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间装修得堂皇富丽的酒店房间里,不时传出一阵阵尖锐高亢的女高音。【】
“气死我了!气死我了!”
伴随着尖锐声音的是东西摔落到地面的破碎声。
“别气了,”另一把男人的声音跟着响起,一个金发碧眼的外国男人上身赤~裸,下身只围着一条浴巾走到范佩妮旁边,一把抱住她。
“宝贝,不去就不去。有什么好生气的?留在这里更好,可以多点时间陪我。”
“你懂什么!”
范佩妮没好气地一把甩开那个外国男人毛茸茸的大手,接着又用力把台上的一个水晶杯扫下地毯。
“去不去没有关系!最主要的是,那个贱人当着大家的面前抢了我的职务,等于当着众人打了我一巴掌!你没看到那时候,其他人看我的眼神!全部都是嘲笑!这口气无论如何,我都是咽不下的!一定要找机会给她好看!”
“想给她好看不难啊,”
外国男人也不介意范佩妮对自已的粗鲁,径自坐了下来,懒懒地伸展着自已的腰板。
“你有办法?“范佩妮一眼他。
这个男人是自已前几晚在酒吧里才结识的。在酒吧里,单身男女,情迷意乱时互相看对了眼就过一夜是很平常的事,只是这男人把自已服侍得好,所以她也就一直和他厮混了好几天。
准确来说,自已现在连他叫什么名字都记不太清楚了。不过,只要他有办法可以帮自已出一口气的话,那他叫什么名字又有什么关系。
外国男人邪气地一笑,朝着范佩妮伸出粗大的掌心:“宝贝,我当然有办法。只是这事,算是犯法吧,也不能白做的。”
范佩妮爽快地掏出钱包,数了好几张大面值的美金出来:“先付一半,事成后,再给另一半。”
“OK!”外国男子接过,一边数一边笑:“这些钱,制造一点意外不是问题。”
“动作快点,我要她两天后上不了去纽约的飞机。”
--
星期六早上,甘宛坐在小庄园草地旁边的千秋架前。
千秋架顶棚有一个向外延伸差不多有半米宽距离的遮光棚,她随意地靠坐着后面的千秋架,遮光棚挡住洒下来的阳光,刚好把她玲珑的身子遮掩进去,只剩余一双赤着脚的脚丫在晨光下晃动。
她手里拿着钢笔,曲起的膝盖上摆放着星期一要去纽约出差的文件资料。其实,已经整理准备得差不多了,只是她为了确保万一,又拿出来复查多几遍。
毕竟,这是她第一次作为商怀诤的助理单独准备的文案资料,当然是一点差错也不能出的。
早上起来,推开窗户时,看着外面天气大好,蓝天白云,日光湛湛的,甘宛深深呼吸了一口属于草地上清新的空气后,决定把工作从室内挪到室外。
换个环境,说不定心情、工作效率都会翻个倍儿呢!
这么想着,甘宛就把桌面上的资料全部都搬了出来,汲着拖鞋,踢踢踏踏地哼着不成调的曲子坐到千秋架前。
果然,才坐了一会儿,甘宛就觉得整个人神清气爽,连带着前两天在工作室里遇着的那件不愉快的事造成的负面情绪,都一下子消失得无影无踪了。
虽然这两天,范佩妮她们见了她还是脸色臭得像吃了大便一样,话也吭不出半句的。
but,没关系。
甘宛自得其乐地晃了晃头,反正她也不喜欢她们,现在也不会再傻到任她们劳役了,照商怀诤所说的,做好自已助理的本份就好了。
那时的甘宛,毕竟才是初涉职场,对商场如战场这句话,对人与人之间的阴谋诡计这些的通通都是门外汉,所以当时才能保持着那纯得有点呆蠢的念头。
某些事,一旦你涉及进去了,是你以为只做好自已的本份就可以自保了的吗?
才是上午九点的时候,甘宛看了半个小时自已手中的资料,头顶的日光已开始有点偏移了,一簇阳光正照到握着笔的手腕上。她往旁边的空地方挪了挪,抬头,眼角余光处正好看见二楼一扇关闭的菱形窗。
窗帘拉下,窗子紧闭商怀诤房间的窗子。
他还未起来吧?
甘宛偏着头,咬着笔帽儿,抬眸看上去。
应该是,难得的一个礼拜,他不可能会那么早就起来的。
想着明天下午就可以和他单独两人一起飞去纽约,一起相处几天,甘宛心底的小袋鼠又开始蹦起来。
虽然是出差,但她心里就是无法抑制地冒出丝丝点点粉红色的泡泡。
两人单独相处几天啊……
仿佛是有了自已的意识一样,她拿着笔帽的左手,食指微伸,情不自禁地轻轻抚上自已的唇瓣,想象着是商怀诤那有时温热,有时缠绵的亲吻……
--
“你在这里做什么?”
甘宛正想得入迷,倏地一把声音像从平地冒起来的一样,直直传入耳中。紧着接,她眼前便多了一双幽幽的黑眸。
“啊!”
甘宛吓得忍不住尖叫起来,手忙脚乱地跳了起来,连带着膝盖上的东西也一下子跌下了草地。
商怀诤轻蹙起眉头,看着甘宛在他面前上蹿下跳地蹦了几下,才单手插着裤兜,淡淡地道:“傻了吗?”
“商怀诤!”甘宛拍着自已还在不停狂跳的心,语气难得地对商怀诤有了少许抱怨:“你再这样吓多我几次,真的会变傻的!”
“嗤……”
商怀诤轻嗤一声:“反正现在都不聪明了,傻不傻的又有什么分别。”
甘宛:“……”
“这么早出去了?”甘宛弯腰捡起散落在草地上的东西。
“嗯。”商怀诤身挺如立地抄手站在边上,看着她红扑扑的脸蛋。
“你呢?看你一大早就满脸通红地坐在这儿,是在乱想什么?”
“谁…谁…乱想你了?”
甘宛一窒,完全没有意识到自已已经不打自招了。
她急忙否认,还不停用手来回扇着自已发热的脸颊:“是阳光太猛烈了,晒红的。”
“阳光猛烈?”
商怀诤抬起头,眸光有意无意地指了指躲在一片白云后面的太阳。
甘宛指指地上的隐约晨光,像是要证明自已的话一样,加强语气重新强调一次:“嗯,就是被晒红的。”商怀诤失笑,她不知道自已此刻此地无银三百两的样子是有多明显吗?
心情没来由地就愉悦起来,不再搭话,商怀诤勾起嘴角转身往房子里面走去。
等确任商怀诤进屋后,甘宛拍着自已的胸膛,又坐回了原位。
幸好商怀诤没有追问下去,不然自已一定羞愧得想一头撞死算了!
想他的亲吻刚好被他碰见,够羞人的了!
原本以为商怀诤不会再出来的了,谁知在十几分钟后,房子那边又传来一阵熟悉的沉稳脚步声。
听到声音,甘宛微眯起眼,侧头望过去。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