薛阿姨兴匆匆地奔着去开门,结果门一开,她当时就傻了……
那些包二奶的老板土绅不都应该是肥头大耳,或者凶神恶煞的吗?可眼前这一位。白色衬衣,灰青色休闲裤子,样貌出众自是不用多说,气质也绝对一流,怎么看都像是上流社会的公子哥。
“这位先生,您找谁?”
“……”冯厉行那脸当场就僵了,怎么回事?
这是他自己家呢,自己进自己家却被莫名问“先生您找谁?”
他沉了沉:“你是哪位?”
连翘在厨房听到门口冯厉行的动静,从厨房走出来。
“回来了?”
冯厉行往屋内探,连翘正站在客厅里面,已经换了一身黑色的居家服,光着脚。头发扎起来,身上穿着围裙。手里拿着一柄铲子,再看面前的这位大妈,手里拿着剥好一半的蒜头……
这算怎么回事?
“你在干什么?”他也不顾薛阿姨那惊恐的眼神,自顾自进门。
连翘笑着刚想回答,却突然“呀-”地尖叫一声:“我锅子里还炒着菜呢,薛阿姨,要糊了…”喊完就大腹便便地往那边走,薛阿姨也是咋咋呼呼的脾气,跟着去追:“行了行了,余小姐你在外面呆着吧,我去弄!”
家里一下子就鸡飞狗跳起来。
很快便听到厨房那边传来关火声。开窗声,然后一股焦味传出来……
“啊哟好好的东西都给糟蹋了,余小姐。你知道这么大的虾得多少钱一只吗?”薛阿姨心疼得不行。
连翘苦着脸,将铲子在焦糊的锅子里翻了翻:“我的油焖大虾啊!”
刚好冯厉行进厨房来,见连翘耸拉着表情正对着锅子发愣,红唇往上噘着,一脸的委屈和气恼。
小模样太招人了,他忍不住走过去从后面裹住她的肩:“你居然会进厨房做菜?”
“想给你惊喜呢!好歹今天是我第一天来这里当冯太太,总该有点样子!结果全怨你,给你开个门把虾都焖糊了,叫你吃不成!”
绕一圈,把气都撒他身上了。
冯厉行才不恼,都接着。因为实在太喜欢撒娇撒野的小妮子。
“行行行,都怨我!那现在怎么办?”
“还能怎么办!只能倒了呗!”她甩开冯厉行的手,去洗手池边上接了一碗水冲进焦糊的锅子里,兹沥沥地网上冒烟。
旁边的薛阿姨看着,赶紧将她拉过来:“余小姐,当心油烟重,你还担着身孕呢。出去吧,剩下的菜我来做!”
说完又笑嘻嘻地转向冯厉行。
“先生,您还是把她带出去吧,她在这里也是尽添乱,要再不走,估计这顿饭到明天也吃不上!”
刚才还“老板”,现在直接变成了“先生”,要说这些在外面当钟点工的都太有眼力见了,这么一圈下来,她若再看不出这男人是这间屋子的主人,那也真是白瞎了长到这把年纪。
很快简单的四菜一汤便做好了。
薛阿姨端出来一样样放到桌上,连翘迫不及待地拎了一块肉放嘴里。
“好吃!”她夸赞着,薛阿姨也满意自己的手艺。
“好吃一会儿就多吃点。”笑着看了一眼墙上的挂钟,“那个…余小姐,时间也不早了,我家离得远,要不我就先走了。”
连翘自然不会拒绝。
余阿姨拿了自己包正要出去,冯厉行已经换好衣服从房间里出来,她赶紧再走过去,稍稍欠了欠身:“先生,晚饭我已经做好了,您和余小姐慢用,吃完了碗筷就放桌上,明天我会来收。”
如此殷勤,冯厉行只能点头应声,薛阿姨再呵呵笑着离开。
等她走了,冯厉行才走回桌边。
“这阿姨你找的?”
“嗯哼,以前在我那里给我做晚饭的钟点工。”连翘已经抓了一块猪腿骨在啃,咬下一块肉,又说,“我今天本想露一手给你看,所以叫她来帮我,结果……”
“结果把锅子都差点烧穿!”冯厉行逮着机会当然就要使劲嘲讽连翘,“还露一手呢,就你那舔一舔泡一泡的三脚猫功夫!”
“喂,不带你这么记仇的啊!几块奥利奥你是要记一辈子吗?”连翘佯装生气,娇嫩的红唇噘得老高。
冯厉行就撩她:“记一辈子又怎么样,扭一扭,舔一舔,再泡一泡!”
他痞笑着学连翘说那些话的样子,真是好欠揍,叫人恨得牙痒痒!
“喂,冯厉行!”她扔下肉骨头就要去掐他,满手的油腻,全部蹭在冯厉行T恤的胸口。
他岂容她这么胡闹,毫不费力地捏住她两条挥过来的手臂,她还动,结果冯厉行直接把她整个人圈在怀里。
那姿势难免过于暧昧了些,两人贴得那么近,鼻息里的热气都呼在对方脸上……
连翘与他对视,脸上开始发烫,扑闪的大眼睛眨巴了一下。
“真小气!”还在嘴硬呢。
冯厉行却将双臂一收,唇峰在她鼻尖上轻轻扫过去,最后留在她耳际:“就小气给你看!”
那么低腻的声音,连翘整个人在他怀中抖了抖。
“混蛋!”意识到不妙,她敲着他的胸口想要逃,可哪里还逃得了,冯厉行紧紧箍住她的身子,冰凉的薄唇便压了下来,几乎是目标明确,力度缠绵又霸道,所以三两下就缠到了连翘嘴里……
她轻轻吟了一声,被他捏住腕部的手掌一下子握紧,筋脉突起,那力道像是在抵抗,又像是在承受他给予自己越来越强烈的悸动……
他却已经越吻越痴迷,渐渐想要更多,手从她的腕上往上移,经过那一道道凸起的疤痕,将她的五指牢牢扣在自己掌心中。
气喘吁吁,他才舍得松开已经被她吻红的唇。
“跟我进房间…”
“干嘛!”
“你说呢?今天新婚,好歹也算洞房花烛夜!”
你妹的洞房花烛夜!
连翘假装摇头:“不行!”唇被她咬得更红了。
小妮子!一脸欲拒还迎的样子!
冯厉行又低头去吻她,辗转几次,她越发意乱情迷,盈盈眼眸中都可以透出水了,这还叫“不行!”?
干脆也不问她了,冯厉行直接将连翘抱着进了卧室,门撞上去,窗帘被撞得飘了起来……状杂贞弟。
千般小心,万般柔情。
托腹中胎儿的福,那真是冯厉行对她最温柔的一次。
连翘在他身下都快化了,盈盈如水间,精灵荡摇,快要抵至峰顶,冯厉行却突然将她的左手抬起来,压在床单上……
吟喘间,连翘感觉无名指上被套上了一个冷硬的东西。
“什么?”
“戒指!”
她缩着手臂想要看,可冯厉行不准,生生扣住她的五指,身下更加肆烈地索取,却将脸埋在她的发间,贪婪呼吸她身上的味道。
“陆连翘,从此你便是我的了……只准属于我一个人……”
若不是声音里带着喘息,那调子真的听上去有些悲情。
连翘不由心口一动,忍不住用另一条手臂圈住他的脖子:“我知道,我以后都只属于你一个人…”
这床上的你侬我侬,海誓山盟,大抵可以甜过这世间所有的糖,可身是身,是被他拥着要着沾满汗渍的身,心却已经不是初时的那颗心,里面藏了多少他不知道的东西!
冯厉行抱着香汗淋漓的连翘躺在床上。
她将头歪在他胸口,并将左手伸到半空中,无名指上的那枚戒指在灯光下闪闪发亮,几乎可以迷掉她的眼睛。
“真漂亮……”连翘开心地赞叹!
冯厉行搂着她问:“喜欢吗?”
“当然喜欢。这枚戒指我曾经在某古董首饰拍卖行的杂志上见过!”连翘返身过来,将头搁在他下巴下面,像小猫一样用爪子拨弄他胸口的皮肤,酥酥地问:“弄到这枚戒指花了不少功夫吧?”
“嗯,花了些,不过还好,还能赶在今天之前弄到手!”他说得很平淡,连翘都快感动死了,将脸埋在他脖子上一遍遍轻轻咬他的喉结。
“谢谢!”边说边将唇往上面移,移到他的下巴,胡渣,嘴唇,停在那里,不动了……
真是小妖精!
冯厉行一把摁住她的手腕,将她翻身再次压到自己身下。
“怎么?还想再要一次?”
“不要了!”连翘赶紧咯咯笑着求饶,“我错了,不能再来了。有孩子……”
“那你就乖一点!”
冯厉行坏笑着将她轻轻拉起来搂到自己胸前,手指在她腕上摩挲了一下,问:“这些伤是怎么回事?”
连翘脸上明显一变,但因为脸背对着冯厉行,所以他并未发现她的表情。
“能不回答吗?实在不想回忆以前在巴黎发生过的那些伤心往事。”
冯厉行一听,将她搂得更紧,下颚抵住她的侧脸:“那就不回答吧,以后我也不问了。”
谢从凉那天在机场的吸烟室说过,她在巴黎的那五年吃了很多苦,看来是真的了。
隔天冯厉行和连翘一起出门,各自去公司。
刚走出电梯,却见王琦坐在一层大厅的椅子上,手里拎着早餐和咖啡。
见到冯厉行从电梯里出来,她立即兴匆匆地奔过去:“厉行……”
一声厉行喊完,后面的话都吞掉了,因为王琦看到连翘也尾随冯厉行从电梯里面走了出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