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嗯了一声,他说了一声谢谢。
下班的时候我去菜市场买了许多的菜,准备为二老接风洗尘,林安航也是难得一次早就到家了,我提着手中菜进屋的时候,正看见林安航坐在客厅逗着二老欢心。
我前脚刚到门槛,林安航他妈立马就笑容满脸走了过来帮我拎菜,说,“文静你回来了啊,买这么多菜干什么。”
她一边笑着说话,一面提着我手中的菜入厨房,我说,“这不是你们二老来吗?平时也没空去看望你们,难得一次来,尽尽孝道。”
林母欣慰一笑,直称赞林安航给他找了个好媳妇,她说这句话的时候,林安航眼神闪了闪,似乎有些良心不安。
我笑了笑,给二老泡了一壶茶,去厨房开始洗菜,切菜,煮饭。
大概两个小时,菜都入了碗,我从小在厨艺这方面造诣特别高,都是我妈逼的,那时候她觉得我姐是她人生教育上一笔败笔,预言她以后嫁到夫家肯定是被受虐的份,好吃懒做,不思上进。
为了防止我成为这样残次品,在我不思进取的时候,硬是给我制定了一份贤妻良母的教育计划。
只要是符合老人眼里乖巧媳妇儿特定手艺的,她都逼迫我学了点皮毛,针线活儿会点,厨艺也是特别像模像样。
只是她却怎么也没想到,我姐这样不思上进的姑娘在经过一次情伤后,似乎根本就没打算结婚这事儿。
而我虽然学了所有贤妻良母的标准配置,婆婆喜欢了,老公不喜欢,我妈没教会我怎样讨老公喜欢。
现在想来也是遗憾,以前要是有半点的醒悟,自己现在的处境也不会这样悲哀了,有了孩子,却不敢讲,老公爱小三胜过爱自己。
可我又能怎么样。
饭菜好后,二老满意看着桌上丰富的菜色,各自都是满意点点头,我看了一眼林安航,他有些出神看向我,大概我这样给他面子让他觉得有些不习惯。
可我看得并不是他的面子,而是他爸妈的面子,毕竟我们结婚的时候,他爸妈塞给我的红包都是顶我一年工资,当初林安航让我存自己账户里了,现在那笔钱我没有怎么去动他们。
想着留着二老老后有个小毛病的急需用钱还是还给他们,毕竟这也是他们辛苦钱,我不能拿。
这样一想,似乎自从我结婚后,很多事情都是为了这个家打算,可却从来没和林安航说过,我们之间结症所在,就是缺少沟通。
吃饭间,二老依旧是一些往常的话题,说某某家的儿子讨了个老婆,两夫妻每天一小吵,三天一大吵,又砸了一台电视机,当初自由恋爱的,却没想到还没有我们相亲各自看对眼的靠谱。
其实感情基础说出来也只是一个摆设,若是不爱你,当初那些感情只是一些残碎,人若变心了,管你曾经是他女神,还是男神,不爱了就不爱了,没什么道理可讲的。
我静静听着,林母夹了一个虾放到我碗内,笑着说,“文静啊,我们家亏得你脾气好,要是依照安航这臭脾气啊,找了谁估计也和他们差不多。”
我说,“妈,别这样说,安航对我也是特别好的,夫妻俩嘛就是要相互体谅的。”
婆婆听了,满意点点头,说,“真是通情达理,亲家母教的真好。”
吃完饭后,我去厨房切水果给二老们吃,林安航走了进来,他站在我身后,我忙着手中切手木瓜皮,他要过来帮我忙,我决拒绝了。
他说,“文静,谢谢你。”
我这人最讨厌别人肉麻兮兮和我说情话了,林安航和我结婚这么久除了新婚之夜对我说一句,我会对你一辈子好的,之后婚后生活都是相敬如宾,就连做爱的时候也是各自完成任务,各自满足,累了闭着眼睛直接睡觉,没有相拥而眠,也没有什么翻云覆雨之后的深夜情话。
我说,“你不必谢我,当是这么多年来,做你爸妈媳妇儿敬最后一点儿孝道。”
他听了这话许久都没说话,手中拿着一个没削皮的木瓜在水槽里洗干净递给我,我伸出手接过,他说,“其实我们之间根本没必要闹到离婚啊。”
我忽然冷冷的看向他,我说,“如果我和苏茜让你任其选一样,你选谁?”
林安航说,“这是没办法选择的,我都爱。”
我说,“你张爱玲的红玫瑰白玫瑰看多了吧。”
摸摸鼻子,转身要出去,我说,“林安航,我知道我没办法给你想要的爱情和激情,可我已经很努力做一个好媳妇,好妻子,苏茜曾经是我的朋友,请你好好待她,别像对待我一样,觉得没了激情,就随手抛掉,你也要注意点自己年龄了,没几个小姑娘可以让你骗了。”
他听了这话,没有吭声,去了客厅陪二老看电视,我端着手中水果走了出去,二老看京剧看的哈哈哈大笑。
几个人谈着谈着不知道为什么谈到了孩子这个话题,听说林安航的婶子家儿子,前一个月媳妇儿生了一对龙凤胎,可喜死他家二老了。
只是这孩子还没满月就夭折了一个,剩下个男娃。
本来好好的一件喜事硬是成了丧事,孩子满月酒冷冷清清走个过场,孩子的妈受不了痛失爱子,加上产后抑郁,精神有点儿不正常了。
婆婆说,“孩子是男是女呢,我们老林家没什么要求,只是安航文静啊,你们打算什么时候怀,安航眼看都四十了,你们不急,年龄可是不等人的。”
我在一旁认真听着,听到林安航他二婶子家死了一个孩子这事儿忍不住伸出手摸了摸自己肚子,心里不知道为什么有些害怕。
林安航说,“这个事情还早呢,文静还年轻。”
婆婆听了林安航半点都不急的事儿,语气有些不悦,“文静是还年轻,可是你看你每天忙着工作,这些年都老了这么多,先把孩子的事情定下来再说。”
林安航被二老念叨的有点烦了,心不在焉敷衍了几句,我陪着二老看完京剧,老人睡觉一般都睡的挺早,等他们睡后,我才回到房间。
我和林安航自从两个人闹离婚后,一直都是他睡客房,我睡沙发。
可今天却有些难办了,他父母都来了我明显是不能赶他去客房的,我洗碗澡习惯性的躺在床上看了一会儿杂志,林安航从外面洗手间洗完澡进来,身上穿着睡衣,脸上说不上什么表情。
他站在我床下刚想上床,我立马就丢了一个枕头过去,说,“你今晚打地铺,我们既然离婚协议书都签了,自然没有和你同床共枕的义务。”
他一手接住我扔过去的枕头,脸色不明的说,“文静,我们不闹了好么?”
我说,“林安航,你一直以为这一切我都是在闹吗?你未免太天真了吧?!”
我从来就不是和他闹着玩的,我宋文静做事情虽然鲁莽可说话向来是说一不二的,他也不管我的抗拒,整个人就爬上来要来搂我,他说,“我们只要离婚证书还没扯,我们就还是夫妻。”
我直接给了他一脚,他没料到我会这么狠,直接从床上滚了下去,我整个人从床上一个鲤鱼打挺翻腾了起来,看向床下错愕的他,“林安航!我宋文静从来都不是和你闹的,你可以找任何一个女人,我都可以原谅,你为什么要跑去给我找苏茜,你毁掉的不只是我们的婚姻,你还毁了我从小相信的友谊,你明白?这事情我根本就不是和你闹着玩的!”
他在床下有些惊讶的看着我,似乎没料到我会这样激动,我直接从床上套了一件衣服,连爬带滚的从床上走了下去,他从后面拖住我,压着声音怕隔壁二老听见,问,“这么晚了,你哪里?!”
我挣扎着,要将他揽在我腰间的掰开,他却扣的死死的,把我往床上一甩,我整个人摔在床上虽然不疼,可那一瞬间脑袋是空白的。
他耐心丧失了,开始有些火大道,“宋文静有时候我觉得你很多地方都让人觉得不可理喻!”
我趴在床上,头发凌乱的蒙了眼睛,却还能够从灯光下朦朦胧胧看到他脸色不是很好的模样,我们两人吵架声音都是各自压着。
而我却是那种哭完一场还是会挨在爸妈身边撒娇的那种人,和林安航结婚那么多年来,我们超过架的次数屈指可数。
他现在却觉得我这么多年的隐忍是无理取闹?对一个人太好,不要要求太多是不是就变成了犯贱?
林安航说,“宋文静,既然事情已经犯了,我也和你说了对不起了,你为什么就是不肯放过我。”
我躺在床上,两只脱下在地下成八卦状横躺着,我闷着声音说,“是你不肯放过我,你只要和苏茜断绝关系了,我们之间何至于此。”
林安航忽然就安静了下来,他特别平静的站在我面前,让我觉得此刻的他就是一座大山,压在我身上的大山,他说,“文静不是我不肯离婚,而是苏茜已经有我孩子了。”
他一句话仿佛将我打回原形,我整个人不知道该如何是好,只是睁着眼睛望着他,他也半是痛苦,半是隐隐有些高兴的望着我。
我不知道接下来自己该如何面对这样一个相当于晴天霹雳的消息,只是瘫软的躺在床上望着他,没说话。