d市。

  立春的那天夜里,特别的冷。

  不知道是不是因为这是冬天的最后一个日子,狂风肆无忌惮地吹着,窗外雨点噼里啪啦。

  今年的立春,倒是特别凶猛了一些。

  果儿是被一阵噩梦惊醒的,她梦见把平平掳平的人在虐待平平。

  他们活生生的把平平的胳膊和脚拧断,然后让平平穿得破破烂烂的,让他在路边乞讨要钱。

  大街人的风比窗外的风还在大,下着暴雨,人们从平平身前走来走去,没有人可怜同情他。

  因为讨不来钱,平平回去就被挨打挨饿,天那么冷,他穿得那么单薄,哭着喊爸爸妈妈,越哭,越被挨打。

  等果儿醒来,还以为那是真的。

  跑去了安安的房间,用力的抱着安安。

  把熟睡的安安都吵醒了,“妈妈,你抱疼我了。”

  果儿的眼泪大颗大颗的往下砸,“宝贝,别离开我,宝贝,妈妈不能再失去你。”

  隔壁房间的宋词和向深听闻这边有声音,赶紧披着衣服过来,打开灯一看是果儿抱着安安。

  果儿这才缓缓松开安安,赶紧擦去眼角的泪水。

  宋词坐到果儿身旁,皱紧眉头,“又做噩梦了?”

  果儿揉了揉安安的脑袋,“我梦见平平了。”

  宋词忙把母女二人搂进怀里,“那是梦,别当真。向远会把平平带回来的。”

  果儿还沉浸在梦里的悲哀之中,“可是梦得好真,平平被坏人欺负了,手脚都被拧断了。”

  “那是梦,是梦,别想了。”

  向深看这样子,果儿这一夜是没有办法再好好睡觉了。

  于是,沉沉叹一口气,“果儿,向远答应过我,一定会带平平回来的,我们要相信他。”

  果儿朝向老爸望过来,皱了眉,眼里有希望之光,“真的吗?”

  向深点点头,目光如炬,“我们要相信向远。”

  相信向远?

  对,她要相信向远。

  向远说过,要陪她到终老。

  “爸,不管向远和儿子在哪里,我都会等他的。”

  “日子再苦,我都会等他。”

  可是这一等,又是一年过去了。

  又到了立春的日子,向远在的时候,d市是不怎么下雪的。

  可是这一年的冬天,连着下了好几场大雪,直到立春的这一天,冬雪依旧没有化尽。

  一年的时间,果儿从公司的小小财务文员,爬上了财务总监的位置。

  连陈程都在开玩笑说,她这么拼命,全是为了看住向远的财务,不让任何人私吞。

  她也半开玩笑的回应向远,说,是啊,向远以前那么辛苦经营的事业,她总得要好好的替他守住,别让左歹人给挪空了。

  办公室里,依旧开着暖气。

  以至于不那么冷,“果儿,你说的歹人,是我吗?”

  面对陈程的话,果儿笑了笑,“你真的会背着向远,挪空公司的财务吗?”

  陈程垂头拆着一个盒子,“那你得把公司的钱给看紧了,说不定我真会给他挪空了。”然后,拿出一台加湿器摆在她的桌上,“看你的加湿器坏了,重新给你买了一台。”

  果儿看陈程去插电,不由瞪他一眼,“冬天都已经快过了,还用什么加湿器。”

  陈程插好电源,从加湿器里缓缓冒出一缕一缕的烟雾,湿湿的,袅袅升腾,闻起来特别的清新好闻,“冬天过了,还有夏天呢,夏天总是要开空调的吧。”

  果儿笑了笑,将手中的电脑合上,“陈程哥,如果我要用加湿器,可以让人事部从仓库调一台来,你不必亲自去买。”

  陈程看着那吧加湿器,颇有成就感,“人事部统一采购的哪有我这台好。”

  果儿不再说什么。

  向远离开的这一年零三个月来,陈程对她的关心,她全看在眼里。

  她知道,这些年陈程一直没有个正式的女朋友,一定是还没有把她放下。

  虽然不知道当年陈程为什么会喜欢上她那样的,一个乳臭未干的疯丫头。

  但是她看得出来,陈程是一个执着的人。

  “陈程哥,中午我请你吃饭。”

  陈程一阵欣喜若逛,“请我吃大餐吗?”

  果儿起身,拿起风衣搭在手腕上,转身望着他笑了笑,“中午只有一个小时的吃饭时间,为了节省时间,只能去对面的西餐厅了。算不是大餐,去吗?”

  陈程搓了搓手,“你就是请我吃路边摊,我也会去,而且乐此不彼此。”

  果儿笑了笑,“那走吧,下班时间到了。”

  然后,二人并肩走出果儿的办公室。

  自从她当上公司的财务总监后就搬到了向远的办公室。

  这里有一个若大的落地窗,可以望着窗外的繁华街景,可以远眺,可以在闲暇的时间里发呆。

  可以想着向远什么时候可以带着儿子一起回来,然后,又哭,又笑。

  陈程经常来这间办公室串门,公司的员工也把陈程故意讨好果儿,对果儿百般照顾和行为看在眼里。

  于是,传起了流言蜚语。

  说是陈程和果儿好上了,还说果儿背弃了向总。

  这不,他们一走出去,外面的窃窃私语又停了。

  陈程望着若大的办公室里,那些男男女女的职员,“下班了,还不走吗?”

  果儿笑而不语,照样以平常心去对待。

  她对向远的真心和忠贞,不需要证明给任何人看。

  公司对面的西餐厅,上菜速度慢了些,果儿点了一份咖喱蟹,向远点了一份牛扒饭,然后二人各点了一杯饮料。

  陈程不再嬉皮笑脸的,反而变得有些认真,“果儿,同事们说的话,你不必在意。我只是在阿远不在的时候,帮他照顾你。他们说的话可能难听了一点,你别放在心上。”

  果儿摇了摇头,“陈程哥,你不必安慰我,我根本不会去听那些闲话。”

  陈程点头笑了笑。

  这时,服务员终于端来了他们的菜品。

  果儿埋头餐盘前,举止优雅,不再像以前那般狼吞虎咽,像个饿死鬼。

  那样随意的动作,也只能在她们家向远面前才能有,“陈程哥,以前我听向远说,你在我初中的时候喜欢过我?”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