田晴晴把璐璐的寝室安排在了病房里。
病房是个单间,里面有两张床铺,靠北边的石墙下放着两个单人沙发,中间有一个小茶几,上面可以放壶碗。由于有客房,病房里还从来没住过病人。
璐璐对自己的住屋很满意。但也只是睡觉的时候才来,一般情况下,都是待在客房里侍候田卢氏。
璐璐很乖巧,只一天时间,就把田卢氏哄得眉开眼笑。虽然嘴不会说话,瞪着一双水汪汪的大眼睛,什么也懂,田卢氏手指一动,她就知道要什么。
璐璐是“老中医”身边的人,田卢氏也很器重她,说起话来,比对家里人还客气。
田晴晴看在眼里,喜在心里。在璐璐给田卢氏洗脸的时候,趁机说:“奶奶,你看璐璐姐照应的你多周到呀。有我和璐璐姐在这里,让爸爸回家看看去吧。爸爸已经出来好几天了,回去也好给家里的人们说说这里的情况,让他们也放心。”
——璐璐是个护士,是已经参加了工作的人了,田晴晴把她改造的比自己大了些,这样叫,既显得亲切,还符合“护士”的身份。
田卢氏见璐璐来了以后,田达林什么手也帮不上了,成了一个“闲人”。自己又日见好转,就是有个不舒服,还能让“护士”去叫大夫。便痛快地答应了。
田达林这一回没坚持留下。
璐璐这一来,老太太的吃喝拉撒睡,几乎全由“哑巴护士”代劳了,田达林成了一个站在一旁“观阵”的了。
活儿是轻松了,但也感到了前所未有的不便:客房就是两间。老太太一个人在里间屋里,他就在外面客厅的长沙发上休息。
璐璐除了在里屋服侍老太太以外,其余时间,也待在外面客厅里。璐璐虽然是哑巴,但线条流畅,体态丰盈,有着年轻女性的一切特征。
这让一给女性说话就脸红的田达林感到很是尴尬。坐不是。立不是。累了困了的时候,想倒下休息更是不敢。左盼右盼,盼着璐璐回她自己的房间了。他才敢放下脑袋睡一会儿。
不承想,璐璐是个责任心很强的“护士”,醒了就往这边跑。往往都是在田达林还没有起来的时候,璐璐已经推门进来了。闹得他起不是。不起不是。只好尴尬地将头一蒙,等璐璐进了里屋后再起来。
要命的是。如果赶上老太太也没醒,璐璐怕惊扰了她,便一直在客厅里坐到老太太叫人。被子下的田达林吓得大气儿也不敢出。
“晴晴,再来了以后。我就一个人搬到小木屋里去住,璐璐这一来,我不方便的很。”走出山洞以后。田达林?着脑袋对田晴晴说。
“依我看呀,你往后再也别在这里住了。隔些日子来看望看望就行。就给她说你家中有事,要当天来当天走。你和妈妈再来空间,就在农家小院这边活动。我给璐璐说过去,不让她领着奶奶来这边。”
田达林:“这样好吗?你伯伯叔叔他们都不能长期在这里!老太太身边没一个亲人,她会不会感到孤单?”
田晴晴:“我看不会。奶奶很喜欢璐璐。再说,你就是住在小木屋里,离着这么远,也是璐璐一个人侍候呀!你只是落个在这里住着而已。倒不如给她说明叫响,就让她指望着璐璐一个。时间长了,也就习惯了。”
田达林想想也对。从此再也没有在山洞里住过。
见到了“老中医”熊大夫,又有“护士”璐璐悉心照顾,田卢氏精神大好。外面时间两个星期,就基本痊愈了。
田卢氏很会享福。吃完饭休息好了以后,都要让璐璐或者田晴晴(田达林走了以后,田晴晴就以家人的名誉在这里陪伴着她。不过,田晴晴不经常在她身边,每天只是过来转几次。)陪着,在空间里到处散步。摘摘果子,看医医、药药、针针给动物们治病。走累了,就坐在围墙外面的路椅上,观看围墙内的动物们做游戏。乐呵呵地一天到晚笑声不断,快乐的就像神仙。
为了不让她看见认识的改改和陈保柱,田晴晴在田卢氏身边安排了一只鹦鹉,告诉它:只要田卢氏一出侧洞口,就要赶紧给改改送信,让她不要出门。如果陈保柱在,也要让她看住他,别让老太太碰见。
由于有鹦鹉传递消息,倒也相安无事。
望着田卢氏美滋滋称心如意的样子,田晴晴忽然心生感慨:
血缘关系真是犟不得。除了死去的田东云以外,田卢氏是自己最不待见的人了。然而,她却是第一个住进自己空间的寿终之人!——因为她是自己的亲奶奶,父亲的亲妈!
而自己最喜欢的好朋友温晓旭,进了一次空间,却经受了那么多大磨难。
血浓于水,一点儿也不假。无论怎样闹别扭,怎样互相敌视,这份血缘却是永远也割不断!在世上是如此,寿终后来到空间,仍然如此。
早知如此,又何必当初呢?
只可惜这个过程和感悟不能公布于众。如果可能的话,不知缓解多少婆媳矛盾,让多少祖孙和睦相处?!
“晴晴,我感觉身上很有劲儿了,一天到晚也不知道累。你问问熊大夫,看看我能不能回去呀?”一日,田卢氏忽然对田晴晴说。
田晴晴闻听心里一惊,暗道:你是寿终之人,已经不能出去了。但这话又不能直接告诉她。便装出一副调皮的样子,笑嘻嘻地说:
“你回去干什么呀?这里条件这么好,环境又优美,每天还能看到各种各样的动物。
“如果你回去了,就再也没理由来啦。过去这个村,可没这个店儿。叫我说呀,只要大夫不催你,你就不言不声儿地在这里住下去。千万别自己说走。”
田卢氏:“咳,这里确实挺好。可我也怪想你大伯、二伯、大姑、四叔他们的。也不知你爷爷跟着他们习惯不习惯。要不,让他们来看看我……”
望着田卢氏期待的眼神,田晴晴心里很有一种自豪感:
虽然田卢氏没有经过咽气、停灵、发丧这些过程,但她已经是鬼魂了。只因进了空间,吃了黄金果,才成了半人半神之身。但她的骨子里还是鬼魂,与生人是有着根本区别的。
田晴晴是第一次接触这样的“人”,她身上还有没有鬼气?是神气多人气多还是鬼气多,她一点儿也不知道。
这也是让田卢氏单独睡在里屋大床上的根本原因。侍候她的人住在外屋,既隔离开来,还能随叫随到。
田卢氏寿终以后,田晴晴一直观察着她的变化,看看她向哪方面发展。她还想从她的身上发现老人寿终后,是不是还眷恋在世的成年子女。
如果眷恋的话,她的这个计划就将大功告成:让在世的人经常来空间探望,给人一种老人还活在“世上”的感觉。这样,也就改变了世人和寿终之人阴阳相隔的现状。从此以后,在自己的亲人中,便没有了生离死别的痛苦!
不是吗?在世人的眼里,人活一口气,只要这口气没了,就永远地离开了人世,再要相见,只有梦中。
不管多大年龄,也不管有多少亲人,该走的终须要走。逝者去了,留给活着的人无尽的思念。三世为人经历了两次生离死别的她,深知这种痛苦的刻骨铭心!
自己既然穿越了两次,认识了奇典大神、崔判官和黑白无常,并且还拥有了异能和空间,要是不在这上面为亲人们改变点儿什么,岂不是白白浪费了这大好资源。
通过各方通融,总算可以让与自己有血缘关系的亲人们在寿终以后,以肉身的形态生活在这里了,做到了不死不灭。
但如果过世的老人不思念在世的儿孙,不愿意让他们打搅自己的清静的话,那自己的努力只能收到一半儿效果:解决了寿终老人的安身问题,却解决不了在世亲人的思念。
通过这些日子的观察,她发现田卢氏整天乐呵呵的,除了吃就是到处游玩儿,悠闲自在地过起了神仙般的生活,却一次也没提及过家事和家里的亲人们。
就是田达林偶尔过来,告诉她一会儿还回去,她也没有挽留过。甚至一次也没提到过她在世的老伴儿田金河。田晴晴对此多少有一丝儿失望。
还好,今天终于说出口来了,这让田晴晴看到了希望。
“如果你闷得慌爷爷、大伯、二伯他们,就让他们来看看你。这样,他们知道你在这里很好,你也知道他们在外面没事,大家谁也都放心了。你在这里面还不出去,能长期在这里,岂不是好事!”田晴晴笑眯眯地说。
“晴晴,常在这里住着,吃的喝的都这么好,得花多少钱啊?”田卢氏眨巴着眼睛,小心翼翼地小声问道。仿佛声音大了就让她自己掏钱似的。
田晴晴心中暗笑:原来还存着这个小心眼儿呢!便满不在乎地说:“这个你放心,无论花多少,我全包了。绝不让爷爷、大伯、二伯、四叔他们掏一分。”(未完待续)(未完待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