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田薇薇果真拿来了一年级第一册语文书,还有她妈妈写的小九九歌儿。田青青让田薇薇挨着把小九九歌儿和书里的课文给她念了一个遍儿。
“一下学这么多,你记住了呀?”温晓旭不无关心地说。
田青青也不谦虚:“只要你们说给我,我就会。”
“真牛!薇薇,考考她。”杨继波不服气地刺了一句。
“你怎么不考她?”田薇薇反唇相讥。
杨继波尴尬地????源?骸拔摇???系梦遥?也蝗系盟?剑 ?p> 孩子们都笑起来。
“薇薇,考考她。”温晓旭也说。杨继波和他同岁,都比田青青大。其实他也认不了几个字。田青青是他的“媳妇”,要是能认得一册书里的字,也是他的骄傲不是。
田薇薇打开书,指着里面的生字表,让田青青念。
田青青觉得自己必须念出来。因为日后还要教田幼秋和田幼春。这具小身体才七岁,还没有上过学。现在有人教,不表现的特异一点儿,日后教哥哥弟弟就更让人们不理解了。
再说,就是落个记性好也不算什么。过目不忘自古有之,自己穿越过来,就是为了改变家庭的经济状况,以后还会有很多出格儿的地方。从现在开始,就给他们一个与众不同的印象,权当打打预防针。
田青青心里这么一想,也就没再隐瞒,田薇薇指哪个字,她就准确地念出来。
田薇薇一看真的全会了,又指出一篇课文让她念。田青青故意念得磕磕绊绊,但读音都念对了。
“你真行,一遍就全记住了。上学一定是个好学生。”田薇薇羡慕地说。
“真的全会了?”温晓旭一脸自豪地问田薇薇,那情景,就好像是他自己的荣耀。
田薇薇点点头:“嗯,全会了!”
“青青,你真行!”说着凑近田青青的耳朵,小声说:“不愧是我媳妇。”
“打你,打你,”田青青脸一红,举起小拳头在温晓旭的身上捶起来:“叫你胡说,叫你胡说。”
离温晓旭最近的杨继波白了温晓旭一眼:“你得瑟什么呀?又不是做饭儿饭儿(过家家)娶媳妇。”在他看来,只有做饭儿饭儿(过家家)娶媳妇的时候,田青青才是温晓旭的“媳妇。”
“她真的是我媳妇。”温晓旭叫起真来:“我妈妈说了,等我长大了娶青青当老婆。”
再是小孩子的身体,当着这么多孩子的面,田青青也招架不住了。气得拿起一个扫床的笤帚,追着温晓旭打:“叫你胡说八道,打死你,打死你。”
温晓旭笑着跑出场院屋,田青青也气得追出来。一个在前头笑着跑,一个生着气在后面追。
当温晓旭跑到场院屋后面时,回身迎上田青青,拽着她的手说:“青青,青青,别打了。这是真的。不信问问兰欣姨(郝兰欣),是你妈和我妈她们定下来的。”
田青青心里一怔:难道说父母真的给自己定了娃娃亲?这个得回头问母亲去。要是这样,还真得考虑考虑与这个毛腚孩子的关系。
“定下来的也不能这样说。”田青青仍然生气地说:“守着这么多人,也不嫌难为情?!再这样说,看我不拧烂你的嘴?!”说着就要上前做拧嘴状。
温晓旭一边躲闪,一边一脸孩子气地说:“嘻嘻,不说了,往后光在做饭儿饭儿(过家家)娶媳妇儿的时候说,行吗?”
田青青真是哭笑不得。想想他还是一个九岁的孩子,也就原谅了他。点点头,说:“嗯,也只能在做饭儿饭儿(过家家)的时候说,在别处里要是说了,我就拧嘴。”
两个人正闹着,忽听北面的杂树林里传来一个男人的哭声——是那种痛彻肺腑的苍凉的哭喊,还伴随着“妈呀,妈呀”的呼叫。
“有人哭!”田青青说:“死人了?”
温晓旭听了听,笑道:“没死人,是俺队上的付振海。准是又喝多了。”
“喝多了也不能‘妈呀’‘妈呀’的哭呀?!好像真死了妈一样。”
“他就是这德行!爱喝酒,家里穷,买不起。一遇到酒场儿,就不要命地喝。喝醉了就哭,就闹。”温晓旭大人似的说:“今天不知赶了哪里的酒场儿回来了?!准是他媳妇不让他进门,跑这里哭开了。”
“我们过去看看他吧!”田青青建议。
温晓旭:“看他干什么?哭得鼻涕一把泪一把的,要多腌?有多腌?。我们队上的人见了,都躲着他走。”
“他哭的这么悲痛,我想过去看看。”见田幼秋往这边走,田青青又对田幼秋说:“哥哥,你看着小妹妹点儿,我去看哭的去。”说完转身就走。
温晓旭见挡不住田青青,“护花使者”的责任又占了上风:“那,我和你一块儿去。”
两个人往那里一走,田薇薇、田晶晶她们也领着弟弟妹妹跟过来了。毕竟是一个大老爷们放声大哭,见得再多,好奇心也能被调动起来不是。
一伙儿孩子很快来到一个醉汉面前。
这是一个四十来岁的中年男子,虽然半躺半依在一个红荆疙瘩上,也能看得出这是一个大高个儿。只是他此时的形象太不可让人恭维了:他的头枕在红荆疙瘩上的右胳膊上,头发蓬乱,脸上又是眼泪又是鼻涕,咧着大嘴,“妈呀”“妈呀”地嚎啕大哭。就算是一个五、六岁的孩子,也会让人嗤之以鼻。
田青青还从未见过一个大人——尤其是一个大老爷们——如此嚎哭!看的心里酸酸的,走上前说:“大伯,你有什么伤心事,说出来,还好受些。”
温晓旭赶紧拽了田青青一把:“你要一搭理他,他的话就没完没了。你想走都不让你走,非让你陪着他说话不可。”
田青青:“他这样哭,心里一定不好受,让他往外倒倒苦水,也许会好一些。反正我们也没事,陪着他说说话怕什么?!”说完又对付振海说:“大伯,你有什么心思,就说出来。说完了,也就好受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