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天是星期六。【】
因为前一晚与商怀诤的彻夜折腾,第二天,甘宛无可避免地又睡到了下午才悠悠转醒过来。
还未完全睁开眼时,她的手便像有自已的意识一样,慢腾腾地往身旁的位置摸过去。
掌心下的触感冰凉中还带着一点余热,这说明身边人也才刚起来不久。
甘宛又在床上左翻右滚的赖了一会,直到肚子里传来严重的抗议声,她这才不紧不慢地伸着懒腰打算起来。
结果,才坐起来,她的五官立即皱成了一团。
呼…腰板儿很酸,双腿也很麻,果然是不能太放肆的。
昨晚,吃完商怀诤的霸气汤圆后,商某人又蠢蠢欲动地贴了上来。而她也是作死,才恢复了那么一丁点体力,也就半推半就地从了他。
结果,现在报应来了,走路腿儿好像都在打颤。
甘宛扶着洗漱台,一边刷牙,一边对着镜子左右察看了一会儿。
啧啧……
果然不出所料,脖子那儿又多了好几个青紫的红印。特别是耳垂下面的那个,最清晰碍眼。
嗯……
甘宛红着脸,悄悄偷溜了一眼面前的洗漱台。
洗漱台干净宽大,正好适合两人一起翻滚。而这个吻痕,好像就是在这儿的时候被他狠狠印下的。
等到洗最后一把脸的时候,她才脸色滚烫地庆幸想道:幸好现在天气还有点微凉,她穿高领衫应该也不算太怪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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餐厅里,几缕属于下午的日光,斜斜地照映进来。室内不时反射出银色的光芒,显得惬意而淡然。
和景色同样惬意淡然的,还有一个男人。
商怀诤正神色平静地翘着脚,坐在纯白色的餐桌旁专心看报纸。
甘宛走到楼梯转角那儿,脖子轻轻一扬,就看到了这幅像油画一样美丽的画面。
谧静的空间,安静的男人。
忍不住的停步瞩目了一会儿,她突然意识到,自已应该会一辈子也看不厌这个男人。
唇边的笑意微微加深,她好喜欢这种突然涌起的心情。
呵,一辈子……或许……以后有机会还能在生命里添多一个小商怀诤。
商怀诤看报纸正看得入神,倏地,一阵熟悉的脚步声由远而近,不用抬头,也知道是他的小猫儿下来了。
“早啊。”
甘宛心情清爽,脚步轻快地走到商怀诤身边,弯腰在他脸颊印下浅浅一吻。
脸颊上的触碰软软,热热的,商怀诤神色立即变得愉悦起来,但薄唇吐出的字眼却是清淡微讽。
“都几点了?还早。”
“嗤…”甘宛拉开椅子坐下:“五十步笑百步,你不也是才刚起来吗?”
商怀诤握着报纸的手一顿,这才抬起眼睛去看她。
然后黑眸一怔,细细上下打量了一遍她:“你没事吧?”
“我有什么事?”
甘宛奇怪地回望他一眼,把涂满果酱的面包塞进嘴里,还不忘低头望了几眼自已:“很好啊。”
除了有点闷之外,其他一切正常。
商怀诤又深深看了一眼她:“那就好。”
说完继续把目光转到报纸上。
甘宛微耸了一下肩膀,决定不理会他最后那个奇怪的眼神,继续填饱自己的肚子。
她快饿死了!
“小姐,你也起来了。”
一会儿后,陈嫂从厨房里走出来:“我正想上房间去叫你呢。”
睡得太晚可不好,她现在可还是在调理身体的阶段。
“陈嫂,”甘宛甜笑地对她扬扬手:“早。”
“早什么?”陈嫂嗔怪地帮她把牛奶热起来:“看你睡到现在几点都不知道了。以后可不许了哦。”
“陈嫂,”甘宛眼神似有似无地往旁边瞟过去:“这句话你刚才有没有对某人说。”
旁边立即凉凉地斜睨了一眼过来,甘宛笑容灿烂地对他挥挥手:“hi。”
商怀诤挑挑眉头,黑眸隐隐带着笑意。
这小猫儿,越来越不怕他了。
“小姐,牛奶好了。”
陈嫂把牛奶端上来,然后吃惊地看着她:“甘小姐,你没事吧?!”
“没事啊。”
甘宛奇怪地瞅陈嫂一眼,怎么她也和商怀诤一样问这个问题。自已看起来像是有事的样子吗?
“那小姐你干吗还穿这么厚的衣服?”陈嫂指着她的衣服:“你很冷吗?”
甘宛一窒,随即低头看自已。
不就是一件高领毛衣,很厚吗?
不过还别说,让陈嫂这么指出来后,好像又真的有一点闷热了。
特别是脖子那儿,被高高的领子捂得密不透风的,怪不舒服的。
“让陈嫂摸摸,”陈嫂一脸担心的样子,手掌覆上甘宛的额头:“是不是怕冷啊?如果是就可能是感冒了。”
“没有。”甘宛满脸通红地避开陈嫂的手,她会穿成这样还不是因为某个boss吗?
眸光略埋怨地瞅了旁边一直沉默的男人一眼,恨恨的:谁叫你这么用力!
商怀诤笑而不语:算轻的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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陈嫂:“现在的天气变暖了,你别穿这么多了,快点换下来。”
甘宛胡乱地点了几下脑袋:“嗯嗯,我知道了。”
等等回到房间她就换掉,热得真是越来越不舒服了。
幸好今天是星期六,不用上班,在家里躲两天,到星期一那些吻痕应该会散了吧。
“记得啊!”
陈嫂还不忘叮嘱她:“这样闷着很容易生痱子,对调理身体不好。”
“为什么要调理身体?”
甘宛还没有开口说话,一边的商怀诤突然抬起了眼睛问道。
上次吃饭的时候,他就听到陈嫂在不停地告诫甘宛要调理身体。因为那次两人还在冷战中,不好追问,所以他也就按兵不动。
现在听到陈嫂又提起来了,那次被压下来的好奇又涌了出来。难道是甘宛身体哪里不舒服是自已不知道的?
“少爷,”陈嫂语速飞快地笑道:“陈嫂帮你们调理身体,准备生宝宝啊。”
她生子秘方都让人找来了。
商怀诤微怔,眉头随即蹙了起来。
甘宛则是红着脸,飞快地把脑袋埋进牛奶杯里。
糟了!居然让陈嫂说出来了。多难为情啊!搞不好,商怀诤还以为是自已急着想帮他生宝宝呢。
不过……
甘宛手指轻轻地,无意识地在台面上画着圆圈,默默想道。
商怀诤身上的基因这么优秀,如果能生一个属于他们的宝宝,那么无论男女,应该都会很漂亮,很聪明吧。
她这么想着,便偷偷地从眼皮底下去观察商怀诤的表情变化。
商怀诤眸色清冽移回到报纸上:“陈嫂,以后不用再折腾这些东西。”
甘宛一听,整个人身上的温度瞬间透了半凉,连带着刚才的闷热感也消退了不少。
他这话什么意思?不想和她生宝宝吗?
陈嫂也急了:“少爷,那怎么行?你不和小姐生宝宝,那还想和谁生?”
和谁生?
甘宛垂在身子另一侧的手掌缓缓捏紧起来,指甲轻微地刺进嫩白的手心里。
生宝宝嘛,不就是生下继承人吗?
她嘴角隐隐地扬起一抹浅浅的自嘲。
那肯定要一个根正苗红的继承人,要根正苗红,那孩子的妈妈就一定要出身名门,家世优良的。
像她这样半路出来的,身份未明的,又有什么资格生下有T市名门之称的商家继承人。
只怕就算现在商怀诤同意,商家那边的人到时候一定也会出来极力阻止的。
他现在只是有了先见之明而已。
从小生活在上流社会这个圈子里,她看得太多了。
如果是像她这样出身的孩子,只怕从小就要受到无数的嘲笑与欺凌。
那样,倒不如不生。
免得让这个世上又多了一个像她一样拥有痛苦童年回忆的小孩。
商怀诤眸光冷冷地睨着陈嫂:“最近是不是想回大宅那边?”
陈嫂一怔,连忙低头,不敢再继续问这个话题。
商怀诤把手里的报纸放下来,转身离去:“我有事,出去一会儿。”
甘宛没有答话,埋头一口接一口地抿着杯中开始变得冰凉的牛奶。
原来凉的牛奶一点都不好喝,好苦、好涩。
但她仍是面无表情地把那杯牛奶一点点地生硬吞了下去。
“小姐……”
边上的陈嫂很担心地看了一眼她,不明白好端端的一个问题,少爷怎么会说不高兴就不高兴。
甘宛扯扯嘴角:“陈嫂,我没事。”
不就是不能和她生孩子吗?
她理解。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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晚上,甘宛从书房里狠狠打完一场游戏出来的时候,商怀诤已经在床上睡下了。
即使是在黑夜中,隔着那么远的距离,他沉睡的样子依然俊美动人。商怀诤是她见过最好看的男人。
甘宛悄悄地站在床边看了他一会儿,心里无法预警地,下午在餐厅里那个问题,又升腾了起来。
估计,往后的一辈子,她都不能拥有属于他们的宝贝了。
他们的宝贝……
鼻子一酸,甘宛强忍着从旁边抽出纸巾按住发酸的鼻子。
过了一会儿,她伸手抹掉脸上的冰凉,缓缓挨着床沿睡下来,等到身体睡暖和了一点,才慢慢靠近他,双手抱上他的腰。
把脸贴着他温热的后背,轻轻磨蹭了几下,甘宛带点强逼地告诉自已。
至少以后还有他,就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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