和爷爷谈完话我就直接去午睡了。
刚睡下没有多久,在睡梦中我就觉得特别的恶心,那种恶心的感觉越来越强烈,仿佛排山倒海地袭来。
我一下子睁开眼睛,猛地坐起身来,掀开被子就往卫生间跑。
可是趴在了马桶上却怎么吐也吐不出来。
我喘着粗气想到,难道这就是孕吐不成?我原来还庆幸我这样的肯吃肯睡的,一定是宝宝懂事,不舍得让我受苦,可是想不到该来的始终还是来了。
我伏在马桶上干呕了一会儿,虽然没有吐出东西来,可是胃里面就好像打翻了硫酸瓶子一般,灼烧的厉害。
我强忍着胃里的难受,慢慢走回床上去。
我抱着被子,静静地等着一波一波地灼烧感过去。
额头上开始渗出冷汗,身上也快要被汗水湿透,就这样,忍了有半个多小时,胃里的不适感才渐渐消失。
等到胃里终于不再有一丝感觉时,我才深深地呼出一口气去。身子一动才发现,手脚因为长时间的保持一个姿势,都已经僵硬起来。
我慢慢地转动身子,平躺下来,看着天花板轻轻地喘着气,心中暗暗感慨,要个孩子真不容易,比我想象的要复杂多了,我算计好了一切,唯一怀孕要经历过的这些,我没有算计到。我真没想到当一个妈妈会需要忍受这么多的痛苦。
等到身体上的不适完全消失了,我才慢慢挣扎着起身。身上已经被汗水湿透,我低头看了看贴在身上的T恤,然后慢慢往卫生间走去。
放好了水我就开始脱衣服,不经意间看了眼底裤,却发现护垫上有几丝红痕,我的心一惊,登时就吓得软了腿。
我看着那几丝红痕,深吸一口气,然后闭着眼睛仔细地感受着小腹处细微的感觉。
刚刚胃疼时还不觉得,现在静下心来只觉下身有一种东西在丝丝地往外流出,很缓慢,很细微,不仔细感受,根本不易察觉。
我的心一沉,抓过喷头快速地冲洗了一下身上,然后披着浴衣走了出去。
我盯着手机想了一下,然后慢慢拨通了谈春雨的电话。
电话响起的瞬间就被接起,谈春雨低沉的嗓音响起:“凯旋,有什么事?”
我深深吸了一口气,然后对谈春雨说道:“你能陪我去一下医院吗?我有一点出血的迹象……”
我的话还未说完,谈春雨就一下打断:“收拾一下东西,我马上去开车。”
我简单穿好了衣服,然后拎着手提包慢慢走了出去。谈春雨就已经在车上等着我了。
他看了我一眼,没有说话。
我上车系好安全带,他才低声问道:“严重吗?”
我的脸色无比的苍白,我看着他哽咽地说道:“我不知道,只是出血了,不多,但是我能感觉到宝宝一定是有什么问题了……”
谈春雨看了我一眼,接着说道:“坐好了,我这就送你去医院。”
谈春雨在路上几乎将车开得要飞起来,我的手紧紧地握着把手,心却提到嗓子眼里了,他现在就是把车开得飞起来我也不怕了,只要他能尽快将我送到医院。
在路上的一分一秒,我都好像能够感觉到宝宝生命的流失,耳边像产生幻听了一般,有宝宝小声地哭泣声,他说,妈妈我要走了,我要走了。
我的眼眶渐渐红起来,我紧紧地咬着下唇,不让自己哭出声音来。
仅仅十分钟的路程,好像漫长得能走到天长地久一样。
当谈春雨猛地将车停到医院广场时,我的耐心也几乎也要被耗尽了。
我推开车门小心翼翼地下了车,我不敢有太大的动作,我怕我的动作稍微大点,孩子就会离我而去。
我沉着气慢慢地往里走着。
谈春雨锁了车门几步跟了上来,他一把拉住我的手臂,低声说道:“我抱你上去。”
一边说着,身子一弯,就将我牢牢地抱在了怀里。
我看着谈春雨,鼻子一酸,险些掉下泪来。
谈春雨看着我轻声说道:“不要怕,有我在。”
进了科室,医生大姐看了我一眼,皱眉问道:“怎么又来了?”
我脸色苍白地看着她,颤抖着声音说道:“医生,我流血了。”
医生一听,急忙喝道:“你跟我进来。”
我慌忙跟她进了里间,做完了检查之后,医生松了口气,看着我的眼睛严肃地说道:“有一点先兆流产的迹象,不过应该没有什么问题,你今天开始每天要来医院打针,连打三天,然后我给你开点保胎药,你回安注意按时吃,应该就没有问题了。”
我登时就松了一口气,我看着医生问道:“我为什么会流血呢?”
医生翻了翻我的医疗卡,想了一下,然后问道:“你有没有做什么剧烈的活动,我的意思是你最近还在行房事吗?”
我想了一下,没有什么剧烈的活动,更没有什么房事,于是摇头说道:“没有,都没有。”
医生皱眉说道:“你的各项数值都很正常,子宫情况也很好,如果说没什么剧烈运动,按说不应该会有先兆流产的现象……”
她的话还未说完,就抬头盯着我的眼睛问道:“你有没有吃什么东西?比如说凉性的,活血化淤的食物?”
我看着医生,呆呆地问道:“还有不能吃的东西?”
医生的脸色一下子变得严肃起来,从桌上拿起一本优生优育手册递给我,说道:“这上面列举了一些食品,你看看今天有没有吃过。”
我接过来,翻看着,山楂,螃蟹,甲鱼,桂圆——这些东西我都没有吃过。
我抬头看着医生,医生皱眉问我:“都没有吃过?”
我摇摇头,我确实都没有吃过。
医生想了一下,然后说道:“你想想你今天中午都吃什么了,回去一一上网查一下,看看到底哪一种是致流产的,我现在初步怀疑你是吃错了东西。”
从诊室出来,谈春雨正在门口等着我,一见我拿着单子走出来,他看着我的脸就问道:“怎么样?”
我脸色苍白地看着他,轻声说道:“医生说有先兆流产的迹象,需要打针。”
谈春雨看了看我,说道:“把单子给我,我去办,你在这边等一下。”
打完针出来的时候,已经快天黑了,我坐在车里,看着窗外的朦胧的夜色,对谈春雨轻声说道:“我想吃锦喜的三鲜水饺了,你能不能去帮我打包一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