每天都在征服情敌

作者:酥脆饼干

  最后,自然是没能在武当山找到传说中的许道长的。

  水兵用的方法简单粗暴,一个个道观去找,然后拉着工作人员,打听哪里有修行的地方,比划着“有这么一位高人,左手拂尘右手幡,兜售看似狗皮膏药的灵丹妙药……”

  于是,女神荣幸获得了工作人员们看傻-逼的目光。

  有个中年人看她们怪漂亮,热情建议道:“我们武当山有修行班的,你们可以去了解一下,山上也有一些自己开武术学校的,学这个可不是轻松事哦

  韩娱之梦幻少时。”可怜见的,这么漂亮的一群女孩儿,竟然都要去绑着头发穿着白色练功服扎马步了,暴殄天物啊。

  站在没有修缮的道观前,何润萱抬头望着远远的通往天际的石阶,想了一会儿:“小妩的腿不能长时间活动,先雇人把她抬上去吧,沫沫你陪着。我和水兵再转转……就当旅游了呗。”

  补上最后这句话,为了不让许盈沫觉得心里有负担。

  于是两边分头行动,何润萱和水兵沿着太子坡,一个个道观地一路走一路问上去。结果是可想而知的,终究一无所获。

  晚上宿在山上,许盈沫劝她们:“找不到也没关系,缘分未到,你们看,我也在慢慢康复啊,不然我早休学治病去了。”

  空调送出的热风,吹在她们头顶上。室内一片安静,容妩郁闷地按着腿:“我当时真应该抱着不让他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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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第二天起床时天气晴朗,四个人沿着曲折绵延的山路,一路爬到山顶,游人如织。

  虽然没有找到那个道士,不过坐在山巅的劲风中,俯瞰群山,还是令人心胸倍觉宽阔。四个人并排挨着坐,在过客游人中,形成了一道靓丽的风景线。

  山顶的风很大,许多游客跪在山巅道观前祈福,敬香。容妩看了一会儿,心中一动,慢慢地挪下地面:“亲爱的们,我们也拜一拜吧,都来到这里了,在这么高的地方许个愿,没准儿老天爷能听见呢。”

  她一直想说谢谢,从离开帝都上路时,看着群山从车窗外绵延而过时,可那时候心情太感伤,没有郑重说出口。

  在她自己都放弃了的时候,朋友们却没有放弃,依旧陪着,她才有了再次站起来的机会啊。

  许盈沫把羽绒服帽子竖起来,扣在头上:“行,听你的,是得谢一谢。”

  【宿主,别人不知道就罢了,你应该虔诚感谢本系统→_→】

  “嗯,谢谢你,救了我,救了我妈,还帮了我这么多朋友。”许盈沫微微一笑,接过香,跪在了地上。

  【嗯哼,那叫声‘大爷’来听听。】

  “大~~爷~~。前面加个你,后面加个的。”

  四个人一起,迎着山风跪在了道观前,头发被风吹乱,闭上眼睛默默地许愿,然后虔诚叩首。她们动作有默契的一致,有人路过,从后面拍了个背影照,还挺温馨的。

  一拜,佑我亲人。

  二拜,愿朋友永远安康。

  三拜,希望大家能永远这样,感情长存。

  起身下山,走向极目所至的开阔人生。而留在山巅之上的、她们没有说出口的愿望,却如此一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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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都说否极泰来,容妩的腿开始渐渐好转的同时,赵婷在帝都也没遇到太多幺蛾子,小麻烦都被她利落地处理了。

  等四个人回到回到帝都的时候,容妩已经能够扶着墙走路。舒茂菁本想和她谈一谈,换个人上台演出,她却摇着头拒绝了。看着她执着的眼神,舒茂菁叹了口气——恍然看到了20年前的自己,这份心情,怎么不能理解。

  时间很快到了一月底,年关将至,这是一年中最冷的时候,然而对于有些人来说,人生最热烈的时刻,便要在此时绽放

  山村生活任逍遥。

  一月三十一日这一晚,华灯初上。

  国家大剧院音乐厅,外面的走廊通道上,有人陆陆续续走过,一边仰头看海报,一边用手机拍照,上传到社交平台。

  【来看《最后的乐团》演出了,感觉还不错。】附上票或人的照片。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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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原来,在许盈沫她们外出求医的时候,赵婷咬牙顶着剧组,动用了一切能宣传的资源,给乐团来了一场催人泪下的介绍。于是电影火了,这场演出也火了,有的人因为这些事迹,感动之下组团前来捧场,当了一把自来水。

  看着陆续入座的观众,许盈沫坐在前排摄像机旁边,对着赵婷竖了一个拇指——这是作为一个秤砣命,对于紫红体质的膜拜。

  后台,舒茂菁换好了衣服,扶着容妩走出化妆间。

  她已经有二十多年没上过台了,此刻站到这个国内艺术领域的高端平台前,竟然会觉得紧张,还有一种澎湃欲出的渴望——她圆满了,能站在这里,真的圆满了。

  经过走廊时,宋琢曦靠在墙上,对着她们笑了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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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观众席位很多,却并没有全坐满,不过,也没有人去介意这些,对她们来说,这已经升华为更多的是一种仪式。

  到了晚上八点钟,辗转四十多年的音乐会终于奏响。帷幕拉开,灯光徐徐亮起,坐在席位上的观众们惊讶的发现,除了有人挂着吊瓶、有人坐在轮椅上,这台上还有的椅子,竟然是空着的。

  有的人心里泛起了嘀咕:“怎么回事,人没到齐吗?”

  “不对……椅子上放着别的东西……那个是不是柳琴?”

  大家定睛一看,这才看清楚,空着的椅子上,摆放着已经去世的人、他们生前用的乐器——先前海报上说的合奏,原来就是这样吗?

  那些去世的人,活着的人没有忘记,而是以这样的方式,与曾经的伙伴们,站在同一个舞台上!

  “一二三四……一共三十九个椅子,空了十一把,不对呀,我记得海报上当时有29个人的。”

  “听说,好像前两天,有个人没等到演出,肺癌去世了。”

  一时间,议论纷纷的人们,说不清那是怎样的一种感受,更多是一种梦想在生死面前的无奈。再看了看手里的节目单,上面印着一行字:【本场音乐会,部分和声来源于演奏者生前排练之音样。】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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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站在指挥台上,背对着观众,单慧琳扶了扶眼镜,目光扫了一眼面前的老友们,以及“老友们”。她心里微微地叹息着,抬起了手。

  仿佛来自千年前唐代宫廷的燕乐乐声,回荡在音乐厅里。

  摇臂镜头从老人们面前,一个个地滑过,清晰可见他们的脸上——观众们坐的远看不见,而镜头却忠实地记录了下来——那是热泪盈眶。镜头继续扫过,落在了空着的椅子上。

  昔日旧友们未来得及奏响的乐器,躺在椅子上,推近镜头,那琴弦似乎在颤动,跨越了时空与阴阳,与活着的人,一起共鸣,一齐奏响。

  ——我亲爱的同志们啊,在这条道路上,我们永远在一起

  超级制造系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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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法曲舞蹈从两侧台上翩然而出,舒茂菁第一个上,容妩走得很吃力,是最后一个。她的额头流下了细汗,逐渐花了妆容。

  她也忘记了,用最美的角度面对镜头,只记得在灯光璀璨华灯交织下,在丝竹管弦乐声缭绕中,水袖飞扬披帛漫天。

  ——为了重新回到舞台,这是他们每一个人的执念。这不需要任何语言,也不需要抒发什么,镜头记录下了他们心中的执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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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两个小时后,音乐会顺利地落下了帷幕。曲终,能站起来的老人便起身,不能站起来的也抱着心爱的乐器,有的人轻轻擦拭抚摸,面向观众鞠躬。

  而台下,很多人已经热泪盈眶。

  摄像对着许盈沫比了个ok的手势。

  国家大剧院的舞台,这是电影的最后一个场景,历经近七个月,这部半纪录片形式的电影,终于走完了这最关键的一步。

  许盈沫仰头,手放在额头上,微微捂住了眼睛。她也想感谢那些观众,他们见证了这一幕,陪着这些老人,度过了人生中最后的梦想。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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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半个月后。

  站在帝都的机场大厅里,剧组送别了这些远赴而来的老人。单慧琳往前走了两步,又回过头,向许盈沫摆了摆手。

  她的目光移向一边站着的柯荇,笑了。他们站在那里,背后是明亮的窗户,外面是灿烂阳光,一片欣欣向荣。

  “谢谢你们,年轻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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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最后的乐团》基本算杀青,转入了后期制作。因为需要的蒙太奇内容不多,所以连剪辑难度都很小,算起来,开销竟然不比《香神领域》多多少。

  到开春的时候,样片就送去了光腚肿菊。

  审核的这一路,也颇为顺利。她们这几年,陆陆续续积攒了些人脉,从题材审核,到二审技术,中间即便遇到一些小麻烦,都很快得到了解决。

  然而,正在大家信心十足等着三审的最终结果时,网络上却又不太平了。

  微博热搜和娱乐论坛,几乎被一条新闻刷了版——

  【娱乐圈惊现皮-条客淫-窝,众多明星与之盘根错节,《香神》新人容妩身涉其中。】

  那条耸人听闻的娱乐新闻,成了年度的重磅炸弹。

  报道颇为有鼻子有眼,大篇幅地讲述了某个著名摄影工作室的运作内-幕,以及如何逼迫未成名的新人陪酒,还举出了容妩的例子,暗指她也被逼良为-娼。

  这其中煽风点火,离不开娱乐记者的功劳。先是有记者从警察局听到了内-幕消息,试图进一步挖掘消息。但是案件处于保密阶段,在信息不对称的情况下,他们也没法了解更多,本着抢新闻的原则,把知道的事情先给爆了出去。

  于是一瞬间,容妩成了众矢之的。

  看着新闻报道,她简直都要怀疑,自己上次在武当山上的香,是不是假冒伪劣产品,许道长震怒之下手眼通天,杀她个魂也丢来魄也落……她这生肖属鸡,人也跟着鸡飞狗跳起来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