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这天夜里,郝兰欣失眠了。在床~上烙着大饼想心思:
大女儿青青说的对:杨老太太带来了两千多块钱,够盖三间北房的;青青卖鸡瘟药赚了一千多块,卖鱼的钱虽然随挣随花,少说也有三百多;庭院里的菜也卖了二十多块,家里花的用的,存起来的,都是大女儿的钱。大夏天里,让两个有钱的一老一少挤在五平米的小屋里,确实太难为了她们。
但是,盖房也不是一句话两句话的事。
盖土坯房的话,得等雨季过后才能打坯,风干一个多月,之后才能拉坯盖房。一切顺利的话,大雪前搬进去就不错了。
小屋里夏天热,冬天冷,还真的为她们考虑考虑。
要是按照大女儿说的样式盖,砖木结构的,时间上能往前赶,但钱可就多花多了!把家里的钱全磕打干净喽,也不够。
出去租赁处院儿先住着,攒两年再盖……又觉得不妥:因为大女儿的“扫帚星命”,搬场院屋里住了一个来月,已经闹的沸沸扬扬的了。现在虽然没人提了,但不提不见得人们不在乎。一涉及到自己的利益,保不住人们还是有嫌疑。给人送膈应的事,什么时候也不能干!
青青已经明确表示:不愿意与杨老太太在一个屋里。让在东厦子北边儿给她搭个窝棚,和西边的小屋一般大或者再小些都可以。
窝棚倒是好搭,几块木板就行。可这夏天热、冬天冷却解决不了。
儿女都是娘的心头肉,一个七岁的孩子说出这样的话来,郝兰欣说不心疼那是假滴!
郝兰欣越想心里越乱,越想越不知道如何是好?伸伸腿,踹醒了在另一头睡觉的丈夫田达林。
“怎么?还是睡不着?”田达林关切地问。
“嗯哪!不给你说说。到天明也打不了个盹。”
“那你说吧。”
“我想听听你的。”
“要听我的,就依着青青,盖个大房子。这样,就能全都安排到北屋里去啦。住的集中。能相互照应。”
“钱呢?”郝兰欣说着坐起来,在黑暗中扳着自己的手指头说:“杨老太太两千,咱一千,三个大数。另外我手里也就几十块钱了:丢了又回来的十六块五,青青在城里卖鱼给了我十二,卖了几担庭院里的蔬菜,二十多块,过了麦才卖了几块钱的钓鱼钱。全算上,也过不去六十块钱。”
田达林也坐了起来,在黑暗中摸过烟簸箩。用里面的纸条卷起一头拧来,边卷边说:“大夏天的,往后没人来买鱼了。也就指望着庭院里的菜卖个儿钱了。”
郝兰欣:“青青说还有二十来块钱的花儿钱,赶明天她去看看,估计能领回来。”
“这不又多出二十块钱来呀。一根半檩条出来啦!”田达林高兴地说。
郝兰欣:“咱盖这样的房子。是不是在村里忒拔尖儿了?”
“如果随大流,盖成三间北房两个耳屋,住房还是紧张。你想啊,房子盖的间数不少,但就东、西里屋住人。咱和杨老太太一个住东里屋,一个住西里屋,那孩子们呢?让他们住耳屋。又小又矮,也不合适。”
郝兰欣:“住耳屋还不如住西厢房呢?这里好赖有个窗户,耳屋不就一个门呀?!“
田达林:“还是得。盖趁子房子就两间能住人,你不觉得太浪费了!”
郝兰欣:“各家不都是这样!”
田达林:“那是没人知道这种盖房法儿。咱要是盖起来,保管人们都跟着学。”
郝兰欣:“要是往大里扩,小屋就得拆。老太太和青青住哪里?”
田达林想了想:“要不。我给我妈说一声,让她把老院儿里的西厢房再腾出来,要么咱俩搬过去,要么让青青和杨老太太搬过去。”
郝兰欣:“算了吧你!那边老太太把这事恨的牙根儿疼。说咱捡了个富农分子当祖宗供起来了。还骂杨老太太是故意碰瓷儿,赖在咱家里不走的。收留的外来的。全骂上了。这事你千万别去招惹她。一去,还不知说出多么难听的话来呢!”
田达林:“要不,给五奶奶和四婶子说一声,先去四婶子的东厢房里住一段时间。”
郝兰欣:“要去得咱俩去,万一人家再嫌青青。”
田达林:“你是说‘扫帚星命’?”
郝兰欣:“嗯!”
田达林:“不是早就没人提了?”
郝兰欣:“不提是因为没涉及到他们。就怕涉及到以后,又提起来了。让青青听说后心里难受。”
田达林:“实在不行,就在庭院里搭窝棚。天冷不了的时候就搬屋里去了。”
郝兰欣:“那菜呢?”
田达林:“给青青商量商量。”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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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二天,田青青要花儿钱却要了一肚子气。
原来,厂方给郝家村结算,并不是按月,而是按拨。一拨压着一拨的工钱,其目的是为了有时间检验活儿的质量。合格的给工钱,不合格的退回来。
过麦虽然没有拿料,但前一拨活已经检验过了。过麦后拿花儿料的时候,将上一拨的工钱也随着给了。
这样,田青青两拨活儿的工钱就全到了。第一拨九块五,第二拨十一块五,一共二十一块。
然而,篮彩叶却给了田青青十四块四毛钱,扣下了六块六毛钱的工分钱。
“这工分钱我也不要你的,年终结算完了,工值是多少,我给你多少。一分也少不了你的。要是工值超过五毛,你还赚了呢!”篮彩叶如此解释。
原来,由于做花儿的材料都是拿回家来,人们又都是利用工余时间做。花厂规定:村民拿料做花儿,每个劳力每月扣十块钱,计二十个工。扣完工分以后,才给发现金。
花厂做如此规定,也是经过反复求证得来的。手快的还能挣个钱,如果手慢的人,也就刚够交工分钱的。
而这时的工值,普遍都很低。一般都是两、三毛钱。
即便是这样,本村社员的积极性也很高。因为队里分菜,分柴禾,以及别的福利和口粮以外的小杂粮,都是按工分分。除了小杂粮要很少的钱以外,菜和柴禾都不扣钱。而且这些还都是经常性的,工分多了就分得多,工分的优越在这里很明显地体现了出来。
工分工分,社员的命根!
对于本村社员来说,扣五毛钱秋后分回三毛来,也值。
篮彩叶是整劳力,郝玲玲未成年不是劳力。这样,她们两个人交一个人的工分钱就可以了。田青青挂靠在她的账上,就是沾的她这个光。
篮彩叶尖酸刻薄,那里肯让田青青如此沾光?!便把十块钱的工分钱分作三份,让田青青掏其中的三分之一,两个月扣了她六块六毛钱。
工分在这里对田青青来说毫无意义。即便秋后篮彩叶把工分钱全给了她,她的工分参与了平时的物质分配,沾光的还是篮彩叶。
但这事田青青又言不得语不得。明知道篮彩叶在刻薄自己,但自己是挂靠在她的名下,又是属于背地里沾花厂便宜的那种。吵嚷起来,大家都不好看。
田青青气得撅着嘴,一句也没言语。
姥姥郝徐氏却不干了,质问篮彩叶:“她一个小孩子,做点儿花儿容易吗?你扣她的工分钱干什么?”
篮彩叶把眼珠子一瞪,盛气凌人地说:“谁做花儿容易啊?这又不是我要要她的,是队里给我要,扣我的花钱,一个月十块钱,这谁不知道?!既然走我的账,那就大家都有份,”
郝徐氏:“她做花儿你交十块钱,不做你也是交十块钱,碍着她什么事了呀?”
篮彩叶咬着牙恨恨地说:“你真是心疼外甥女不懈缝儿,站着说话不腰疼。这个往我身上挂,那个往我身上挂,我不成了光往外拿钱不挣钱的老冤鬼了!我这还是让着她呢。俺娘儿俩拿了三分之二哩!没让她拿二分之一,就算便宜她了!”
郝徐氏气得浑身打哆嗦,大声指责道:“有你这样做长辈的吗?孩子走走你的账也不行。用她的钱买工分,平时按工分分的东西你给她不?像这样的情况多了,别人都不扣,单单你这里扣。还是你的外甥女儿哩,有你这样当妗子的吗?”
田青青一看要闹起家庭矛盾来,忙往东里间屋里推郝徐氏,便推便劝道:“姥姥,没事的,扣就扣吧,买的工分也没给别人。你别生气。”
郝徐氏见田青青不但没恼怒,反而劝说起自己来。更觉得这事对不住孩子。回头冲着篮彩叶吼了一句:“还不如个孩子懂事哩!”
篮彩叶闻听,不由恼羞成怒,一只手掐着腰,一只手指着郝徐氏,凶狠狠地说:“我当妗子的怎么了?当妗子的就应该给他们添憨?当媳妇的就应该让你们欺负?我在这个家里够窝囊的了!你ka ba 了他们四个,还不是跟着我一个人吃,跟着我一个人喝。哪一个又管过你一点儿?这倒好,连小的都上我这里揩油来了!是不是我把家产都给了你那些赔钱货你才痛快?!”(未完待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