白进志一怔,敏锐地想到楼上的人,反问道:“怎么忽然这么问?”

  这不是显而易见的么?

  看他的反应,她也能知道一二分了,只笑了笑道:“随便问问。【】”

  说完便走到一边的角落安静的看着大厅里觥筹交错的人们。

  从众人的反应来看,江延是直接下道一楼离开的,而那个韩少似乎也没有来过。

  看来并不怎么给冷市长面子呢。

  白黎微微蹙眉,这次和韩少见面,那张脸却是从来没有见过。

  到底是哪里钻出来的势力居然能和江延在中东发生矛盾后还能全身而退的?

  而且那个韩少一脸冷酷无情的模样,和江延这种老油条的德行倒是差了十万八千里。

  所以,对于韩少接下来要采取的措施,白黎是持怀疑态度的。

  她在原地站了一会儿,张素洁的电话便打了进来,说是准备离开了。

  白黎走到门口看见白悦站在门口的柱子前,遂走过去站到一起等张素洁和白驰出来。

  白悦看了白黎一眼,怎么也无法将她和球场上那个人联系在一起。

  白黎也发现了白悦的奇怪之处,可白黎是白黎,她是她,虽然不知道她本人是怎么跑到白黎身上的,即便她现在称呼白进志为爸爸,称呼张素洁为妈妈,但也只是权宜之计,不代表她就认同白悦和白驰。

  想到白悦和白驰,她又兀自摇了摇头,想到现在生死未卜的梅路安。

  梅路安出生不久,他们的父母亲就因为意外去世了,而那时候薇薇本人也不过几岁的年纪,别说撑起整个家,就是连照顾自己都做不好。

  而那时候梅路安整天都黏着她,为了照顾梅路安,她不得不逼迫自己学习更多的东西。

  所以在梅路安眼里,她是姐姐,也是母亲。

  思及往事,白黎又有些走神,冷不丁听到白悦问了一句:“你什么时候会打篮球?”

  遂下意识答道:“小时候在伦敦……”说到一半便又警觉地打住。

  扭头看向白悦,她果然露出一脸茫然又不解地表情:“你什么时候去过伦敦?我怎么不知道?”

  “你听错了,我没说伦敦。”白黎抿抿唇,淡淡瞥了她一眼,“你不知道的事情太多了,我没必要一一向你汇报吧。”

  白悦闻言错愕了一瞬:“你怎么忽然……你以前不是这样的。”

  以前当然不是这样,白黎本人虽然缺点一大堆,唯有一点,便是心里是真心珍惜和喜爱这对弟弟和妹妹的。

  只是不懂得如何和他们相处,有时候只不过是想关心他们一下,结果反而弄巧成拙,将他们越推越远。

  就好比白悦和白驰对待白琼珊的态度,白黎心里其实一直是羡慕的。

  她扯了下嘴角:“那又怎么?”

  难道还指望她像白黎一样关心他两?

  那又怎样?

  白悦一愣,微恼道:“你”

  “妈来了。”白黎淡淡一句话让白悦想要脱口而出的话语又硬生生憋了回去。

  张素洁带着白驰走出来,拿出手机看了一下时间:“时间不早了,现在回去正好。”

  说着就走到酒店门口招手拦下一辆出租车回家。

  回到家,白黎趁着张素洁在浴室洗澡的空档,溜进白进志屋里,将窃听器安在他常穿的几件西服上。

  随后悄悄退了出来,回到自己房间。

  随着房门啪嗒一声被轻轻扣上,白悦和白驰的房门同时打开,两人小心翼翼地探出脑袋往白黎的房间瞧了瞧。

  白悦扭头看见白驰毫不掩饰地嫌恶之色,微微蹙了蹙眉:“我说,你不觉得白黎最近很奇怪?”

  白驰慢条斯理看了她一眼,打开门走到走廊对面的洗手间里刷牙,他兀自刷了几秒,从镜中看到白悦突然出现在洗手间门口,面上顿时不耐:“你要做什么?洗手间我要用。”

  “我说你不觉得白黎最近很奇怪?”她蹙着眉头想了想,“就像是换了一个人似的。”

  “关我屁事。”白驰吐出一口漱口水,瞥了她一眼,“平时你不是挺讨厌她的?”

  白悦面色一沉,平静在镜中直视着白驰:“白驰,不要把我和你这个没有感情和是非观的蠢蛋相提并论。”

  啪

  白驰一把将手中的牙刷重重摔在池子里,扭头怒视白悦:“白悦,你什么意思?找碴是吧?”

  白悦面上一闪而过的胆怯,却仍然僵着脖子道:“我说错了?我和你不一样,在我心里,外人怎么也比不上自己的亲人。但是你的话。”她冷哼一声,“算了,就凭你那个脑子,怎么可能理解我说的话。”

  “白悦!”白驰恼羞成怒,他再怎么笨还是听得懂白悦骂他是个白痴,盛怒下顺势将端起接好的洗脸水冲着白悦泼了过去!

  哗啦

  迎面而来的热水浇了白悦一脸一身,她懵了懵,看见白驰眼里毫不掩饰的蔑视和幸灾乐祸,顿时也火了,提起脚边的一同洗衣粉对着白驰就扔了过去。

  咚

  “啊”

  从走廊厕所不断传来的动静之大,伴随着白驰的惨叫,白黎想听不到都难。

  她从抽屉里拿出蓝牙耳机戴在耳朵上,随即拉开门去厕所查看状况。

  厕所门大开,白悦半身湿了个透,面无表情站在门边。

  而洗手池边白驰捂着眼睛似乎极为难受,不停小声呻吟着,一只手乱摸着面前的空气,似乎是想找什么东西。

  而他身上和脚边都洒了白花花的粉末,从味道来判断,是洗衣粉。

  白黎看了白悦一眼:“发生什么事了?”

  白悦没有回答,仍旧面无表情站着。

  白黎无所谓的耸耸肩,她和这姐弟俩关系那么差,自然也不想过她会回答她的问话。

  她向白驰的方向走过去,边走边对白悦说道:“赶紧去换一身衣服,小心感冒。”

  说完,她毫不客气地拽住白驰的衣领,白驰惊慌地大叫道:“你干什么?!”

  “嗦。”白黎打开水龙头,将他的头往水流处按了按,用手掌将水打到他眼睛上,“洗衣粉进了眼睛,自己洗干净。”顿了顿,她又扯了下嘴角,“如果想成瞎子,不洗也是可以的。”

  说完,头也不回的又走出了厕所。

  “白悦说得对,那个女人绝对脑子出问题了。”白驰坐在篮球架下,撑着脑袋,想到星期六晚上的事,仍然有些难以置信,“她居然敢按着我的脑袋,她以前可从来不敢!”

  “不是不敢,是不会吧。”冷小竟一个跳跃,轻松的投篮,随即抱着篮球坐到了白驰身边,“我是不明白你的想法的,其实我还挺喜欢你姐姐的。”

  “我的姐姐只有白琼珊一个人!”白驰不耐烦地瞪了他一眼。

  冷小竟看了他一眼:“身在福中不知福。”

  “废话真多。”不知想到什么,白驰又冷笑一声,“你又不是不知道她喜欢缠着你那个哥哥,这破事远近闻名得我都嫌丢人。”

  冷小竟笑了笑:“我真的还挺喜欢你姐姐的。”

  白驰冷嗤了一声,看着远处集合的人群,站起了身:“集合了,走吧。”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