杀了我,治愈你

作者:茯苓半夏

  连翘没有下车,趴在方向盘上想心事。

  她不知道冯厉行此时在不在家,也没有勇气上楼去敲门,就这样一个人坐在车里。也不知何时竟然睡着了。

  最后是被小秋的电话吵醒的。

  “余总监,恐怕你给陆清姿做的旗袍她是穿不上了,网上曝光了她和其他男人乱搞的事,ROYE YI一怒之下取消了婚礼……”

  又是一个晴天霹雳,连翘觉得自己最近受到的刺激太多了,居然对这个消息完全无动于衷。

  挂了小秋的电话她便用手机上网,一搜索果然全是思慕现任总经理陆清姿的风流艳史。

  简直出人意料,这个平日里在公众和员工面前始终优雅纯淑的陆清姿,短短两年时间内,竟然跟四五个男人发生过“非恋爱性关系”。

  “非恋爱性关系”这词可不是连翘想出来的,是强大全能的网友想出来的,不过细细一想。这词用得特别贴切。

  而且网上还详细曝光了这些男人的身份和具体交往时间,甚至陆清姿与之偷情的不雅照片都全部刊登了出来。

  连翘随手翻了几张。发现这些照片拍得特别清晰,而且好多都是在酒店客房内被偷拍的,场面少儿不宜,难怪弋扬要愤怒退婚,陆清姿这两年给他戴了多少绿帽子啊。

  连翘不免觉得心里解恨,五年前这女人偷拍了她与陌生男子在酒店的不雅照,害得她受尽屈辱被赶去巴黎,现在风水轮流转,终于也轮到这女人遭殃,不过细细一想,很快便会发现整件事情有猫腻。

  首先曝光的时间太凑巧。刚好是在陆清姿与弋扬结婚的前两天。

  其次曝光的内容太详细,四五个与陆清姿有过一腿的男人同时被曝光,跨度两年之久。甚至有许多在室内被偷拍的照片,也就是说两年前就有人盯上陆清姿了,这幕后之人是一点点积累下这些照片和内容,等到某日时机成熟之时一次爆发出来。

  这些疑点不免让连翘心底发寒。

  感觉这是一场心思缜密的阴谋,幕后肯定有人指使,只是不知这幕后之人要对付的是谁。

  如果单单只是对付陆清姿,那倒没什么事,连翘甚至觉得自己应该感谢这个人,是这个人替她报了五年前的“不雅照之仇”,但连翘总觉得事实没有这么简单,好像有人在下一盘很大的棋。

  她大致想一番。越想越恐惧。

  手指已经将网站页面滑到最下面,最下面是一张不算太清晰的照片,宝蓝色的跑车停在某地下停车场,顶棚开着,陆清姿正在车上与某男激吻。

  可能是因为停车场的光线比较暗,所以男人的脸拍得不够清晰,但连翘还是一眼便将他认出来了。

  是苏怔!绝对是苏怔!因为像苏怔这么漂亮的孩子不多,连翘对他有很深的印象!

  真是人不可貌相!

  连翘为陆清姿觉得恶心,又为弋扬觉得不值,本想给他打个电话安慰几句,但最终想想还是作罢。

  这种事旁人还是少说为妙,越说弋扬的伤害便会越大。

  事情发生后第二天,弋家单方面取消婚礼的消息被证实。

  记者全部堵在思慕大厦楼下,本想堵住陆清姿或者ROYE YI中的随便一个“盘问”几句,可最后谁都没堵到,只能堵了弋正清。

  弋正清这人脾气特别好,遇事从不急躁,永远一副温温吞吞的样子,所以即使被记者露骨地问及“贵公子”被陆家小姐戴绿帽子的事,他也只是苦涩一笑。

  “小辈的事我从来不做主,当初他说要娶陆家人我选择尊重他的意思,现在他如果为此事要取消婚约,我也绝对不会过问。”

  一句似答非答的话,听上去像是什么都没有回答,可仔细一品,其实弋正清的意思已经很明白了,也就是说他至少不会阻止弋扬退婚。

  结果下午便有内部消息传出,ROYE YI已经辞去思慕创意总监一职,甚至带走了他手底下比较得力的两个助理设计师。

  要知道创意总监对于一个品牌而言非常重要,相当于品牌的灵魂,灵魂突然离职,那么该品牌在短期内肯定会发生大动荡。

  更何况弋扬离职的时间是三月份,要知道每年的三月份可是各大品牌筹备秋冬时装周的关键月份啊,他挑这个时间离职,基本就是抱着跟陆清姿决裂的心。

  看来弋扬这次是真的动气了,不然他不会舍得这么对待陆清姿。

  不过也是人之常情,有哪个男人能够容忍自己的女人跟其他男人鬼混,这不仅仅是偷情和欺骗,这更是一种背叛。

  连翘不禁想到自己,想到冯厉行那晚亲眼看到她与谢从凉那样,估计也不会再原谅她了吧。

  第二天股市开盘,思慕跌破2000点。

  原因可想而知,ROYE YI的突然离职对思慕未来一年的发展产生了极其恶劣的影响,所以当天下午思慕便召开临时股东大会,陆予江亲自坐阵,但陆清姿却一直没有露面,不光陆清姿没有露面,连弋扬也基本没有出现在媒体前。夹肠庄才。

  连翘那几天一直密切关注思慕的新闻。

  几乎思慕的股票每天都在跌,而且时间越临近时装周,股票跌的越厉害。

  不过这种情况只维持了四天,快要跌破4000点的时候终于稳定下来。

  杨钟庭有严重的失眠症,这是以前在狱中被弄出来的毛病,现在虽然已经贵为LA’MO的老板,但这毛病还是治不好,只能一有时间就留宿在禾田会,因为禾田会的土耳其浴场及上百万的水床可以暂保他一夜好眠。

  那天杨钟庭又去了禾田会,几个姑娘被叫进去伺候,他也没怎么刁难,从浴池里出来后便给她们派了小费。

  冯厉行进去的时候杨钟庭正慵懒地靠在太师椅上剪雪茄。

  “要不要来一支?”

  “不用,谢谢。”冯厉行没有这习惯,自然拒绝。

  杨钟庭也不勉强,自己点燃吸一口,将烟雾含在口中几秒之后才吐出来,氤氲雾气中便看到他那一张因为享受极乐而微微变形的脸:“怎么样,我已经按照你说的去做了,思慕股票跌了3成,我们低价买入,现在手里已经有7%的思慕股份。”

  “很好,继续。”

  “可弋正清那只老狐狸已经开始起疑,昨天下午思慕开始展开攻防策略。”

  冯厉行冷笑:“攻防策略?那你大可不必担心,弋正清在节骨眼上未必会帮陆予江,更何况他能力有限,也未必救得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