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说什么?!”
杜美月一时没有把甘宛的这句话听明白过来,只觉得,从她嘴里说出的肯定不会是什么好话。【爱看言情小说网首发】
“你没听清楚?”
甘宛美眸轻轻往上一挑,隐含笑意的:“那你要不要我再重复一次给你听?”
自已还真的不介意。
想到又能把杜美月气得半死跑过去找商怀诤告状,自已突然就觉得,刚才因为商怀诤而憋屈得闷闷的心情,似乎又慢慢变好了起来。
身为商家现任的当家夫人,杜美月的脑袋也不全是中看不中用的。最起码,她现在盯着甘宛那个如狐狸一样狡猾的笑容时,在喉咙里滚动着的那一句“你说啊你!”就始终都冲不出来。
话说不出来,她又不想甘宛太过得意,僵持了一会儿,最后,只好抬起双手整理了一下刚才因为太激动而有点乱了的发髻,清咳了几声,对着甘宛的眼睛,抖了抖动手上戴着的鸽子蛋钻戒,才用一副我不和你这个土包子一般见识的眼神白了甘宛两眼,重新坐下来,指了指她办公室的四周。
“甘宛,你这是在哪儿?”
刚才那个新人秘书将自已带到这里时,她还以为那个新人秘书是骗她的,想不到甘宛真的搬了办公室。
不接着问吗?
甘宛略有点失望地耸了耸肩,不过,既然她聪明地选择避开圣诞树这个话题,自已也懒得继续说下去。
重新握紧手里的钢笔,甘宛又把注意力放回到文件材料上面:“办公室啊,你不会看啊?”
“你换办公室了?”
“啊。你宝贝儿子也换了,就在旁边。你很久没有见他了对不?快过去找他联络一下感情吧。”
看着杜美月穿成圣诞树的样子走进来,甘宛用脚指头想都可以想出她找自已有什么目的。
肯定是万年不变的逼她离开商怀诤。
既然知晓了她找自已的目的,甘宛觉得实在不想与她再多说下去。说来说去,最后她都会被自已气得半死,干脆一开始就把她赶到商怀诤那边,让他自已的妈自已搞定去。
而且,甘宛手里的钢笔写得飞快,她第一天回到工作岗位上,堆积了两个多月的公事多如牛毛,实在抽不时间来听杜美月在说那些无聊的废话。
“怀诤也搬下来了?”
杜美月带点惊诧地看着她发黑的旋顶:“你们好端端的干嘛都要换办公室?”
之前在66层的办公室多好啊,地方又大光线又好,而这里……
杜美月抬起眼睛环顾了一下四周,布置得骨致倒是挺骨致的,就是空间比之前的小多了。
“嗯,”甘宛:“只是我想搬,你那个宝贝儿子就不知道了。”
而依她看,应该是脑子有点卡掉了,所以才会跟着她一起搬下来。
“你想搬?然后怀诤也跟着搬下来了?”
杜美月听了半天脑袋终于听明白过来,她倏地直起身子,瞪着甘宛的眼睛都快要掉下来了。
“你是说,怀诤是跟着你一起搬下来的?”
“嗯。”听出她话里语气的转变,甘宛这才抬头睨她一眼,看见她那一脸惊怒交加的表情,嘴角到底还是抑制不住地微微挑起。
自已是不是道行又加深了呢?随便的一句话就能惹起杜美月的怒火了。
果然,她这头才想完,那头杜美月闪着金光的右手又“啪”得一下重重拍上了前面的桌子。
“甘宛!你究竟还想纠缠我儿子纠缠到什么时候!”
--
气氛顿时变得凝重了起来。
“我纠缠他了?”
甘宛眸光一闪,一瞬不瞬地望进杜美月喷着怒火的眼睛里,樱唇缓缓启动:“我什么时候纠缠过你的儿子了?”
现在,是她想避他都避不掉了,怎么就成了她专门去纠缠商怀诤了?
“你没有纠缠他,就该离开他!”
关乎商家以后的家誉的事,杜美月毫不含糊了,指着甘宛面无表情的脸:“你应该要有点自知明,以你现在不明不白的出身我是绝对不可能同意你嫁进商家的!你再待在他身边,就是耽搁了他!”
甘宛既然不是商耀扬的孩子,那就是不明来路的一个野孩子,她凭什么嫁入商家!?
瞬间,甘宛周身的气场下沉了几分,原本冷冷睨着她一脸欲加之罪护着商怀诤的样子,倏地笑了起来。
早就知道杜美月今日来这里找自已是因为什么事,但现在听着这句话,由她口中毫无顾忌地冲口而出,自已一向锻炼得高冷坚硬的内心还是不由自主地抽紧了几下。
她自已的一生,顶着私生女的身份活了二十多年。
她最恨那个女人的时候,既不是她回忆小时候那段地狱般的生活时,也并不是漫长的成长岁月里,任何的屈辱、尴尬或者委屈时刻,而是当她爱上商怀诤之后,第一次动了“如果能嫁给他就好了”的那个瞬间。
恨不得死去,恨她为什么生下自己如果生命不存在,就不必与商怀诤相遇。
没错,经过了那么多的波折,甘宛更加肯定了自已对商怀诤的感情爱他。
就是因为爱他,在还没有真正弄清楚自已的身份时,她根本连想也不敢想,以后继续和他牵手走下去的岁月。
就是因为爱他,所以在误会解开后,她才不能再像以前那样,没心没肺地睡上他的床。
她不是怕杜美月像现在一样来找她的麻烦,她也不怕听杜美月嘴里说出的那些恶毒的话,而是
因为爱他,她又产生了与五年前相同的想法……不愿意再默默守在他身后的想法。
她想以后可以光明正大地与他并肩而立,她蠢蠢欲动地想密谋着把他整个人,整颗心都占为已有。
只是,那些都是要在她身份知晓的时候,现在她的身世依然是一个迷,就像杜美月说的那样,一个不知道哪里来的野孩子。
怎么就有资格去想那些了?
甘宛的笑声冰冷中挟带着浅浅的自嘲,听得杜美月心头莫名其妙地一重。但也只是一个闪神,她的立场并不能因此而改变。
她是怀诤的妈妈,就应该尽力去维护他的面子。
不能让任何一个人毁掉他!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