向深是好不容易才上了xx大厦的主办公楼层的。

  儿子向远开公司的第二年,他来过公司参观,所以知道办公室在哪里。

  他想,儿子说要去出差的话,都是假的。

  说不定这会儿正在公司呢。

  可是,到了公司,却不见儿子的人影。

  前台艾菲把他带到了陈程的办公室。

  一走近去,是装修豪华的气派映入眼里。

  很快,闻着一阵刺鼻的烟味。

  向家人不抽烟,从爷爷那一辈开始,就不许抽烟。

  闻着这阵烟味,向深很不习惯,抬眼看见落地窗前的陈程,正猛地大口大口吸着。

  前台敲了敲门,陈程一声低吼,“出去。”

  玻璃门没有关,向深和前台就站在门口处。

  向深安慰了前台,让她先离开,这才开口,“陈程,是我。”

  陈程回头时,眉头紧紧相蹙。

  看见向深的那一刹那,赶紧松开,“向叔叔?”

  向深大步走近去,可能是闻着满屋子的烟味,所以走得很沉重。

  陈程赶紧走到沙发前招待,忙解释平时自己是不抽烟的,又把茶几上的一堆乱糟糟的东西收拾了一下,“向叔叔,你要喝什么,咖啡?还是绿茶?”

  向深坐到黑色的皮沙发上,叹一口气,“陈程,别张罗了,我什么都不喝,你坐下来。”

  陈程愣了愣,还是坐到了他的对面。

  向深能从对方的眼里,看到陈程的愁闷不解。

  光是楼下堵着的人,就够他愁的了。

  向深开门见山,“还差多少钱?”

  陈程垂下了头,“钱不钱,都不是问题。问题是……”

  问题是,向远现在是否安全,人在哪里,连他都不知道。

  有一种哥们情,可以抛开金钱,抛开利益,只要哥们安好。

  要是用他的身家,用他和阿远创办xx公司前前后后的所有家产,来换阿远的安好,他愿意。

  大不了,重头再来。

  两哥们再创辉煌。

  只是,这个时候,阿远在哪里?

  他怕说漏了嘴,即使是当着向深的面,也不能有半点露出马脚。

  偏偏,向深直接又问,“向远在哪里?你不是和他一起出差了吗?”

  陈程是个撒谎的高手,想也不想就说,“公司出了这样的事情,我先回来了。”

  向深眼神阴沉,只问,“向远在哪里。”

  陈程牙关紧,“叔叔,你别问。问了我也不会告诉你,阿远该回来的时候自然会回来。”

  好吧,向深斗不过年轻人。

  而且,陈程这孩子做事也是有原则的。

  既然铁定了要帮向远保密,他问再多遍也没用。

  于是,转移了话题,“钱还差多少,我和你宋阿姨可以帮帮忙。”

  陈程知道,如果把向家的钱拿来弥补公司的,那么宋阿姨的上市公司又将面临巨大金融漏洞。

  这种拆东墙补西墙的办法,始终不是办法。

  所以,直接拒绝了向深的好意。

  最后,向深不得不无功而返。

  这一趟来得,几乎没多大意义。

  只是了解到了儿子公司的现状。

  走之前,陈程特意望着向深背影吩咐。

  “向叔叔,可不可以别告诉果儿,我没和阿远在一起。”

  向深回了头,“放心,我有分寸。”

  回到家里,果儿正和陈程通着电话。

  “陈程哥,你让我和向远说一句话吧,就一句。”

  “果儿,阿远真的在忙,要不等会儿我让他打给你?”

  “陈程哥,你拿这个借口搪塞了我好多次了。向远到底出了什么事?”

  向深走到客厅里,看着打电话的果儿,和一旁同样焦急的宋词。

  打断果儿,“刚才我还和向远通了电话,他说他在忙。”

  果儿愣愣的转头望过来,那边估计是听见了向深的声音,就借口有事挂了。

  向深走到沙发前落座,“向远可能太忙了,刚才给我通了电话,说是你的电话占线,让我转告你他明天就回来。”

  果儿握紧电话,双手垂落身侧两旁,“真的?”

  向深点点头。

  果儿想,向老爸从来都不会撒谎,应该不会假。

  赶紧给向远打电话,却紧紧皱眉,“怎么还是关机。”

  向深撒谎道,“刚才向远说,好像他在机场,应该是要上飞机了吧。忙完今天,估计就回来了。”

  果儿这才勉强放了心。

  私下,宋词问向深,儿子真的明天就回来了。

  向深不说话,显得很沉重。

  宋词这才知道,那是向深安抚果儿的话。

  儿子,到底去了哪里?

  宋词担心死了。

  第二天,到了晚上七点多,果儿彻底坐不住了。

  向远的电话依旧关机,陈程依旧在忽悠她。

  连向老爸也在帮着忽悠她,说什么向远可能误机。

  果儿拿着钱包,拿着电话,非要让司机吴哥送她去向远的公司看一看。

  宋词在一旁紧紧拽着果儿的手,“你去公司有什么用,向远不在那里,还是不在那里,乖,快回屋。”

  这几天,她陪着果儿一起焦急,却不敢表露出来。

  怕自己一焦急,渲染得果儿更加坐立不安。

  向远是自己身上掉下的一块肉,她的焦急不比果儿轻。

  只不过,她是过来人经历了许多事,所以才沉得住气。

  而且,这不是要照顾果儿现在还挺着大肚子吗?

  所以,站在屋外一直哄果儿,让她回屋。

  连一旁的司机,也在劝她,其实司机是不会载她出去的。

  因为某人吩咐过,天黑了就不能让果儿出门。

  果儿却等不急了,“你不载我是不是,好,那我自己打车。”

  她甩开宋词,急得眼泪大颗大颗往下砸,向远走了第七天了。

  七天,七天,七天,一个电话没有,别说见面,听一听向远的声音也要被陈程忽悠来,忽悠去。

  她怀疑,向老爸昨天对她的安慰,也是假的。

  向远有空给老爸打电话,怎么可能没空给她打?

  一时之间,果儿想了太多太多。

  难道说,这和上一次去部队时发现的蹊跷有关?

  果儿的心情,再没有办法平静。

  如果真的跟向远的部队有关联,那么前两天她做的那个梦,是不是有什么暗示性?

  向远遇害了?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