白黎面色发白,咬着唇点了点头:“知道。【】”
韩柯就不说话了,而这个问题似乎触到了小丫头的伤心事,白黎低着头也没有说话。
一路寂静中,车子稳稳停在了法院门口。
法院门口围满了人,白黎诧异地扭头望了韩柯一眼:“叔叔?”
“你爸爸在里面。”
白黎顿时脸色更加惨白。
车内安静下来,不知过了多久,法院前的人群一阵骚动随即如潮水般分开,张素洁穿着整齐干净的白色衬衫,脸色亦是惨白,神情恍惚到连被人推了一把直直摔到了地上。
“妈妈!”白黎惊呼一声,眸光跟着闪了闪,看来白进志果然是被判了死刑。
韩柯一把抓住白黎的肩膀,俯身下来凑近她的耳边轻声道:“看来你爸爸是做了不好的事呢。”
白黎顿了顿,迟疑道:“可是江叔叔说,爸爸是被一个心狠手辣心理阴暗猪狗不如狼心狗肺恶贯满盈的社会败类给陷害的。”
韩柯面无表情侧过脸,他很想把重点落在“江叔叔”一词身上,但后面几个骂人的词语让他面色漆黑如锅底。
“江叔叔?”韩柯冷着脸,“就是张得跟女人一样的男人是么?”
可不就是个小白脸么。
反正韩柯也不会跟江延对峙,再者,这事儿要是让江延知道了,没准他还谢谢她帮忙给韩柯添堵呢。
白黎不说话,算作默认。
韩柯默然,只是脸色阴沉得可怕,半晌,才道:“送这个丫头回去。”
白黎偷偷觑了他一眼,发现他正目光晦暗不明地看着她,她急忙扭过头,一脸悲情地看着法院门口像随时会被吹倒的张素洁。
“叔叔,我现在就想下车。”
韩柯缓了缓脸色,缓慢点了点头,白黎顺势推开车门下了车。
等到韩柯的车子拐了弯,她在街对面站了一会儿,看见张素洁也开着车子匆匆离开,也就转身去前面的公交车站等公车了。
反正也请了假,白黎便直接回了家,门口的女鞋摆放整齐,不见了张素洁的拖鞋,她关上门,声响似乎惊动了楼上的张素洁,一阵手忙脚乱的声响后,房门被一下子拉开,张素洁声音惊惧:“谁?!”
“是我。”白黎抬头,看见张素洁面容憔悴,脸上还有泪痕,眼里的惊慌还没来得及散去。
张素洁松了一口气,下意识抬手擦了擦脸:“你怎么回来了?”
白黎倒了一杯温开水,上楼递给张素洁:“我请假了,去了一趟法院。”
张素洁接过水杯,一饮而尽:“判决下来了,法院门口那么吵,你应该知道了吧。”
白黎点了点头,看见张素洁表情沉痛,略一思忖:“我是和别人一起去的。”
张素洁不明所以抬起头。
白黎只得道:“韩少带我去的。”
啪啦--
张素洁手中的玻璃杯应声落地摔得粉碎,她愣了愣,错愕道:“你说什么?!”
白黎望着她,嘴唇动了动。
张素洁几乎忍无可忍,痛哭着破口大骂:“这个混蛋!小人!到底想要做什么?!进志从来没有做过对不起他的事,一直本本分分,现在他一个心情不痛快就想要卸磨杀驴!他算老几!”
张素洁一直以来都是冷静而雍容的,尽管白进志出事之后,时常脸色惨白而憔悴,但从来没有这么失态过。
看来是被逼得狠了。
白进志出事后,明面上的贸易公司也被迫关门,员工没法上班,自然没有工资,三天两头打电话给张素洁闹腾。
而众叛亲离,关键人物黄萧死了,刘子强逃亡在外,张素洁一点办法也没有。
白黎抱胸靠着墙:“你有没有过,再找个靠山?”
张素洁一怔,眼睛一亮,随即又黯淡下去:“虽然想,但又有谁能和韩少站在对等地位,就算有,我们也没有这个能力让这种大人物高看。”
现在白进志已经快没了,如果找错了对象,那么势必惹怒韩少,届时全家都难逃一死!
白黎摸了摸下巴:“我给你推荐一个人怎么样?”
张素洁抬头,目光带了几分期许。
白黎就笑道:“江太子。”
张素洁浑身一僵。
这个人,比韩少还危险,同样是不能招惹的。
白黎看着张素洁:“爸爸之所以出事,归根结底,其实就是他二人之间给对方使绊子造成的。之前那箱不翼而飞的货就是江太子搞的鬼,但韩少果真上当了,以为爸爸吃里扒外,本来他就和江延闹了不愉快,所以更为生气,反针对爸爸,其实是给江太子传递了一种讯号,江太子欣然接受。”
他的确接受了韩柯的“战书”,否则就不会想要解决掉黄萧了。
可惜黄萧这个棋子不太听话,做了多余的事,这才误撞到她手里来了。
白黎又道:“单凭你一个人,是撼动不了韩少的,但江太子可以,而且你也知道现在国防部的说明会快要开始了,只要有一点风吹草动,都足够韩少喝一壶了。”
张素洁总算回过味来:“你的意思是,联合江太子寻找韩少的把柄?”
白黎轻轻点了点下巴。
如今有两个突破口,一个是刘子强,一个便是死掉的副市长。
而她相信,江延会非常乐意帮忙。
望着张素洁犹豫不定的脸,白黎笑了笑,口气冷峻地道:“爸爸的判决已经下来,你已经没有多少时间了,今天韩少找上我,虽然没说什么重要内容,但他有点怀疑我。”顿了顿,她又道,“我和江太子见过面,被他知道了。”
张素洁一僵,不可置信地看着白黎。
白黎扯了扯唇角,往房间方向走:“你好好想想,我先回房间。”
“白黎。”张素洁赶忙叫住她。
白黎微微侧头望着她。
张素洁忽然就说不出话来,嘴唇动了动:“你好好休息。”
她的眼底挣扎之色明显,白黎笑了笑,快步回了房间。
小学放得早,五点半白驰就到了家,白黎恰好下楼倒水喝,瞥见他回家,也没有搭理他。
谁知白驰站在门口良久都没有动弹,表情有些呆滞。
待到白黎上了厕所出来,他还是纹丝不动,白黎挑了下眉:“白驰……”
“哇--”白驰忽然仰头大哭起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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