大周帝终究还是来了。

  今日云府寿宴,大周帝没有亲自前往贺寿,本意就是要冷落云府。

  可大周帝却命人,层层监视着云府。

  进出云府的每一名宾客的名单以及来历,不过数个时辰,都已经出现在了大周帝的御书房内。

  可哪知一场寻常的寿宴,却引来了如此的轩然大波。

  各界势力夹杂,更是引出了一场战争,这是大周帝始料未及的。

  大周帝一出现,就听兵马渲然,云府立时被围得水泄不通,无数的弓弩还有皇家魔法师都埋伏在暗处,只要大周帝一声令下,云府的人,一个都别想逃跑。

  大周帝一身明黄的帝服,龙行虎步,一身气势,一时无二。

  “吾皇万岁万岁万万岁,”云府内外,一阵声音雷动。

  暗太子等人,却是淡然而立。

  大周帝面色不免露出了几分愠怒之色。

  他这愠怒,不仅仅是冲着暗太子等人,还有几分,却是冲着云沧浪等人而去的。

  紫金矿脉一分为二,其中有一半,本以为是落到了唐渊手中,听暗太子这么一说,矿石竟然是下落不明。

  大周帝第一个怀疑的,就是天伐猎兵团。

  “这究竟是怎么一回事?云沧浪,炎云!紫金矿脉之事,朕已全权交到你们手上,难不成,你们胆敢欺君,擅自私吞了紫金矿脉!”大周帝勃然大怒。

  云沧浪哑口无言,云笙见状,不慌不忙,走了出来。

  当着云府上下,近千号人的面,云笙却是一派镇定,脆声说道:“圣上英明,天伐猎兵团一心效忠大周,日月可鉴。我猎兵团不过是一个新成立的猎兵团,精锐倾巢而出,也不过数十名猎兵。当日进入矿区时,为了村民的安危,全部参与了营救,又哪来的人力前去掠夺余下的矿石。圣上若是不相信,大可以询问当日在矿区内的村民,还有边境守军。若是圣上还不相信,大可以问一问帝鸿城的少城主,他当日也在矿区内。若是有一句不实,我天伐猎兵团任凭圣上处置。”

  大周帝一听,天伐猎兵团的规模人数,似乎也不可能边营救,边击杀上百名唐渊魔法师。

  “这位可是帝鸿城的少城主?敢问当日,你可有发现天伐猎兵团有任何可疑之处?”大周帝一时半会儿,也找不到证人,倒是轩无忌是个现成的目击者。

  轩无忌却是没料到,云笙会忽然把话题扯到了他的身上,“本少城主没有留意。”

  “少城主是真没留意还是假没留意,还是说,少城主当时心中另有打算,譬如说悄悄暗度陈仓,将余下的那些矿石盗走?”云笙声音一厉,忽的质问起了轩无忌来。

  早知道轩无忌在玉京就是不怀好意,想不到他蛰伏了那么久,竟然会和后秦暗太子一起行动。

  云笙这么一说,大周帝和暗太子也不由狐疑了起来。

  天伐猎兵团是没有实力两面行动,可若是帝鸿城就不同了。

  帝鸿城数千年的底蕴,打探到矿脉的下落,再悄然动手洗劫,倒也不是做不到。

  轩无忌差点破口大骂,他指着云笙,“炎云,你含血喷人,我帝鸿城从未掠夺过半块紫金矿石!你如此污蔑我帝鸿城,是何居心!”

  “够了!”暗太子冷目一缩,显得很不耐烦,他可不是听人对峙的,“无论到底是谁盗取了剩下的紫金矿石,大周和唐渊破坏盟约在前,我后秦必定要分得一杯羹。既是大周帝亲临,那本太子就问一句,这矿石,大周到底是交还是不交!”

  大周帝何曾被人这般质问过,即便是后秦帝君亲临,大周帝也未必会低声下气,他当即大怒:“独孤休,你只是后秦的太子,有何资格和本帝谈条件!”

  “就凭我后秦和唐渊二十万联军,如今已经兵临大周南境,若是大周帝不愿意交出矿石,这一仗,非打不可!”

  二十万大军!

  大周帝心中一窒,一时之间,也不免心慌。

  这些年,大周将领凋零,云沧浪又刚辞去军务,这一仗,若是真打起来,大周没有充分的准备,唐渊和后秦的兵士如狼似虎,获胜的可能性,低之又低。

  想到了这些,大周帝神色微缓,他本就是个白眼狼,最知察言观色,当年当皇子时如此,如今亦是如此。

  “暗太子,个中必定有误会,你若是不信,朕可以命人带你前往冶炼厂查看,我大周确确实实,只得了四分之一的紫金矿石,”

  大周帝的言语之间,已经可见焦虑。

  一旁的大周臣子见了,包括云霸河等人,都觉得心中不满。

  大周帝这般低声下气的模样,在一干武将眼里,可谓是懦弱至极。

  云笙百思不得其解,她隐隐心中觉得,整件事很是不对头,难道说,那些神秘人用魔法阵转移了紫金矿石后,还发生了什么?

  想到了矿区内,一夜之间,骤然失效的魔法阵,似乎事情,还真有些蹊跷。

  云笙心中微微一动,瞥了眼夜北溟,只见夜狐狸眉眼含笑,却是冲着她抛了一记媚眼。

  难道是?

  “太子殿下,不如听臣一句话,”除了进门外,就再没说过话的天阙子,却在此时,突然开口。

  “天师傅有话只管说便是了,”暗太子对天阙子倒还是恭敬。

  天阙子是后秦武圣,在后秦国内,更是后秦第一武馆,七星武斗馆的馆长,暗太子年幼时,就曾在七星武斗馆学习过战技。

  “臣以为,三国交战,必定血流成河,生灵涂炭。后秦、大周、唐渊八年前,为了那条紫金矿脉,边境一带,饿殍满地,那凄惨的模样,臣每每想着,就觉得痛心不已。”天阙子声情并茂,那模样,好像他不是一名武者,反倒是一名忧国忧民的大儒。

  云霸河边听边在心底骂着,天阙子此人,外面名声不错,其实却是个虚伪之人。

  云霸河最不齿的就是他这种人。

  只是他贸贸然这般说,云霸河已经隐约有些不妙之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