果儿隐忍了心里的疼痛,对着电话问道,“那个,你下班了吗?”

  向远:“还要加会班。”

  果儿:“那你吃晚饭吗?”

  向远:“加完班再和陈程一起去吃。”

  果儿:“那你回格调城吃吧,我现在坐地铁过去。”

  向远似乎猜到了她会回格调城,然后,沉稳冷静道,“嗯。”

  没有再多一个字,语气那样平缓,似乎没有因为她要回去而有一滴点的激动抑或高兴。

  尽管如此,可是果儿还是决定要回一趟格调城。

  她不想这样拖下去。

  也不想再和向远分开一分一秒。

  当思念成灾的时候,她只想投进向远的怀抱里,深深的,深的融进他的骨血里。

  所以,挂了电话,尽管她的心情很低落,还是和向深宋词打了声招呼,就离开荷塘月色了。

  从荷塘月色坐地铁,到转站到格调城,足足要一个多小时。

  回去的时候,买好菜,就已经七点多了。

  向远还没有回来,估计还在加班,果儿赶紧抓紧时间做晚饭。

  以前没有和向远在一起的时候,她真的是十指不沾阳春水,自从和向远在一起了,也会下厨了。

  虽然,厨艺并不是很好,可是她做得很认真,很用心。

  围着碎花围裙,站在开放式的厨房前,忙忙碌碌。

  一共要做四菜一汤,可是最后一道菜还没做完时,向远就回来了。

  听闻钥匙开门的声响时,果儿整个人绷成一条线,紧张极了。

  不知道为什么这么紧张,比向远初次对她表白时,还要心绪汹涌。

  大抵是因为,她越来越爱向深了吧。

  太在意,就容易情绪失控。

  然后,拿着手里的李锦记生抽,呆呆地望着进门的方向。

  果然,在几秒钟后,看见向远拧着公文包,依旧西装革履的走进来换着拖鞋。

  他明明知道她回来了,而且家里的灯开着,他却没有朝她看一眼。

  为此,果儿像是受了打击一样。

  可是,还是在拧着李锦记生抽朝他挤了一个笑脸,“你回来了?”

  向远换好了拖鞋,径直朝客厅走去,“嗯。”

  依旧没看她一眼,她愣了愣,看着向远脱了西装外套,走进卧室。

  而她最后一道清蒸桂鱼还没有放进微婆炉,只好转身放好最后一道调料生抽。

  等蒸好鱼,向远刚好洗完澡走出来。

  果儿这才有机会问他一句,“还没吃饭吧,我做了饭菜。”

  下班的时候,陈程本是让他陪着一起去餐厅吃个晚饭的,可是接到果儿的电话后他就加完班直接回来了。

  因为电话里果儿吩咐他说要回格调城吃晚饭,所以开车回来的时候比较匆忙,甚至是归心似箭。

  但是此时此刻,他却没有把内心的情绪表达出来,隐藏得极好,极好。

  反而显得有些冷漠,果儿站在离他两米远的距离,笑了笑望着他。

  看他放下手里的擦着头发的浴巾,然后走到餐桌坐下,依然一声不吭。

  她也只好跟过去,已见向远盛好了两碗米饭。

  落座时,向远不急不缓地问,“这次回来,想好了吗?”

  依然没有看她一眼,她愣了愣,“想好什么?”

  向远绅士的挑起几粒米饭喂进嘴里,“还是没有想好?”

  果然,她还是没有意识到自己到底哪里错了。

  向远安安静静的挑着米饭,没有再继续说话。

  果儿小心翼翼地看着他,“我,我回来了,不走了。”

  闻言,向远依旧不动声色,过了十几秒后,才沉沉叹一口气开口,“没别的话了吗?”

  果儿摇了摇头。

  向远放下筷子,什么也不说就起了身。

  果儿紧张起来,“向远,你才吃半碗米饭。”

  向远不答她,而是坐到了沙发上,随手拿起几的一本经济管理学的书看了起来。

  不是他吃饱与否的问题,而是没有心情再继续吃下去。

  他要听到的,不是她回来了,而是她以后都不会再说分手了。

  可是,果儿完全没有意识到这一点。

  在果儿内心波涛汹涌的时候,他却泰然自若的坐在沙发上,时隔一两分钟翻一页书。

  只听闻书页翻页时的沙沙声音,静得让人心里发慌。

  果儿再没有心思吃晚饭,尽管她这个吃货还没填饱肚子,然后坐在餐桌前静静的看着看书的向远。

  过了半个多小时,向远依然没有和她说一声话。

  大抵是,她受不了了。

  起了身,小心翼翼地走到向远的身边,站在沙发前,像是个犯了错的孩子一样,站得规规矩矩的,“向远,你还吃吗,不吃我洗碗了。”

  向远不理她。

  她吸了一口冷冷的空气,又问,“向远,你怎么还不理我?”

  向远依旧不答。

  她走过去,坐到他的身边,摇了摇他的胳膊,“向远,你别不理我,我好怕。”

  向远轻轻挥开了她的手,依然若无其事的看着书。

  果儿只觉得好委屈,胸腔处积压了沉沉的闷气,都快要呼吸不过来了。

  她还是厚着脸皮靠过去,直接投进了向远的怀抱,“向远,你别不理我,我真的好怕,好怕。”

  尽管,果儿的这个怀抱让向远很思念。

  就在刚才,他开门进来的时候,就想冲过来一把抱着她。

  可是,他不能轻易心软,否则就不能让她意识到轻易说出分手的严重性。

  然后,沉沉的叹了一口气,硬生生的推开她,“你也知道怕,那你可知道我怕什么?”

  果儿与他对望,从他的眼里看到了痛苦,莫大的痛苦。

  她知道,她触怒了他。

  可是,倔强如她,就是不肯说一句对不起。

  同样望着她的向深,又沉沉的叹一口气,“不知道是吗,那我提醒你一句,那天说过的话决定收回去吗?”

  她知道,那句话是她所说的彻底分手。

  在她迟疑要不要说对不起,要不要说收回那句话的时候,向远有些失落的笑了笑,“看来,你真的还没想好。那你回荷塘月色吧,想好了再来。”

  果儿实在是忍不住了,直接又扑进他的怀里,“对不起,对不起,我不该说分手,对不起……”

  她又连连说了好几个对不起,直到向远僵硬的身子变软,然后搂着她的肩迫她抬头,她才噤了声。

  又听向远认真看着她问道,“还会说这两个字吗?”

  果儿摇摇头,“下次不会了。”

  其实向远早就想抱她了,只是要逼她承认错误。

  到了这一刻,才紧紧的,紧紧的将她拥进怀里,似乎是要把她揉碎在自己的骨血里。

  然后,用命令的口吻说,“不许有下一次。这一生一世,我都不想再听到‘分手’二字。向雨果,我可以包容忍受你的一切,却不容你再轻易说出这两个字,你知道不知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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