九岁小魔医

作者:惆怅客果果

   “你有意见?”冥熠寒冰冷的目光射了过去。

  “没,没意见!”那名家主浑身一抖,气焰瞬间熄灭,连五位灵魔老祖都斗不过,他哪儿干有什么意见。

  生命之绿顺着男人的喉咙而下,很快在他体内蔓延开来,原本气息奄奄,不过两秒,心跳变强,呼吸平稳,脸上的惨白退却了几分,只是依旧紧闭着眼,满脸痛苦之色。

  “他这是怎么了?”芷烟小手搭上男人的脉搏,一边问着云家家主。

  “我们云家的事儿,用不着外人操心。”一袭青色衣袍,面容刚毅冷漠的云大家主冷哼,唇角噙着一丝不满,仿佛对于芷烟的插手是一件多么令人可耻的事儿。

  云大家族乃丹医世家霸者,在医术以及丹药上的造诣可谓是整个丹医世家首屈一指的,然而现在竟然跑来一个丫头要给自己的儿子看病。

  笑话,这简直就是对他云大家族**裸的侮辱,如果今天真让这个女娃看了,他们颜面何存?

  “你什么意思,难道想眼睁睁看着他陷入危险之地?”芷烟皱眉,心中腾起一抹不悦,这都什么人啊,别以为云家有多稀罕,在她冷芷烟眼中什么也不是。

  要不是看见这个男人是这具身体的父亲,她根本懒得理会。

  “连我云家也束手无策,就凭你这个丫头能有办法?”那位面相阴柔的男人忍不住冷哼出声,语气极具讥讽。

  周围一片看热闹的,落在芷烟面上的目光无不嘲讽轻蔑,笑话,一个小丫头,也想挑战云大家族的权威?

  云茗之的病拖了十几年,要不是云家医术超绝,再加上丹药润养,估计早在十年前就死了,哪里能够活到现在?

  在他们看来,云家的二公子能够活一天是一天,指不定哪个时候彻底断气。

  不说一个小丫头会不会看病,单说云二公子的情况,绝对不是一个小女孩儿可以插手的,再说云大家族难道是吃素的吗,又怎么可能容忍一个大陆人氏来砸自己的牌子。

  “嗤,你们云家很了不起吗,凭什么规定你们看不好的别人就一定看不好?人外有人,天外有天,连这点儿道理都不懂,井底之蛙,可怜可叹!”芷烟毫不犹豫地反讥讽回去,清澈如水的眸子尽是冰冷之色,对于那所谓的云家半点儿好感也没。

  自己的儿子都快要死了,还在那里纠结所谓的家族尊严,大家族的亲情,真是让人不敢苟同。

  吸!众人倒吸一口凉气,怔愣地看着面前少女,云家很了不起吗?云家当然了不起,放眼整个丹医世家,有云家说一,就没人敢说二的,云家的决定便是丹医世家各大家主的决定。

  敢骂云家的大少爷为井底之蛙,估计也只有这个女人的。

  “你……”云家大少爷云茗轩大恼,一口气堵在胸口憋得难受,气愤地瞪着面前的女人,眼中透着阴鸷凌厉,要不是这么多人在场,他一定要将这个女人碎尸万段。

  突然,一股迫人的威压袭来,云茗之只觉神经刺痛,额头冷汗冒出,抬头望去,只见那女人身后的男子满脸冰冷地看着自己,幽蓝的眸子散发着慑人寒芒,让他只觉如坠冰窟,无边的恐惧突兀地窜入脑海,气势顿时熄灭了下去,掀不起半点儿反抗。

  芷烟只是淡淡地扫了一眼,也不管云大家主云景深愿不愿意,细白的小手搭上了云茗之的手腕,待查清他身体的状况,秀眉拧作一团。

  身体虚弱,大肆亏空,灵力混乱毫无秩序,体内淤积着大量药物残渣,心脉受损严重,即便刚刚喝下了一瓶生命之绿,也不过是稍稍减缓了断气的时间。

  这具身体能够撑到现在已经堪称奇迹,或许真如他所说,全凭着一股毅力支撑,如今看到了十四年未见的女儿,心神一松,再加上过度激动,所以才会如此,唉,这个身体,已经拖不得了,必须赶紧治疗。

  “怎么,可有发现?”云景深挑眉,声音带着一丝试探,眼底的轻蔑很好地掩藏起来,一副大家之风。

  “生命之末,再不治疗,恐怕拖不过半个时辰。”芷烟深深地叹了口气,除了欧阳鹏,不论是前世还是今生,她都没有享受过亲情,这个男人虽然从未照顾过这具身体,毕竟连着一丝血脉,看着他如此模样,不难受是不可能的。

  随着芷烟话落,人群响起压抑的嗤笑,不用抬头芷烟也能想象的到他们此时看自己的表情。

  “想要根治需要花费大量的精力,目前为止,我只能勉强给他续命。”云景深还未来得及冷笑,顿时被芷烟接下来的话愣住,茗之的情况他自然比谁都清楚,今天是他的大限,原本做好了白发人送黑发人的准备,此时听她一说,不由愕然。

  她刚刚在说什么,这丫头能够给茗之续命?

  这不是开玩笑吧?

  云景深目光怪异地落在芷烟身上,刚毅的脸上带着强烈的不可信置,周围众人嘴中的嗤笑一顿,全体安静了下来,满脸迷茫之色,他们刚刚听见了什么?

  嗷嗷嗷,这丫头说能够给云家的二少爷续命,开什么玩笑?

  芷烟不顾周围人的眼光,小手摸向云茗之腰间的腰带,轻轻一扯,然后在众目睽睽下解开了他的衣衫。

  冥熠寒眉头一紧,心中腾起滔天醋意,目光紧紧盯着小女人的小手,无数个醋泡翻滚着,垂于身侧的拳头紧捏,强忍着将小家伙拽回怀中的冲动。

  唐姨了然地瞥了冥熠寒一眼,唇角勾起淡淡的弧度,忽然蹲身,握住了芷烟的小手。

  “咦?”芷烟愕然地看着唐姨。

  “我来吧,该怎么做你说。”唐姨拍拍芷烟的手臂,眼神示意后方,芷烟顺着她的目光看去,正对上冥熠寒那双几乎喷火的眼眸。

  撇撇嘴,这个男人,有的时候是不是太小气了,她不过是解了个衣衫,什么也没做,况且对象还是这个身体的爹爹。

  “咳咳,把上衣打开,露出胸膛,脑袋微微抬高,身体成一条直线,嗯,就这样差不多了。”芷烟清清嗓子,边说,唐姨边照着做,准备工作妥当,玉白的小手在冥熠寒更浓的醋意中贴上了云茗之的心脏处。

  意念催动,体内阴阳之气循环运转,腹部之中,那棵翠苗傲然而立,周围晕染着青色的雾灵,随着阴阳之气调动,那棵翠苗微微颤抖了下,一层层青色的雾灵顺着阴阳之气带出,进入云茗之体内。

  云茗之身体破坏太严重,承受不起太大的刺激,因而芷烟只得将阴阳二气调节到极小极小的程度,细若游丝,缓缓从云茗之的皮肤透入。

  云景深以及周围的丹医世家众人浑身一颤,满脸惊颤地感受着那细细的能量波动,一阴一阳,一冷一热,虽然淡,却还是被他们敏感地捕捉到了,所有人看向芷烟的目光带着浓烈的兴趣,更有深深的探究。

  阴阳,如果猜得不错,这就是传说中的阴阳调和,这种特殊的修复需要搭配特殊的体质,不,亿万人中也不一定有那么一个。

  一刹那,芷烟成了众人眼中闪闪发亮的金子,火热的目光恨不得将她当场融化,要不是冥熠寒频频散发着冷气,估计整个场面都要变为火炉。

  阴阳之气一点点修复着云茗之的心脉,一冷一热,两股气流在他的体内同时游走,顺带驱逐一些药物残渣,青色的雾灵所过之处,细胞活跃,肌肉扩张,身体重现生机。

  半个小时过去,芷烟终于收回了手,额头冷汗直冒,面色变得微微苍白,就在她收手的瞬间,一直闭目的云茗之睁开了眼,脸上的气色也比之前红润不少。

  这种立竿见影的效果让所有人为之惊颤,场上响起压抑的低喝,很显然,大家对芷烟的手段很是赞同。

  云景深面色呼吸一滞,虎目露出难以掩饰的喜色,云茗轩眸光一暗,面色变得难堪至极,垂于身侧的大掌不自觉收紧,只可惜大家的目光都在云茗之的身上,自然忽略了他这一表现。

  “灵儿!”云茗之一睁眼,目光直直地落在芷烟身上,目光深切激动,生怕她从眼中消失一般,带着一丝恐慌。

  “我叫冷芷烟,不叫灵儿。”芷烟心中翻了个白眼,面上依旧维持着冷漠。

  “好,你叫烟儿,爹爹的女儿……”云茗之唤着,声音再次哽咽了起来,他原本想问她这些年过得可好,话到嘴边却怎么也说不出来,别人掠走,日子能过得好么,没有了爹娘在身边,她一定饱受了不少冷眼吧。

  都怪自己,如果不是自己没用,心爱的女人也不会大着肚子被赶出家门,更不会冰天雪地、寒风呼啸中生下灵儿,也不可能有后面的种种。

  是他太没用,都是他的错,让他们母女跟着受罪……

  想到冰天雪地中妻子虚弱的面容,他的心顿时传来撕裂般的痛,女儿找到了,他的妻子又在何方,今生还有机会再见么?

  大颗大颗的泪水自云茗之的眼角滑落,呼吸急促,身体不可抑制地颤抖起来,整个人陷入浓烈的悲伤之中,让周围众人看之不由侧目。

  看着那一颗颗泪水滑落,芷烟的心不受控制揪紧,玉白的小手不由自主伸出,替他抹去眼角的泪,“别哭!”声音很淡很轻,却带着一股异样的安抚力,悲伤中的云茗之身体一震,眼中噙满感动之色。

  “不哭,不哭,爹爹不哭。”云茗之连连说着,泪水却流得更加汹涌,大手伸出,握住自己女儿的小手,从没有一刻像这样安心。

  “你,可愿和我一起离开?”看着云茗之满脸的喜悦,芷烟不由苦涩道,这个身体的主人是一个可怜的孤儿,而眼下的男人,又何尝不是一个可怜的父亲?

  “不行,茗之不能离开。”云茗之还未出口,云景深突然制止道,语气生硬,坚决果断。

  “他留下来你有办法治好?”芷烟眯眼,冷声道。

  云景深脸色倏忽变得极其难看,隐隐爬上一抹羞红,“就算是死,他也不能离开云家。”

  “你的意见!”芷烟挑眉,干脆不理他,直接将目光投向云茗之,只要他答应了,她还担心那个老东西不成。

  “爹爹只想和烟儿在一起,不过目前还不能离开。”云茗之一双目光黏在芷烟身上,眼中充满着忧虑、乞求,惴惴不安地看着她。

  芷烟一脸黑线,他的身体状况,根本由不得拖延,刚刚也只不过粗略地给他医治了一番。

  “罢了,我留下来陪你。”芷烟妥协,谁让他们血肉相连。

  “乖女儿,我就知道你不会抛下爹爹……”云茗之高高提起的心终于放下,苍白秀气的脸上绽出一抹轻松的笑,整个人瞬间帅了不少,浑身上下透着一股儒雅的气质。

  “不行,她不能留下来。”这次反对的却是那五个满身狼狈的灵魔老者。

  刷刷刷!所有人的目光看向向这边走来的五位老祖,见到他们此时的模样,完全无法和平日的尊贵联系一起。

  以往的他们高高在上,是他们心目中神一般的存在,而此时此刻,就是几个落难的老头,甚至比乞丐还要凄惨,头发没了,胡子焦了,眉毛一抖簌簌下落,浑身焦黑,除了眼白是亮的,浑身上下没有一处能够见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