顿了顿他又慢吞吞道,“但过了几个月,有一天我午睡时翻来覆去也睡不着,独自偷偷想去看看她曾经呆过的房间,就听见有几个女仆在聊天,原来她男朋友对她非常不好,女仆一直忍气吞声,她的额头受过伤,我问她原因她说是自己不小心摔倒了。【】实际上男朋友嫌弃她太过漂亮,故意让她去撞桌子角。而撤换人员的名单报到管家那里也是做了手脚的,目的就是为了分开她和她男朋友,却没想到我多此一举竟然让管家把她男朋友的名字加上,我立刻派人出去找她,等找到她的时候,却听说她已经不堪男朋友的暴力跳楼自杀了。”
白黎扯了扯嘴角:“所以你是说江延会自杀?”
“白黎。”梅路安正了正色,声音难得的严肃和认真,“我想说,有时候你自认为对对方好的选择,在对方来说并不一定会是个好选择,永远不要自以为是的代替对方做出选择。”
白黎在心底暗自叹了一口气:“梅路安,你真是太天真了,这个世界上很多事是由不得我们自己做主的。”
比如生存,比如死亡。
“但这件事你可以。”梅路安认真地道,“我想了想,还是他更适合你,而且你也并不比对方差。”顿了顿他又阴冷地嗤了一声,“要是对方来硬的,就让她趁早消失。”
这竟然像是要抢婚了。
白黎嗤笑一声:“梅路安,你不是挺讨厌他的么?”
“我讨厌他,那谁娶你?难道你想让我娶你?”
白黎怒:“美得你!”
“你还别说,如果让我跟你结婚,我估计要吐一辈子。”
“臭小子!”
她愤怒地挂了电话!
怒气消退后走进屋,发现枕头一大片湿润,她慌忙走过去换了冰块,重新拿了个枕头给江延躺上,随即在床边坐下来。
竟然就这样坐着发了一下午呆。
傍晚杰森上来叫她下去吃饭,白黎才回过神,看了下时间也不由得微微错愕。
除了换冰袋之外,居然发了一下午呆!
她有点难以置信地下了楼,雷文几人见她到来齐齐转过头:“江少好点了么?”
白黎道:“还在观察。”说着走到料理台前找到一包燕麦片:“雷文,一会儿冲了燕麦片给你家江少端上去吧。”
闻言雷文面露难色:“白小姐,我们喂……不太合适。”
白黎拉开椅子坐下来:“怎么就不合适了?”
“白小姐。”提欧不紧不慢地吃了一根薯条,“我们都是大男人,把江少抱在怀里用汤匙喂燕麦片,这说得过去么?”
白黎盯着他:“难道我就说得过去了?”
“当然说得过去了。”提欧言简意赅,“如果你去,江少就是睡着了也会听话,如果我们去,没准就会被踢出来,多难堪。”
白黎撇撇嘴,起身从米箱里倒了一小碗米到锅里,杰森煎了两块牛扒,转过头来看见她在淘米,诧异地道:“你还要吃饭?”
“给楼上那位爷熬粥。”她把砧板上杰森准备夹汉堡的两片生菜切碎丢进锅里一起煮。
杰森看着她:“那我的汉堡怎么办?”
“这不是还有一大颗生菜?”她冲着料理台边一颗肥大的生菜抬了抬下巴。
杰森面色不善的重新摘下两片,一边洗一边凑过来低声道:“明天就让他们统统滚蛋。”
白黎扑哧一声笑了。
晚餐白黎吃了两条培根一份沙拉外加一块汉堡草草结束,随后给江延随便做了点小菜,舀了粥端着上楼。
推开门却吓了一跳,床边的阴影里似乎坐着一个人,她放下碗打开床头灯,发现江延坐起来了。
她诧异道:“你好了?”
谁知江延神色茫然地转过头,眸光迷茫而明亮:“你怎么在这里?”
“你发烧了。”白黎把粥端到他面前,“赶紧吃点东西。”
江延依旧是带着三分茫然之色的看着她:“我在哪儿?”
白黎坐下来,也看出来他的意识不清醒,将一匙白粥塞进他嘴里:“赶紧吃。”
白粥煮得很粘稠,又才起锅,很烫口,喂进口里的同时江延又马上吐了出来,白黎连忙将被子撤下来扔到地上,随后想说他几句,又见他认真又好奇地盯着她,眸光依旧清冷,却带着三分懵懂,像是个努力装着大人的孩子。
白黎幽幽叹了一口气:“嘴巴疼么?”
江延点了点头。
白黎就端起桌上的凉水给他:“只喝一小口,不能多喝。”
说完又见他衬衫贴着皮肤,显然是湿透了。
她走到隔壁去找了一件瑞安的T恤衫,回来的时候发现江延在端着粥碗小口小口吃着粥,见她回来,就把碗放下认真地看着她。
“……”白黎走过去解开他的衬衫扣子,“怎么不吃了?”
“你喂我。”江延轻声道。
白黎手上顿了顿,摸到他的衬衫汗涔涔的,随即道:“你先把衬衫脱了。”说着进屋去用热水洗了毛巾出来,出来时江延已经把衬衫脱掉了,小媳妇一般攥着被子遮住皮肤看着她。
白黎快步走过去:“先擦一擦。”说着把毛巾递给他。
江延伸出一只胳膊颤巍巍接过毛巾在被子里拱了拱,随即把毛巾递了出来。
白黎接过随手扔在一边,然后将T恤衫给他套上,江延像个小孩子般乖乖举起手任由白黎给他套上T恤衫,随后就拉着被子躺下了。
白黎端起粥碗,弯了弯唇:“不要我喂了?”
江延眨了眨眼,纤长的睫毛扇起来像是两把蝴蝶扇子,闻言又慢吞吞坐起身,倒是十分乖巧。
白黎坐到床边,将粥用汤匙试了温度之后才递到他面前。
江延乖乖张嘴含住。
白黎又舀了一勺菜,江延又乖乖含住。
就这一样一口菜一口粥吃完后,白黎放下碗将他按回去:“躺着。”随后从抽屉里找出温度计让他含住测了一下,“三十八度二,退了不少了,继续睡。”
说完重新装了一袋冰块放到他额头上。
江延看着她,声音有点沙哑有点奇异的柔和:“那你别走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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