陈程在脑子里将孕期的水果食谱回放了一遍,哪些性寒不能吃,哪些吃了有好处,然后点点头,“行,我这就去给你买。”

  听闻他如此乳软的声音,安小米终是满意的眨眼笑了,“谢谢阿程,那你快去快回,可别馋着你儿子了。”

  又在心里暗了暗,等阿程从医院对面的水果店买完东西回来,她也该尿完尿了吧,到时就避免了尴尬。看着陈程去拿钱包,走到门口时转身回头,星子般明亮的眼睛里写满了担忧,“别下床,好好躺着,我马上就回来了。”

  安小米乖乖的点了点头,看着陈程高瘦而挺拔的英姿背影消失在门口,确定他已走远时,这才松了一口气,“真是憋死我了。”

  刚想起身去厕所尿尿,可是一回想起阿程和医生提醒过的话,就不由担心起肚子里的宝宝,最后迫不得已弯腰从床底下拿起了便盆。

  这样翘高pp,躺在床上方便的滋味,还真是不好受,就更别说有阿程在旁边了。就算是她尿急得快要爆了,也没办法尿出来啊。

  本是想自己去倒掉的,可是转念一想,为了宝宝,还是乖乖的躺在床上吧,又伸手按了按呼叫器,让护士来了趟她的病房,本是想让护工去帮她倒掉的,谁知道刚刚躺好,陈程就从外面走了进来,手里还拧着各种水果,有苹果,有车厘子,还有猕猴桃。

  安小米显得有些窘迫,抬眼望着陈程将水果放在床头柜上,“阿程,你怎么这么快。”

  陈程没有解释为什么那么快,她看见他的额头上隐约有细碎的汗水,想来他这来来去去一定是一路狂奔的,大抵是担心她出什么事吧,“还想不想方便?是吃完水果再尿尿,还是先……”

  无意中看见床底下的便盆里有液体,陈程的话语顿了顿,又说,“你已经尿完了,怎么不等我回来?”

  安小米瞧着他这诧异和半带责备的面容,终是有点心虚,“那个,那个,你一转身,我突然又有尿意了,憋不住,所以就尿了。”

  陈程无可奈何的叹一口气,知道她是故意支开他,弯下了腰,“下次不许这样了。”

  安小米见他已经端起了便盆,忙说,“阿程,这样的事情让护士来做就好了。”

  陈程没有说什么,已经端着便盆迈开步,英俊清瘦的身影离她越来越远。他乳软好听的声音却绕在耳际,“这样的事情,当然得我来做。”

  安小米别提有多尴尬了,脸颊上的绯红一直漫延至了耳根子后头。

  虽然洗过手,端着一盆清水走回来了陈程,知道她有些不适应,甚至害羞,但是想想久了她自然会习惯。

  “我已经洗过手了,你也洗洗,等下我给你削水果。”说着,陈程将水盆放在移置架上,拉过她的小手搓洗着,本以为他什么都不说,她就不会那么尴尬了,谁知道她的脸红得更厉害。

  陈程不由叹了一口气,“小米,夫妻之间不是应该相濡以沫,互相照顾吗?”

  安小米只顾着脸红,快速的心跳也迫得她越发不好意思,愣愣的答道,“嗯,你说什么?”

  陈程一手握着热毛巾,一手握紧她的手,将她的窘迫和脸红尽收眼底,“如果是我有什么情况,也必须卧床休息,连方便也不能下床,你是不是也要让别人来照顾我?”

  安小米立即嘟起了嘴来,“不行,我才不想他们看见你的……那里……这种事情,当然是得我来照顾你。”

  陈程这才松一口气,“那就对了,下次想方便别再支开我了,也别不好意思,我们是夫妻。”

  安小米哦了一声,感受着他拿着温温热热的毛巾,擦拭着她那只输着液的手。

  没过一会儿,陈程洗完了水果坐回床边,拿着水果刀问她,“要吃苹果?”

  安小米摇摇头,“我其实不想吃苹果。”

  陈程又问,“那吃个猕猴桃吧,孕妇吃这个最被维c。”

  安小米依然摇摇头,“酸酸的,不想吃。”然后望着水果盆里的红得发紫发黑的车厘子,很有胃口,陈程看见她这馋馋的目光,不由拿起几颗又大又黑的车厘子,摊在手心,“吃几颗吧,吃这个补铁补血。”

  她欢快的挑了一颗最大的,送入嘴里,一口就吃掉一颗,似乎嚼都不用嚼一下。

  陈程无可奈何的摇头一笑,“慢点吃,都是你的。”

  安小米欢快的笑着,“真甜,这车厘子好新鲜。”

  陈程就这么望着她欢快而甜美的笑容,总觉得她像是一只黄莺一样,外表上看起来欢快的唱歌飞翔,其实大家都不会知道她心里真的想什么,还以为她真的很快乐。

  她用这样的快乐,掩饰着心里的难过和悲伤,那得是多重的内伤啊?

  越是开朗乐观的人,悲伤起来越让人心疼。

  “小米……”有些话,他不知道该如何开口。本是想不解释做梦和说梦话的事,以为自己对她足够的好,就够了。可是她的身子这么虚弱,他真担心她的心结解不开,会更影响身子。

  安小米拿着一颗硬币大小的车厘子,只是一口就能吃完,却想听他说完,所以只咬了半口,眨眨眼问,“怎么啦?”

  陈程微微的叹了一口气,星子般清亮的目光将她天真可爱的脸包裹,“小米,其实,其实我和你在一起虽然是一场将错就错,但是我对你是真心的。”

  安小米又咬了另一口,含在嘴里却不嚼,“阿程,你今天怎么突然说这个?”

  陈程又微微叹了一口气,颀长的指尖落在她的耳边碎发上,细致地打量着她,“前些日子,我做梦说梦话,喊了果儿名字的事,你别放在心上。我对果儿,真的没有任何想法了,也许……也许梦里说梦话,只是,只是一种习惯性。”

  安小米突然愣了,没有再继续去水果盆里拿车厘子,“阿程,果儿姐跟你说了什么吗?”

  陈程皱了眉,“其实我知道,有时候我会梦见果儿,但是那跟爱真的无关。小米,我向你保证,我现在心里只有你和孩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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