裴潇潇被拘留的事很快便被媒体曝光。
之前刚上映的新片票房在事发之后遭受了“滑铁卢”。
更严重的是,马伟在一天之内收到了三家厂商的代言解约函,虽然这三家厂商规模不算很大,但算上违约金。对公司来说也是一笔不小的损失。
更何况那三家起了一个头,随后裴潇潇身上背的其他代言品牌或许都会纷纷提出单方面解约。
不过有一点让马伟略微可以松一口气,至少目前LA’MO那边暂时还没有提出任何解约要求。
无奈裴潇潇还在拘留期间,48小时之内无法被保释,家属也不能进去见她,只有律师可以与她会面。
马伟派了律师进去跟裴潇潇谈。
谈完出来,律师说裴潇潇在里面情绪很低迷,什么话都不愿意说,也不愿意跟律师合作,只不断重复一句话:“去找冯厉行,去找冯厉行!”
马伟知道,解铃还须系铃人。所以当天晚上便打电话给冯厉行,结果冯厉行的手机直接转到了LINDA座机上。再打电话给王琦,王琦的助理声称她目前不在邺城。
马伟这下彻底急了,想办法通过熟人在航空公司查到了王琦的航班信息。
那几天王琦确实在外地出差,刚巧要乘当天下午的航班回来,抵达邺城大概是夜里9点。
马伟想去试试运气。夹役沟才。
虽然在外人看来王琦不过是LA’MO的一个公关部总监,但冯厉行有时作决策也会征询她的意见,再加上这女人私下里好像跟杨钟庭走得比较近,圈内都传她跟杨钟庭有一腿,所以马伟窃以为可以通过王琦去冯厉行那边替裴潇潇说些好话。
为防止王琦改航班,马伟没吃晚饭便去机场守株待兔,最后好歹功夫不负有心人。他顺利把王琦堵在了到达大厅……
那天晚上刚好是冯厉行每周去华克山庄赌场的日子。
他之前都是独来独往,可那天居然破天荒地带了连翘一同前去。
“想玩什么?”
连翘用手指挠了挠脖子上脱痂发痒的伤口:“就玩买大买小吧,其他我也不会。”
冯厉行说“好”。又过去拉掉她的手:“不许挠,小心留疤。”
那晚连翘是玩HIGH了。
冯厉行给她买了二十万筹码,她抱着去买大小的赌桌上玩。
按照她那臭脾气,反正吃准了就一直买大,每把都买大,结果也真是日了狗了,居然把把都开小。
很快二十万筹码就输得快见底了。
冯厉行也没指望她能翻本,想着输光了就带她回家,可连翘不甘心,最后一把,她直接把面前所有的筹码全部一下子押了出去!
“再来。还是买大!”
那气魄,虽有些偏执倔强,却颇有“泰山崩于前而不乱”的态势。
冯厉行不免好笑,这丫头怎么死性不改?
他记得之前初遇的时候也是在华克山庄的赌场,她一个劲的买大,结果输得精光,这次依旧还是故伎重演,唯一不同的是,这次输的却是他的钱。
“姑娘,要不你换换买小吧,你都买了一个晚上大了,也没开到几把,你看你也就剩这点筹码了。”坐她对面的大叔实在看不下去了,她再这么赌,他都看得于心不忍。
可连翘不干,红唇一扬:“不换,我就不信今晚我手气这么背!”
冯厉行也没拦着,输点钱无所谓,她开心就好。
这段时间接二连三发生了很多事,先不说之前她和陆予江的恩怨,只从她从山上滚下来摔伤开始,住院,床照曝光,再到被“潇迷”殴打,连着她身上还背着一整个瞑色的未来和压力,其实真的很累。
可是这么累这么委屈,受尽冷暖和屈辱,她似乎也从未在他面前吐过一声苦。
这便是连翘让旁人心疼的地方,好像发生再大的事,她都能很快释然,心忒大。
可事实呢?
冯厉行知道,事实不是这样。
她性子里有硬骨,再大的伤口都不会示人,所以他才要带她来赌场,让她有个发泄点,把憋在心里的那些内伤都释放出来。
“来来来,买定离手,还玩不玩啊?”连翘催着荷官开骰。
当时赌桌上陪着她玩的都是一帮大老爷儿们,倒是有些被她身上这股子气焰所折服。
“开吧开吧,人家不把钱当回事儿,我瞎操什么心?”对面那大叔拍了下膝盖。
负责那桌洗牌的荷官认识冯厉行,知道这姑奶奶背后有“金主”撑腰,于是笑而不语,准备开骰……
恰巧冯厉行的手机在那时候响起来。
他接了:“喂…”
“啊啊啊啊啊…我就说嘛,我就说我不可能手气一直这么背!”连翘整个人从椅子上跳起来,一把拽过冯厉行的手臂大叫:“你看,是大,我终于赢了一把。”
那头王琦一下子听出了连翘的声音,几乎是寒着调子问:“这么晚你还跟她在一起?”
冯厉行不想回答这个问题:“你找我什么事?”
“工作上的事!”
“工作上的事就等明天到公司再说!”冯厉行直接撩了手机。
转身看连翘,小妮子正在欢天喜地地把赢的筹码往自己身边撩,活脱脱一个贪婪的小财迷。
对面几个大老爷们倒被她整晕了,一个个面面相觑。
“走吧,见好就收,时候不早了。”冯厉行见她玩得也算尽兴了,便提出要回去。
连翘不愿意,身子贴过去,娇滴滴地摇了摇冯厉行的手臂:“别呢,再让我玩一会儿吧,刚开始赢钱呢。”
那模样,上身一件中式杏色绸缎短褂,肩上围着白色山羊绒披肩,秀眉轻蹙,像只正在跟主人讨饶的小狐狸。
冯厉行哪经得住她这么弄,直接就:“好好好,再陪你玩一小时。”
那一小时,哎哟喂,连翘差点把赌场都翻了天。
她还是把把都买大,结果肯定日了狗了,后面居然一直让她赢。
她赢了可就更嚣张,筹码像雪花一样飞出去,那帮大老爷们也是被她弄昏头了,偏要跟她反着来,结果就一直输。
连翘赢了兴头更足,直接将披肩脱了下来,里面是紧身的改良绸缎中式短袄,胸口大朵刺绣玉兰花,曲线曼妙,露出一小截腰肢,两条白嫩的玉臂在灯光下简直可以闪瞎人的眼睛。
“来来来,还是买大?谁跟?”
她就那样晃荡着小半截纤细腰肢,肚脐上贴了一朵与短袄同色的玉兰花,左手捏着半截烟,右手将筹码挥出去……
那帮男人哪儿还受得了,一个个都被她弄热了,跟着全部把外套脱了下来……
最后是冯厉行把这野丫头拖走的。
再玩下去还得了啊?散散心就够了,再任由她闹下去,估计赌场都得被她闹翻了。
连翘也觉得尽兴了,咯咯笑着把披肩围在身上,就那样任由冯厉行抱着一同走出大厅。
两人前脚刚走,后面陪她赌了一晚上的那些男人就问荷官:“哎哟这哪儿来的小妖精,骨头都被她快弄散了。”
荷官脸一沉:“这话说说可以,但你们可别想对她动主意!”
“看来是来头不小嘛。”
“当然,以后来我们得当姑奶奶伺候!”
那会儿我们的姑奶奶已经走到大厅门外。
山风扑面吹过来,她在里面受了热,这会儿吹风一下子就开始哆嗦。
冯厉行将大衣脱下来裹住她。
“穿这么少来这里,你知道这什么地方?”
“知道,赌场嘛!”
“赌场里有什么你不知道?”
“知道,富豪贵胄,地痞流氓!我以前在巴黎也老去呢!”连翘回答得挺顺畅。
冯厉行冷斥出声:“知道还穿这样?以后不准!”
艾玛小气的男人。
连翘缩了缩头,好歹在他怀里安分下去。
车子就停在离大门大约数百米的停车场。
冯厉行裹着连翘过去,一路上她还是欢欣雀跃,像是安静不下来的兔子!
“我就说我运气不会一直这么背嘛,看看,我不光把你的本拿回来了,还赢了好几万。”连翘得意,晃着手里的小包。
冯厉行也不说话,任由她闹,
她还真闹,从包里掏出一小叠纸币,全部塞到冯厉行敞开的衬衣胸襟里。
特轻浮地来一句:“拿去,你好歹陪了小爷一晚上,这些钱算小爷今晚给你的出场费?”
听听这口气,真是无法无天了。
冯厉行忍住笑,将钱掏出来:“我的出场费就值这么点?”
“嗯哼,别太贪心,反正你也没花什么力气!”
“小妮子,那一会儿回去给你做些花力气的事!”他坏笑着埋头去咬她的脖子。
连翘才不会这么轻易让他得逞,从他腋下钻出来,结果肩上披的大衣和披肩全部滑落到地上……
她也不管,咯咯笑着往前跑。
杏色的绸缎,色的玉兰,露在夜空中那被风吹白的半截腰肢和两条手臂,都不及她笑起来的闪亮星眸。
女人最美的时候便是她不知道自己何时最美的时候,连翘即属于这一类。
所以她就那样放肆地在月色中奔跑,边跑边回头,夜风卷起她耳边的短发,她嘴住下唇,刚好把几根短发也咬进去…
冯厉行站在原地,觉得那画面美得他不敢看。
“来呀,来追小爷啊!”她还在挑衅,一路倒着往停车场跑,结果后背一顶,整个撞在车身上。
猛回头,王琦阴着一张脸,正站在冯厉行的车身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