苗妍要在医院住院一周左右,她的父亲苗成洪要在她出院后再去寻找封印阴阳眼的东西,正好趁着这一周,他要跟王道林打打招呼!
元泽当天晚上就出了院,随夏芍、胡嘉怡和柳仙仙回了学校。
胡嘉怡今年这生日过得不太平,不仅她郁闷,她父亲胡广进也郁闷。要不是王道林搞出这些事来,家里请的宾客也不会没招待好,元副书记的公子也不会发烧住院。更重要的是,若不是知道了凶手是谁,胡广进差点就要替王道林承受苗成洪的怒火!这让胡广进对王道林在自己家里搞这些事也是万分不满,他也打算找王道林说道说道!
再加上朱家三兄弟和熊怀兴,王道林这下子倒了霉。
所有的事情,好像都是积蓄在一起爆发的。
生日宴会那天晚上,王道林也没想到夏芍会直接跳下去救人,他先是惊了惊,之后便心头暗喜。
那湖水那么冰,别说她一个女孩子,就是壮年男人下到水里,估计都上不来了!再说了,还有闫老三在呢。
王道林负手而笑,跟着众人下了楼,去了胡家别墅外头。胡广进叫了救护车来,并跟众人道了歉,对出了这样的事表示歉意,并说好改日定然再请众人去酒店好好赔罪,然后便请宾客们先回去。但当时却没人愿意走,因为跳下湖里救人的是夏芍和元泽,两人身份都不轻,虽说是假如两人出了事,也牵连不了众人,但却是都想知道两人会不会有事。
一群围在湖边不敢下水,只是远远地张望,呼呼啦啦一大群。最后熊怀兴带着人拿了棉衣手电进了林子,沿着湖岸找寻,没有找到夏芍,却把元泽和苗妍给找回来了。
那时救护车已经到了,元泽和苗妍被抬进救护车时,说夏芍在林子里。胡广进听了赶紧和熊怀兴再带着人去找,却是把王道林给惊到了!
什么?她没死?
王道林的脸色变了几变,但随即就镇定下来。她没回来,反而在林子里,想必是被闫老三给困住了!
胡广进进林子前又委婉地请宾客都归家,众人听说夏芍也没事,这才告辞了。王道林也不好留下,便回了家中,他一夜没睡,等待着闫老三的好消息。
结果,第二天一整天,闫老三也没联系他。王道林便开始觉得事情有点不太对劲,对付这么个小丫头,用不了一天一夜吧?他晚上没敢打闫老三的电话,怕影响他斗法惹怒了他,但等了这么长时间都不见他联系他,王道林终于是忍不住拨通了闫老三的电话。
手机在响,却没有人接。
王道林惊疑不定,不停地拨打,越是没人接,他心里越是七上八下!
他并不知道,正是因为他不停地拨打闫老三的手机,铃声才被别墅风景区的工作人员巡逻的时候听见了,循着声音上山一看,几个大男人都吓得跌坐在了地上!
山林的空地上,躺着一具尸体。依稀能看出是名略微有些秃顶的老者,老者呈大字型倒在地上,大片殷红血迹染红了他手脚下的地面,此人眼睛死死盯着天空,眼窝凹陷,脸颊凹陷发黑,嘴张着,一个扯着脖子的动作,面容扭曲,死状凄惨。
这狰狞的模样吓坏了风景区的工作人员,几人连滚带爬下了山,报了警。
报警的时候,刚好是周末这天的傍晚,夏芍、胡嘉怡和柳仙仙与出院的元泽一起,坐上徐天胤的车,回了学校。
一回到学校,没了徐天胤在一旁,柳仙仙自然就开始跟夏芍秋后算账了。这一回,连胡嘉怡也加入了找夏芍算账的行列。但,这妞儿清算的账面很奇怪,她不算夏芍瞒了她们华夏集团董事长的账,也不算生日当晚从阳台跳下去吓到她的账,而是郁闷夏芍布阵斗法的时候,没叫上她一起!
她从小就喜欢神秘学,热爱占卜和一切神秘事件,对胡嘉怡来说,夏芍这个“有料,却不肯分享”的作为,在她眼里不可饶恕!
柳仙仙则是对夏芍隐瞒华夏集团董事长的事大加鞭挞,斥责她不仁不义,居然隐瞒室友!害她在生日宴会的时候,在她面前闹了好大的笑话,这件事情是柳大小姐的奇耻大辱,在她眼里不可饶恕!
元泽好整以暇地笑着站在一旁,看着夏芍站在校园里,被两名室友轮番轰炸。总算大出了一口气,觉得这丫头也有被人教训的时候,看着实在叫人心里舒坦。
夏芍苦笑,这实在是有些失策!原本,她以为晚点再将自己的身份透露出来,到时那些老总围着自己寒暄,这俩丫头插不上嘴,震惊过后慢慢就平复了。等回了学校,怎么也能接受了,不至于围着她一通轰炸。
谁曾想,竟出了苗妍的意外。胡嘉怡的生日没过好,一晚上担惊受怕,今天又在医院待了一天。夏芍身份的事不仅余波未过,还牵扯出斗法的事来,胡嘉怡会放过她就怪了!
眼看着这时才下午五点来钟,四人都还没吃晚饭,夏芍果断决定带着三名好友去酒店开吃,一来给嘉怡补个生日宴,二来也是安慰一下元泽。
这提议自然是一致通过,四人又出了校门,打车去了望海风酒店,柳仙仙和胡嘉怡拿着菜单毫不客气地点菜,用两人的话来说,就是以前不知道夏芍这妞儿这么有钱,居然拉着她去火锅店吃饭,还想给她省钱来着,实在是太蠢了!今天要给她放放血!不宰她一顿不算完!
夏芍笑而不语,随便她们点。
元少倒是在这时表现出良好的家世修养来,任凭两人点菜,他不搀和进宰人的行列。但夏芍却还是给了他一个笑眯眯的眼神。
别以为她不知道他想什么,这小子今天就是存了看她好戏的心思!
待柳仙仙和胡嘉怡点菜完毕,夏芍接过来看了一眼。她只是轻轻扫了扫,胡嘉怡便凑在柳仙仙耳旁,小声问:“是不是太狠了点?这一餐好花费不少呢!你点那些酒都是些贵的……”
“瞧你这点出息!还瑞海集团董事长千金呢!她资产据说跟你老爹有得一拼,你替她省钱?”柳仙仙横眉竖眼,狠狠掐她一把。
夏芍确实是在看点了什么,扫过一眼之后,她对服务员说道:“送个蛋糕来,再来一例老参鹿骨汤。”
胡嘉怡听了眼底露出感动的神色,元泽也笑了笑,微微感动。
柳仙仙眉一竖,“为什么就一例汤品?我也要!”
“你掉冰水里了?”夏芍抬眼笑看她,“你们点了汤品了,这汤是给元泽的,大补元阳。你们俩要是喝了,保管今晚流鼻血。不补身,反倒伤身。你确定要喝?”
柳仙仙一听,自然就不要了,但是她还是没完,眼睛瞪着,一指胡嘉怡和元泽,“他们俩,一个人有蛋糕,一个人有参汤,我呢?”
“我看你肝火挺旺盛,喝点茶吧。”夏芍笑着起身,亲自去给柳仙仙斟茶。
元泽闷笑一声,胡嘉怡也噗嗤一声笑了出来。
“我就这待遇?”柳仙仙不满,“老娘不干!你这是明摆着不重视我!”
“我怎么不重视你了?”夏芍边斟茶边悠闲地笑,“为了表示我对你的重视,我决定说点华夏成立时候的趣事给你听听,这可比那些八卦传言来路正得多,怎么样?想听不想听?”
这话对于爱八卦的柳仙仙姑娘来说,夏芍的安抚之策可算是对了路。柳仙仙和胡嘉怡立刻眼睛亮了,连元泽都露出感兴趣的神色来。他对夏芍成立华夏集团的事也大多是听传言,从来没问过她,不是不想问,而是怕涉及华夏集团商业上的事,她不好答。今晚难得她自己想说,想必也是会回避一些商业上的敏感问题,那为什么不听?
三人立刻表示要听,夏芍这才坐了,把经历又说了说。
菜陆续上来,摆了满满一桌子,四人边吃边聊。当初古玩市场捡漏的事自然是重头戏,夏芍把其中的趣味说得详细,听得三人连连称奇。
“太厉害了!为什么我没这种眼力?”胡嘉怡两眼放光,兴奋的表情看起来就想亲自去古玩市场试试似的。
华夏拍卖公司是怎么成立的,当初收购吴氏古玩行的事,夏芍也是说了说。
听得柳仙仙从她自己点的汤品里抬起头来,一指夏芍:“奸诈!”
话虽如此说,她眼神却是发亮,满脸兴奋的笑容,有点热血沸腾,“老娘这可是一手消息啊!哈哈!以后谁要是再在老娘面前提华夏集团的八卦,老娘就去鄙视她们——‘你们说得那都是什么呀?老娘这里有一手消息!本人透露!想知道不?一人过来叫一声姐!’”
柳仙仙独自yy,仰头大笑,很爽的样子。
元泽在一旁听了笑了笑,看向夏芍。原来华夏集团是这么来的,虽然听她亲口说了,但还是觉得不可思议。尤其是看见她就站在眼前,安慰朋友,给朋友端茶送水,他就觉得有点恍惚。
这些商业上的事,元泽觉得,如果是十年后交给他做,他也能做得来。可是现在,总觉得驾驭不了。十六七岁的年纪,掌控一个集团,听着还是让人觉得是个奇迹。
元泽笑着摇头,笑容里百种滋味。或许,她就是个神奇的存在吧。
这时候的元泽不知道,华夏集团早已不是夏芍讲述中的光景,它已在酝酿一场更大的风暴!一场进军地产行业、吞并盛兴集团的计划,早已在这个正忙着给朋友端茶倒水的少女胸中酝酿成熟。
明天,便是一个开端!
这个计划的实施,将会在月底华夏集团的舞会上,改写省内古玩行业的格局,让华夏集团在一夜之内,资产增长数倍!再次书写商界传奇!
差不多吃饱了的时候,制作得漂亮的蛋糕送了上来,夏芍与柳仙仙和元泽,一起给胡嘉怡点了蜡烛,补她昨天的生日。
胡嘉怡眼都红了,“虽然不是昨天了,但我怎么觉得这是我过得最好的一次生日了?我长这么大,小的时候我爸妈忙着创业,公司的事忙,他们没空给我过生日,长大了他们倒是给我办得隆重了,只可惜热闹是热闹,都是冲着我爸来的,没几个是真心给我过生日的。我还是第一次单独跟朋友一起过生日,如果小妍也在,今天就完美了。”
夏芍听了一笑,“放心吧,明年咱们还这么过,到时候保证完美。到时候,说不定小妍的阴阳眼,也会慢慢好起来了。”
元泽不知道苗妍有阴阳眼的事,自然是愣了愣。柳仙仙夹菜的动作停了停,也听出话里的意味来。胡嘉怡抢先问道:“什么意思?小妍的阴阳眼能慢慢好起来?她不是说找了很多人都封印不了吗?谁要给她封印?别告诉我是你!”
“我是要给她封印,不过需要的东西不太好找,苗总要找齐了尚且需要一段时间。至于要多久,这可不好说。我估计今年是没希望了。”夏芍笑着说道。她之所以说出来,是因为这种事也没什么好隐瞒的了,反正苗妍知道了,她们也早晚要知道,到时候这俩妞儿要知道她还瞒她们,估计又有得闹了。
即便是现在坦白,也遭到了胡嘉怡一番盘问,“好哇!原来你真是个高手!早就会这种办法,那之前我在宿舍里问的时候,你怎么不说你会?”
那些逆天改命的事,解释起来有点麻烦,夏芍就干脆不提了,只说道:“有些事,不是我说了我会,我就能办到的。这些东西很难弄到,必须得有钱、有人脉,还得靠机缘。苗总满足两个条件,至于能不能弄齐全了,那就得看小妍的福气了。”
胡嘉怡听了,这才认可地点点头,“也是。如果就是没办法,那还好安慰自己。如果有办法,却还是办不到,那打击一定很大……都是些什么东西啊?小妍他爸能弄到么?”
“我告诉了苗总弄到这些东西的路子和地点。说实话,苗总的条件已经比很多人都要好了,这些事换个人去做,困难就大得多。”
苗成洪就是玉石行业的,他对那些玉石的真假定然能分辨得清,而且他也有门路,不缺钱、有人脉,这已经是最好的了。天底下有阴阳眼的人不多,苗妍生在这样的家庭,可以说是她最大的幸运了。
夏芍垂了垂眸,“我们只能期待好消息了。”
事情说到这些上来,气氛就不免有些沉闷,好在胡嘉怡是乐天的性子,夏芍三人也不想气氛太沉闷,毕竟是在给她过生日呢。于是,没一会儿,四人就又笑闹了起来,切了蛋糕,柳仙仙就直摇头,“以后不能再叫芍子神棍了。瞧瞧这妞儿,会看风水、会相面、会起卦、会斗法,连阴阳眼都会封!胡嘉怡你压根跟人家就不是一个级别!以后咱们宿舍的神棍只有你一个人,芍子升级了,她是大师。”
“凭什么!”胡嘉怡拍桌子站了起来,很是不爽,但又无话反驳,事实摆在眼前。她咬了半天唇,一指夏芍,“我不管,给小妍封印阴阳眼的时候,我要在场!我要学习!我要奋进!不然我胡大占卜师的名声就被你挤下去了!”
夏芍听了轻笑一声,竟是点了头,“好。东西找齐了之后,我还需要给小妍结个印。结印的事西方有魔法阵,东方有结印册,你既然对西方魔法感兴趣,到时就看看吧。”
胡嘉怡眼睛一亮,一把抱住夏芍,“芍子!你是我的福星!”
夏芍被她勒了半天才放开,四人吃了蛋糕,也都撑到不成了,坐着歇了好一会儿,这才埋单离开。
这一顿饭花费不少,叫了这么多,四人自然是没吃完,夏芍叫了服务员来打包。这个年代,来酒店吃饭的还很少有打包带走的意识,这种行为直到后世还被许多人视为丢面子。但夏芍不怕,她跟朋友一起吃饭,又不是商业饭局,没必要讲究那些。
她这举动,元泽、柳仙仙和胡嘉怡都有点意外。
服务员笑容也有点不太自然——有钱吃这一桌子几万块的宴席,还计较这点打包的事?
服务员看向元泽,他是屋里唯一的男生,她自然就以为是元泽结账。心想这女孩子刚才跟这少年坐在一起的,应该是他女朋友吧?交了这么个女朋友,来这种场合还打包,可真够丢人的。
没想到,元泽竟然耸肩笑了笑,没什么意见,服务员只得拿了餐盒和袋子来。
只是没想到,打包的时候,柳仙仙一把搭住夏芍的肩膀,打趣她:“不是吧?吃不完的还得带回去?请我们几个吃这一顿饭,花了你不少钱,心疼了?”
她眉眼间都是笑意,巴不得夏芍说心疼,好让她体验一回宰到她的快感!
哪知道在一旁帮忙的服务员惊愣地抬起头来,看向夏芍——什么?这餐饭是这少女请的?不、不是那名男生?
“你们几个,又是千金又是少爷的,就算没过过苦日子,勤俭节约上课的时候总学过吧?”夏芍边打包边笑着瞅三人一眼,“这些菜,没什么汤水的就带回宿舍,明天去学校食堂热一热还能吃。剩下的,学校后面不还有些流浪猫狗么?倒了多浪费。”
她这么一说,胡嘉怡和元泽点点头,忙帮着收拾。
“没错没错,学校后面那些猫猫狗狗很可怜的。”胡嘉怡说道。
元泽只笑不语,心情莫名很好。不知道为什么,有种这丫头以后会是个勤俭持家、贤妻良母的类型的感觉。这感觉莫名让他心情很好。
柳仙仙白了夏芍一眼,手上忙活着,嘴里不依不饶,“谁是千金小姐?你说的那是胡嘉怡!我柳大小姐可是过过苦日子的!节约的事,我比你懂!”
夏芍轻轻抬眼,看向柳仙仙,倒是有点意外。她从来不谈过去,也不谈自己的身世,今天听见这么一句,确实难得了。
打包之后,夏芍结了账单,打了车来,四人便回了学校。把剩菜放去学校后面,提着少数几样东西回了宿舍。
这一晚,尽管没有苗妍在,显得宿舍里有点不太一样,但三人却都是累了,睡得异常香甜。
夏芍是睡得香甜,王道林却是一夜没合眼。
他一天没有闫老三的消息,便偷偷盯着福瑞祥的店里。夏芍出没出事,马显荣一定会第一时间得到消息!
但是,这一天里,福瑞祥安安静静的,马显荣还接待了几个客户,笑容满面,似乎生意谈得不错,一点都没有得知董事长遇难后的慌张和难过的表情!
那小丫头还活着?
王道林心中惊疑不定,连连拨打闫老三的手机,从傍晚打到夜里,一直没打通。到了深夜,他终于是坐不住了,打算出门去闫老三家里看看。说不定,他回来了呢?
但,还没出门,家里的房门就被人敲响了!
大半夜的,有人敲门,对提心吊胆了一天的王道林来说,实在是件惊悚的事。
但来的人,更让他惊悚——公安局的。
来的是刑警队的孙队长,这位孙队长跟前段时间在福瑞祥门口闹事的宋队长不一样,他是那天去的那位赵副局长的人,跟王道林没有交情。因而他在接到市郊风景区的报案后,就发现有一个号码一直在拨打被害者的手机,查明了这个号码的户主信息,孙队长才不管是不是大半夜,连夜就带人来提人去了市局。
王道林就在市公安局的审讯室里熬了一晚上。
他本不想承认认识闫老三,但又无法解释总给他打电话的事,最后孙队长把一堆勘察现场时拍的照片摔到了审讯室的桌子上,王道林一看闫老三的死状,吓得当场就喊了出来,出了一身的冷汗!
闫、闫老三怎么死了?
谁杀了他?
谁有本事杀了那个神鬼莫测的闫老三?
十年来,他一直把闫老三当做神人一样地敬畏着,他、他竟然死了?!还死得这么惨!那、那手脚是被人钉在地上的么?那、那表情……
他到底是怎么死的?是跟那小丫头斗法的时候死的?
这不可能!那小丫头才多大年纪!她怎么可能有本事杀了闫老三?而且,闫老三的手脚被钉在地上,她、她有这么狠?
如果,那小丫头还活着,她又有杀了闫老三的本事,和这么狠绝的心肠,那他岂不是?!
王道林变幻的脸色如数落在审讯的孙队长眼里,这下子,任谁也不会相信他跟死者不认识了。
王道林心里火烧火燎,却只得佯装镇定,他不得不承认跟闫老三认识。却只承认他是名风水师,与自己认识多年了,自己一直是他的客户,给他打电话只是因为两人约好了今天要见面,对方一直没来,他这才打了电话。
孙队长也不是傻子,这话听着有理,但却经不起推敲,“哦?王总平时约人,对方如果放了王总鸽子,王总就会这么一直打对方的电话,从下午一直打到深夜?”
“我自然是有急事!谁没事找风水师?如果不是生意上的急事,我会这么急着找他?”
“那就麻烦王总说说你有什么急事。”
“这是商业上的事!你不需要知道这么多!你问我这些是个什么意思?把我当初杀人犯审讯了吗?我王道林在省内也是有头有脸的人物,你没有证据,就给我说话小心点!小心我找你们领导投诉你!”王道林一拍桌子。
孙队长脸色难看,却是不吃他这一套,“王总是不是凶手,我们自然会查。现在,你需要把你知道的都告诉我们!”
王道林怎么可能和盘托出?他总不能说,他和闫老三密谋了去别墅风景区的山上摆阵法,要置华夏集团的董事长于死地吧?至于往宴会上一个小丫头衣领里放符下咒的事就更不能说了!虽然这些事,说出来,在法律上也不能当做证据,但他怎会承认自己害人?搞不好警局的人接受不了这种说法,反而会怀疑是他亲手把人从阳台上推下去的!
这位孙队长和赵局走得近,而他又跟赵局没什么交情,反而跟江局常打交道,这两位副局斗得厉害,万一赵局为了立功,硬是扯出个杀人证据安在他身上呢?
王道林死扛了一个晚上,一句也不肯多说了。
警局确实没有他就是凶手的证据,没办法,只得一早就放他回去了,只是告诉他随时接受传问。
王道林在回去的路上左思右想,越想越是担惊受怕。要是那小丫头真有比闫老三还厉害的本事,那他不是得罪大敌了?
这些年来,他让闫老三帮他做了多少事?别人不知道风水上那些玄乎的事,他可是亲身体会了不少!那小丫头要是知道闫老三跟他是一伙儿的,那盛兴集团的资产别说是华夏的三倍,就是十倍,她只要动动手,他手下这么大的家业还有活路?
不!不行!
他得先下手为强!
“快!掉头!回警局!”王道林忙吩咐司机。他得去跟警局的人说,那小丫头是个风水师,指不定是两人斗法,那小丫头杀的闫老三。这说法警局的人就算不信,也得查她,给她找找晦气,也好绊住她的脚步。他好布置家业,部署一下集团里的事,把整个盛兴的资源都调动起来对付福瑞祥!
王道林就压根没想过跟夏芍赔礼道歉,重归于好、和平共处的事。双方有了同行宴会上的不愉快,又有了盛兴被古玩行会孤立的局面,再到后来福瑞祥门口举报收购文物的闹剧,和昨天设法在胡家杀了夏芍的事,双方如今早就是不死不休了。就算夏芍愿意原谅王道林,王道林也是要提心吊胆,万一这丫头是个笑面虎,背后一刀,他可受不了!
况且,夏芍压根就没有原谅王道林的念头。
于是,王道林自然不能坐以待毙,他要集合所有力量反扑。但他的车子还没开到警局门口,手机便响了起来。
电话是店里的人打来的,王道林一接起来,那边就传来慌张的声音,“王总,不好了!文物局带着省里的一些鉴定专家来了,说我们店里涉险作伪造假!情况不太好,您快回来看看吧!”
王道林一听,心里就咯噔一声,哪还顾及得上去警局?他急忙让司机赶紧开车回店里,一路上心里都是烦躁,这怎么什么倒霉事都赶在一起了?
等他赶回店里,他这才明白了。
店里,朱怀信带着省书画协会的几位鉴定专家正在查看店里的古画,指着一副张大千的画不住交换意见。而文物局的人则确定了店里有几件东西是土里出来的,怀疑王道林与盗墓的人有联系,收购盗墓的赃物。
这些事,其实哪个古董商都会沾一点,但只要做得不大,且平时又各方面的关系处理得好,其实不太要紧。但今天这些人居然无视这种潜规则,堂而皇之地进了店里,开始严查。王道林在看见朱怀信的一瞬间,就明白是怎么回事了。
朱怀信为人儒雅老实,在书画协会和文物局里朋友不少,他带人来找茬,王道林自然是心如明镜,但他表面上却是义愤填膺,“这些物件我都是从卖家手里收上来的,赝品我看走了眼,土里的东西我也有分辨不清的时候,你们这么往我身上安罪名,是个什么意思!我王道林也是有头有脸的人物,以为我好欺负吗?”
一行人听了都是冷笑,朱怀信拿着手里的一幅张大千的古画说道:“王总,这画做得精巧啊,熏得几乎看不出火气来,跟当初展销会上那幅任伯年的《三友图》是出自一个手法。我想这种高手应该不会太多,没有证据,我们不会来找你。走吧,要不要听听你的老朋友是怎么说的?”
文物局的一名工作人员也冷笑着说道:“王总,上回那面金代双鲤纹的铜镜,你说是对方陷害你,那不是你店里的东西。虽说文物最终是没收了,但文物局还是觉得这件事要一查到底。因此我们将这件铜镜交到了省指纹鉴定中心,很抱歉,我们在上面找到了你的指纹。既然不是你店里的东西,那上面怎么会有你的指纹?公安的人一会儿就来,王总跟我去一趟说清楚吧。”
查指纹的事,当初不是没想过,不过只是这么一件文物,罪名也不是太重。考虑到王道林身家百亿的集团对省内的经济和税收的贡献,总有些无形的手在阻挠着将他定罪。
所以,事情最终就这么大事化小了。
但,这次不一样。
省委、省文物局都做出了批示。王道林也不知道得罪了什么人,只知道,这个人来头不小。
而且,这些日子,朱家三兄弟也不是什么事都没做的,他们之所以没马上找王道林的麻烦,只是因为要来个证据确凿,凭着朱怀信在书画协会和文物局的名望,和熊怀兴交友广泛的便利,他们找到了这个古画作伪的高手,今早已经报了案,想必人这个时候已经抓起来了。
王道林惊惧了,他没想到事情会变成这样,他才刚刚从警局出来,刚回到店里,立马又被另一拨负责文物犯罪的公安人员给带走了。
倒霉的王道林,一天进了两次警局。
而他倒霉的事情,还远远没有结束。
他进了警局之后,便被当做嫌疑人拘留了起来。而他不知道的是,更大的麻烦还在等着他。
一切都在他进入警局之后,风暴般地刮了起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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