夜色撩人,沉沉寂寂。【】一排笔直的街灯从远而近。
姚子羚觉得自已肯定是疯了。
就因为刚才甘宛在电梯出其不意问自已的那句“滋味怎么样”?
逃回到自已租赁的小公寓,不论是吃晚餐时,还是在浴室里沐浴时,居然脑海里一直都在不断回想起那晚在后楼梯里,与李凌的那一个轻吻。
…呃,或者也不能算吻,挺多算是一个碰触罢了。
但就是这样的一个不小心碰触,却让她从爬上床后,一直眼光光瞪着天花板到现在。
疯了…疯了!她一定是疯了!
又翻来覆去了几分钟,以前她一倒下床就会一拥而上的瞌睡虫,现在一个也不见了,仿佛全部都被心里那个沉默的男人给吓跑了!
怎么会这样?
蒙着被子,在床上翻了足足有一个多钟,什么数绵羊,眨眼法的,甚至还爬起来喝了一杯温牛奶,这些据说是治疗失眠的办法,她全部都试过了,愣是半点睡意也没有。
双眼无力地了一眼摆放在床头的企鹅闹钟,十点四十分,姚子羚欲哭无泪地坐起来,双手乱挠了一通头发,终于肯放弃了继续强逼自已入睡。
滋味怎么样?
她才坐起来,甘宛温软的嗓音狭着折磨了她整晚的一句话,倏地又侵占进脑海。
滋味啊?
好像还是不错。
最起码没有其他男人身上的那种汗味和烟味,清清爽爽的。
……捂脸,她什么时候变成了****!?
三更半夜不睡觉的,在回味一个男人的吻!
还是一个基本上不可能会有交集的男人!
虽说李凌表面上和她同是秘书级,但她可是有自知之明的,实际上李凌的级数比自已高了不知道多少倍。
看他那次能够在商boss面前保住自已就知道了。
想起那次,直面着商boss的满腔怒气,姚子羚抱着自已的膝盖不由得又打了一个寒颤。实在是太可怕了!
商boss不生气的时候她看着都觉得胆颤,生气的时候简直就是教人想从65层跳下来,只为了逃避他那股阴沉的怒气。
就在她吓得忍不住要腿软的时候,突然,身后一个大手稳稳地扶住了她的腰部。
从手心里缓缓传过来的触感温暖,坚实,让她差点吓破了的胆子,一丝一丝地慢慢回归。
“商boss,”李凌单手扶着她的腰,从她耳后说出的嗓音清朗有力:“这件事我也有错,你别责怪姚秘书一人。”
商怀诤十指合拢,沉默地坐在转椅上,黑眸阴鹫而有点意外地盯着第一次开口为别人求情的李凌。
“我那天应该多叮嘱她几次的。”
姚子羚感激地回头看了身后的李凌一眼,刚好碰上他也看过来的目光。
幽黑明亮。
她的耳后倏地一红,害怕的心脏却奇异地镇定了下来,再重新面对着怒气阴沉的商boss时,都觉得不再那么恐怖了。
“以后,我会看好她的。”
李凌这句话才说完没两秒,商怀诤已经从座椅上站起来,双手插着裤兜,沉默阴鹫地越发他们。
“不许再有下次。”
姚子羚一愣,商boss这意思是原谅她了?
“吓傻了?”她还没有反应过来,身后李凌倏地又开口了:“还不出去工作。”
“哦。”
姚子羚这才猛然回过神来,小跑步地跟在他后面。
“你别怪商boss不近人情,”李凌带着她往前走,淡淡地开口:“甘特助跟了他十几年,地位早已不一样。”
姚子羚:“哦。”
心里却忍不住暗暗佩服起甘特助,跟了商boss十几年,那不就是等于面对了他十几年的冷面孔吗?
真心厉害!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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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叮铃,叮铃。”
她正在想得出神的时候,倏地,外面响起了门铃声。姚子羚又一眼床头上的闹钟。
……十一点。
谁这么搞笑?这个时候来找她啊。
难道是知道她失眠了,所以来窜一下门,陪陪她?
“叮铃…”
门铃又响了两声,姚子羚不再想其他,连忙随手披上一件外套,汲着毛茸茸的拖鞋,穿过自已家的小客厅,往门口走去。
“是谁啊?都这么晚了?”
她边拉开门,边抬眼望出去。
然后,就呆住了。
衬着外面街道上暗黄的灯光,此刻静静站在她家门外面的男人不正是害她失眠了一个晚上的男人吗?
外面,李凌一只手抬起,撑在木门旁边的墙壁,胳臂上还搭着他的一件西装外套;而他另一边手,则插在裤兜里,低垂着头,似乎在安静地等待里面的人开门,又似乎是等得久,已经睡着了。
实际上,当听到那轻轻的一声开门声,李凌毫不犹豫地收回撑着墙壁的手,自动自发地越过面前发呆的女人,大步地走了进去。
姚子羚躁动了一晚上的心,因为这突然闯进来的男人跳动得更快了。
“扑通…扑通。”
她在门口呆站了将近三分钟,直到一阵寒风吹过,冷飕飕的吹到她身上,吹得她狠狠地打了一个冷颤,才把她从震惊中吹醒过来。
刚才发生了什么事?她刚才是做梦了吧?
李凌这么晚来找她做什么?
姚子羚还瞪圆着双眼,呐呐地关上门,呐呐地提起脚步,震惊疑惑地往小客厅里走去。
然后,又再一次呆住了。
她家小而温暖的客厅沙发上,只容得下并排坐着两个人的小沙发,李凌正大喇喇地躺在上面,一边手臂还放在眼睛前,遮挡住室内昏暗的光线。
整个人,给她随意又懒散的感觉。一点也没有平日精英秘书的样子。
难道他……?
一个大胆的猜测倏地冒出来,但很快就被姚子羚红着脸狠狠地拍了下去。
怎么可能?李凌绝对不可能会看上自已的!看她这身材,虽然不胖,但是也是属于微胖,有小肉肉的一类,既不苗条又不纤美。而公司里,那种高挑美人一抓就是一大把,李凌有什么可能会看上她!?
姚子羚自卑着半张开嘴巴,手脚突然就不知道往哪儿放了。
奇怪,这里明明就是她的家,怎么弄得现在她是擅自闯进来的一样。
而那个真正的擅闯者,由此至终都没有过她一眼的擅闯者,是不是没有看见她这个主人,径自……
呃,睡熟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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