郑母白了女儿一眼,诡谲地说:“公平?天下哪有公平这一说。你现在对他公平了,将来以后他要对你不公平了,你哭都没地方哭去。
“听妈的话,趁着他现在还小什么也不懂,把他牢牢拴住。等你们完小毕了业,我就托出人来把你们的关系挑明,定了亲。过个一、两年,就给你们把事办了,你就过去享福去吧。”
郑惠巧:“如果他父母非逼着他上(学)呢?”
郑母:“他就是不去,他们还能把他吃了呀?”
郑惠巧:“妈,我想给你商量商量,如果他父母非得逼着他上,那我也上。我们一块儿来一块儿走,又是一个班里,也能保持住关系。”
郑母把三角眼儿一瞪,凶巴巴地说:“不行!咱家供不起你。现在咱已经是队上的老缺粮户了,年年缺年年补不上,年年撵吃撵嚼。你大弟弟今年十三,二弟弟今年十一。他们是男孩子,怎么也得供他们不是。你一个女孩子,上到完小就不错了。”
郑惠巧:“总不能让他和家里人闹翻吧!”
郑母:“闹翻了也不能让他上去。你想啊,他家条件这么好,到了十六、七,不知道有多少有闺女的人家想着他家呢。
“还有初中里的女孩子。你长得虽然比我好看,但也不是很漂亮,万一他心气儿高了不要你了怎么办?
“听妈的话,趁着他迷恋你的时候抓住他,摁着他,不让他的翅膀变硬。他才永远是你的哩。这一点儿你要把握不住,他就会从你的手心儿飞走。”
郑惠巧:“他说了,他妈要逼急了他,他就搬出来住。真要到了那个地步,他妈也不会给他多少东西。我们还不是一样过穷日子。”
郑母:“不能让他搬出来!我就是冲着那处大房子才同意你们来往的。你说什么也得占住那处大房子。
“那是什么劲儿头,住着宽敞不说,多会儿也不用修整。人们不是说么:一辈子不修房盖屋是修来的福,有这样的条件你不争取,还等什么呀?”
郑惠巧:“人家还有老二哩,咱这里不是兴小的跟着老人过吗?”
郑母用手指戳了一下郑惠巧的脑袋。恨铁不成钢地说:“你猪脑子呀!就是不往外搬,他们还能把你抬出来?不是在村西南角上买了房子了吗?到时把老的小的往那里一撵,这一处宅院就是你的了。”
郑惠巧:“西南角上的房子是晴晴买的。”
郑母:“晴晴买的就不是这个家里的财产了?女孩子出嫁没带宅院的,置多少也得留给娘家。记住:出门时就给她四铺四盖,多了你就闹。不信制不住一个黄毛丫头!”
郑惠巧:“她是小神童、神妈儿妈儿。这个家还是她发起来的呢。得罪了她,人家不管这个家了怎么办?”
郑母:“拿东西来就叫进门,不拿来就不叫进门。她总不能没她父母了吧!就是百年以后,也得来上坟燎草不是!甭怕这个,姊妹们早晚各人过各人的,你只要落住那处大房子就行。”
空间里的田晴晴早已气得三佛出世,五佛升天。心说:恋爱还没公开,就算计起家产来啦!怪不得父亲怀疑这里面有事。原来背后有这个老妖婆指点着哇!
柳鬼:“这又添了个出主意的,事情更难办了!”
田晴晴气急,照着北边一个盛面毛罐狠狠踢了一脚。怎奈空间是虚体。她的脚从毛罐里穿了过去,毛罐却文思未动。
柳鬼:“你要解气,我出去折腾一番,把她家里闹个鸡飞狗跳,教训教训她。”
田晴晴摇摇头:“不用你出去。要闹动静我用异能就行。让我考虑考虑。”
柳鬼:“还考虑什么呀?人家连你都算计起来啦,不惊动惊动她。她不知道马王爷有三只眼?”
田晴晴想了想,觉得也对。意念一动——
“啪!”
郑母做的凳子折了一条腿,郑母没防备。“噗”的一下摔了个仰八叉。
郑惠巧忙问:“妈,你怎么啦?摔着没有?”
“妈的,凳子怎么好好的折了一条腿?”郑母爬起来,看了看凳子,骂骂咧咧地说。
郑惠巧:“妈,往后说话注意着点儿,晴晴说‘举头三尺有神明’,是不是哪个神仙报复你了?”
郑母:“放你奶奶个屁!还不能背后说句话了呀?不要在我面前‘晴晴’‘晴晴’的,还没进门就敬奉起来了,过了门还逃的出人家的手心儿?”
郑惠巧皱了皱眉头,把脸扭向里面。
柳鬼:“看来问题在她母亲身上。教育过她来,她女儿就好说了。”
田晴晴点点头,又把刚才踢的那个毛罐驭起来,让它上下左右转着圈的摇摆。那情景,就好像有一个看不见的人抱着毛罐在跳舞。
“啊……”
郑母惊恐地望着扭动的毛罐大叫了一声,像僵了一样,坐在炕沿儿上一动不敢动。
郑惠巧闻声扭过头来一看,立时吓得面色蜡黄,说了一声“有鬼”,往回一抽,用被子蒙住了头。
田晴晴干脆来了个一不做二部,让屋里的坛坛罐罐簸箕笤帚都动了起来,像走马灯一样,在屋里串花儿花儿地飘飞。有的互相碰撞了,发出“当”的一声响,然后再继续飘飞。
“这个好玩儿。”柳鬼高兴地拍起巴掌。
郑母“扑通”一声跌下炕沿,四肢着地地向门口爬去,边爬边颤抖着声音喊道:“孩子……他爸,有鬼……有鬼……”
郑惠巧听着声音不对,把被子撩开一条缝往外看了看,“啊”的一声,吓昏过去了。
待郑母爬出门以后,田晴晴赶紧收了异能,又给郑惠巧灌了几口空间水,稳住心跳。
“真不禁吓。”柳鬼幸灾乐祸地说。
“这个办法不行。”田晴晴望着昏迷的郑惠巧说:“我们闹得再大,他们也醒悟不过来,还以为真的闹鬼呢!”
柳鬼:“除非用语言告诉她们。”
田晴晴想了想,说:“你出去给她们说。她们没见过你,不认识。”
柳鬼:“可我不知道说什么呀?”
田晴晴:“我用变声说话,你的嘴配合着做口型。咱俩演一场双簧戏。”
这时,听到喊声穿衣跑出来的郑父大声斥责道:“大晚上的吼什么吼?”
“有……鬼……”郑母坐在地上,战兢兢地说:“西里间……屋里,坛子、毛罐……全飞……起来啦。”
郑父撩开门帘,见屋里平静如初,嗔道:“哪里有?这不都好好地摆放着哩嘛!”
郑母扭着头不敢往里看,磕巴着说:“刚才……刚才……”
“嘻嘻,我在这里呢!”柳鬼坐在堂屋里的晾衣绳上笑道。
堂屋的东北角上有个碗橱,正北放着一张破旧的八仙桌,西北角上堆放着杂物。
在八仙桌的前面、东、西里间屋的门框上,靠北拴着一根直径两、三毫米的晾衣绳。
柳鬼就坐在晾衣绳靠东的位置。晾衣绳却不坠不抖,柳鬼就像影子一样坐在上面。
郑父郑母见了,急忙跪倒在地,趴在地上连连叩头。
郑母头也不敢抬地说:“神仙爷爷,小民做的有……不对之处,还往神仙爷爷……讲明,小民……好改正。”
柳鬼一听叫它“神仙爷爷”,高兴的不得了,在晾衣绳上又悠腿又舞胳膊的,一副忘乎所以的样子。
田晴晴赶紧传音:“要稳重,别露了马脚。”柳鬼咧嘴一笑,赶紧严肃起来。亏得跪着的夫妇俩都低着脑袋,没有看见。
柳鬼(田晴晴):“我是跟着你们的女儿来的。你女儿在树林里对田幼秋说的话,你们母女刚才的对答,我都听到了。你们冒犯了神灵,神要处罚你们。”
郑母低着头说:“是是是,但愿神仙爷爷明讲。”
柳鬼(田晴晴):“田达林的大女儿是小神童、神妈儿妈儿,是神的人。因了她的关系,他们一家都受神的保护。
“田幼秋命中注定是大学生,将来端国家的饭碗。你们挑唆他终止学业,首先违背了天意。”
郑母叩头如捣蒜:“是是是,我们一定改。”
柳鬼(田晴晴):“田幼秋命中注定要到大学里才能谈恋爱。现在完小还没毕业,就让你的女儿跟他好。阻碍了他前程的发展,你们负有主要责任。
“现在悬崖勒马还不迟,赶紧让你们的女儿远离他,你们家里还能清静。不然的话,今晚的戏会每天在你们家里上演。”
郑母大着胆子抬头望了柳鬼一眼,见其没有恶意,心里踏实了很多。不由问道:“如果我女儿是真心喜欢他呢?”
柳鬼(田晴晴):“那就让你的女儿也考大学,用才能去竞争。夫妻好比比翼鸟,都有翅膀才能成双对。如果一个在天上飞,一个在地下跑,他们什么时候也到不了一块儿。”
郑母:“是是是。请问神仙爷爷,我的女儿能考上吗?”
柳鬼(田晴晴):“只要努力,没有实现不了的事情。”
“神仙爷爷,那我的两个儿子能不能考上呢?”郑母见柳鬼有问必答,并且说的头头是道,便想多探听一些“天机”,日后也好照着去做。(未完待续)(未完待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