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恩。”禾汀讶然冷君池竟然一下子猜到,却无意多谈。
以陈和硕的胆子,她给他的那一下子,就有够他受的了,这只是个小小的惩罚,若是以后还要招惹她,禾汀眼中狠戾一闪而过,她不介意再多挥舞一次死神镰刀。
“我去给他个教训!”冷君池狂傲的脸上怒气凛然,握着钢笔的手收紧,眼睛一眯,竟然敢招惹他的人,活得不耐烦了!
“不用,一只小虾米而已,犯不着浪费精力。”禾汀冷然拒绝。
冷君池不吭声,陈和硕他必然是要收拾的,不过,既然他家宝贝不想烦心,就不让她知道好了。
想着,冷君池换了话题,嘴角延出一丝柔情,“宝贝,今晚梁少凡请客,要去捧场吗?”
“不去了,我回家。”禾汀清冷的眸子里承载着一大块寒冰。
她不让冷君池出手是因为她决定自己出手,将陈和硕得罪她的帐,算在家里那一群人身上。
毕竟,陈和硕是禾家傲找来的,不是吗?
冷君池也不勉强,他提出来,不过是想要转移禾汀的注意力,倒没有一定要去的意思。以他和冯晴瑶的情况来看,只要那几个人脑袋不残,就不会做出错误的选择。
“这是又有谁要倒霉的节奏吗?”冷君池半是揶揄道,面对下属时的冷肃脸分秒化为笑意盎然。
“恩,回头你就知道了。”禾汀给以肯定答复,对于冷君池,没有隐瞒的必要。
“宝贝,我今晚又要独守空房了吗?”冷君池忍不住喟叹,声音中透着一股股的失落。
“你什么时候没有独守空房?”禾汀秀美一扬,剪水秋眸泛出绚烂的光辉。想到她房间中被安装的窃听器,“我会回去的。”
不管有多晚,禾汀都不打算在家中多待。
虽然没有洁癖,可被禾家傲碰过的东西,禾汀不愿意再去碰触,如果不是条件不允许,她想要将禾家傲等人赶出禾家大宅。
冷君池振奋起来,唇角弯起高高的弧度,“好,宝贝,我等你回来。”
脑海中一个念头闪过,冷君池眼中熠熠生辉,他想到要送给禾汀的生日礼物了。
“恩,知道了。”禾汀心中一动,唇角不自觉柔和许多。
挂断电话,禾汀在联系人中找出属于禾清的号码,将一条可以在禾家搅出壮阔波澜的消息给禾清发了过去。
“师傅,车开快点。”禾汀嘱咐司机道。不知是为了赶上即将上演的好戏,还是为了不让冷君池久等。
车子行驶上通往禾家别墅的公路,林叶掩映间,禾汀目光探到禾家一如往常的样子。
毛雪华的死,并没有让禾家为之挂上挽联等物,甚至,前段时间禾云如顾洵两人订婚时那些大红的灯笼等物在风中摇曳生姿。
禾汀饶有兴致的盯着,不知禾清此时的心中是否是在泣血呢?
——
亡者为大,禾家别墅里,却没有一个宁静安详的环境供死者超度。
禾清在得知自己母亲意外身亡时,就将一个杯子失手打碎,意外?谋杀罢!
云秀琴眼中鼓动的杀意她不是没有看到,想着她还要加入霍家,在这之前,云秀琴怎么也不会动手,给禾家徒惹事端。
谁知一念之差,就那么让她妈妈毫无防备的去了。
禾清恨之入骨,禾云如母女俩压迫利用她也就罢了,现在,连她在这世上唯一的温暖,都被她们给害去。
她和妈妈不得安宁,她就让云秀琴和禾云如也不能得意过日子。
禾清本来就是要做些什么,她的着落点原是放在“怀孕”的云秀琴身上,却因为禾汀的信息,改变了计划。
她将毛雪华的骨灰放在房间里安置好后,就去找了禾云如。
“云如,我,我有事要告诉你。”禾清咬着嘴唇,眼睛泛红,模样就好似还被禾云如掌控在手里时一般。
云秀琴杀死毛雪华的事,并没有提前告诉禾云如,她正为母亲的行为忧心禾清是否会不受控制玉石俱焚时,禾清来了。
禾云如仔细的打量着禾清的眼睛,要将她骨子里的想法给挖掘出来一般,紧盯着许久,才应道,“什么事?”
确定禾清没有背叛的意思,禾云如自得的笑了,流着禾家傲的血脉又怎么样?还不是只能够任她驱使?
总有一天,禾汀也会被她再次踩到脚下,踢入深渊。
“你之前让我查的事,有结果了。”禾清抿唇,好似是难以启齿一般,踌躇了一会儿,在禾云如不耐烦要催促的时候,她终于道,“我昨天不是跟着顾大哥一起回来吗?”
禾云如眼中露出阴狠,“你想说什么?”她心中一跳,其实已经有了猜测,只是本能的不愿相信。
“顾大哥他,他在外面有个女人,叫陈婷。”禾清怯怯的说道,在禾云如眼睛冒火的逼迫下,好似随时会哭出来一般,表情懦弱,口中却又添了一把火,“他们还有个儿子,叫陈风,今年已经三四岁了。”
至于陈风患有脑瘤,很可能熬不过这周的消息,则没必要说了。
禾云如气的娇躯不断颤抖,她死死的盯着禾清,温婉的表情再也维持不住,脸色狰狞的逼问,“你说的是都是真的?!”
“云,云如,我没必要骗你。我也是太惊讶了,所以不小心被顾大哥发现,才会坐着……”他的车回来。
禾清的解释,禾云如却是没有耐性听了,她咬牙喝斥道,“够了!你别说了!这件事我会亲自证实的。”
“云如,你不要太伤心了,也许顾大哥是酒后乱性,他不是故意背叛你的,他可能有着自己的苦衷,你们好好谈。”禾清一句一句的劝说着,心中却想着,让两个人厮打起来,反目成仇吧!
禾云如纤弱而娇嫩的手指青筋暴起,极力控制着自己的情绪,“我说了!你不要说了,给我闭嘴!”
她一把推开禾清,踉跄着跑出门去。
禾清在她离开后,脸上表情一变,安慰和忧心全都消失,她惯来清冷没有多少笑容的脸上,一个罂粟般的微笑摇曳着升起。
拿出手机,禾清给顾洵发了短息,说是禾云如情绪突然不稳定,闹着要离婚,让他赶紧回来。
和冯晴瑶吃着饭的顾洵收到短信,脸色一变,他不觉得隐隐爱慕着自己的禾清会欺骗他,那不管禾云如是因为什么要离婚,他都必须要赶回去。
告别冯晴瑶,顾洵车速开的飞快,和悠哉等着看戏的禾汀不同,他心急如焚,不断回顾着自己这段时间的作为,想着会是哪里让禾云如起了这样的心思。
禾汀回到别墅时,禾云如正窝在云秀琴的怀中哭泣,静静坐在一边的禾清,她眼眶也是红肿的,原因不同,两姐妹此时倒是表情有些相似。
“这是怎么了?云如,毛雪华意外身亡,值得你这么伤心?”禾汀难得主动开口,唇角勾起的弧度却满是讽刺。
遇到顾洵出轨,只会向云秀琴哭诉着求支持,禾汀很是怀疑,当年她是怎么被这样子的禾云如给扔进隔离山的。
禾云如眼睛红肿的跟兔子一样,听到禾汀的话,她眼露凶狠,却在余光瞥到正襟危坐在一边的禾家傲时,柔弱的身子一颤,风中浮萍一般,隐隐的啜泣声更加频繁传出。
禾家傲此时也很头疼,禾汀闹出的事还没有压下去,一向让他放心的禾云如与顾洵之间,却出现了感情问题。
他声色俱厉的瞪了禾汀一眼,“云如的事待会再说,禾汀,既然你回来了,就先说说跟陈律师的接触吧,你的事怎么样了?”
“我说了,无限防卫,无罪。”禾汀简短的说完,在禾家傲眼中露出对陈和硕的满意之时,她又开口,让考虑着给陈和硕增加待遇的禾家傲一僵,差点维持不住脸上的表情。
“爸爸,陈律师实在是不怎么样,有色心却没色胆,我不过是拿着手术刀比划了一下,他竟然就失禁了,这样子,还敢跟我说用我的身体做交易,只给我零点几的几率达成无限防卫,我觉得,你可以让他辞职了。”
禾家傲勉强维持着严肃的面孔,却还是忍不住皱眉,“陈律师不行吗?倒是我高估他了。那你说的结果,是哪个律师这么有自信?”
“冷君池。”禾汀红唇轻启,将冷君池名字道出的一瞬间,她脸上的笑容不自觉绽放,灿若桃花。
禾家傲歇下要挖墙脚的心思,僵硬的道,“原来是冷先生,无怪乎能做到这个地步了。禾汀,你等事情结束后,就好好谢谢人家,请他来家里吃顿饭吧。”
“冷君池说他帮我,只是因为私人交情,跟禾家,就不必了。”禾汀毫不犹豫的拒绝,她不会给禾家傲同冷氏合作的机会,哪怕这个机会到冷君池那里是为零也一样。
“你!禾汀,你要记得,你是禾家大小姐,一举一动,不仅关乎自己,也代表着禾家的形象。”禾家傲忍下怒火,语重心长的说道。
可惜,禾汀只是摊了摊手,一点都不配合。
客厅里的空气凝滞起来,华叔站在一边,担忧的望着禾汀,现在和禾家傲这个一家之主对峙起来,于禾汀来说,并没有好处。
禾汀感觉到华叔的视线,冲着为她忧心忡忡的老人露出一个安抚的笑容。
扭头,又对禾家傲挑起另外一个话题,“爸爸,我今天才知道,顾妹夫他千方百计让我医治的一个孩子,竟然是他的……”听着外面传来的越来越急促的脚步声,禾汀故意拉长声音,顿了一下。
她给了禾云如一个嘲讽奚落的眼神,再要开口接着自己的话时,顾洵的声音从外面传来,带着夏季里空气的热度,“禾汀,你不要乱说!”
顾洵急匆匆的走过来,先给禾家傲两人打招呼,“爸爸,妈妈。”在看到禾云如委屈的样子时,他赶紧走过去,蹲下身子,“云如,你不要离开我,你摸摸我跳动的心脏,我最爱的人是你啊!”
禾汀不给面子的嗤笑出声,顾洵腹中的情话可以说三天三夜不带重复的,有她作为前车之鉴,禾云如还能够跳进去,也是奇事一桩。
冷眼看着禾云如委屈的泪水像是断了闸一般肆意磅礴的从眼角留下,禾汀欣赏着,倒退几步,坐在了沙发上,“华叔,你给我端过来一盘水果吧。”
禾云如还没有吭声,禾汀这话显得尤其突兀,禾家傲警告的看了她一眼,示意她不要说话。
禾汀斜靠在沙发上,华叔动作麻利的把一盘她喜欢吃的圣女果给端上来,一颗颗的吃着,虽然没有爆米花效果好,也是个不错的选择。
给华叔一个赞赏的眼神,禾汀在禾家傲的冷眼下,伸出两跟手指捏起一颗刚洗过外表还覆着几滴水渍的圣女果送入口中。
那边,禾清站在原地,不敢搅入两个人的感情纠缠中,却是帮顾洵说了话,“云如,顾大哥他是爱你的,我们旁观着也可以感受的到,你们两个有话好好说,总不能因为这事就真的走到离婚的地步。”
“闭嘴!”禾云如脸色不善,喝斥禾清后,她从云秀琴怀中坐直了身体,眼泪汪汪的看着顾洵,“洵,我给你解释的机会,那个女人和孩子,到底是怎么回事?”
顾洵心中生出果然如此的感觉,他阴狠毒辣的视线盯在禾汀身上,在看到禾汀悠哉的样子时,更是认定了此事是禾汀高密,眼中一阵戾气翻腾。
禾云如没有给他找禾汀算账的时间,见顾洵不说话,她一把抓住顾洵露的胳膊,尖锐的指甲刺入他的肉中,“洵,你告诉我啊!到底是怎么回事?!”
顾洵挣扎着,不知要怎么解释,一路上的时间太短,他还没有想出来好办法。
禾云如受不了的摇晃着他的手臂,“洵!洵!你告诉我,陈婷和陈风的存在,不是真的啊!”
“你调查我?!”顾洵猛地抬头,眼中的愧疚和纠结烟消云散。
他从来没告诉过禾汀他需要救治的儿子和情妇叫什么,即使将小风的病情用手段摆到禾汀的桌面上,以禾汀冷漠厌恶他的性子,却不会深追究。
此时,禾云如却能够清晰的说出陈婷和陈风,顾洵心中也升起了怒火,他瞪着禾云如,怒气一点都不比禾云如小。
禾汀神情淡漠的看着吵个不停的两人,她唇角微勾,眉眼间渗出一股子凉薄中微带愉悦的气息。
“云如,我们回房间,我再跟你好好解释,可以吗?”顾洵望着禾云如的眼中露出祈求之色,当着这么多人的面,他说不出太卑微的话。
顾洵阴沉的眉宇间一丝戾气露出,无论如何,他与禾云如的婚姻,都不能取消。
禾云如啜泣着,呼吸都有些不畅,她满眼哀怨的凝视着顾洵,沉默着,久久不答。
禾家傲皱眉看着这场出轨事件,许是因为他自己做出过类似的事,倒是没有多大触动,他沉吟一番,率先应道,“云如,你们两口子回房间里,好好说说吧,把事情解决了才是根本。”
这态度,却是不咸不淡的,没有为禾云如出面主持公道的意思。
云秀琴在一边听了,不满的喊道,“家傲,这事你可得给云如做主啊,她才刚订婚,怎么能就这么做一个三四岁孩子的母亲呢,传出去还不让人笑话得抬不起头来。”
“你让我怎么做主?真让她们离婚,且不说顾洵是否答应,你问问云如,她愿不愿意?”禾家傲浓黑的眉毛攥在一起,眼中露出不悦。
云秀琴怀孕虽然让他欣喜,可因此不安分的心思,也让禾家傲对她的不满一点点堆积起来。
想到那个跟自己很像的孩子,禾家傲眉毛稍微舒展一些,他摆摆手,“你们两个去吧。”
一家之主的威严不容违背,禾云如咬了咬嘴唇,点头,先转身上楼,顾洵朝着禾家傲感激的点点头,也紧跟着上去。
禾汀舔了舔被水果汁液润湿后更显绯红的薄唇,眼眸中的温度冰冷,她打破一室僵持道,“我还未说恭喜,你倒是给女儿找了个好女婿。”
她精致绝丽的脸上,是一抹嘲讽的笑容,刺眼的很。
云秀琴脸上最后一丝牵强的笑容也挂不住了,她猛地转头,死死盯着禾汀,“这就是你身为禾家大小姐的教养?!果然是个有娘生没娘养的,你这副样子,若是被,被……”
她声音突然卡在喉咙里,像是咽下了一个粗硬的鱼刺一般,脸色难看,忽而又涨得通红。
禾汀手中闪着烁烁寒光的水果刀在云秀琴肚子上轻轻划拉着,用的力道不多不少,将衣服划开一道道口子。
她漆黑的眸子冷厉的盯着云秀琴,其中能够燃烧数九寒冰的火焰紧紧摄着人心魂,禾汀的声音幽冷,似笑非笑间如同鬼魅之声飘然而出,“你该庆幸,自己这段时间大补之下,长胖了许多。”
云秀琴肚子上微微有些赘肉,看在不专业的人眼中,倒好像是因为怀孕而肚子微大一般,禾汀感受到刀锋上传来的阵阵颤抖,冷笑着威胁道,“说话前先掂量掂量,不要没有一点分寸,否则,我下一个杀的人不定就是你呢。”
禾汀看着云秀琴怒火中烧却因为怯意而敢怒不敢言,硬生生压下破口大骂的样子,唇角勾起一丝不羁的邪气笑容,“近水楼台,我取你的命,连找都不用找,直接回家就是。”
云秀琴瞪大了一双秀丽的眼睛,惊骇的望着禾汀,心中恐惧如同潮水一般瞬间灌满胸腔,神情呆滞,好像吓傻了一般。
禾汀不屑的瞥了一眼因为震惊或是惧怕而噤若寒蝉的禾家傲,嗤笑一声,将水果刀扔回桌面上,状似随意的动作,那刀子却直直的刺入上好红木制成上面还铺着一层大理石的桌面上。
裂开的纹路狰狞而吓人,云秀琴无力的身体一下子瘫软下去。禾汀却是摩擦了两下手指,水果刀确实没有手术刀用着顺手,可惜她身上携带的手术刀都是特制的,用来对付云秀琴实在是大材小用。
她现在心中还有些可惜那把因为陈和硕而没有及时收回的手术刀。
禾汀脚尖移动了方向,朝着禾家傲走过来,她神情寡淡,看不出刚刚还拿一个人的生死做过威胁,“爸爸,陈律师的事,就算了。我让出禾家的股份和财产,是要获得相应价值的。”
在禾家傲被她的话拉回神智之后,禾汀不管他的脸有多黑,只说着自己要说的话。
“若是下次再有类似的事情发生,禾家不尽力不要紧,我不缺一股为我奔波的势力,但我平安归来之时,禾家属于我的一切,我也会毫不犹豫的收回,至于那些碍眼的人,呵呵,她们的生死,就看我心情了。”
若是禾汀刚回来,或是在今晚之前说这话,禾家傲只当是小孩子不甘心之下的恶言狠语,不会当真。
可禾汀借着冷君池的手安全无虞,又有着恐怖的武力值,禾家傲阴沉着的脸上,晦涩不明,连摆什么表情都不知道。
近距离下,禾汀注意到禾家傲被发胶固定得一丝不苟的黑发间,有着几根灰白若隐若现,时光催人老,她不觉得心酸,只觉得禾家傲活该在中年就露出老相。
她妈妈已经离她远去,禾家傲在这繁华的世间却是左拥右抱,禾汀盯着他的眼神温度越来越低,冰冷的能冻彻人灵魂。
“冷君池还在等我,我先走了。”禾汀在禾家傲承受不住重压和她对视的眼神开始漂移之时,嘲讽一笑,就此告辞。
他竟然被自己的女儿给压制了一头,禾家傲尴尬之后,是烈烈燃烧的怒火,然而,盯着禾汀渐渐远去的背影,却是没有放出片言只字。
沉浸在惧怕之中,到这会儿才稍微缓过来一些的云秀琴并没有注意到两个人的对峙,对禾家傲落下风的事也不知道,只以为禾家傲的黑脸是气禾汀的越距。
她委屈着神色,抬起下巴,露出纤细且保养得宜的优美脖颈,“家傲,你管管禾汀啊,我肚子一阵的抽疼,若是因为禾汀她的威胁,让小宝贝流产了,那我们找谁哭去。”
禾家傲闻言,深深的看了云秀琴的肚子一眼,他没有错过禾汀的那句话,猛地拍了一下桌子,厉声道,“我书房还有事要处理,你好好安胎。”
云秀琴终于注意到他眉目间的怒气和阴郁,不甘的闭上了嘴,眼中的阴毒却更深。
和禾家人知道禾汀杀了人却因为冷君池而不用负刑事责任不同,医院中,关于韩美琪身死的事,没有引起一点涟漪。
那些医生护士们,所知道的是禾汀被告上法庭,因为毁了一个身份地位皆高贵的女人容貌。
无论哪个地方的职场上,人们的嗅觉总是很敏锐,在禾汀安然来上班的时候,即使还没有得到法院给出的正式结果,众人对于禾汀的能力,或者是说她背后的能量,又有了新的评估。
一时间,哪怕是冷面且喜怒无常的坏名声,都挡不住众人对禾汀的热情。
禾汀态度不变,只专注着自己手中的事。
贾副院长带着萧腾来找时,脸上笑眯眯的,好像已经忘了他之前的言辞威胁和亲笔签字的警告文件。
站在禾汀面前,笑着道,“禾汀啊,你看那位小患者的手术,你什么时候安排个时间给做了?我们医院来组织B市的一些骨干医生在边上也旁观学习一番。”
“哦,这你要问我爸爸了,很不幸,那个患者同我们禾家扯上了一点关系,不是我能够轻易决定的。”禾汀不耐跟这位弥勒佛纠缠,直接搬出了禾家傲。
想必经过之前的教训,禾家傲至少不会罔顾她的意愿和利益,毫不犹豫的将她给抛出,况且,这里面还涉及到了不少人。而禾汀,要的也不多,她纯粹是想给禾家傲添堵而已。
不明内情的贾副院长却以为禾汀是同意了,还给他一个拜访禾家家主的机会,顿时脸上的笑容更加灿烂。“好,好,我这就去询问下禾总裁的意见,医院里也会尽快给你准备好一切。”
无怪乎贾副院长多想,对于父母来说,若是儿女出息,也是给他们脸上增光,尤其是对于钱财都不缺的上流社会,面子和身份更是比什么都重要。
他哪里会想到,禾家那些千缠万绕的关系下,在禾家傲那里会碰钉子。
贾副院长达成心中所想,兴高采烈的离开,萧腾却是留了下来,这么两天的时间,他身上的郁气更浓,一点都看不出之前挥指苍穹的意气风发来。
“禾汀,你这么心思歹毒的女人,早晚有一天,冷君池会看清你的蛇蝎心肠。”萧腾神情森然,眉间阴郁,一双黑眸更是比地下刚挖出的煤块还要深三分。
“然后呢?离开我吗?还是抛弃我?”禾汀头也不抬,眉毛微动后,任由萧腾冷气直冒的盯着自己。
“冷君池他对我的了解,比你知道的要多得多,我心思不仅歹毒,人格还扭曲压抑,精神上也有那么一点问题。”禾汀一句句的解剖着自己。
萧腾阴沉着一张脸,到口的话硬是憋了回去。
禾汀就像是没有注意到他的憋屈一般,继续说道,“比起你的谢润儿可黑暗多了,可惜没办法,冷君池他就好这口,不如你去把他的审美给掰直了?”
萧腾简直被他气死,脸色黑沉间又浮现起一层涨红,直直的瞪着禾汀,却找不到要说的话。
这时,一个小护士过来,二十岁上下的年纪,性格有些跳脱,见门没有关,直接就连蹦带跳的走了进来,稚气未脱的脸上泛着花痴笑容,“禾医生,外面有位超级大帅哥找你。”
她神经粗壮的竟然没有注意到这办公室里压抑的气氛,星星眼眩晕着,还在想着刚刚那个托她带话的剑眉朗目的男人。
“让他直接来找我吧。”大帅哥显然不会是冷君池,禾汀将认识的几个男人过了一遍,心中大致有了谱,她神色淡淡瞥了一眼萧腾,“你还要继续说下去吗?”
萧腾通红的面色像是被白灼的虾子一般,他冷哼一声,起身离开。
禾汀在他离开后轻轻摇头,萧腾本是个同步俊瑜媲美的医生,有能力,有天赋,可惜,毁在了女人身上。
来找的人速度很快,没给禾汀多少感叹时间,就敲响了办公室门,有规律且沉稳的声音响起。
“请进。”禾汀应了一声,看着进来的人,她眉尖微挑,目露讶然,十分意外。
她还可以为是戚意风呢,没想到竟然是有些天不见的霍言。
霍言一身贴身军装,身子挺拔如松,眼神锐利如豹,精壮的身体里蕴含着强大爆发力,一眼看过去就是个十分惹人瞩目的男人。
尤其他身上除了军人特有的气势外,还有着一股上流社会熏陶出来的气质糅杂在眉宇间,存在感很是强烈,这是一个并不比冷君池差的男人。
霍言属于行动派的代言人,来好她应该是有事。禾汀确认这点后,没办法将手中的事情继续,她推开文件,将身子转过来,同时伸手请人在离她不远的一张椅子上坐下。
“霍言,今天来找我是因为?”禾汀微微拖长了音调,带着询问之意。
“禾汀,没事就不能来找你了吗?”霍言刚毅硬朗的下巴微微点了两下,笑着反问道。
和霍语不一样,霍言杀伐决断,沉稳寡言间有着属于国家军人的浩然正气,他是一个值得结交的人,即使和禾汀在某种程度上,属于两个世界的人。
他们都沾过血,禾汀详细霍言手上的血是因为国家需要,她自己手上的,却是有着各种庞杂原因,唯独没有这点。
禾汀却并不打算远离霍言,有时候多一条朋友多一条路。况且,禾汀对于霍言是有着欣赏在内的。
两人相顾无言,沉默了一瞬,霍言率先开口,“我要回部队了,为联合军演做准备。”
禾汀一愣之后反应过来,霍言这是来跟她告别,她神情变得有些微妙,手指在桌面上轻轻扣了两下,“为国家效力,挺好。”
霍言点点头,他专注的凝视着禾汀极致魅惑的容颜,要将之刻入骨子里一般。
禾汀眉头微皱,她察觉出霍言极力压抑之下还是露出些许的不舍和眷恋,霍言是个自制力很强的男人,对于她的感情也不像冷君池那么深,按理说是不会在离别之际露出这种情绪。
霍言来向她告别,就已经够让禾汀意外了,此时敏锐的捕捉到霍言的异样,禾汀对于他的离开有了猜测,想必霍言不是去参加军演,而是要执行一项很危险的任务。
禾汀有了如此猜测后,冰冷凌厉的眉眼略微柔和下来,她坦然面对着霍言,承诺道,“我会保证二妹嫁入霍家。”
霍言点点头,神色也随之柔和下来,他能够感觉出禾汀情绪的变化,很想问一问禾汀对自己是否也有感觉,两人之间是否有发展的可能。
然而,想到禾汀同冷君池之间的那种默契和暧昧,还有他此行的未知结果,霍言将冲动压下来,只关注珍惜着此时和禾汀的相处。
他暂时还给不了禾汀长久的承诺。
禾汀想了片刻,斟酌着说道,“霍言,你如果有什么需要帮助的,别的不说,在医术这块,到时候可以找我,如果我进得去或者你出的来。”
霍言眼睛倏尔一亮,他双目湛湛的盯着禾汀,眼中露出一丝炽热来,良久,沉声说道,“谢谢。禾汀,你有需要帮助的地方直接跟我说,我会尽全力的。”
克制着,霍言的声音还是带上了一丝颤抖。
“不需要,她有我呢。”冷君池邪肆魅惑的声音突然插了进来,他手按在窗台上,一个跃身跳了进来。
冷君池在听到禾汀的承诺时,就已经黑了脸色,他还没有得到禾汀的任何承诺呢,霍言这个小黑脸却先得到了,简直不可饶恕!
“宝贝,不要对别的男人许下承诺,你们太亲近了,我会忍不住把你给圈禁起来,困在手臂间不让你出来。”冷君池霸道狂傲的脸上露出一丝痛楚,他双手铁箍一般环住禾汀的腰身,头埋在香软的脖颈间,压抑着心头的嗜血狂躁。
他的独占欲很强,这是一直压在心中不曾说出的,冷君池知道禾汀不会忍受失去自由,所以他一直将这种疯狂的想法压藏在心底,不曾说出。
现在忍不住说出来,双臂间拥着的身子不可避免的僵硬,冷君池心生惶恐和忐忑,一声声的低喃带上了祈求,“宝贝,我只是开玩笑,不要嫌弃我,我不会囚禁你的,永远都不会。”
这辈子,他冷君池都没有如此低声下气过,只因为他怀中抱着的,是自己想要珍爱一生的宝贝。
禾汀伸手,抚上他毛茸茸的脑袋,用力的揉搓几次,将发型给打乱的不成样子,这才出声,“我不会给你这个机会。”
她原意是不会让其他男人走近,现在的心狭小的连盛放冷君池都有些艰难,和其他人,距离只会维持在她需要的范围内。
在旁边听着的霍言却是误解了。
眼神一黯,霍言看着冷君池出现后就不曾分过丝毫目光给她的禾汀,两人间那种亲密的感觉浑然一体,他插足不进去,这是件很令人绝望的事。
霍言深深的凝视了禾汀最后一眼,确认她青睐的眼神不会放在自己身上,霍言毅然起身,离开办公室。
另外两人却都没有发现。
禾汀一直手臂伸出,环上冷君池的劲腰,另一只手在冷君池的头上摩擦着,安抚的意味不言而喻。
冷君池因为她的动作欣喜异常,眼中一道亮芒闪过,他小心翼翼的开口道,“宝贝,你不会离开我的,你会允许我的追求,我们两个会在一起的,是吗?”
他低沉稳重的嗓音此时带着清颤,从喉咙里发出就几乎消散在空气里的轻声追问脆弱的如同飘荡着的雪花,随时有被融化或湮灭的可能。
禾汀心尖一颤,这阵荡起的涟漪随着扩散直达心底,她环着冷君池的手更紧了些,在静默了一瞬后,坚定道,“冷君池,我给不了你想要的承诺,但在你背叛我之前,我不会离开你就是。”
她希望和冷君池的合作是长久的,并肩而战,即使为了不同的目的,也比孤独一人匍匐前行要好。何况是在冷君池几乎全力为她付出,支持她的时候。
冷君池深知循序渐进的道理,而在他看了一本名为温水煮青蛙的爱情书籍后,更是不着急,他会一步步慢慢来,一点点装满禾汀的心。
短时间的温存过后,禾汀感觉的冷君池的心绪已经缓和,她推了推男人的宽厚的胸膛,示意放开自己。
冷君池眷恋着怀中充实的感觉,不舍却依言将人给松开,“宝贝。”
他声音喑哑,把禾汀抱在怀里的感觉太美好,冷君池克制不住的动情,当然,他也不想克制。
只是,雄起的*得不到舒缓,是快乐并痛苦着。
禾汀目光直直的落在冷君池腿间鼓起的一块上,超出平均值很多的体积只是让她微挑了眉。
禾汀面容冷静,指了指办公室旁边的一扇门,“那里有个侧间,有床铺和洗手间,你有需要可以去解决一下。”
冷君池深邃火热的眸光闪了闪,锁定在禾汀冷而傲的双目上,视线下移,落在禾汀娇嫩若三月桃花的唇瓣上。
他情不自禁的伸出舌头舔了舔嘴角,心头仿佛被一道电流击过,带来清晰的震撼和酥麻。
“不用了,我静一会儿就好。”冷君池闭上眼睛,平息着震荡在胸腔里的欲火。
禾汀眉头微动,不再说什么,她转身,随手翻阅起桌面上的笔记本,有悦耳舒畅的音乐自音响中飘荡而出,古典风格的乐曲带着亘古的气息扑面而来,禾汀一时间沉醉下去。
一曲音乐听完,禾汀扭头看向冷君池时,一眼望入他眼中如水的温柔里。
冷君池早就睁开眼,看着禾汀面色平静中享受的样子,心软化成一滩池水,默默的注视着不愿打扰了这宁静美好的一幕。
禾汀忍不住扭过头,“冷君池,你来找我是发生了什么事?”
“宝贝,叫我君池。”冷君池忍不住要求道,进一步为自己谋福利。
禾汀这下没有拒绝,她自然的应下换了称呼,“君池,可以说了吧?”
“为什么要认定我来找你是有事呢?就不能是想你了吗?”冷君池先是满意的勾起唇角,这亲密些的称呼让他心中荡漾,尔后又垮下了肩膀,可怜巴巴的望着禾汀,“宝贝,我想你了,一日不见,如隔三秋。”
禾汀嘴角抽搐一下,认真打量着冷君池的神色,想要确定他是否在说谎。
冷君池坦然的迎视着她的目光,嘴角略挑了一下,脸庞温柔无比。
“宝贝,下午提前撤吧。”冷君池在禾汀否决之前,指了指步俊瑜的空着的位置,“喏,他都没有过来,宝贝,就提前两个小时,你们医院不会说什么的。”
在知道她禾家大小姐的身份后,是不会当面说什么,可背后会怎么非议,就是她能管的来的。
禾汀把玩着手中的钢笔,在拇指上快速的转悠着圈子,好像永远不会失去平衡飞出一般。曾经她怎么也学不会,只能羡慕崇拜的看着顾洵做,现在……
突然觉得索然无味,禾汀手一动,刚刚还稳定旋转着的钢笔飞出,直直撞在墙上,落入边上的垃圾桶里。
“万一这两个小时里有紧急送来就诊的患者呢。”禾汀反问一句。
“宝贝,不是有其他医生吗?你们医院又不只你一个,如果连一些普通的患者都搞不定,那要她们还干嘛。”冷君池说着,眼神冷肃下来,他薄唇抿紧,眼中露出一丝戾气。
禾汀为他的坚持惊讶,“坦白从宽,你来找我,到底是为了什么?”
冷君池眼中闪过一丝犹豫,他低眉柔声道,“就是想带你出去玩玩,‘诺帝斯曼’大型游轮今天开始第一次正式航行,宝贝,我们一起去放松下心情吧。”
“只是这样?冯晴瑶应该也会去吧?”禾汀本不想计较,可冷君池明显有些躲闪的样子,让她心中升起一丝怒火,“如果是为了官司的事,我无意再和她深究下去,庭外和解就好。”
冷君池尴尬的揉了揉鼻子,给出的答案却让禾汀意外。“宝贝,冯晴瑶伤成那样,为了面子,她也不回去。我带你去,是为了见一个人。”
禾汀着实惊讶了,微愣过后好奇的问道,“是谁啊?”竟然让冷君池这么郑重其事。
据她所知,冷君池的亲人中也只剩下冷老爷子一人能得他尊重,面对自己的爷爷时,冷君池的神情也和现在有所差异。
禾汀对那个人感兴趣起来,冷君池却不满了,他伸手摆正禾汀的脸颊,让她直视着自己,在禾汀的美目中看到他的身影被容纳在其中时,才稍稍满意,“宝贝,到时候不许你被他倾倒。”
“噢,是个男人吗?”禾汀从他的话中抓出信息,“这个人很优秀,让你感觉到了威胁?”
在冷君池沉默的片刻间,禾汀又开口,她声音是已经在冷君池面前少有的冰冷,如南极最中心的冰原一般,将人给覆盖,“君池,你把我当做能跟人炫耀的工具?或者是宠物?!”
“不是!我不是这样的意思!”冷君池断然否认,他不知道禾汀竟然会产生这样的想法,她是他最爱的人,“宝贝,听我说,那个人跟我的关系挺复杂,一时半会儿说不清,你以后会知道的。总之,在得到你这么完美的爱人时,我忍不住想让他知道,不,是想要让全世界的人都知道。”
禾汀默默的翻了个白眼,纠正道,“我还不是你的爱人。”
“不,宝贝,你是我爱入灵魂的人,简称爱人。”冷君池得意的打了个响指,在两个人的关系没有实质性的突破之前,他知道禾汀不会认下他爱人的称呼,所以偷换了概念。
“随你。”禾汀手指抚上自己的领口,解开一颗白大褂的纽扣,露出里面的白T恤来,她下面也是一件普通的不行的牛仔裤,“你只要不嫌弃我穿这个给你丢脸。”
冷君池当然不会嫌弃,禾汀穿什么在他眼中都是美丽的,只是——
“宝贝,我不是给你买了很多衣服吗?为什么不穿呢?”冷君池像一只失宠的藏獒一般,凶狠的眸光敛去,换上可怜兮兮的眼神,以盼望博得主人的重新回首。
然而,这注定用错了方向,藏獒那桀骜不驯的本色,才是最为人喜欢和触动的。
禾汀伸出捂住他的眼睛,不忍直视,“太麻烦了,而且不是我的风格。”
她习惯一身简单,随时可以武装上阵,而不是穿着那些随时可以参加宴会沙龙的衣服,关键时刻掉链子,毕竟,她现在的生活,并不是平静无波。
“好吧,那在家里穿给我看,我一个人欣赏更好。”冷君池不勉强禾汀的意愿,他设想了一下禾汀不断换装给自己看的场景,顿觉得意起来,禾汀不同面的美好,只有他可以欣赏。
禾汀不明白的看着冷君池飞扬起来的神采,没有跟上他此刻非常人的脑回路,“你就一直在这里待到下班?”
冷君池顺着她的手指看向电脑下角,那里的时间还指在上午十一点,他露出一个讪讪的笑容,厚着脸皮道,“我无处可去了,冷氏现在被董事们吵闹着,不想回去,宝贝,你就不能收留我一下吗?”
“怎么回事?”禾汀一愣,秀美的黛眉颦蹙起来。
冷君池不在乎那些人的闹腾,但若是因为他们让禾汀苦恼了,锐利的眼眸一眯,露出寒冷冰光,杀鸡儆猴也不错。
“冯晴瑶和顾洵达成了合作意向,今天举行了两家合作开发楼盘的新闻发布会,那些老家伙认为是我的私人恩怨影响了公司的利益,冯氏本该和冷氏合作的。而且,禾氏一旦和冯氏合作,我们这边正在进行的项目进程就会延缓。”
“鼠目寸光。”禾汀冷冷做了评价,不过一群跳梁小丑,敢闹起来,应该是有人在后面给撑腰了,“你还没有把冷墨豪搞定?”
如果是她出手,冷墨豪现在早就被抛尸野外或是无故失踪了。
“没,我爷爷不想让我下狠手,老人对血脉执着。”冷君池也厌烦冷墨豪不断蹦跶的手段,只是他爷爷的话,他得听着。
“好吧,反正烦的不是我。”禾汀弹了弹指甲,眼露玩味,“顾洵还没有发现和你签署的合同中,那个扼住他咽喉的陷阱?”
禾汀不解,按照顾洵的智商和手腕,不应该会这么迟钝,难不成是被儿子的事给拖了后腿?
“他发现了。”冷君池唇角逸出一抹冷笑,眼中是对顾洵的鄙视,“宝贝,你说你当初怎么就看上他了呢?”
“难道我还能看上你吗?”禾汀冷然刺回去,她当初的目光是不怎么样,选择了那么一个渣男。
冷君池一咽,那时候他还在M国,和禾汀之间根本没有交集,禾汀怎么可能看上他?冷君池生出一股子懊恼,他要是能从禾汀出生起,就待在她身边好了。
禾汀戳戳冷君池目光飘离的眼角,“给我认真点,顾洵发现了之后,还有可以动用的资金和冯氏合作?”
她的目的虽然是让冯晴瑶盯着禾氏这块大肥肉,设想中却是由顾洵牵线,禾家傲最终定板,将两人都给扯下水,而不是让顾洵独揽功劳。
虽然,在这件事上,现在越风光,到时候死的就越难看。
“顾洵在挪动套出禾氏的流动资金,不出一个月,只怕禾氏就要出现问题了,又怎么可能有充足的资金,顾洵收入口袋里的也不会拿出来。”冷君池一点点说着,直接拨开云雾只看本质。
“那是怎么回事?禾清把霍家的承诺给她的那部分资金贡献给了顾洵?”禾汀思索着,想到禾清对顾洵的暗慕,倒是不无可能。
陷在爱情中的女人,智商为负。
这点,已经在禾云如身上得到了验证,当年,她可以能耐的把她扔入隔离山而不引起外界的怀疑。
现在,她早上得到禾清的消息,禾云如谅解了顾洵,只是顾洵永远不能将陈婷接回家,只能看儿子,不能跟陈婷发生关系。
看似苛刻的条件,对于顾洵来说却完全不是事儿,他本来就不爱陈婷,愿意做情妇的人不止陈婷一个,他在这场风波中,可谓是毫发无损。
倒是禾云如,在两人的关系中退让了一大步,而这只是开始,一退之后再退已经是可以预见的。
“霍家那部分资金还没有拿到手中,归属权可不一定是禾清,顾洵不会在这上面下多大的希望。”冷君池神秘一笑,还想让禾汀再猜。
禾汀却是扭头转身,不说就算了,早晚她都会知道,不急于这一时。
“好吧,我告诉你,顾洵他套用了我们合同上用的手段,有所不同的是,他用海外商人的身份将那块土地的开发权提前握在了手中,如果冯晴瑶不能够找到那个商人并获得他的授权同意,那么……”
无需冷君池再多说,有着之前的例子在,即使禾汀对于商业之事不擅长,也完全明白了。
“顾洵这一手活学活用倒是用的好。”禾汀嘴角露出讥笑,转而又有些担忧,“这样一来,冷氏和顾洵的合作短时间内不会出现问题,没事吧?”
她担心到时候工程开工,进行到半途,才出现问题,那冷君池之前的投资,是否会就此打水漂。
“没事。”冷君池唇角勾起,他凑近禾汀,将人半揽在怀里,下巴抵着禾汀的肩膀,柔声说道,“根据合同上的条例,如果顾洵因为单方面原因无力把工程进行下去,冷氏将全盘接手。至于那点开发的钱,冷氏还是能够拿出来的。”
冷君池脸上露出一丝帝王逡巡领土般的霸气狂傲,的确,一个工程的钱,冷氏不用银行贷款,面上的流动资金供应起来,都绰绰有余。
禾汀放下担心,推了推冷君池的俊脸,这样的姿势,冷君池说话时呼出的热气总是喷洒在她的脖颈耳廓上。
层层颤栗的感觉,让禾汀感到舒服的同时,又有些害怕,她不能就这样迷醉在冷君池的柔情中,她的第一目的是复仇!
——
黄昏时刻,豪华的游轮上,纸醉金迷的时候还未到来,衣着奢华的男女在此时发挥着自己的社交手腕,尽情的拓展着人脉关系,手中艳丽的红酒和各色的鸡尾酒为她们增加了一丝情趣和魅力。
禾汀随着冷君池一起上来,注意到两人的男女同时露出或痴迷或鄙视的表情。
痴迷是针对于冷君池,无论从哪方面看,这位现任冷氏掌权人都是位无可挑剔的好丈夫人选。
而鄙视禾汀的原因,当然是她那一身格格不入的行头。
容儿在发现禾汀的第一时间就小跑过来,她看到禾汀的装扮,惊讶的捂住了嘴,“天哪,姐姐,你过来时怎么不让冷大哥给你配身衣服啊。”
再一次看到禾汀过时的品味,容儿简直想要撬开她的脑袋看看,这里面属于女人天性的那一面,到底被挤到了哪个小角落,可惜她完全不敢。
禾汀在容儿的脑袋上敲了个爆栗,“我身上穿什么,丢的是我的人,小孩子家家的,管这么宽做什么,一边玩去。”
容儿撅了撅嘴唇,拉住禾汀的臂弯,“姐姐我们一起呗,这游轮上有些项目还不错,蛮好玩的。”
说着她脸上露出兴奋和兴致勃勃,禾汀看到跟在她身后的展尧和雷翰眼中浮着的宠溺,不由感叹,果然还是个孩子。
禾汀扭头,向冷君池问询,她今天是陪客,一切得需要冷君池做主。
冷君池拽了拽脖颈上的领带,松动一些后更是显得他整个人有种落拓不羁的贵公子气质,女人们望着他的眼神里既有敬畏又有仰慕。
冷君池连个余光都没有回,只专注的看着禾汀一人,他狭长的凤眸里满满的都是禾汀的身影,“我们先玩着吧。”
“好。”禾汀点头应下,却对游轮上的这些东西没有太大感觉,她任凭容儿拉着,闯过一楼的大厅,直接到了二楼。
在一片人声鼎沸的区域里,容儿停了下来,眼睛晶亮的看着禾汀,“姐姐,这里的赌场,各种赌博方式都有,我刚刚看过了,绝对的精彩刺激,你要玩吗?”
“行了,自己想玩别拿我做筏子,这幅诱惑小孩子的语气,你还真以为我品味落后就也没接触过这些?”禾汀一眼扫过场中那些正在进行着的赌博方式,不感兴趣的瞥过了眼睛。
容儿无奈,却拉着她的手臂哀求,“我们就去玩一把呗,就一把,不管是输是赢,我们过过瘾,好不好嘛。”
禾汀站在一边,任由容儿期待的看着她,眼睛中波光流转,却不动摇分毫。
冷君池眼神冷冷的盯着她跟禾汀肌肤接触的地方,让容儿不自觉的放下手,一双大眼睛却还是祈求的望着禾汀。
“禾汀跟我一起,你自己要玩什么,找翰、尧他们。”冷君池强势的做好分配,不耐的眼神瞥了容儿一眼,这个电灯泡的度数未免太大。
禾汀没有吭声,默许了他的话。容儿见状,只能怏怏的离开。
早就从雷翰他们口中,将他们所知的关于禾汀的一切挖掘出来冷君池,自然也是知道禾汀那一手漂亮的赌术,见她是真的没有要玩的意思,笑着道,“不如我带你去玩另外一项活动?”
“什么?”禾汀感兴趣的问,不知道冷君池会给她推荐什么。
一通百通,在身手达到的情况下,其实对于普通人很难的一些运动活动等,对于她们来说,只要了解规则,稍加熟悉后,就能够很快上手。
“跟我来。”冷君池打了个哑谜,拉着禾汀就要离开这里喧嚣的人群。
人太多了,即使因为禾汀的穿着,落在她身上的目光少了很多,但能够不被衣服影响,看到禾汀绝色容颜的人,依然不少。
冷君池身上散发着黑气,冷冷的瞥了一眼一个身材高大的男人,那人的目光在禾汀脸上停留超过了三秒钟!
禾汀顺着他的力道走了两步,停下来道,“跟容儿她们说一下吧。”
“不用,又不是小孩子,有翰看着,你无需担心。”冷君池对于容儿这枚超过正常瓦数的电灯泡可是早就想摆脱了。
“那……好吧。”他说的有道理,禾汀迟疑一下就同意了。
冷君池带着禾汀进入了一个相对小点,布置的却更为豪华舒适的房间。
地上铺着一层厚厚的纯白羊毛地毯,里面一张斯诺克台球桌放在最显眼的位置,周围其他地方,则放着柔软舒适的沙发,冰柜,酒架,液晶电视等东西。
冷君池褪下脚上的皮鞋,在禾汀有动作之前,弯腰,一直膝盖半跪,轻柔着声音道,“宝贝,抬脚,我给你把鞋子脱了。”
禾汀身子一震,低头看着为她做着如此服务,脸上却带着笑容没有一点勉强的冷君池,动作自然流畅,发自内心,她从来没有想过,冷君池这样的男人,会做这些。
脚不自觉的抬起,冷君池一只手握住她的脚腕,轻轻摩擦两下,感受着细腻柔嫩的肌肤,在鞋子脱下后,忍不住低头倾身,在突出的脚踝上印下一个轻吻。
“够了,不嫌脏吗?”禾汀皱起眉,不顾心湖那一瞬间的颤动,把冷君池拉起来,同时动作利落的把另外一只脚上的鞋子蹭下。
“宝贝,我已经在克制了,要不是考虑到你没有洗脚,我真的想把那些雪白圆润的脚趾含入嘴中,一个个舔舐过去。”冷君池眸光炽热的看着禾汀,锁着她的眸子徐徐说道。
手上的动作也不安分,他一只手臂绕过和禾汀的腰,轻轻在禾汀平坦的腹部抚摸着,甚至指尖灵活的挑动T恤的下摆,钻入衣服里,在禾汀光滑水润的肌肤上畅游着。
另外一只手则握上禾汀的后脑勺,稳稳的固定住,他弯腰低头,对着禾汀的额头吻了上去,细细的啄点着。
指腹上微微凸起的薄茧刺激着禾汀的感官,耳边是冷君池绵长又有些粗重的呼吸声,她整个人被包裹在冷君池身上熟悉的味道中,眩晕感和恍惚一起侵袭向大脑。
这一刻,禾汀仿佛忘却了所有,脑子里只有和她亲密接触的冷君池。
冷君池不见禾汀反对,胆子又大了许多,遵从着心中的想望,手慢慢往上游弋,给滑过的肌肤留下阵阵颤栗。
“咳咳。”一阵带着提醒的咳嗽声突然在门口响起。
冷君池脸色一黑,立刻把手中推高的衣物给放下,他转过身子,将禾汀给挡在身后,喘息着面上附有绯红的禾汀,眼神迷离的样子,绝对不能给别人看到了。
“怎么不继续了?”来人嗓音喑哑,声线华丽,修长的身形包裹在量身定制的白色西装中,一张脸鬼斧神工雕刻而成,又是一个上帝的宠儿。
“伊诺,你来的可真不是时候!”冷君池黑着脸,低声咒骂。虽然他也知道和禾汀不可能就此走到最后一步,但是难得一遇的机会,却被伊诺给破坏掉,冷君池的心情想当然的坏到极点。
与此同时,冷君池镌刻在骨子里的狷狂和邪肆从身上自然而然的爆发出来,压得伊诺心头一重,暗叹冷君池的气势又比之前涨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