宋词心一紧,“你是说,庄,庄先生?”

  向缘点了点头,“嗯,他说他妻子温柔大方,贤惠漂亮,我根本没法和他妻子比。”

  宋词紧紧皱眉,“那,那他还有说什么吗?”

  向缘摇头,傻傻的笑了笑。

  这笑容似在嘲笑自己。

  “嫂子,你说我有多傻,喜欢一个人那么久,竟然连他的名字都不知道。到最后,他还是个有老婆的。我是不是特别贱?”

  宋词一惊。

  这么说来,缘缘还不知道庄先生就是庄吉?

  她长长的叹一口气,却又替缘缘难过。

  如此一来,缘缘以后再喜欢别人,肯定不会再有勇气了吧。

  她要不要现在告诉缘缘?

  纠结了半天,又听缘缘诉说了半天,终于还是鼓起了勇气。

  “缘缘,其实我早就想告诉你。”

  若不是她溺水住院,她可能在见庄吉的第二天,就把实情告诉缘缘了。

  只是后来情非得已,而且向深也没让家人知道她住院,只有宋爸爸宋妈妈无意中撞见了而已。

  所以,向缘误以为,“嫂子,你知道庄先生结婚了?”

  宋词摇了摇头,催促向缘把姜汤喝完,这才又说,“不是,我也是刚知道他结婚了,只是来不及告诉你。”

  她把向缘手中的杯子放到茶几上,然后紧紧握着向缘的手,“缘缘,你要原谅嫂子,到现在才告诉你实情。”

  向缘有一些糊涂,“嫂子,我为什么要怪你。”

  宋词垂了头,显得慌乱。

  不由掳了掳耳边碎发,又说,“缘缘,其实,其实庄先生是我同学。”

  她一直不敢看向缘的眼睛,“而且,庄先生就是庄吉,是,是我前男友。”

  向缘愣住了。

  几秒钟都没有反应过来。

  静静的,错愕的望着她。

  她更慌乱了,抬起头来很小心翼翼地望过去。

  “缘缘,对不起,那天和你去商场撞见庄吉,我就该告诉你的。”

  “我就是,我就是怕你讨厌我,所以一直没敢说。”

  “我,我,我也不想你受到伤害。”

  “缘缘,你原谅我好不好,我不是故意要骗你的。”

  “我知道这是你第一次喜欢一个人,很有可能因此留下阴影,是我的错,我把你心中美好的爱情给破坏了。”

  她说了一大通,向缘只是一脸错愕的听着,有一些反应不过来。

  今天,向缘听到了两个消息,一是庄先生已婚,二是庄先生是嫂子的前男友。

  好像,特别的戏剧性。

  向缘这一发愣,让宋词害怕极了,眼泪都要流出来了。

  又赶紧解释,“缘缘,你别这样,你打我,骂我,责怪我,不理我,都可以,你别不说话啊。”

  向缘傻乎乎的笑了笑,好像在嘲笑这样的戏剧性。

  宋词更怕了,“缘缘,我不好,我,我……”

  尽管向缘心里特别的不是滋味,可是还是强装坚强,收起脸上的错愕神情,一把将宋词的手握在掌心,紧紧相扣。

  姑嫂俩人的掌心贴在一起的时候,传递着温暖的体温,直达人心。

  这一牵手,让宋词慌乱的心安稳了一些。

  可还是小心翼翼地望着向缘,“缘缘,真的对不起!是我破坏了你的爱情。”

  向缘莞尔一笑。

  这一笑,让单纯善良的她,突然有一种历尽沧桑的疲惫感,又有一种洗尽铅华的成熟感。

  然后,宋词只觉得自己手掌被向缘握得越来越紧,紧到不舍放开。

  “嫂子,你怎么这么傻,哪里是你对不起我。”

  “庄吉那样冷酷的人,肯定给了你不少的伤害吧。”

  “我听你说起过,你和我哥是相亲见面当天就结婚的。”

  “那时候,你是不是刚刚被爱伤过,所以才草草嫁人?”

  宋词突然热泪盈眶,动容得说不出话。

  本以为会得到向缘的责备,没想到向缘这么理解她。

  向深说的果然没错,缘缘是个善解人义的姑娘,向家的人都很宽容。

  她哭花了脸,“缘缘,你不怪我?”

  向缘也在哭,却替她拭着泪水,“嫂子,你没有错啊,庄吉有老婆在先,就算他没老婆,我也不可能因为你是他的前女友,就对你仇恨啊。”

  她想了想,又说,“我可能会生几天闷气,但是你先告诉我,我就没什么好生气的了。”

  “缘缘,对不起,对不起。”

  “嫂子,别说对不起了,以后你和我哥好好的,你们再给我找一个如意郎君,好不好?”

  姑嫂俩人互相替彼此擦拭泪水,都不舍得对方难过。

  书房门口的向深,看着她们落在昏落灯影中的身影,好有爱,好温馨。

  也许,她们的姑嫂情,甚过姐妹情吧。

  向深不由宽了心,心里美美的笑了。

  也是,同样都是善解人意的两个女子,又怎么可能因为外界,而产生矛盾呢?

  这一夜,向深去了客房,把空间让给了姑嫂俩人。

  所以,她们又在屋子里畅谈心事。

  宋词总是和向缘说,要她别因为庄吉而有阴影,这世上好男人还多,以后一样要尽情去爱。

  向缘抱着头,望着夜晚里的天花板,吊在头顶的水晶灯隐约有美美的光亮感。

  到底是水晶,连在夜里,也可以美轮美幻。

  可是,她犹如水晶般的梦,却幻灭了。

  不由朝宋词叹一口气,“嫂子,为什么要有男女之爱啊,我宁愿自己还是个不懂事的孩子,就不会有痛苦了。”

  尽管向缘原谅了她,可是她还是不愿意提及庄吉,所以叉开了话题。

  聊着聊着,向缘又把话题绕回了庄吉身上,“嫂子,当初庄吉伤你很深吧?”

  宋词愣了愣,“其实,其实我们是因为不合适,才分开的。”

  向缘是个拿得起放得下的人,既然不可能了,就不会拖泥带水,更不会愁断肝肠。

  “嫂子,那庄吉是和你分手前,还是分手后有新欢的?”

  宋词模糊的应道,“不知道,应该是分手后吧。”

  向缘紧紧皱眉,“我怎么觉得是他负了你?”

  宋词的心一痛,像被针扎了一样。

  到底是,她爱过庄吉的时间比要缘缘久,而且久得多。

  所以,她不愿让任何觉得庄吉是坏人。

  又垂头掳了掳耳边碎发,已掩饰她的不适,“缘缘,你误会了,没有谁负了负,我们真的是性格不合才分开的。”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