见墨清梧又要把手机塞过来,她赶紧跳开了。这种事总不至于还要她来说吧。
墨清梧好笑地瞟了她一眼,似乎看穿了她的心思,语气便有些不耐:“我们不用接,叫她回去吧,我们已经离开机场了。”
两人出了机场,转了两圈,找到了一个没有人又没有监控设备的地方,顾绵把那部x5放了出来,两人上了车,开了导航,很快就窜进了车流里。
这里算是南方的边界了,再过去几片山脉就可以称得上是北方,现在是九月底,天气正好,没有京城的沙尘,天空很蓝云很白,清风吹着,虽然带了些汽车尾气,但还是明显感觉到空气质量比京城好很多。
车子开了十五分钟,上了国道,路上就空了不少。顾绵拿了牛奶出来喝,硬要墨清梧也喝一盒,然后她再要他吃零食他就不愿意了,墨大爷觉得吃零食的是小男生,不是大男人。
墨清梧真的是不会迷路的那种人,虽说有导航,但是到了县城就不是特别清楚了,但他竟然有时还转了转近路,知道是近路,因为他从导航上的路开一段,没一会又出现在导航上的正确方向上了。顾绵相当佩服。
等他们到了青林镇,看见路两旁基本都是自建的两层或是三楼小楼房、外墙只是刷了原色水泥的时候,真的有一种到了乡下的感觉。在这些楼龄大多都在十年左右的小楼房中,间或还有一两间破旧的红砖平房,显得格格不入。很多楼房一楼都是铺面,卖杂货的,卖水果的,卖菜卖肉的,买五金制品的。什么都有,杂七杂八,并没有规范的市场划分。
在镇口再往了开了一段,只见大道分了岔,共有三个路口,在靠左边的路口停着一辆大众,一个穿着白色裙子的年轻女子亭亭玉立地倚在车上,往他们望了过来,那双眼睛秋水盈盈,眼梢微微上挑。挺有点风情。
墨清梧放缓了车速,对顾绵道:“她会不会就是出来接我们的?”
顾绵嘴角一挑,“应该是吧。寒英,长得还挺漂亮的。”到了这里已经没有导航可以看了,他们确实也不知道往哪开,所以墨清梧只能停下来。
那女人走了过来,就要去趴在墨清梧那边车窗:“你们是——”
“哧——”本来已经停下的车子又再往前开了一米才急刹。把那女人吓了一大跳。
墨清梧下了车,从车前绕到顾绵这边:“换你开。”
顾绵下了车,向美女打了个招呼:“你是寒英?”
“对,我是,你是顾绵吗?”寒英本来已经开到市里了,听说他们自己有车过来。立即就先掉头回来这里等,不过她也刚到没一会,没有想到他们会这么快。镇上比较少外来的车。所以一看到是外车车牌她就觉得会是这次想接的人。
只是她不明白墨清梧刚才这一下是什么意思。
顾绵却心里清楚。
寒英对她的态度不算很热情,但礼貌绝对足够了,她让顾绵开着车跟在她后面。墨清梧可不正是不想自己开车听她指挥么?
后面的路小了些,勉强可供两部车行走,某些路段窄一些的话。如果正好有车开来,就要有人退一步。
不过看来这里开车的人不多。倒是摩托车和自行车不少,看到顾绵的车都会有点好奇地看了过来。
这次倒是挺快的,开了七八分钟就到了,顾绵跟着寒英停好车,下得车来,才发现这里应该是镇上最大的房子和空地了。一栋四层老楼带着淡淡的年华感驻立在眼前,老楼前面是一个刷水泥的空地,空地一角有一个水井,旁边还有一个竹架子,上面挂着些半干的大白菜,好像是要制菜干。
有两中一少三个女人在井边洗衣服,边洗边聊天,似乎正说到什么八卦,哄地一声大笑了起来。
寒英突然有点不自在,转头对墨清梧道:“乡下人就是这样,别见怪。”
墨清梧的目光根本就没落在她身上,顾绵这次也没搭腔。
“臭小子,这么晚才来!”寒英有点挂不住脸,正好墨老爷子的出现给她解了围,而跟着墨老爷子一起走出来的还有五六个男男女女,外加四五个小孩子。
顾绵一看这么多小孩子头就大了,她真的不怎么喜欢小孩子,特别是这种五岁以上十五岁以下的,可能是顾文顾乐顾成带给她的阴影太大了。
“清梧啊,来啦?快进家坐吧,寒英,来厨房帮忙,”一个打扮得挺清爽的中年妇人招呼着,又说道:“我们家寒英虽然是刚从国外留学回来,但是家常菜还是做得挺不错的,晚上你们尝尝她的手艺。”
顾绵瞬间又有穿越到古代宅斗的感觉。这寒英的妈她是在京城见过的,当时好像就对墨清梧很有好感,听到她是他的未婚妻,脸色就不太好看。这次该不会是专门把寒英叫回来的吧?她那一句话说点出了寒英是在国外留学回来的,喝过洋墨水,然后又说她厨艺不错,简直就是上得了厅堂下得了厨房,那话里的意思,是不是要墨清梧别错过这么优质的女人?
墨清梧还是没说话,墨老爷子不满了:“叫人啊!你们两个!这是大表婶,这是大表叔,这是表三叔婆,这是表三叔公——”墨老爷子念了一大通表什么表什么的,听得顾绵和墨清梧同时皱了眉。
这两人都是不怎么擅长亲戚间往来的,可以说有个大缺点就是冷情,亲戚什么的都无感,别说一表不止三千里的。像他们这样的人,亲戚不喜欢实在也是正常的。
墨清梧只是点了点头,顾绵好一些,笑盈盈地道:“各位长辈好。”
真要随着墨老爷子的介绍一个个叫下来,顾绵觉得自己会受不了,尤其是这些人还有一部分不怀好意,像那个大表婶,分明就是要帮女儿抢她未婚夫来着。
寒英跟着她妈去了厨房。而顾绵跟着这些长辈进了这老楼。才发现里面还有一个天井的,种了些花花草草,穿进天井就是客厅,这种老楼的厅都很大,摆着一套藤编的沙发,还有一张玻璃茶几,然后对面是一个有点老式的彩电。
站在天井里顾绵往上一望,二楼的栏杆处竟然还有三个小孩子在勾头勾脑,不由得一头黑线,这家里是有多少孩子啊!
待他们都在厅里坐下。那大表叔就有点不好意思地说道:“清梧啊,是不是觉得这里很偏僻啊?”
“还好。”墨清梧终于开口。
“来来来,喝茶喝茶。”
“你们不是坐飞机到市机场的吗?怎么又开车过来了?”
“我们有朋友在市里。是他的车。”墨清梧当然不可能实话实话。
大表叔等人就笑眯眯地道:“看你们交的朋友都是有钱人,开宝马呢。”
顾绵坐在墨清梧身边静静地喝茶,这些人好像有意忽略她一样,看似都挺喜欢钱的,不知道她是富姐儿吗?顾绵有点恶心地想。她的钱现在说不定不比墨老爷子的少呢。
“你们要不要看看这楼?没见过吧?看这天井,是不是挺好看的?”墨老爷子回了几十年没回过老家,虽然以前自己家不是这里,但这种老楼倒还是挺熟悉的,看来住得很开心。站了起来,跟个主人似的。就要带他们在楼里四处参观,其他人倒也不阻止,而且也没跟上。“下雨的时候坐在这厅里看着雨水打在天井里的花草上。就像家里在下雨一样,当年我总是这么想,很喜欢坐在天井旁边看雨。”
“外公,您可是男的。”还喜欢看下雨看花草。顾绵笑着。
墨老爷子哈哈笑道:“男的就不能喜欢看雨了?来,上楼。别看这楼不大。三面围起来房间就多了,看。我就住这一间,你们晚上就住我隔壁房好了。”
“我们可以出去住。”墨清梧脸有点黑。
墨老爷子瞪了他一眼:“你敢!这里可没有酒店,再说,你不是向来不住酒店的?家里怎么就不能住了?”
“这是家里?”墨清梧嗤了一声。这分明就是别人家。
旁边一个偷偷跟着的孩子大声道:“这是我家!”下面天井处立即传来大表叔的训斥:“小宝,怎么说话的?这也是清梧叔叔家!”
顾绵推开旁边房间的门,发现房间还挺大的,绝对摆得下多一张一米八的大床,就扯了扯墨清梧的袖子。
墨清梧这才沉默了,不再提不想在这里住的话。墨老爷子带着他们转了转,其实设计有点简单,就是一间间的大房间,房间里都是刚刷过灰的,看起来还挺干净整洁。不过这一大家子没分家,四世同堂,老人孩子都不少。
在四楼的天台上可以望得到远处的山林,郁郁葱葱的,延绵至很远,看起来景色还不错。
“我们明天去林里走走。”墨清梧低声在顾绵耳边说道。他是想满足老头子归乡的愿望,但也不能时时陪在这些人身边。
将这老楼转了个遍,这家里又有些人回来了,老中青三辈都有,墨老爷子又是一通介绍,墨清梧和顾绵反应如初。
墨清梧给顾绵传音入密,“我后悔过来了。”
就在这时,外面又传来汽车的声音,有几个小孩子跑了出去,不一会又跑进来,叫着说道:“小黑哥回来了!小黑哥回来了!”
大表婶听见声音立即从厨房了跑了出来,嘴里说道:“小黑说要带女朋友回来过国庆假,有没有带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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