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嗯。”
陆之逸最终还是沉沉的应了一声,即使,语气有那么些生硬。
气氛有些怪异。
安暖觉得尴尬,她的手就这样被陆城晞握着,当着陆之逸的面,她甚至感觉到,后者的目光有些复杂落在两人紧握的手上。
之前,去散步的时候,已经见到了陆之逸,因为也脑子里没有记忆,所以未打招呼,现在,安暖想,或者他对自己的印象并不好。
更何况,陆城晞这样的动作,有些不尊重长辈。
她眨了眨眼,要抽回自己的手:“你们继续聊,我先去带孩子。”
“我还有事,改天你们带着孩子回家给长辈看看吧。”
陆之逸的声音里透着无奈,语毕之后直接出了书房,接着是越来越远的脚步声,紧而至的是门关上的声音……
“陆城晞,你跟你爸吵架了?”
安暖疑惑的问,陆城晞的额头受了伤,她进来后也感觉到气氛有些冷漠。
陆城晞不以为然的耸了耸肩,说话的调调有些欠揍。
“很明显,我输了。”
他拉着她的手往额头上放去,眸底多了几分对谑的光泽。每次看到安暖,他的心情就会变得很高兴,整个人所表现出来的模样与平常是截然不同的。
或者,是爱情让他变得不一样。
即使,在前一刻他的心是沉重的;下一秒就可以变得愉悦。
“怎么跟孩子似的。”
安暖嗔了他一眼,拉着他进了房间,拿着医药箱,从里面拿出红药水,直接抹在了他的额头上。
红色的印记落在那里,倒显得有些怪异,安暖做完后,捂着嘴偷偷笑了起来。
“很好笑吗?”
“不好笑。”
安暖正着脸,把卡还给了陆城晞。
“这卡,你收着吧,钱我用不到了。”
想到陆欢琪,安暖的心莫名的有些沉重。
“明天回家去看看欢琪吧,我也一起回去。”
“后天要去旅游了,明天晚上我们去买东西。”
陆城晞皱了下眉头,口吻没有变化,安暖这才想起来,自己到底有没有资格去,下午根本没有去问人事部,而莫文剑给的是棱模两可的答案。
“那个,我能去吗?”
“你是我老婆,你说能不能去?”
陆城晞勾着唇笑,反问她,安暖听着呵呵的笑了两声,老婆个字似乎听起来特别的悦耳,拎着药箱去放好的时候,嘴里不由的哼起了小调子,一抹红色晃入她的视线里,安暖这才发现自己的梳妆桌上摆着一个小花瓶,而瓶子里盛状水,一只焉了的玫瑰花插在那。
这花……
不就是他送到办公室里的那朵吗?
什么时候又回来了?
“陆城晞,下次别这样了。”
话虽然在抱怨着,可是语气却是温柔的,安暖看着那朵玫瑰花,虽然不那么完美,却依然漂亮,至少让她感觉到了暖意。
“别哪样?”
陆城晞的声音从身后传来,手自然而然的环在她的腰上,下巴抵在她的肩上,气息有些温热,黑眸落在那朵花儿上。
下午去剪彩的时候,突然见到那花有些迷人,就像他的安暖似的,所以偷偷的剪了两朵回来。
好事成双,原本打算回来的时候给她的,想到昨天自己贸然去设计部说的话,或者她已经被整人部门的抱怨着。
所以拉着简晨过去,有了后面的事。
还有朵花留着。
或者有人对安暖的名字觉得熟悉,但应该没有人去联想到她就是以前自己在医院门口求过婚的女人。
毕竟,相差太远了。
“明天说不定我就是公司红人了。”
“以后,你会更红。”
“……”
安暖一下子没有反映过来,这话的意思……
“我陆城晞的女人不红,谁红?”
“你就傲娇吧!”
安暖拍了拍他的手,示意他放开,下一秒,她整个人被他一转,手一用力,整个人都像挂在了他的身上一样。
“你要干嘛?”
他紧托着她,安暖双手紧紧的扣着他的脖子,担心下一秒就掉下去。
“干你!”
“混蛋!”
安暖气结,被他恶俗的话更得无语极了,陆城晞看了眼小洐的位置,这孩子,似乎总是那么配合。
每次想要有动作时,他就睡着了。
“陆城晞,你脑子里能不能装点纯洁的东西?”
她被他抱着,最后整个后背贴在窗户玻璃上,外面的灯光落在他的五官上,安暖的心还是控制不住的颤了一下,虽然陆城晞三十五,但她却一点都不感觉他年纪大,反而把男人的成熟魅力展现得完美。
让她着迷。
他对她温柔的时候,安暖感觉自己的心总是控制不住的加快跳动。
她鼓着腮帮,双颊泛红,睫毛轻轻颤抖着,红唇轻启的模样落在陆城晞这里,眸光越发的暗沉。
“纯洁?你纯洁吗?瞧你那眼神就透着浑浊。”
“……”
她又没有说自己纯洁!安暖没来得及反驳,他就吻了过来,后来,她整个人被他压在玻璃上,耳边他邪恶的话又传来。
“刺激吗?这样,是不是觉得很爽?”
“……你滚蛋!”
“你觉得我的蛋有空滚?”
天啊,老天收到这个男人吧!安暖闭着眼,咬着牙,愤愤的张嘴咬在他的肩膀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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陆之逸坐在车里,整个头都沉沉的,心底深处莫名的染上了几丝担忧。
以前,他怎么没有发现,安暖跟肖夕若像呢?
从第一次见到她开始,就透着熟悉感。
可他从来没有想到,她会是肖夕若的女儿。
回到陆家,正准备开饭,邵书蕾看着他一脸暗沉的样子。岛台共扛。
“怎么了?不是去看老孙家的孙子了吗?被刺激到了?”
下午走的时候,他找了个借口,同事老孙那边抱了孙子,过去看看;实际是来找这边的孩子,听到自己当了爷爷,他整个都激动了几天,一直盘算着什么时候过来看看。
好不容易见到了安暖,却意外的知道了她是肖夕若女儿的事实。
他感觉自己还未消化这个事实,肖夕若说得没错,上一代的恩怨是上一代的,希望不要强扯在下一代。
道理谁都会想,可是人的思想总是复杂的。
“老陆,你去哪?不吃饭吗?”
陆之逸直接上了楼,邵书蕾摆放碗筷的动作僵了一下,女儿也在房间里,现在丈夫一回来也直接进了房间,宽大的餐桌上,只有她一个人坐在那。
食之无味。
原本热热闹闹的一个家,突然之间变得冷冷清清。
养儿养女,到最后,连陪着吃饭的人都没有。
邵书蕾想着,心里难免一阵感叹。
欢娥回来应该会住上一段时间吧?已经好几年没有见了,玲玲应该长得像欢娥一样漂亮,像君墨一样有才华吧。
以前她从来不看好这段姻缘,但过了这么些年,相信自己的大女儿是幸福的。
“欢娥,你去哪里?你脸色怎么这么差?”
陆欢琪从楼上下来的时候,一张脸白得有些可怕,邵书蕾急忙走了过去,握着陆欢琪的手时。
“欢琪,你的手怎么这么冷?”
“妈,我没事。”
陆欢琪想笑,可是肚子突然一阵绞痛,她痛得整个人都弯下了腰。
“陆之逸!”
邵书蕾冲着楼上喊了起来,脸上担忧的神色很明显,握着陆欢琪的手,扶着她下来。
“走,我们现在去医院。”
“怎么了?”
陆之逸下楼后到女儿的模样,皱着眉头问了一句。
“去开车,现在去医院。”
邵书蕾见陆欢琪手搂着肚子,心里有种不好的预感,那种预感让她的心发寒。
一路上,陆欢琪什么都没有说,但额头上却渗着冷汗,小脸白得让人心疼。
到了医院,陆之逸在休息区等着,邵书蕾扶着陆欢琪进了诊室。
---昨天做了人流。
这话从陆欢琪嘴里说出来时,邵书蕾的脸色的寒意都可以结成冰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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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老陆,这口气我咽不下去!”
邵书蕾咬牙切齿的看着陆之逸,一想到自己女儿受的苦,她的心就忍不住抽痛。
钟岳阳那个畜生!
“书蕾,这事等欢琪调养好身子后,让她自己解决吧。”
“欢琪能解决什么?当初对蒋家不就是那样?在她大着肚子的时候外遇,一点都没有把我们陆家放在眼里;欢琪又了什么?最后还不是受不了一次一次的欺骗才忍着痛离的婚?这个女儿就是笨,吃了一次亏了怎么还不长点心?到底是遗传了谁?”
邵书蕾打断陆之逸的话,显然不认同他所说的,让陆欢琪自己去解决。
“这孩子就是心善!”
“这不叫心善,这叫笨!笨得无药可救了,一次这样,二次还这样,我都要被她气死了,都三十多的人了,脑子里到底装的是什么东西?”
邵书蕾越想越气愤,大女儿精明伶俐;这小女儿就这么笨,简单就是两个极端,还好,儿子遗传了两人的优点,睿智,收敛,沉稳。
“好了,好了,事情都已经这样了,我们作父母的理解子女吧;将来的日子是孩子过,我们能倍着多久?你也就不要瞎操着这些心了;孩子的命运孩子去闯吧。”
因为安暖一事,陆之逸意识到,每个人都有每个人的命,长辈给予的而是理解,不应该是强求。