婚短情长

作者:紫千红

  “嗯,踢了我几次了!每次我听音乐,他好像都很兴奋地似得…手舞足蹈,好像在回应我一般。我喜欢他跟我交流的方式…”

  白净的小手轻轻覆在粗厚的大掌上,共同感受肚皮微乎其微的轻颤,陌陌的言语形态中都散着浓浓的母爱,慈祥而温和,生命真得很奇妙,即便辛苦,她也喜欢感受这样强烈的生命力!

  “一会儿我陪你出去走走?!想去哪儿?医生说,孕妇也要多活动下,有助于顺利生产…!”

  翻手反握起陌陌的柔夷,霍黎琛眸子里挥散极致的柔情。

  “你忙完了?你忙的话。不用特意抽空,韩秘书有陪我出去溜达了一圈了,晚上下班你再陪我出去逛逛就行了!”

  知道他最近有几个大CASE在忙,陌陌不想加重他的负累,她了解他,手头的活解决不完,怕是连觉都睡不安稳。

  “不做了!公司的事,永远也没完,不差这一下午,今天我们提前下班!想去哪儿,我陪你,然后…我们早点回家!”

  牵起陌陌,霍黎琛收过她手里的书,开始整理起专门为她添置的小型书桌,而后,从按摩椅上将她给拉了起来。

  “嗯。好!”

  见陌陌站起身子,习惯性地想捧着肚子,霍黎琛心疼地拥护着她,眼底真情流露:“…辛苦你了!”

  以前不知道怀孕的辛苦,陪她走过这一段,霍黎琛的感触也颇多。

  “又说傻话!”

  伸手轻轻抚-摸着霍黎琛万里挑一的俊逸脸孔,陌陌的脸上漾起浓浓的满足,能为自己心爱的男人生儿育女,是一个女人一生的幸福,何况是他这样一个将自己捧在手心呵护的好男人!她愿意!

  “陌陌——”

  抓过陌陌的小手,霍黎琛深情地一再亲吻着,随即小心地避开她的肚子,俯身探上许久想忘许久的如兰粉唇。轻柔吮吻。慢慢加深。

  唇齿相依,初始的情不自禁慢慢熬成十足的情难自控,霍黎琛…失控得一再流连忘返。

  “嗯,好了…一会儿,你又要难受了!”

  费力的推开身上明显被挑起了情致的男人,陌陌红着脸摇了摇头:男人啊!明知是苦,还自讨苦吃!

  从知道她怀孕,生怕伤到宝宝,不管医生怎么说,不管他怎样央求,她始终坚持不让他如愿,结果这段期间,就成了他口中的‘磨难日’。

  偏偏明知道会痛苦,他还是经常忍不住地就亲她抱她。经常不经意间就会失控起火,搞得他经常还会生闷气。

  生怕旧事再度重演,陌陌已经越来越会控制力度,经常在预感到危险之前,尽量提前给他醒脑,就像——此时此刻。

  “走吧!”

  无奈地瞥瞥陌陌的肚皮,伸手揉揉她微微圆润、白-嫩依旧的脸蛋,霍黎琛深吸了几口气,帮她拎起随身携带的包包,牵着她往门口走去。

  没有直接回家,霍黎琛跟陌陌去了一个不算拥挤的高档商场逛起了婴儿产品区。

  自从有了孩子,与宝宝有关的东西,成了他们两人共同的爱好。

  奢华的商场星光璀璨,宽敞的大道上零零散散几个人,也许不是周末,也是不算旺季,四周装饰精美的店铺大多都是人员淅沥,而霍黎琛跟陌陌却是逛得很舒心,毕竟对一个大着肚子走不快的孕妇来说,悠闲是最好的状态。

  “陌陌,你说,我们生个漂亮的小公主,好不好?跟你一样讨人喜欢!然后就可以穿这个粉色的小纱裙,再搭配一双白色的小靴子,一定美得像仙女——”

  想着以后一大一小两个美女往那儿一站,一个风姿卓越妩媚动人,一个古灵精怪娇俏可人,霍黎琛怎么想,都觉得会是一道美丽抓人眼球的风景线。

  “纱裙搭靴子?你这是过夏天还是过冬天?!才不要,我喜欢小王子,我要个小绅士!像你一样高大帅气、能力非凡,以后就有两个男人保护我了!不过,性格还是像我一样就好,要不,要伤多少女孩子的心啊!”

  转身笑笑,陌陌说着心底的期盼。本来是儿是女她都爱的,可是如果他真得会有危险的话,她宁可‘重男轻女’一回儿,为他保留一丝血脉。

  “哈哈…我哪有你说得那样?!真要是儿子,我宁愿他长着你的桃花脸,留着我性格里的霸气,要不以后从哪儿拐个你这么漂亮的儿媳妇?!其实,我还是喜欢小女孩,又听话又乖巧,不都说女儿是妈妈的小棉袄吗?陌陌,你的宝贝女儿要是听到了你的话,会伤心的!所以,你要跟我站到统一战线才好!”夹尽长号。

  拥着陌陌,霍黎琛深邃的眼底翻滚浓浓的爱意。都说人之将死其言也善,生命临近终点,才恍然觉悟,繁华过后,一切真的只是过眼云烟、就像现在,再多的财富对他而言,亦不如攥着她的手。

  爱情,两情相悦,才是真正的美丽。只可惜,物质的现实给这个神圣而美好的主题蒙上了太多隐晦的色彩。

  穷人被柴米油盐压掉了浪漫,无论贫富,都是家家有本难念的经,就像他,不一样经受着病痛地考验?

  如果连生死都不能阻滞爱情的存在,面包更不该成为舍弃爱情的理由。这个社会,太需要爱了。而他又是何其幸运,遇到这样一个真心相爱的女人,即便这个过程是短暂的,可是哪怕只是昙花一现的美丽,足已惊心动魄,一生无憾。

  “才不要!都说女儿是爸爸的小情人,我才不要多个情敌呢?!对不对,乖儿子?!你看你爸爸,有个大情人了,还想着小情人!乖儿子生气了,对不对?以后出来,我们都不理爸爸,让他一个人蹲墙角、面壁思过,好不好?”

  一边慢悠悠地逛着幼儿区,陌陌一边摸着肚皮,一边给霍黎琛打趣地开着玩笑,隐隐地,似有阴霾笼罩,两个人却不约而同的选择了闭口不提,徒留幸福的喜悦映上唇角,淡淡的,微凉。

  “哈哈,原来我家小媳妇还是个小醋坛子——”

  听着陌陌可爱的言语,霍黎琛眉开眼笑,扶着陌陌,快速俯身在她脸颊落下轻轻一吻,许下承诺:

  “不管有多少小情人,我永远最爱怀中的大老婆!”

  这一天,两人相携而行,走走停停,为家里的婴儿房添购了陌陌想要的蓝色婴儿车,逛遍了整层的婴儿区,采购了许多不知道用不用得上的玩具,而后才牵手回家——

  ***

  不知不觉,又一个月过去了,八个月后,陌陌就不再随着霍黎琛东奔西走,而是选择了在家养胎。可是,越临近生产的日子,她的心反而越发的不安定。她怕自己坚持了许久的希望…最后会变成彻头彻尾的打击。

  生老病死,是人力无法抗衡、改变的天命。

  越是这样,陌陌就越是恐慌不安。她怕宝宝的降临之日带来的不是极致的喜悦,而是无法摆脱的哀伤,更怕这样的哀伤会给孩子带来不幸。

  在家闲来无事,陌陌就习惯没事到院子里转转走走,看看蓝天白云,绿树红花,呼吸一下新鲜的空气,也陶冶一下情操,最重要的是,可以不憋在充满两人生活回忆的大屋里胡思乱想。

  坐到一侧转为自己搭建的白色秋千椅上,陌陌小心的坐下身子,却不敢乱晃,只是感受那微微的颤抖,轻轻抚拍着不时顽皮踢她的肚皮,嘴角淡淡勾挑。

  不知道是不是想得太多了,陌陌总觉得今天特别的心浮气躁,似乎干什么…都静不下心,仿佛要有什么事要发生一般。

  “少夫人,小心…”

  见陌陌似乎要站起来,一旁负责伺候的佣人随即机警地上去搀扶。

  “谢谢…我没事!”

  陌陌刚站起身子,还没来得及迈开步子,突然,一阵手机铃声打乱了她的脚步,眼皮也跟着一阵乱跳,心骤然咯噔了下。

  接过佣人递上的电话,望着手机上清晰的‘医生’,一股不好的预感油然而生,接起电话,陌陌的声音,都跟手一样,抖个不停:

  “贺叔,是我!”

  “少夫人,有件事,我想跟您…沟通一下。请您保持平静,不要紧张,慢慢听我说…刚刚,少爷在公司突然昏倒…被送来了医院,经过检查,白细胞扩散得非常厉害!可能是少爷工作强度太大或是身体某些变故…诱-发了病情,出现了急遽恶化的情况,虽然得以暂时压制….可是以白细胞现在的扩散速度,药物已经起不到多大的作用,少爷的身体…抵抗力明显大大减弱,情况,不容乐观!少夫人,麻烦你过来一趟…劝劝少爷,让他放下一切,安心住院吧!这样,有什么情况,不至于措手不及。老爷、夫人、两位少爷都来了,可是大少爷怕您知道了担心,都劝不住——”

  “我知道了!我马上过去!你们先看着他!”

  挂断电话,陌陌赶紧安排了司机,就匆匆往医院赶去。

  刚踏出电梯,抬眸就见贺医生搓着手来回踱步,明显已经守候多时。

  “贺叔,现在…情况怎么样?!”

  “少夫人,您先别担心!暂时…已经控制住了,我给少爷打了一针,老爷夫人陪着,正在劝说,我才找了个理由出来——”

  “贺叔,你跟我说实话…琛的病…是不是已经进入了危险的阶段,随时都有可能…”

  见医生面色凝重,陌陌就知道病情绝对不可能是他说得那么简单,如果真的已经到了必须住院的阶段,是不是意味着随时都会发病?!

  她记得他说过,一旦慢性转成急性,就无法预测了。

  “这几天病情恶化特别快,白细胞近乎翻倍在扩散,我们加大了药量,可连进口高效药…也开始失效了!”

  “那他的身体…现在可以做手术吗?我怀孕已经八个月多了,现在生,对宝宝会有影响吗?对手术…有影响吗?如果没有的话,我想能尽快安排手术!你说过,这个孩子是他的希望——”

  心跳加剧,身体虚弱,陌陌明显感觉到自己承受不起失去他的可能,小手紧紧抓握着贺诠的衣袖,紧张到心肝乱颤。

  “问题…是没问题!只是,少爷不会同意的!甚至怕你知道会影响情绪…影响到孩子,少爷还打算瞒着你——”

  “贺医生,你快来看看,霍先生的身体好像不太对劲!”

  医生的话还没说完,就见一个护士匆匆跑了出来,急吼吼地直跺脚,心一惊,医生随即转身离去,佣人扶着陌陌也快步跟了上去。

  “少爷,稳住,没事的——”

  一边进行着快速抢救,医生一边安抚着,一边将进口药剂快速补了一针,收回手,却也开始考量陌陌的建议。

  “陌陌?你怎么来了?!谁让你们多事的?!我没事,只是累了…来检查一下!”

  一起身看到陌陌,霍黎琛刚想发怒的脾气硬是压了下去,却还是明显不满地冷冷瞪了旁边的人一眼:虽然知道他们也是关心他,可是她现在…可是一体两命啊!

  “贺叔…麻烦你出去准备一下!”

  朝医生点了点头,陌陌大着肚子走了过去,坐到了一边。

  “老公,你不该瞒着我!现在就做手术,好不好?”

  眼睛红红的,陌陌却没有流泪,只是心平气和地劝诫着,眼睛却红红的。

  “不行!陌陌,你的预产期还没到,不可以现在生产!相信我,两个月,我可以等!一定可以!我绝对不允许你现在这么做!”

  一声惊呼,霍黎琛倏地坐起身子,眼前一阵模糊,头似是又有晕眩的感觉。

  “帮病人换病服,准备手术!”

  快速转身吩咐了身后的助理,又亲自出去嘱托了一些事,医生一进门见到晕眩的霍黎琛,随即示意身旁的医护人员,准备动手。

  几个兄弟瞬间上前,七手八脚地也一起帮忙,一行人匆匆将霍黎琛搬上了手术车,不顾他的反对,往一旁的手术室推去,而随后的陌陌也因为一时紧张而动了胎气,捂着肚子叫了起来:

  “我肚子好痛,医生,我是不是…要…生了……”

  顷刻间,偌大的专用病房变得混乱一团,两拨人一拨顾着一方,匆匆推着两人往同一手术室赶去。

  ***

  超大的手术室中,连医生、助理、各项工作、服务人员一共汇集了二十多人,简易的绿色消毒幔帘间隔起的临时手术室中,陌陌跟霍黎琛还能看到彼此的面孔。

  “陌陌,陌陌,你怎么样?不要怕,别哭——”

  听着陌陌痛苦的哀嚎,即便眼神有些涣散的模糊,身子更像是被人注射了软体药剂般不听使唤,霍黎琛还是凭借强悍意识努力关注着对面即将生产的女人!

  “呜呜…我不痛,我可以…琛,配合医生手术,好不好?琛,求你,求你——我不能失去你,我跟宝宝需要你…”

  一边痛呼,陌陌还是一直只重复着哀求商量的一句话,不停地寻求对面男人的承诺。

  “好,好,你不要动,你不要动,你要我做什么,我就做什么!”

  明显能感觉到陌陌转身的晃动,霍黎琛泪眼朦胧地费力吼着,这个时候,她还关心着他的身体,他怎能不好好努力?!

  “不要离开我,不要离开我!我跟宝宝都需要你,你一定要活着,千万不要放弃啊!琛,我爱你,宝宝爱你,你不要抛下我们——”

  “我知道,我知道,我也爱你,为我,好好活着,好好生活!”

  两边的手术都在进行着必要的准备,等待着麻药发挥作用,听着两人生死离别的爱语,医生也禁不住喉头酸涩。

  由于两个手术相互关联,妇产科的主治医生一方面努力做着应急处理,一方面却也等待贺医生的指示,希望可以尽量配合将他的手术功效发挥到极致。

  手术室中,两名顶级专业医生发挥着自己的专业、临场的熟稔经验,兢兢业业,一丝不苟地拼进全力拯救着手下的病人。

  手术室外不远处临时借用的小型套房内,霍氏一家却也急得频频冒汗。

  前所未有的劫难考验着一家人,病危中团结一致,像是汇集而来的各束星光,瞬间凝结成最强烈的日光,危急中,所有人的心底却有隐隐泛着无比的自豪与骄傲,为霍氏稀薄的血脉,为这一家的无私,更为这多少人求不来的‘万众一心’。

  霍氏家族向来以‘家’为本,温暖的亲情盈满手术室的四周,升腾起暖暖的爱意。

  这一刻,两老双眼含泪,却是双手紧握,无比的欣慰,不论结果如何,他们都为这一幕而深深撼动无悔!

  经历了漫长而折磨的两个小时的等待,伴随着一阵嘹亮的婴儿声的啼哭,室外的所有人都流下了激动的热泪。

  三个小时后,手术室的门终于在众人的期盼下缓缓打开。两组医生同时走出,眼里同样浮现着激动无比的璀璨泪花。

  “医生,我儿子、儿媳怎么样了?”

  急切的冲上前去,霍父霍母激动地望着护士手中的孩子,声音颤抖。

  “夫人放心!手术很成功!恭喜老爷夫人,少夫人给你添了大胖孙子,七斤三两,母子均安!少爷的手术也很成功!干细胞配对完全吻合!少爷还要送到加护病房观察一晚,少夫人已经送到高级病房,麻药退了就会醒了!一会儿…你们可以去看她!孩子清洗过后,也要观察一下,会有专人照顾,一会儿你们可以过去看看,晚点会送去母亲身边!”

  望着这一家人,贺医生不禁也红了眼。他这辈子不贪财不为权,最欣赏的就是这一家人的情。他始终相信,一个对家有情有义的商人不会是做出危害国家人民的不法之徒。所以不管外界怎样评判霍氏,不管是忌惮、仇视还是辱骂,在他眼中,这一家人,做得一切都是对得起自己良心的。

  这也是他甘愿放弃世界各国重金邀请,一生为霍氏工作的缘由。其实真正了解霍氏的人都会明白,霍氏员工的流动率是很低的!对外人,他不敢说霍氏有情有义,可是对待自己的家人、员工、亲朋好友,他绝对敢打包票,霍氏仁至义尽。

  “太好了,真是太好了——”

  一听到这个喜讯,霍妈妈突然放声大哭,姚兰跟霍以良对望一眼,十指紧紧扣在了一起,眼底也禁不住有了湿润。经历了生死离别,这一刻,什么似乎都变得不重要了。

  刚一转身,却见姚兰突然止步,跑向一边,弯身,一阵干呕:“呕——”

  “怎么了?哪儿不舒服?怎么最近总是干呕?”上前,霍以良还担心地拍了拍她的肩膀。

  “兰兰?”转身,霍母眼底却闪过一丝惊喜。

  随后出来的妇产科医生见状,也似是有所了悟:“二少奶奶应该有了吧!这样,我安排护士先去做个检查吧——”

  “有了?兰兰?!”抬眸,霍以良惊叫出声,迎着姚兰柔和的目光,看她微乎其微的点了下头,激动地他一把将她抱了起来:

  “我也要做爸爸了!我——”

  “哎,爸妈都在看呢!你晃得我头都晕了…”

  “哎哎,我糊涂了!有没有事?我陪你去做检查,慢点...”放下她,霍以良也激动地手舞足蹈,小心翼翼扶着姚兰,转身往另一边走去。

  身后望着两人,霍家两老却也欣慰的点了下头。

  ***

  病房里

  “妈…黎琛,宝宝——”

  迷迷糊糊地睁开眼,勉强看清床前坐着的人影,陌陌费力的伸出手,想要抓住霍妈妈的衣袖,艰难地开口,嗓子还因为干涩而有些沙哑疼痛。

  “陌陌,你醒了?谢谢你!辛苦你了!放心,你救了黎琛,还给我们霍家添了一个孙子!你别动,手术很成功,宝宝也很健康!你累了,好好睡一觉!等你醒来,什么都好了,迎接你的将会是最美好的未来…”

  见陌陌终于睁开了眼,第一句话居然还是关心老公孩子,霍妈妈激动地回握着她的手,对这个儿媳妇表示深情的感激与疼爱。有个这样的媳妇,何尝不是她的幸运?

  支撑身体的最后一丝强韧因为得到满意的答复而卸去,陌陌累得阖上双眼,到了嘴边的话语却再也没有出口,只是睡梦中也不忘露出了释怀的轻松笑痕。

  今天,真是个神佑的幸运日子!

  三喜临门!姚兰也怀孕两个多月,一切安好!

  笼罩了太久的阴霾,像是瞬间消失无踪了,轻松地愉悦。

  ***

  这一晚,霍家所有人近乎都是在医院的病床上睡着的,心里的担忧、负担、压载了许久的重力顷刻间都卸去了,这一晚,不管是病人、还是守护者都睡得格外的香甜。而陌陌,半睡半醒间,也是在值班护士的协助下拥着爱子、不时喂着爱子,欣慰地打着盹。

  第二天一早,知道霍黎琛身体恢复状况很好,六点钟就被推出了加护病房转移到了自己病房中,望着对面还在沉睡的老公,看着怀中同样安详乖巧的爱子,陌陌顿觉此生再无遗憾。

  休息了一晚,第二天睁开眼,霍黎琛的身体除了手术后的虚弱之外,竟然看不出丝毫病痛的异样。

  “陌陌?!”

  挣扎着侧转身躯,霍黎琛觉得自己精神了许多,望着对面床榻上的娇妻爱子,激动地浑身。

  “琛,你醒了?!不要动!我们有儿子了,我让护士小姐…抱给你看!爸妈在医院呆了一晚上,回家换衣服了…一会儿来看我们!”

  双眼含泪地提醒着老公,陌陌一边解释,一边示意从旁照顾的医护人员抱孩子过去。

  “琛,你醒了?!”

  霍爸爸霍妈妈相携走入病房,看到温馨的一家人,兴奋至极,将刘妈刚刚送来的两份补汤放到桌上,笑得眼里都有了泪花。

  “陌陌,这两天…你还要辛苦下!多下床走动,对身体恢复好,医生说最好先吃流质食物,妈…特意吩咐给你煮了粥,孕妇不能吃咸,所以可能没什么味,你还要忍忍——”

  “谢谢妈,我知道…”接过婆婆递上的粥,再多的苦痛,此刻在陌陌眼中都不值得一提。

  一家人围坐床的两侧闲聊着,由于医生没来,所以只有陌陌一个人可以喝粥,霍黎琛看过孩子就跟父母聊了几句,阵阵温馨的欢声笑语不时飘散而出。

  “医生,琛的病,现在到底是什么情况?!”

  终于盼到了专家,陌陌迫不及待地想要了解一切。

  “少夫人放心!经过昨晚一夜的观察,少爷的手术…极其成功!这种造血干细胞的移植其实是风险极低的…小手术,最关键的因素,还在供体与受体有无排斥反应,昨晚的反应…真是出乎我的意料!也许少爷的血液真得是太特殊,好像带有自愈功能一般,竟可以让恢复加速!虽然我解释不了为什么,可病况却的确如此!现在,少爷的身体除了虚弱点,一点异常排斥反应都没有!行医这么多年,我从来没见过!不过,这个手术的成功…还是要七天后,才能完全确定,如果七日后,不再出现白细胞,三个月内,没有复发,应该就是永久的成功!这一次,我特意预留了部分造血干细胞特殊放置、培植,各位敬请放心!百分之八十…不会有问题的!这个世界真是无奇不有,我研究了一辈子,还是无法解密这次特别与神秘…”