下了楼,魏欣欣还是不太明白,白黎望了她一眼,缓缓道:“我想,应该是当下教育体制压制了孩子的个性成长,严宏光喜欢玩电脑,也许这个玩不是我们理解意义上的玩,但对大人来说,并没有多少差别,大人甚至其他孩子都只觉得他很奇怪,整天只知道玩电脑,不仅电脑偏执狂还是个不务正业的坏孩子。【】”
严宏光今年已经十四岁,如果说他先天表现出的智商和聪慧使他被称为天才的话,那如今也算是正在一步一步将他送入毁灭之途了。
大人的老旧观念和教育制度无意中压制了他的个性成长,俗话说玉不琢不成器,即便严宏光是上好的美玉,不经雕琢,也是会被泥泞覆盖的。
但魏欣欣的关注点显然不太一样:“这么说来他来了咱们学校岂不是也会天天玩电脑?张一翔怎么可能同意。”
白黎想了想,也觉得不太可能。
被这么一打岔,魏欣欣也没有闹着要去小卖部,两人径直回了球场,坐在角落里聊天。
插诨打岔的功夫时间过得很快,篮球赛一结束便直接放了学,魏欣欣和白黎家方向相反,两人结伴走到门口就分开了,白黎回到家,从张素洁手上拿了车钥匙,便开车去西郊仓库区。
从库房里翻出白进志那两箱子货,白黎发呆良久,将多余的零件挑出来装到其他箱子里藏到仓库角落,又把两箱子枪支零件搬上了车。
盖上后备箱的盖子,她又才想起来,没找着子弹。
遂又回仓库找子弹。
“子弹的话,应该不在这个库房里。”身后一道低沉的男声响起,白黎一惊,迅速回过头,只见身着黑色西装的俊美男子不疾不徐的双手插兜走了进来。
韩柯?
他怎么会来这里?
白黎眯了眯眼,拿不定主意用什么态度对他。
这算得上是两人单独第一次见面。
白黎不说话,韩柯视线凌厉地又打量了白黎一会儿,扬起一抹冰冷的笑意:“倒是我看走眼了,难怪当初在酒店江延要护着你。”
韩柯显然误会了,以为两人是早有私情,实际只不过是江延偏要给他添堵罢了。
不过误会才好,韩柯才会投鼠忌器。
白黎抿出一抹淡笑,依然沉默。
韩柯表情冰冷,半晌,缓缓道:“无需害怕,我这两天便会离开青县。”
离开青县是因为军器说明会快要开始了,白黎心知肚明,但却不知道开完会他还会不会杀一个回马枪。
白黎抿了抿唇,淡淡一笑:“多谢韩少高抬贵手。”
韩柯望着她,有一瞬间觉得很奇异,白进志他见过许多次,和其他的军器贩子没什么区别,也没有什么异端出彩的地方。
但他十四岁的女儿一头扎进这趟浑水里,还成功翻了身,不得不谓神奇。
想到白进志他便又要想到江延,眼底就有一抹涌动的情绪一闪而逝,这次他被江延耍了个彻底!
如果不是江延故意误导他,他又怎么会对白进志这个小人物下手。
他先是误以为白进志因为江延的施压转而帮江延做事,商人重利轻情义,另攀高枝不算事,他顶多会给白进志一点小教训罢了。
不过这个高枝是江延的话又另当别论了。
韩柯望着白黎,眼神闪烁,他直觉的觉得这个小女孩很危险,按照往常他绝对不会放任这个女孩成长。
更何况她小小年纪,透露出来的讯息居然是有意接手白进志的摊子!
太危险了。
但他又忍不住想看看她打算如何走,而且他旁敲侧击过,白进志似乎并没有给几个孩子透露太多。
那就更奇怪了。
韩柯抿紧薄唇,半晌,才缓缓道:“江延很危险,你最好不要选择和他合作。”
白黎但笑不语,在她看来韩柯的危险系数也不低。
不过这有什么关系?她从来没想过要跟这两个人攀什么。
“你刚才说子弹在哪儿?”白黎忽然开口问道。
韩柯一怔,下意识答道:“在对面的仓库。”
话音落下他就看见白黎抬脚要往对面的仓库去。
他微微蹙眉,声线刻薄如冰:“江延不是好人,不能信任。”
闻言白黎有些想笑,难道他就是好人?
不管是江延还是韩柯,她都没信任过。
“韩少说得是。”白黎漫不经心道。
韩柯眯着眼看了她一会儿,也看不出这话掺了多少违心成分,不过他并没有久留,随着白黎走出仓库,他折身上了车。
反正今后这孩子怎么走都和他无关了,白进志不能再用,江延也在中东又给他找了大麻烦,而军器说明会在即,他不能贸然离开,现在已是焦头烂额了。
再说,杀白黎如同捏死一个蚂蚁,拿一个小女孩出气算什么本事。
韩柯绝尘而去。
待他离开,白黎才站定脚步,望着他离开的方向良久,总算舒了一口气。
不管怎么样,韩柯似乎是真的放手了,那么白进志出狱也就这一阵子的事了。
想到这里她眸光微凝,加快了脚步进了对面仓库找子弹。
酒吧里,阿彪望着阴沉着脸不停灌酒的李高峰,心情也十分阴霾。
白进志进了局子,他们原本计划是顺势搭上这条线直接找韩柯拿货,谁知道韩柯没搭上,反而引来了江延。
他们再怎么小人物也清楚江延不过是为了给韩柯扎刺,扎完刺也未必会给他们继续提供货物,到时候挥挥袖子翩然离开也不关他江太子什么事。
但对李高峰来说,这就是把韩柯给得罪狠了。
这不是最关键的,而是今天下午江延忽然派人来传话,他不提供李高峰货物了。
李高峰气得在江延的手下面前差点没绷住脸。
事发后李高峰就一直坐在这里喝闷酒,阿彪也知道这件事不好办,见他不开心,干脆陪着坐了一下午。
坐在另一边的小弟不太乐意:“这个江太子也真是背信弃义,逼着咱们买他的枪,咱们苦着脸同意了,他又不卖了,这不是拿人开刷吗?!”
阿彪一听,脸就有点白,操起桌上的酒瓶子扔了过去:“你闭嘴吧!”
李高峰还是听到了这句话,脸色更沉了,事到如今他也有点觉得江延是故意的。
但现在故不故意已经无所谓了,他动不了江延,连扎刺都不够资格,再者,既然得罪了韩少,少不得得奉承江太子。
不然货从哪里拿?
但事发后给江延去了一下午电话,江延刚开始还让手下迂回,后来则直接屏蔽了他的电话。
想到这里李高峰脸色微微泛青。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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