看来这个于玮彤能够从一个小模特成为LA’MO旗下香水的广告代言人,靠的可不仅仅是姿色和身体!
就拿今天这事来说,于玮彤摆明了是故意叫连翘过来,甚至故意让她看到这样的一副场面。目的是让连翘吃醋甚至发怒,而连翘一旦恼怒或者反击,那么戏就好看了,于玮彤可以借连翘的手,直接把与冯厉行之间扑风追影的暧昧关系变得明朗化。
因为按照一般人的逻辑,能够让前任发怒撕逼的,不是现任就是即将成为现任的女人!
可是实在太可惜,于玮彤是找错人了。
连翘现在还会在乎这个男人怀里抱着谁,心里念着谁吗?
不会!当然不会!她觉得自己完全不会!
“于小姐…”连翘也礼貌地喊了她一声,脸上似笑非笑,“你不需要为他解释这么多,他有没有在这里做过什么。或者他有没有跟你发生过什么,这些我都不在意。只是你这么晚把我叫来,非要让我接他回去,我也推脱不了,只能过来。”
连翘口吻清淡,像是冯厉行做什么出格的事她都无所谓的样子。
于玮彤万万没想到连翘竟能做到如此寡冷,不由多看了她几眼。
眼前只不过是一个很年轻的女孩子,穿着卡其色麂皮毛绒大衣,里面的高领毛衣一直裹到她的下巴,整个人都包得厚厚实实,却更加显得小脸柔弱,身体消瘦。
这便是圈内极富传奇色彩的思慕余连翘啊。与好几个男人传过绯闻,前有周沉后有冯厉行,而且已经是两个孩子的母亲。于玮彤不禁发憷,虽在杂志和新闻里多次见过这女人,但第一次亲眼见着,还是觉得有些不可思议。
她到底有什么魔力,能够让舆论对她又爱又恨?还能让冯厉行对她如此倾心?甚至不惜……
于玮彤不禁心思一紧,脸上却依旧保持着微笑:“余小姐,我也不是非要您过来,只是一个晚上听到冯总提了您不下于十次,所以才这么冒昧地给您打了电话。如果让您为难了,我先说声对不起。”
多懂事得体的姑娘!
连翘感觉自己都有些喜欢她了,不由轻笑着。回答:“道歉倒不至于,只是要你在这里照顾他半宿时间,实在不好意思,我来替他擦吧。”
说完也不顾于玮彤的表情,直接拿了她手里的毛巾俯身过去帮冯厉行擦拭…
于玮彤实在没有料到连翘最后会是这种反应,不躁不恼,居然真半蹲到冯厉行面前帮他仔仔细细地擦着胸口和颈脖。状乒节巴。
但她的动作可不如于玮彤那么温柔,几乎是胡乱擦了几下便将毛巾扔到一旁,倾身过去问:“喂,能站起来自己走吗?”
醉得晕晕乎乎的冯厉行似乎没什么反应。
连翘这才有些恼了,干脆将身子压过去,用手轻拍他发烫的脸颊:“醒醒!不醒的话你就…”
结果她还没嚷完,一直垂眸闭着眼睛的冯厉行突然将手臂抬起来,大掌捏住连翘的手腕,一把便将她扯到了怀里。
连翘被他这突如其来的动作吓得差点尖叫出声,但碍于周围那么多人,她只能用手捶他的肩膀。
“喂,你干什么?松开!”
可冯厉行好像又听不见了,眼睛依旧闭着,手上的劲却始终不松,像是好不容易抢到了一个稀罕宝贝,将连翘整个人缠得更紧。
那些美女服务生估计是对这种场面见惯不惯了,所以脸色都未动,该干嘛还是干嘛。
只是于玮彤脸上有些挂不住了,不知是羞涩还是尴尬,只能将脸别到一边去。
沙发上的两个人,一个拼命挣扎,一个用尽所有力气要将怀里的人圈紧,最后索性一手缠住连翘的腰肢,再用另一手扣住连翘的后脑勺,将她整个人都扣到自己肩膀上,而他也随之将脸埋到连翘的侧颈处,迫切呼吸,像是濒临死亡的鱼终于呼吸到新鲜空气,每一次心脏起伏都能感受到她身体发间散发出的馨甜气息……
连翘真是被他弄得措手不及,又恼怒万千。
他这算是什么?
置身于如此烟花彩云之间,寻欢作乐,饮酒宿夜,她已经不想管,可为何要用抱过其他女人的手再来抱自己?而且还是众目睽睽之下,有什么意思?
“冯厉行,你把我当什么?”连翘已经放弃挣扎,趴在他的肩头试问,以为他醉得稀里糊涂不可能回答,可颈间里的男人却深重吸了一口气。
“把你当我什么?那你能不能回答我,你把我当你什么?”
说话间,他竟然一下子就松了连翘,如墨的黑眸对着她,藏了太多说不清的情绪,像是一口深井,井里涓流激涌,可只是一秒钟,真的只是一秒钟,情绪都消失了,涓涌消退,成了平静的一汪死水,而唇角却在那一刻微微往上翘起,迷人的一个漩涡之后,他又缓缓闭上了眼睛,后背往后倚……
“滚,滚出去!”声音清冷,周身却充斥着落寞之意,像是经历了一场恶战的君王,无尽的疲惫感,一败涂地。
连翘面对这样的冯厉行,喉咙口那根刺瞬间扎到最深,以至于她疼得都不能说话,不能呼吸,只是也唇角勾起一抹冷意,深深吁了一口气,裹紧大衣便转身走了出去。
一旁的于玮彤似乎还有话要说,差点要追上去拦住连翘,但转眼睨了一眼沙发上的冯厉行,面目消沉的样子实在令人心疼。
“你这样把她赶出去,又是何必?”
沙发上的人却讥诮一笑,眼睛没有睁开,只是抬手刮着自己的眉心,摇头:“你不会懂!”
她自然不会懂,甚至当时的连翘也不会懂!
连翘从大剧院出去,穿过赌场往客房那边的停车场走。
路过赌场大厅的时候又遇到矮马亮,他依旧嘿嘿笑着凑过来:“余小姐,这就走了?冯先生那边怎么说?不一起玩玩?”
连翘没说话,直接从他旁边走过去。
矮马亮坐了冷板凳,心里有些毛躁,但好歹念她是金主,还是在背后挥着手送别:“余小姐您慢走,有空多来玩玩。”
连翘自然不会搭理,所以也没有看到矮马亮挥完手之后对她比了一个粗俗的手势,嘴里还骂嚣着:“我呸,神气什么?不就借着被冯厉行捧过吗?现在都已经失宠了,还嚣张个什么劲?”
连翘又重新开了40多分钟车子回到月牙湾的别墅。
整个屋子空荡荡冷清清,安安和下人都已经睡了,唯独兰姨和二宝睡的房间还亮着小夜灯。
连翘开门走进去,将熟睡的二宝抱到手里,小家伙很恼无辜被人打搅,鼻子皱着本想啼哭起来,可转脸嗅到连翘怀里的奶香,扑腾了两下手脚,小嘴吸着直往连翘怀里钻。
兰姨被动静惊醒,爬起来看到床前抱着二宝的连翘。
“太太,您这是……?”
“没事,今晚小家伙还是跟着我睡吧。”
“别了,小东西闹腾得很,你白天要工作,晚上要是再睡不好,身子哪里吃得消。”
“我扛得住,就这样了,给我一个毯子,我把他抱我房里去…”
连翘也不顾兰姨的反对,直接用薄毯裹着二宝便回了自己卧室。
后半夜连翘抱着二宝总算迷迷糊糊睡了一会儿,好在二宝还算乖,醒过来的时候看到他睡梦中那张微皱着眉的脸,一下子便想到了冯厉行……
三天后警局那边有了消息。
经过法医尸检报告显示,宋微言身上多处软组织挫伤,颈部,胸口和腿部均有牙痕和抓伤,下.体更有轻微撕裂,可想生前应该经历过较为暴虐的性.行为,但这些伤口不足以致死,真正的死因是药物中毒。
法医在她胃里和血液中提取出重度氰化钾,而刑警也在案发现场发现半杯含有氰化钾的红酒,所以初步判定是自杀,但最终结案还需要刑警作进一步核实。
连翘拿到了宋微言老家父母的联系方式,并非是冯厉行亲口告知的,而是LA’MO的人事主管给连翘打的电话,连翘也没有在意,她与冯厉行之间的关系反正早晚要决裂,现在这样像陌生人一样反而更好,至少等有天她跟他摊牌的时候,不至于让自己太为难。
连翘把宋微言父母的联系方式给了负责她这起案件的刑警。
此后整个上午她便一直处于神游状态。
其实连翘自己明白,宋微言的死,她要负一半责任,所以事发到现在,她心里像是生生被掐掉了一大块,明明应该很疼,可她又好像感觉不出来。
这种感觉很可怕,连翘不知自己从什么时候开始竟然变得如此麻木不仁。
直到当天下午,她突然在办公室里收到一封邮件,邮件标题是“迟来的答案”,发件人是宋微言,发件时间显示是她死亡时间的前一个小时,却采用延迟发送功能,即她提前为这封邮件设置了定时发送,所以连翘才会这么晚收到。
当时连翘看到这封邮件突然跳出来时的感觉,简直惊悚到酸爽,坐在椅子上想了几分钟,她才大着胆子将邮件打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