顾绵擦着头发，穿着拖鞋走了过去，施然便把筷子递到她手里。
正宗的炸酱面，味道香浓。施然端了两碗过来，自己也坐下吃面，“中午只有我一个人吃饭，没什么胃口，现在肚子也饿了。”
顾绵心中了然，施然虽然有很大好转，但是一个人呆着的时候还是难免会觉得寂寞，会想起当年，小小的儿子一陪是在身边吃饭的。所以平时秦应晚一般都会陪着她，除非真的有很重要的事情要处理。不过秦应晚肯定不会对施然说太多关于公司的事，晚上再问他好了。顾绵抛开这些念头，陪施然吃着炸酱面，时不时说几个小笑话，逗得她直乐。顾绵觉得一家人吃饭的话，不用太拘束，讲究什么食不言寝不语的，就是要这样边聊边吃才热闹，心情才放松啊。
果然，施然也和她一样，把一碗面都吃光光。
晚上六点半，秦老和秦应晚才回家。两人都有点疲惫的样子，见了顾绵才强打起精神来。顾绵如何看不出来？
她本来是不想管秦应晚公司的事的，她根本也没想继承，但是如果出了事，她或许可以帮得上忙呢？所以，一家人吃过晚饭，又在客厅聊了会天之后，顾绵对秦应晚使了个角色，两人便找了个借口到了二楼书房。
门刚关上，秦应晚就笑道：“我明明没跟小然说什么，你怎么知道有事的？”
顾绵一撇嘴，心道，你虽然没说什么，但平时一日三餐都不舍得离开老婆半步的人，今天早餐午餐都没回来吃，你老婆的情绪能正常吗？
“方便说吗？”顾绵在他对面坐下，拿起书桌上一支钢笔。漫不经心地转动。
秦应晚正了正脸色，突然认真地道：“先问你个问题吧？”
“什么？”顾绵知道这问题肯定和他要不要说出公司的事有关联，也没有拒绝。
“你和墨少爷，是什么关系？”秦应晚其实有点犹豫，他不知道该不该把她拉进这些事情中来，但是如果顾绵和墨清梧如果关系真的很亲密，那他作为她的养父，更希望能及早把这些告诉她，让她做好心理准备。不过这个问题问出来之后，他真的露出很好奇的表情来。她会怎么回答？会害羞？会迷惘？会避而不答？
顾绵看了他一眼，很平静地道：“情侣关系。”
“咳咳咳咳！”秦应晚差点被自己的口水哽死。
“你还好吧？”顾绵好心地问了一句。
“咳咳，”秦应晚无奈地叹道：“你真不像十五岁的孩子。”哪有一个孩子这么淡定这么理直气壮地直言跟某男是情侣关系的？脸上半点红都没有。就好像他问的是“你吃饱了吗？”然后她说“我吃饱了”。
顾绵灿然一笑：“过完年我就十六了。可以说了吗？”她没觉得这有什么不好意思的。不是事实吗？她和墨清梧现在本来就是情侣关系，她和他又都不会见不得人。
“你们都是认真的？你知道他的身份来历吗？”
“这是第二第三个问题了，不过我可以告诉你，”顾绵翻了个白眼，道：“很认真。知道一些。”
她骨子里是很传统的。在感情方面，她坚持的是从一而终，不轻易在一起，在一起了就决定是一辈子。唔，墨大爷应该也是同类人，如果他不是——反正她会抓紧他的。顾绵心中想着。
秦应晚想了想。道：“我今晚想要告诉你关于秦家的最大秘密。秦家能有今天这份家产，归功于墨家。你爷爷早年留过洋，在国外的日子并不好过。有一回遇上了黑帮火拼，受了重伤，是墨少爷的外公救了他，送他到医院，并负责了所有的医药费。甚至雇人照顾了他很长一段时间。当时你爷爷一心想着报恩，墨老却只有一个请求。在打理秦家自己产业的同时，为墨家在国内筹建后卫队，若有一天他的后人想回国不至于毫无根基。而作为报酬，墨老以大笔资金投资了因为那段岁月的风雨飘摇而举步维艰的秦氏企业，所以，你爷爷常说，其实秦氏说到底已经是墨家的了。”
顾绵这才明白为什么秦老和秦应晚对墨清梧是那样的态度，他们根本就将自己当成了墨家的属下。
“接着说。”
“墨少爷在y国的处境非常艰难，几乎可以说是很险恶。”秦应晚说着，留意顾绵的表情，果然见她听了这话便面色微微一变，但除此之外，她却没有什么反应，只是用目光示意他继续说下去，不由得感叹这丫头果然沉得住气。“我们为墨家建立了一组人数并不多，但实力非常强悍的后备队，队长叫古汉——”
“我打断一下，”顾绵突然举起手，道：“提个意见，你讲述的时候稍微有条理一些可以么？说了墨清梧处境险恶，怎么突然又说什么古汉了？”
秦应晚无语，瞪了她一眼，道：“有联系的啊，知道你担心墨少爷，不过我得交代清楚些，你还要不要听了？”
顾绵忙点头：“听，听，您请说。”
其实她就是突然很紧张，为墨清梧的处境紧张，所以借口打乱一下，让自己平静下来。
“古汉有很强的综合实力，嗯，其实他也曾得了墨老的指点，有些功夫。”秦应晚说到这里，话又是一转，问顾绵：“你知道墨家会古武吗？”
顾绵点点头，“墨清梧教了我一些。”不过以她的修为，还看不出来谁有内力什么的，就像墨清梧，在她看来，他就是霸道自恋一男人，完全看不出来这个人是个高手哇。但是墨清梧看她就一清二楚，说什么有点基础内力了，进步还算快什么的。
“其实我也是多此一问，你现在已经有一阶修为，已经是入了古武之门了，又岂会不知道。”
“呃，”顾绵讶然，忍不住上下打量了一下秦应晚：“你也是高手啊？”
乖乖，她还以为自己很厉害呢，结果人家层次比她高多了。
“古武发展到现在已经没有那么复杂的分阶了，现在高低之分也就是一到十二阶，一为基础，十二是顶峰。我和你爷爷有幸得墨老传授，但天份一般，你爷爷现在是四阶，我五阶，古汉也是五阶。”秦应晚喝了口水继续道：“秦少爷天份非常高，年纪轻轻已经是九阶高手了，但墨家可是有几位十阶的，而且对墨少爷绝非善意。从小到大，墨少爷遇到的危险不计其数，如若不是墨老和他的小姨墨惜护着，如若不是他自己聪颖机智，肯定活不到现在。现在墨老年纪大了，底下的人越来越压不住，而这两年墨少爷父亲那边的斯特林家族也开始蠢蠢欲动，因为墨少的爷爷遗嘱出来了，墨少爷能得到家族百分之十的财产。人为财狂，那些人怎么会放过这百分之十？”
顾绵紧抿着唇。听起来墨大爷过得还真的惨，也不知道就这样的环境下成长起来的他，怎么还能那么霸道自恋，还有那令人无语的洁癖。不过，墨家，斯特林家族，还真是令她讨厌啊，竟然如此欺负她的男人。古武十阶么？她不信她有灵气辅助修练会达不到。顾绵不会冲动得一听这些话就激动愤怒想去寻仇或是去扬言要保护墨清梧，她知道，虽然自己有异能，但在那些高阶高手面前，这异能攻击并占不了优势。因为九阶的墨清梧给她的感觉就是无从下手，何况十阶？
但是她从今以后会更努力地练功，争取快些进阶，某一天，能成为墨清梧的一大助力，而不是拖他后腿。
“现在说回古汉。墨家有些人近期有所动作，想要发展国内势力，无意中得知墨老有一支储备力量存在，甚至查探到了队长古汉，便派人出面拉拢，想将这力量收于掌中。古汉不从，被打成重伤，伤及心脉，这是昨晚发生的事。这支后备队墨老已经授意交给墨少爷，所以我们便将这消息传给了他，结果——”秦应晚说到这里，眼里带着浓浓的疑惑看着顾绵。
顾绵心中清明，便代他说了下去：“结果墨清梧说，让我把古汉医好。”
秦应晚突然深深地吐了口气，叹道：“没错。”谁也不知道他听了这话之后有多么震惊，古汉那么重的伤，现在还在医院重症室，未脱离危险，为什么墨清梧那么冷静肯定地说，顾绵能把他医好？他一直以为，顾绵不过就是长得比较漂亮，性子比较清淡，赌石有些门道，赚钱比普通孩子厉害，难道她还是少女神医？
既然是墨清梧要求的，那她自然得救，他觉得可以暴露她的医疗异能，那她便相信他已经想清楚了其中的轻重。既然相爱，就需要信任。而墨清梧何尝不是信任了秦老和秦应晚，相信他们不会就这个事乱来。这就是信任。
“墨清梧有让你跟我讲这些话吗？”关于他的生存环境，关于古汉受伤的原因。
“没有。是我和你爷爷商量之后的决定。”秦应晚正色说道：“绵绵，不管你和墨少如何，你已经是我们秦家的孩子，我们决定告诉你这些，是希望你能知道以后将有可能要面对的问题还有危险，我们希望你有选择的权利，是走进去，还是抽身而退。如果你选择退开，我和你爷爷一定会尽全力保你安逸地生活。”
ps：
感谢“承九”、“风迷儿”的票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