向厅外走去,秦虎和赵冲也未多停留,跟着房遗爱一起离开了刺史府。
房遗爱率人离开了,大厅里顿时变得乱糟糟了起来,他们很快便聚在一起商议了起来。而如今,刺史秦哲和长史关麟都去了苏州,而别驾谭松又自杀了,这样苏放自然而然的成了这些人里的主心骨。
“苏司马,现在该怎么办?”
“蠢货,你问我,我问谁去,难道让本官去问房遗爱不成?”
“不,不,下官不是这个意思,只是此事关系重大,下官等不敢乱拿主意,只因秦刺史和关长史”
“别说了,这事本官也拿不定主意,你们自己看着办吧!”苏放早就得到房遗爱的吩咐了,所以表演了一番,便痛心疾苦的甩甩袖子离开了。唯一的主心骨也走了,这下这些县令算是彻底傻眼了。他们真不知道该怎么办了,争论了半天,还是没商议出个结果,最终一部分决定去找房遗爱吐露实情,而另一部分人则打算抵赖到底。
刺史府内的事情暂且不提,此时房遗爱一行人早就骑马离开了刺史府。路上,秦虎皱着眉头问道,“少爷,这能管用吗?”
“看天意了,不过我觉得,只要这些人心中有鬼,那么他们一定会来找我的,呵呵!”房遗爱看了看这天,太阳还真够刺眼的。
“二公子,现在去哪,去扬州水寨?”赵冲身穿一副金色亮甲,很是英武,不过房遗爱很纳闷,这货穿这么一身铠甲,就不热吗?
“非也,非也,此去乃是惠新坊!”
“哦?二公子,我来的时候公主殿下可是让我带了句话!”
“何话?”
赵冲摸摸鼻子,捏着嗓子说道,“二公子,暂且忍耐几个月,莫在这节骨眼上惹麻烦了。”
“嗯?这事,长乐也知道了?”房遗爱苦笑不得的摇了摇头,没想到长乐也知道了徐惠的事情,不过想想也就明白了,他瘪瘪嘴说道,“哎,早就该想到了,海棠这个双料无间道唱的不错啊!”
赵冲脸色古怪的翻了翻白眼,这二公子还真是厉害,居然敢如此说话,虽然不知道那无间道是什么意思,但是肯定不是什么好话。
房遗爱一行人离刺史府越来越远,而扬州官场则已经乱的不能再乱了,这也正是房遗爱想要的结果,他就是要立威,这就是他砍向江南官场的第一刀。之后还会有,并且要刀刀见血!
(未完待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