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感觉好点了么?还有哪里不舒服?”中年妇女又关心地问道。【】

  江延看了她一眼,开口用沙哑且干涩的嗓音淡淡道:“你是谁?”

  “不记得了么?也难怪啊,那个时候你受了那么重的伤,脸上全是血,天色又那么暗,大概也没看清楚我吧。我是前天开车回家在公路上偶然遇到你的哦,你倒在公路上,全身都是血,真的把我和丈夫吓坏了呢。”中年妇女笑着道。

  江延默了默:“那我当时身上的东西是否还在?”

  中年妇女点了点头:“还在哦,衣服虽然全是血,不过我送到干洗店去了呢,不过白色的衣服大概很难洗干净了,除此之外你还有一把手枪,就没有其他东西了。”

  “手表之类的有么?”江延又哑着嗓子问道。

  中年妇女立刻起身:“稍等,我给你倒水。”说着下楼去给他倒了一杯温开水上来,又道,“手表倒是有,不过坏得很厉害,钟表店的人说已经修不好了,牌子还挺贵的呢。”

  江延接过水杯,慢慢抿着开水。

  “你伤得很重,身上中了两枪,还好并不是要害,头部受到撞击,手臂骨折,身上还有很多擦伤和刀伤呢。”中年妇女又念道。

  闻言江延沉默片刻,轻轻颔首:“我明白了,这位女士。”顿了顿他淡声道,“很遗憾,我想我是失忆了,至于失忆的原因,应该就是您方才所说的头部受到撞击。”

  “哎?!”中年妇女惊讶地站起身,“你失忆了吗?!”

  江延轻轻点头:“我什么都想不起来,包括自己的名字,自己的身份以及我为什么会受伤。”

  中年妇女惊讶地看着他,嘴巴张了张,不知道该说什么好,片刻她道:“你先不用着急,我们可以联络警局,你应该是亚裔人,口音也不像本地出生的人,只要让警局的警官联络领事馆就可以查到你的身份了。”

  江延轻轻颔首。

  中年妇女就道:“你肚子饿了吗?需不需要吃点什么?”

  被她这么一说,江延还真觉得肚子有些饿,遂点点头:“那就麻烦您了。”

  “别客气。”中年妇女站起身往楼下走。

  门轻轻阖上,江延又面无表情躺下身去,目前的境遇让他感觉十分棘手。

  既不知道自己是谁,而且听情况来看,自己似乎有什么不得了的麻烦事,居然还有枪伤。

  手表的牌子贵说明他的家境应该不错。

  倒在公路上?

  是被追杀么?

  简直一头雾水。

  不过正如那名妇女所说,只要报警后走正规程序调查他的护照就行了。

  但是……他似乎没有护照了。

  而且,他始终觉得心里有什么事很沉重,一直放不下,导致他现在心情有点不太好。

  不过,已经想不起来是什么事了。

  他缓缓呼出一口郁气,安静地看着天花板。

  因为睡了好几天,完全没有睡意,吃过中年妇女做的浓汤后,跟这妇女再次聊天,他知道这名妇女叫做瑞莎,和丈夫安德烈一起生活,女儿独居在外,遇到他的那天他们正从瑞莎的婆婆家开车沿着公路回来,结果就在公路上看到一个血人。

  “真的吓了一跳呢。”安德烈下班回家后,发现江延醒了,十分高兴,聊天时谈到那天夜晚也唏嘘不已,“不过我下车去查看的时候,你突然拉着我的裤脚说你必须去,也不知道是要去哪里。”

  必须去么?

  江延安静地喝着瑞莎煮的热牛奶,随后又听瑞莎道:“要不要去医院看看呀?失忆了挺严重的呢。”

  “明天去医院看看吧。”安德烈对江延道,随后又挠了挠头发,“不过你没有名字,不知道怎么称呼你呢。”

  “不如自己给自己取一个暂时用着吧。”瑞莎微笑着道,“不然不太好称呼呢。”

  说的也是。

  江延略一思忖,淡声道:“Lynn吧。”

  瑞莎和安德烈看着他,有些惊讶:“真快呢,这个是你的真名吗?”

  “不知道。”江延淡淡道,“只是下意识就想到这个了,感觉很喜欢。”

  “那Lynn,明天去医院吗?”安德烈问道。

  江延点了点头:“好。”

  瑞莎就又道:“安德烈,明天你有时间吗?你带Lynn去医院吧。”

  “哎?当然是你带他去了,我明天要去隔壁市里呢,老板让去分公司跑一趟。”安德烈道。

  “哎?”瑞莎惊诧地道,“可是我明天也有事啊,之前跟人约好了去社区服务呢。”

  “不如把那个推了改天去?”安德烈道。

  “推不掉呢。”瑞莎蹙了蹙眉,似乎有些发愁,“因为已经好久没有去了,最近社区一直在催呢。”

  江延看着他们,淡淡道:“我可以自己去。”

  “这怎么行?”安德烈还没开口,瑞莎就惊呼着道,“你可是伤员啊。”

  夫妻俩讨论着明天该怎么办,安德烈沉默片刻,仿佛下定决心一般:“这样吧,把伊莉莎叫回来吧。”

  听了这话瑞莎一怔,却是有些不安:“上次跟伊莉莎吵完架后她好像不愿意见我们呢。”

  “这孩子脾气真大啊。”安德烈叹了一口气,“你先跟她联系试试吧,总不能这样一直跟家里关系僵持着吧。”

  “可是那个男孩儿真的不怎么让人放心啊。”瑞莎道。

  话题一偏,偏到夫妻俩的女儿和她新交的不靠谱的男友身上去了。

  江延安静的坐着,对夫妻俩的话题完全不感兴趣,反而是觉得这牛奶有点腥。

  而位于敖德萨几公里的小镇,一间钟表店里,白黎面无表情看着店主,而店主也一脸阴沉的笑容,身边站着两个纹着纹身的彪形大汉,只冷声道:“小女孩,别敬酒不吃吃罚酒。”

  霍恩坐在旁边的椅子上慢吞吞抽着烟,白黎则是轻嗤了一声,仿佛听到了什么笑话般:“真可惜,你还不不具有给我吃罚酒的资格。”

  “口出狂言。”店主重重捶了一下面前的桌子,震得桌上的钟表零件哗啦一声响,“信不信我让他们捏死你?”

  伴随着这话,两名彪形大汉齐齐嘲讽地笑了一声。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