情到深处不怕孤独

作者:原城

   霍霆忽然低声笑了笑。

  他已经很难分辨自己所遇见的一切,到底是变数,还是劫数。它既不在自己的预料之内,也不在自己的掌控之中,可是每一次,都来势汹汹。

  他将信将疑的重复着孟东的话,“结婚?”

  孟东点点头,“恩,结婚。”他贼兮兮的笑着,“怎么了?合着我是个gay就不能结婚了啊?你后悔了是吧?你肯定后悔了!老子就知道!现在才发现你其实是爱我的是吧?后知后觉的爱情啊……”他笑的抽风一样,好像这不过就是一个普普通通的夏日午后,所有的阴霾他们都不曾经历过,“看我要娶别人你心里不舒服了吧?您装啊!接着装啊!现在不表白到时候我真结婚了,我告诉你哭都都找不到地方,老子的肩膀属于别人了!来吧,快点,快快,告白,趁着郎未娶我未娶,抓紧时间,对我动之以情晓之以理,告诉我你对我的爱犹如滔滔江水连绵不绝,我一激动,别说我老子啊,就是我老妈复活了,我也要和你在一起,还得至死不渝!”

  霍霆沉默不语,不动声色,却一眼看透了孟东安之若素的面具里隐匿着,欲盖弥彰的情非得已。

  “你再考虑考虑,用暂时的自由,换一辈子的自由,值还是不值。你还要再衡量一下,为一个永远不可能与你至死不渝的人如此忍辱负重,值得,还是不值。”

  烟雾环绕在孟东面前,他半眯着眼,笑着弹掉烟灰,干脆而不以为然道,“值啊!值……就像你为阮阮一样。”他拍拍自己的胸口,“只要自己心里觉得值,那旁人再惋惜,也无惧无悔。”

  一夕之间,otai的危机全部解除。

  更像是从来没有发生过,所有的一切又恢复到了正轨上,危机彷如在dv机上被按了“下一步”,连个快进的程序都没有,它就那么莫名其妙的发生了,然后莫名其妙的消失了。

  干净利落的有些诡异。

  霍朗得到这个消息的时候,不由的挑眉,他似乎想跟霍霆说点什么,可是霍霆的表情也似乎在抗拒他要说的什么。

  于是,他什么都没说成。只是拍了拍霍霆的肩膀,一本正经道,“我们要搬家了,下次带呢呢来看妈妈,不要再去那个路口了。”

  “搬去哪了?”霍霆问。

  “恩……现在还是个秘密,等搬过去再说。”

  秘密。我们每个人都有,从未有一个人,会在另一个人面前变得完全透明。

  霍朗有秘密,霍霆也有,阮阮有,孟东也有。

  亲人之间有秘密,爱人之间有秘密,友人之间,也有。

  无论你所制造的谎言与欺瞒是善恶还是美丑,说到底,不过是“阴谋”一场,结果也只有两样:伤害,或,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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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搬家那一天,巫阮阮怀里抱着自己的一摞设计稿,站在抱着喃喃顶着螃蟹的霍朗身旁,眼看着搬家工人一趟一趟的拎走客厅里的物品。

  是的,用他们霍总的话说,这家里需要搬的除了老婆孩子和猫,就只剩一堆花里胡哨的破布。

  只是霍朗一个人的衣物,就有8个超大号的收纳箱。

  这是多么令人叹为观止的数量。

  开走悍马的金木谣至今没有归还车辆,霍朗开了沈茂另一辆奥迪,带着他的老婆孩子和猫,开往新家的方向。

  巫阮阮怎么也不会料到,霍朗处心积虑,噢不对,是行针步线策划的新家,会是这个地方。

  高档小区的联排别墅,白色的二层洋房,有草坪车库还有宽阔的露台,出门就能遛弯,抬头就见邻居,真不错。

  霍朗刚刚把喃喃从她手里接过去,她便听到隔壁邻居的门被一脚踢开,“晒什么太阳啊晒太阳,有本事你把太阳给我弄屋里来晒啊,我困得要死还要出来晒这狗屁太阳……”

  阮阮当即愣在那,无比的惊讶,“童瞳!”

  童瞳正撅着嘴和她身后的沈茂抱怨着,一扭头,就看见了巫阮阮,两个女人一起冲到两家之间的栅栏旁,踮着脚尖在原地兴奋的尖叫——啊啊啊啊啊啊!

  霍朗的大掌紧忙捂住了喃喃的耳朵,满足的微笑着。

  阮阮一把按住她的肩膀,小脸因为兴奋变得粉红粉红,“等等!你不能蹦!你肚里有炸弹!”

  “老娘肚里有俩王四个二!”因为怀孕总是懒洋洋的童瞳双目瞬间恢复到了往昔的明亮,“我说这房子隔三差五来一大波人往里抬东西就是不见人住,原来是你!”

  阮阮眉开眼笑的点头,感激的瞄了一眼霍朗。

  这才是他口中所指的惊喜,而房子这种不过是砖块搭着砖块的东西,只要有钱在哪买不到。

  沈茂走到童瞳的身后,亲昵的搂着她,下巴抵在她的耳侧,悄声对阮阮说:“阮阮,你知道这房子霍朗是怎么弄到手的?”他瞟了一眼正在解放小螃蟹的霍朗,“右边那家房主联系不上,他就逮着左边这家,差点没把人墨迹疯了,无所不用其极,各种不要脸胡搅蛮缠的招数都使尽了,呕心沥血外加土豪大头,才买下来,你们家霍朗,你了解吧?一毛不拔的,为了你特别舍得,一掷千金,是不是特别感动?”

  童瞳扭头瞪了他一眼,抬起手肘照他胸口杵一下子,“本来应该是感动的,你把人家的事都说了,还感动个屁呀?”

  “宝贝儿别弄,怪疼的。”他给自己揉揉,朝阮阮温和的笑着,“他不会说的,这人有时候挺深沉的,就是俗称——傻。”

  “得了吧,你看谁都傻!”童瞳嫌弃的揶揄着。

  阮阮抬手在日光下为自己的脸颊撑出一小片阴影,开怀的笑着,“沈总看谁都傻这毛病被谁传染呀?是你呀!近朱者赤近墨者黑,近童瞳者全世界都是脑瘫,我保准以后你们家小宝贝打一出生就觉得自己傲视群雄,两岁就开始骂人,逮着谁就喊脑瘫!”

  “我呸!”她抬手戳了一下阮阮的额头,弄得巫阮阮不知道自己的天灵盖到底得罪了谁,是个人都想在自己天灵盖戳这么一下。

  “说话就可以,少给我动手。”霍朗抱着喃喃走进自己家庭院,正要掏出钥匙开门,看到这一幕便十分不客气的警告了一句。

  童瞳较真似得又在阮阮额头戳了一下,一脸的不服气,“戳了怎么着,你打我?你敢动手我就敢躺下!”她看着正在无辜揉着额头的阮阮,撇嘴,“看见没,以后你家喃喃一准就和霍朗一个德行,天天绷着个脸,好像别人欠他五百万似得,脑瘫的很,出场方式不是蜘蛛侠就是超人蝙蝠侠,你家喃喃教育之路任重而道远,按着她爹这个脑瘫护犊子方式

  方向发展,打小就得孩子王,长大了就是小霸王,见天给你打架惹是生非,三天两头找家长,全校点名批评……”

  沈茂在她身后笑了两声,“霍朗不这样,他小时候可乖了,生怕打架赔人钱,从来不打。”说完转身插着口袋绕出庭院,跑到阮阮家里。

  巫阮阮别过耳侧的碎发,指尖在下唇上轻轻弹着,若有所思的开口,“你说的这个……孩子王,小霸王,惹是生非,三天两头找家长,全校点名批评的人,好像是你呀……”

  童瞳刚要伸手戳她,阮阮灵巧的往后退了一步,笑米米的,“本来就是呀,你看我知道的太多了还想杀人灭口不成!”

  “对,终于轮到老娘挺肚子了,今儿就给你好好撒个泼!”她脚上蹬着软乎乎的棉布拖鞋,大刀阔斧的就奔着阮阮他们家来了。

  喃喃已经被沈茂成功骗到了手里,霍朗一把拉开自己大门,瞪着童瞳,“你不挺肚子的时候也是出了名的泼,我们家的胆子小,吓坏了你赔不起,你以为你只有你一个人会杀人灭口吗?”

  不熟悉霍朗的人,还真看不出这人此时此刻的面瘫状态是在开玩笑。

  童瞳抱着肩膀,挑衅的看着他,“我就看在你和我老公是发小的面子上,多留她几日活口,你也甭威胁我,看好你家喃喃吧,小心我指导儿子放学小树林里堵你闺女!”

  阮阮拨开霍朗,张着嘴在玄关处不停的“哇……”“哇……”

  看到什么都会忍不住哇一声,轻轻的用手去摸一摸,好像刚从贫民窟出来的刘姥姥进了盖茨比的豪宅。

  可在童瞳看来,这房子的装修并没有多么的特殊和别致,是典型的现代北欧风格,甚至有些单调。

  可是阮阮喜欢的不得了,极简却足够人性化的装修,大片的原色木材,在斜射进来的太阳光下散发着一股慵懒的安逸感,舒适的布艺沙发和地毯,放着杂志的小木几,再给她一杯咖啡,等到秋来叶落的时节坐在小藤椅上看着窗外……

  童瞳坐在沙发上和沈茂一起逗着表情严肃的小喃喃,巫阮阮则踮着脚尖欢快的跑上二楼。

  白色的门上贴着baby字眼的是婴儿房,推开的一瞬间,阮阮顿时热泪盈眶,这房间的空间很大,除了属于喃喃的小片天地,还有另一个属于蒙奇奇的世界,属于安徒生童话的公主,她闪着泪光回头,对着霍朗指着这些,“这是给我的呢呢准备的……”

  只穿了一件简单的白色t恤的霍朗,用他纹满惊艳刺青的手臂环住她的腰身,贴着她的耳侧,声音性感低沉,“是我们的呢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