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个黑种男人,名叫乌鸦。
似乎,他天生就适合在血雨腥风中摸爬滚倒。
长得一副让人全身寒意四起的脸,皮肤粗糙得得四处都留在风沙肆虐的痕迹。
尤其是那一道蜈蚣形的刀疤,可以直接把人吓尿。
而向远,站在乌鸦的枪口下,却显得格外的淡定自如。
“乌鸦,你杀了我。”
“还会有千千万万个向远站起来。”
“他们会一直通缉你。这一次你倒下,再也站不起来。”
“我死后,你只会过着颠沛流离的生活,像过街老鼠,生不如死。”
“不如投降。”
乌鸦紧紧扣着手枪,冷哼一声,“呵,你以为我是傻子,跟你一起回去,受死吗?”
向远淡淡的笑了笑,“那你开枪啊。”
尽管他显得很淡定,可是这几天他和战友们在这片森林与乌鸦周旋大战,已经连续好几天没有合过眼了。
所以,他显得有些疲惫,眼睛虽大,可是眼底隐藏不住那片倦意。
嘴唇也干裂得往外翻着粗皮,还有丝状般的血迹。
他舔了舔唇,“开枪吧。”
乌鸦紧紧皱眉。
眼里是巨大的仇恨。
“向远,我杀了你之后。”
“会逃回z国,去d市杀了你全家。”
“就算我做不到,我也会雇人去灭你全家。”
向远垂在身侧的双手黯然握拳,这个时候他是真的找不动了,没有力气了。能勉强站着,已经是用最后的一口气了。
而乌鸦,似乎也很疲惫。
可能是因为心里的仇恨所致,这才有力气握紧手里的枪,直指向远的脑袋。
如果不是因为乌鸦心里有这么多的恨,有这么多的话要对他说,他早就是枪下亡魂了。
只要乌鸦抠响手枪,他的脑袋必定瞬间开花。
他没有任何的还击之力。
可是,他不能就这样死了。
乌鸦说得出,就做得到。
如果乌鸦活着,向家人必定会遭到灭口。
乌鸦必须死。
这是向远心中所坚定的。
可是,他要怎么反击?
隔着乌鸦这么半米的距离,只要他稍微一动,乌鸦就会扳响手枪。
而他身后,是百米悬崖。
侧头用余光一望,下面全是一只又一只凶猛的鳄鱼。
当初,乌鸦决定盘踞在此,养这般的食人鳄鱼,就是想告诫那些叛徒。
谁要是出卖乌鸦,就必须被扔进河里。
可是,这一次大剿灭行动中,是他和国际组织里应外和把乌鸦逼到的绝境。
乌鸦的人,只剩下他自己和唐筎嫣,其他的抓的被抓,杀的被杀。
而且,这一次能够成功,多半也是因为唐筎嫣的帮助。
只是现在,这悬崖绝壁上,只有他和乌鸦二人。
他的枪没有了子弹,乌鸦手里的枪却还是满躺。
看来,真是要让他命丧于此。
乌鸦做着抠动板机的姿势,狠狠咬了咬牙。
“向远!”
“你去死吧。”
“等你死了,我再找那臭婊/子算账。”
臭婊/子,当然是指唐筎嫣。
乌鸦开始去扳板机,下一秒,枪声巨响。
这声音简直是震耳欲聋,沙石地面上立即血花四浅,还有脑浆四溢。
身前,一个骄傲而幼嫩的声音响起,“老爸,我的枪法还准吧?”
这声音听起来,似乎是在几十米开外。
向远朝那边望了望,只见儿子从一棵树上跳下来,奔跑着朝他走来。
等平平走到他身边,看了看被他打得脑袋开花的乌鸦,啧啧地摇了摇头。
“啧啧!”
“想想老乌鸦也是国际上的风云人物。”
“竟然会死在我一个五岁不到的小屁孩手里。”
“老爸,我是不是很快就要名扬天下了?”
向远瞪着身穿迷彩服,头戴贝雷帽,手里抱着狙击枪的平平,神色立即阴沉得像是暴风雨前的乌云,“你怎么来了,谁让你来的?”
平平却理所当然道,“我来救你啊,你不知道我已经杀了很多敌人了吗?”
看儿子身上这狼狈样,就知道他早就来这片森林了。
说不定,整个行动中,儿子都在。
向远又冷冷问,“谁让你来的?”
说着,还不望用手重重的拍了拍平平的脑袋,“谁准许你来的。”
平平摸了摸脑袋,“嘶,别推,子弹刚刚从我的脑袋瓜子擦边飞过。你看,擦伤了,没看见吗,疼啊。”
向远赶紧取下儿子破了边的帽子,果然看见一道伤痕,不过不严重。
看来,子弹真的是擦边飞过。
要是再偏一点点的位置,就要了儿子的小命。
向远赶紧把儿子抱在怀里,举高。
“老爸,你放我下来。”
“头晕,还有啊,我胳膊有枪伤,疼。”
向远这才把平平放下来,蹲身检查了一番,确定他只有胳膊处中了一弹后,这才放心。
“疼吗?”
“你说呢。”
“子弹还在里面?”
“不废话嘛,我只顾着来救你,哪有时间去取子弹。”
说着,平平转身,踢了踢已死的老乌鸦,还没解气,又猛地踢了踢乌鸦的脑袋。
最后,以为踢乌鸦的下/身,“下辈子祝你变太监,不,还是变猪吧,被人宰杀。”
向远无可奈何的摇摇头,笑了。
儿子虽然在部队里经过了那么多的专业训练,可是还是像个孩子。
“老爸,现在乌鸦死了,我们什么时候可以回家?”等平平发泄完了,牵着向远的手跃过乌鸦的尸体,往山下走去,一边走,一边问。
可能两父子是真的累了,走得特别的慢,可是大手和小手却牵得特别的紧。
见向远不说话,平平停了下来,昂起头望着他,“老爸,是你自己说的,乌鸦死了就可以回家了。我们是不是马上就可以回家了?”
向远又蹲下身子来,摸着儿子花猫似的脸,“过段时间我们就可以回国了,只是不知道你妈妈还会不会要我。”
平平推了推向远的脑袋,“臭向远,你要再敢说这样不自信的话,我就真不要你了。”
向远苦涩一笑,“看,连你的嫌弃我了,你妈妈更会嫌弃我。”
平平皱眉,“老爸,因为你的眼睛上的伤还没好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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