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看到一个朋友,我过去打个招呼…”
“好…”
不一会儿,霍黎琛便转身离去,跟旁边的女子交谈了几句。陌陌刚一转身。一个端着酒水的服务生便跟她打了个招呼:
“大少奶奶…”
“嗯…”
点了下头,陌陌便将手中的空杯换了一杯橙汁,正聊得口干舌燥,她便小口小口地,优雅地灌了下去。
又随性地跟身边几个人聊了片刻,陌陌突然觉得头晕脑胀。身体很不舒服。
揉了下脑门,她总觉得哪里有些不对劲。
眼前的景物似有迷茫,音乐也变得有些嘈杂,心里更是遏制不住的烦躁,偶尔还会有上来搭讪的人群,生怕自己会控制不住的失态,摇了下头。陌陌快速打算了面前的男子:
“抱歉,有点事,我要离开一下——”
转而,陌陌快速离开,几个大步就上了楼,身体越来越不舒服,陌陌就想回房休息片刻,谁知刚转上三楼楼道,突然横出一只手,转而将她拖进了客房。
猛地一个踉跄,陌陌惊呼一声,也吓得有片刻的清醒,抬眸,却见居然是霍以良:“怎么…怎么是你?你干什么?”
“陌陌,你真美…美得…诱人犯罪!”
直视着她,霍以良的眼底陡然迸发出些许别样的光芒。
“你…你知不知道自己在说什么?!让开——”
这才注意到霍以良口气的不稳跟满身的酒气。再加上那明显通红的双颊,陌陌知道,他可能是喝多了,耍酒疯呢!
隔着一定距离绕着,陌陌就想要离开,而霍以良的动作却没有丝毫的迟疑,总是挡在她的面前。
“霍以良!你别乱来。你看清楚,我是苏陌陌,不是姚兰!我是霍黎琛的女人,是你的大嫂!你醒醒!这是家里,你别乱来啊——”
头脑也有些胀痛,陌陌心头隐隐浮上了一丝不好的预感,本能地还是想要呵醒他,殊不知,她的话全都像是火上浇油!
“那又怎么样?凭什么什么好东西都只能是他的?别怪我…谁叫你是霍黎琛的女人?”
怒吼一声,一把抓住陌陌的手腕,猛地一个拉扯甩手,陌陌竟接连后退了几步,一个踉跄,惊叫一声,却陡然跌坐到了床畔:
“啊——霍以良,你疯了!你不要过来…不要!你敢碰我…黎琛,爷爷都不会放过你的!”
惊叫着,陌陌想要起身,身下竟一阵虚浮,心头也莫名像是有团火在烧,有气无力。
怎么回事?
扯着胸口的衣襟,陌陌急得额头都渗出了汗,偏偏,脑子还是沉重得厉害,身上也像是压了巨石——
“我不在乎!只要能看他痛苦…我愿意!”
一步步走近,霍以良的脸庞都整个狰狞了起来:“是不是开始…不舒服了?轻飘飘地,还很难受?”
猛不丁地打了个寒颤,陌陌瞬间恍然大悟:“那饮料…你加了东西?”
“聪明!那是我特意让人…送给你的!只是,稍微…加了点料而已!”
居高临下打量着她,霍以良仿佛陷入了沉思:
“你的样子,真得很像她…陌陌,你知道吗?你穿白裙、沉思不动的时候,真得很像她…你像是精致般的她…”
嗓音一转,霍以良陡然疯狂得抓了下头发:
“为什么你要嫁给霍黎琛?为什么对他那么温柔?那么好?为什么你要这么美好?这么温润?这么像她?”
被他吓了一跳,看他双目爆红,整个人都癫狂了一般,陌陌强撑着身子,往一侧偷偷滑去:
“你…你说谁?”
脑子虽然混沌,她却也知道,他的情绪…好像不是针对她。
“怎么?想跑?你以为你今天还走得了吗?”
俯身,一把抓住她的手腕,霍以良又将她拖了起来,另一边,陌陌另一只手死抓着床脚,极力想要借力挣脱:
“你放开我,放开我!来人,救命,救命——”
“哈哈…你叫啊,叫啊!你叫破了喉咙,也不会有人来帮你的!今天是爷爷的生日,楼下一堆的宾客,到处都是撼天的音乐…你叫啊!我就是要在霍黎琛的眼皮底下…伤害他的人!我就是要他痛苦!这顶绿帽子,他戴定了!这是他欠我的!他要是知道…你被我…他一定会很痛苦的!”
“霍以良,你疯了!你不要脸,也不怕霍家丢人吗?楼下这么多人,你就不怕万一?你放开我…放开!我死,也不会让你碰我的!”
头越来越重,越来越无力,陌陌其实也怕得要死:
“救命,来人,救命——”
“我是疯了!他能碰我的人,我为什么不能?!姚兰…那个贱人!我要以牙还牙以眼还眼!霍黎琛,是他,都是因为他,若溪才被赶走的!原本我跟若溪,那么好!都是因为他,因为他!他让我失去了至爱,我也不会让他好过!为什么老天这么不公平?我对若溪那么好,我心心念念呵护着她,她却还是对霍黎琛另眼相待?要不是他总去找若溪,若溪不会变的!都是他,都是他!这个该死的,为什么老天对他这么好?失去了霍家,他还能创造另一个霍家?连姚兰…那个主动离开他、伤害他的女人,再见,居然还对他另眼相待?他凭什么?我就是要娶他疼了多年、却得不到的女人,看着他喜欢的女人在我身下匍匐…”
像是陷入了回忆,霍以良叫嚣着,头发仿佛都要竖起,浑身的肌肉也是蹦跳隐隐…看得出来,情绪很是生气,甚至是激动——
这才确定霍黎琛跟姚兰真是有过很深的过去,只是陌陌没想到,原来,霍以良是存了这样的心思。
用自己的一生…去报复、伤害他的亲兄弟?那个什么若溪,对他有这么重要?这到底是怎么回事?
一瞬间的念头一闪而逝,陌陌的脑子转而又被浆糊填充。
“为什么老天对他这么好?为什么他还能遇到更好的…你?为什么我就遇不到?为什么不是我先遇到你!”
“你喝多了…你冷静点,冷静点…有什么话,起来,慢慢说,我挺你说…”
“不!不!这是老天给我的机会!明明是我先认识若溪,可是他抢了我的若溪,还逼走了她!现在他先遇到你…上天注定,你也会是我的,我得不到的,霍黎琛也别想安安稳稳地拿到!这是他欠我的!我要让他的女人一辈子都带着我的印记,洗都洗不掉…我要让他也尝尝失去却无能无力的滋味,我要让他也痛苦一辈子!”
叫嚣着,霍以良突然伸手,一把抓向了陌陌的礼服,大力撕了开来——
***
楼下,跟朋友叙了下旧,转眼,却失去了陌陌的踪迹。找了一周,霍黎琛不禁有些纳闷,拨打了下她的手机,竟然是‘无人接听’的状态。
奇怪,人,跑那儿去了?!
想着在自己家里,霍黎琛倒没往歪处想。挂断电话,随手抓过了一名服务的佣人:
“看到大少奶奶了吗?”
“没有…”
接连问了几个,又找了一圈,霍黎琛隐隐地开始有些不好的预感。
再度转回,又抓住了一个佣人:“看到大少奶奶了吗?”
“嗯…刚刚好像上楼了?”
上楼?
一惊,霍黎琛有些纳闷,客人都还没走,她怎么上楼了?马不停蹄地,他就大步往楼梯口走去。
而另一边,正想跟他喝一杯的霍立朗,见他跑得形色匆匆地,还以为他要去拿什么东西,喊了一声‘哥’,也跟着上了楼。
一路直奔卧房,霍黎琛猛地推开..房门,却见屋内一片黑暗:
她没回来?
下意识地,喊了一声,霍黎琛又折了回来:“陌陌?你在吗?”
而此时,客房里,陌陌还整个被霍以良压在身下,两个人正奋力厮杀,隐约间听到了响动,霍以良快速捂住了她的嘴,有些急切地就想要解腰带;
身上的衣服已经被撕得乱七八糟,加上脑袋越来越沉,甚至不时会有想晕的感觉,丝丝黑暗脑海闪过,陌陌只觉得呼吸困难,像是溺水的人,不停得抓晃着小手,希望能弄出点动静也好——
偏偏,霍以良也加大了力道,最后甚至停下动作,双手身体紧紧压制着他,凭借着最后一点理智,陌陌感觉到的却是脚步声的远离,眼见躲避无望,用尽全身的力气猛地一撞,翻身跌下床,陌陌却是在无力之前,一头撞在了一旁的床头柜上。
砰得一声巨响,伴随而来的还有阵阵摆件落地的破碎声——
楼梯口,突然听到动静,霍黎琛又折了出来,而此时,霍立朗正好也上来,两人不约而同地走向了客房,一旋动门把,居然是关着的!
眸光一个对视,一丝不好的预感油然而生,抬脚,霍黎琛一脚踹了开来!
而屋内,陌陌衣衫不整,已经满头是血的晕到在床畔,而对面,霍以良也是衣衫狼狈,明显被吓傻一般地愣在原地——
简直不敢相信自己的眼睛,两兄弟明显先愣了一下,随即,霍黎琛便冲了过去,拽着霍以良的衣襟,一拳就把他打到了墙上:
“你个畜*生!混蛋!”
蓦然回神,霍以良也不甘示弱:“我碰了,怎么了?有本事你杀了我——”
“霍以良——”
“你能碰我的,我为什么不能碰你的?怎么你心疼了?”
“…”
于是,两人你一拳,我一脚的,瞬间打得不可开交。
“哥——”
两边都拉不开,再见地上的陌陌,霍立朗完全控制不住局势,也不知道该怎么办了。
拉下被子盖住地上衣衫不整的陌陌,转而也顾不得地匆匆跑下了楼。
不一会儿,就叫了霍父霍母上来,连姚兰也跟了上来,一进屋,看到这种场景,两人的脸色也丕变:
“住手!住手!你们在干什么?”
霍父一声怒吼,跟着,霍立朗也上前,好不容易拉开了打得鼻青脸肿的两人。
抬手,霍父一人一个耳光甩了上去:
“你们知不知道今天是什么日子?你们是不是要活活气死我?”
一见地上的陌陌,霍父脸色丕变,转手又是一个耳光甩到了霍以良的脸上:“你个败类!”
“老爷,有什么事,等酒会散了再说吧…”
见状,霍母也不知道说什么了:“别再闹大了,家丑不可外扬啊!”
抬脚,霍黎琛却又是一脚踹到了霍以良的肚子上:
“这笔账,我给你记下了!你再敢动陌陌一下,我要你的命!你给我记清楚了!”
“吓唬谁?我就不信,你真敢杀了我?”
被打得闹心,再见他竟然为陌陌动了气,霍以良也跟他杠上了,他越是在乎,他偏要伤害!
转眼,两人差点又打成了一团,此时,门口突然传来一声怒吼:
“闹够了没?”
进门,一见这种场景,老人家脸色也直接变了,抡起拐杖,对着霍以良就是砰砰两下:
“你还是不是人?真是我的好孙子啊!送我这么一份大礼,你是嫌我们霍家不够有名,是不是?我们霍家没你这样的儿孙!滚,给我滚——”
一见老爷子动怒了,惊愕中的姚兰也蓦然回神,转而走到了霍以良的身边:
“爷爷,以良喝多了…再说,不是以良…肯定是她不检点,勾..引以良的!”
霎时,一道冷光直直扫了过去:“有种,你再给我说一遍!”
从没见霍黎琛这种脸色,一瞬间,姚兰也被吓傻了。
一见事情闹成这样,霍父也头疼欲裂:“爸,楼下还有客人呢..这些事,等客人散了再说吧!立朗,姚兰,还不赶紧把他拖出去?”
霍父的态度,明显是向着霍以良的,一瞬间,霍黎琛的眸子就阴冷了几分。
转而走向一侧,抱起了地上的陌陌,这一次,冷佞的目光却是直接转向了霍父:
“看好你的宝贝儿子,再有下一次,别说我不给你面子…废了他!”
像是走出地狱的魔鬼,一瞬间,霍黎琛周身都散发着阴冷的气息,瞬间,双唇哆嗦,半天,霍父竟然一个字都没发出来。
抱着陌陌,霍黎琛直接回了房。
***
房间里,替陌陌换过了衣服,霍黎琛便认真地替她处理着伤口,面色前所未有的凝重。
她的手腕,脖颈都留下被人用力抓捏的痕迹,额头也生生撞破了,身上的衣服被撕开了大半…景象真是有些惨不忍睹..
从没想过,在自己的家里,居然会发生这种事。这一刻,霍黎琛是内疚的!
其实,他知道,霍以良做这一切都是冲着他来的!
而且,从他话语间,他也知道,是为什么!只是没想到,多年后,他们两兄弟,再次为了一个女人…大打出手。
轻触着陌陌的脸颊,霍黎琛仿佛也陷入了沉思。
过去,他们为若溪,大打出手,还可以说是年轻气盛,为爱疯狂…
可是现在,陌陌是他的妻子,这个霍以良,真是疯了!
当年的事儿,说不上谁对谁错,只是两兄弟为了同一个女人下了狠手,因为动了刀子,所以霍家下令他们两个都不可以在跟若溪来往…
也是因为家里的阻挠跟施加的压力,梦家举家离开了,从此,他们就跟若溪彻底断了联系。霍家崇尚‘家’,所以,梦若溪在霍家眼底,就是红颜祸水,甚至,名言直令,绝对不许这样的女人嫁入霍家,否则,就要断绝关系。
也因为怕得罪霍家,梦家主动离开了,还跟他们近乎断的干干净净。
其实,梦若溪跟两个兄弟的瓜葛,的确不适合进入霍家,霍黎琛甚至自己都明白,哪怕是到了今天,自己闯出一番天下的时候…两个人能否有未来,都是个未知数。
这个女人,已经成了他们的一个结儿,或者说是一颗不定时炸弹,只要进了霍家,怕是永无宁日。
不管怎么考虑,梦若溪,他都是不该沾染的!
或许从一开始他就明白,她进不了霍家,所以,他早早就选了姚兰,想过要安定…只可惜,天意弄人,五年的时光,最终…还是走向了终点。
目光不自觉得定在床头的陌陌身上,霍黎琛的心思又有片刻的浮动,跟她,就更是偶然了!却也不能否认,她,某些地方的似成相识,是让他选中她、对她亲近的原因之一。
轻触着她如花的脸颊,霍黎琛禁不住也陷入了沉思:
‘难道历史还要再度上演吗?他的陌陌,是他的啊——’
***
第二天,霍黎琛醒来的时候,陌陌却高烧了,烧得稀里糊涂,嘴里去不停嘟囔着什么:
“嗯,不要…”
“难受…”
“陌陌?”
最后,霍黎琛还是叫了医生过来,重新把她清理了伤口,还给她打了退烧的针。估吗助巴。
而这一天,霍黎琛也没去上班,甚至都没有出房门,连饭,都是在卧房里吃的。因为这一件插曲,家里的气氛又恢复了以往的冷凝僵硬。
下午的时候,陌陌终于醒了,揉着沉痛的脑门,还是有些浑浑噩噩的。
“醒了?别碰伤口,会疼的…”
见她伸手,霍黎琛便拉下了她。
“嗯…”反应了两分钟,陌陌倏地低头,不自觉得攥了下领口。
“没事…没事,什么都…没发生!他…他喝多了,认错了人…”
虽然知道这个借口太过拙劣,可是霍黎琛却不想她多想,更不想她蹚进这摊浑水,更不想给她造成恐慌。
“嗯…”
记忆虽然模糊,陌陌却还不傻,大概知道,他是想息事宁人!毕竟,总是一家人。她便没也多少什么,只是心里不舒服是肯定的!
见她低头不语,霍黎琛转而抱过了她:
“以后…不会了!等你身体好了,我们就搬出去住!”
“嗯,好!好——”
埋进他的怀中,陌陌禁不住都红了眼眶,她真得好害怕,好怕——
“饿了吧!我让你给你煮点粥,拿点吃的…你现在还发烧,需要好好休息…还有没有哪里不舒服?”
拨弄着她的发丝,霍黎琛也是愧疚的!
“还好,就是有些累,好像没劲儿!”
“吃饱了就有劲儿了…”
打趣着捏了捏她的小脸,霍黎琛拿过枕头垫到了她的身后,又试了试她额头的温度,才起身去帮她准备。
***
在床上躺了一天,陌陌的精神也好了很多,趁着霍黎琛出去的劲儿,霍母来看过她一次,却没敢多呆,只是说了些歉意的话,希望能获得陌陌的谅解,也把当天霍父跟爷爷出手教训的事儿,大概跟她讲了。
第二天,陌陌又被逼着在家休息了一天,同样的,她也是房门紧闭,连门都不出。
这天,霍母还亲自给她炖了汤,见霍黎琛不在,她才坐了下来:
“陌陌,这些都是专门的药膳,对身体好的,你多吃点…”
“谢谢!”
“是我不好,没教好儿子!你别往心里去!黎琛跟爷爷说了,要搬出去…哎,都是我不好,生了这么个不孝子,真是太丢人了!不过,你放心,最近,他都不在,被爷爷赶去出差了,一个月内,不许他进门。陌陌,真是对不起你…黎琛那儿,还请你尽量舒缓着点,你公公…最近上火,胃病都犯了…”
“要紧吗?黎琛说…二弟喝醉了,认错了人,我理解的!”
宽慰着妇人,陌陌想着反正要离开了,何必弄得再不痛快?
“没事,老毛病了…”
看她通情达理,妇人倒是很喜欢她,转而两人又聊了片刻,对这个继母,陌陌其实算是喜欢的!她给人的感觉,很和善。突然想起什么地,陌陌又多嘴问了句:
“对了,凤姨,若溪的事儿,您知道多少?可以,给我讲讲吗?”
“怎么突然提起她了?黎琛…怎么跟你说的?”
一见霍母的态度,陌陌隐约感觉到了什么,随即试探道:“他没说什么,就说,以前,很喜欢的一个女人…然后说有空再给我讲,我想反正没事,听你讲讲也是一样…”
看她似乎不像是介意,霍母才松了长长一口气:
“若溪啊,说起来,真是一段冤孽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