1994年,周俊人十八岁,回国的前一年,认识了转学过去的程孜。http:///class-2-1.html
程孜的父亲是港城银行的副行长,母亲年轻时是港城电视台的战地记者,程孜十五岁的时候,父母离异,她跟着母亲移民去了美国,就职于有线新闻网,四年后,程孜十八岁,她的母亲因为工作的关系结识了一个在瑞士工作的德国人,两人于当年年底结婚,婚后夫唱妇随,程孜的母亲跟着他到了瑞士,于是十九岁的程孜也在这一年转学到了周俊人所在的高中。
程孜几乎是第一眼就喜欢上了这个同样来自中国的男生。
她叛逆时期在美国度过,见惯了美式的爱情,十几岁谈恋爱对她来说如吃饭喝水般正常,所以她在见到他的第三天便跟他表白,原以为凭借自己的外貌,周俊人一定会答应,可是谁知道,出乎意料的是,他竟然拒绝了,他的理由很直接,他说:“抱歉,我不喜欢你这种类型的女生。”
他说完,冲她点了点头就走了,毫无留恋。
程孜在被他拒绝的一瞬间就愤怒了,从来在男生间无往不利的她,经不起一点点的不认同。
她开始在校园里留意他的身影,她强势地介入他的生活,知道他喜欢吃中餐,她努力跟妈妈学了之后用保温盒带到学校,她知道他喜欢五六十年代中国的文学作品,于是她托人从国内买了一大箱那个年代作者的书籍,她甚至连他喜欢什么牌子的沐浴液都知道,就因为这个,她硬生生把自己喜欢的牌子换成了他的。
她想让他靠近她的时候,闻到和他同样的味道。
她的一切努力没有白费,半年之后,周俊人已经默认了他和她的关系,全校,全班,甚至他的妈妈都知道了她的存在,他觉得与其这样,不如试着和她接触一下。
所以在那一年的圣诞节,他将她约了出来,送给她一条施家的水晶吊坠脸色微微有些尴尬地对她说:“程孜,我们接触一下试试吧,只是我有一个要求,我希望你能跟我一起考到剑桥。”
他没说他喜欢她,他也没说同意她的追求,他甚至都没提恋爱两个字,他只说了一句接触一下试试吧,可是仅仅是这几个字,她就高兴得差点疯起来。
可是她忽略了他后面的话。
她圣诞节之后兴奋了好久好久,可是时间长了,她终于有了一些疑惑,周俊人每次跟她在一起的时候,好像都很冷淡,他只是时不时地提醒她学习学习,写作业写作业,好像除了这些话题,他和她在一起没有别的话可说了。
程孜的心里越来越患得患失起来,周俊人像所有规规矩矩的中国男孩子一样,努力学习,冷静,稳重,不擅言谈。
他鲜少跟她诉说自己的心事,但是程孜知道他没有别的女朋友,他唯一经常在一起的,就是那苏睿那一帮同学。
她煎熬之下找到了苏睿,向他打听周俊人为什么会这个样子。
苏睿很诚实地告诉她:“可能周俊人就是被你感动了而已,他说希望你能和他一起考进剑桥,也许他是想用这种方式逼你好好学习……”
苏睿不愧是周俊人最好的兄弟,他跟他一样直接。
他说得很对,她知道,可是她拒绝相信。
她也不想相信。
于是在一个夏日的周末里,她把他约到了家里面,只说请他帮忙给她补一下课。
周俊人虽然犹豫了一下,可是还是点头去了。
他去的时候,她的家里没有人,她只笑着说是等下就回来了,没做其他的解释。
他给她细细地讲解起课本上的习题,她一脸笑意地递给他一杯他最爱的绿茶,轻声说道:“你喝点水润润嗓子。”
周俊人不疑有他,足足喝了大半杯。
药效开始起作用,他的精神陷入了异常兴奋的状态,他脸上泛着诡异的红晕,他的眼神是她从未见过的灼热,他把她压在身下的时候,她才知道,原来她竟然是他的第一次。
她并不传统,可是知道这一点的时候,她还是很开心。
男人的第一个女人,都是让人很难忘了,尤其是她是打开他欲,望之门的人,从今以后的一段时间,他应该会上瘾吧。
她也为自己需要用这种方式来证明他的爱而感觉到羞耻,可是她刻意选择忽略,她给自己洗脑,周俊人在吃了药之后还能抱着她不放,也许不光是药的作用,其实在他的心里,他应该是喜欢她的吧?
可是她错了,周俊人第二天清醒的时候,已经知道他和她之间发生了什么事,他的脸色几乎是瞬间就阴沉了下来。
他狠狠地瞪着她,二话不说穿衣要走。
程孜看到他的眼神,倾刻之间就知道,她已经完全失去了他。
她惊慌地抱着他求他原谅她。
可是周俊人只紧紧地抿着嘴角不说话。
周俊人最后还是义无反顾地走了。
第二天去学校的时候,周俊人找到她,她激动得差点哭起来。
可是他只说了一句:“你太让我失望了。”
程孜顿时觉得陷入绝望之中,这一年来,她已经越爱他越深,爱到她自己都觉得不可思议,她喜欢他冷淡疏离的笑,喜欢他解不开题时微微皱眉的样子,喜欢他一笔遒劲有力的钢笔字,就连他逼她做题时严厉的样子她都喜欢得不得了,可是仅仅只隔了一晚,这一切好像从此以后都不属于她了。
周俊人没再多说,所有的一切就戛然结束了。
谁都不知道,他们开始莫名的疏离起来。
程孜在周俊人说完那句话之后的第三天,转投了另一个男生的怀抱。
她开始和那个犹太裔的男生出双入对,他们丝毫不避讳周俊人,在他的面前肆无忌惮的亲亲我我。
所有人都不屑地说她为了钱而甩了周俊人。
他不解释,她亦不解释。
她只静静等待周俊人的反应。
可是那件事情发生之后的第二个月,周俊人低调的办了退学手续,回了国。
等到程孜知道这一切的时候,已经是一个星期之后。
周俊人走的时候什么也没说,他连一个告别都懒得给她。
程孜在家病了三天,三天之后再回校的时候,人还是那个人,可是在学习上,她却如同拼了命一样的努力。
因为她终于重新记起了那年圣诞节周俊人说过的话,他说程孜,我们一起考到剑桥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