江南城砸掉酒瓶后,抱着脑袋便坐在那里声音嘶哑的哭了出来,我这一辈从来没见过哪一个男人的哭声会是歇斯底里的,像是一只绝望的困兽,他出不来,别人也帮不了他。
我站在那里面无表情,陈金婷看着他抱着脑袋痛苦的模样咬着唇一直一直没有说话,我转身满屋子里找笔和纸,陈金婷像是看出我意图一般立马出了房间找到了这两样东西递给我,我接过在纸张上写了几个字,“宋濂死的时候,如果你爱他,你真该跟着跳下去。”
我写完那几个字走到面前将他领口一提强迫他看向那纸张上的几个字,江南城看了两眼一愣,他仿佛像只发狠的野兽一把将伸出手将我狠狠一掐,他满脸颓废,嘴唇泛着白色白皮子说,“是,我是该死,你现在居然还敢来这里,宋文静,当初我真应该杀了你,要不是念着你是宋濂的妹妹,你以为你能够用这样一幅表情看着我吗?你这样的表情只能用在许深霖脸上,他从小就比我狠,是他杀了宋濂!宋文静!是他杀了你姐姐!”
他一遍一遍在我耳朵内说是许深霖杀了宋濂这样的话,他扯住我说,“如果你还有点身为宋濂妹妹的职责你就应该恨他。”
我将他扯住我衣领的手狠狠扯开,在纸张上面快速写了一行字,“可这一切都是你自作孽,如果你不和苏茜联手来害我,你不把我陷害进入监狱,宋濂今天会死吗?你才是宋濂最大的凶手!!!!她一辈子都不会原谅你!!!!”
江南城看我那一行字忽然发出怪异的笑声,只是在那里笑,闭着眼睛不再说话,我想到自己真正的来意,又紧接在后面写了几个字,“如果你还觉得欠宋濂的,告诉我,那天你到底有没有对我做什么。”
他懒洋洋坐在那里,满身酒气,衣服也破了几个洞,跟个乞丐一样,浑身狼狈不堪,他红肿的双眼瞪着我就是不说话。
那样的眼神让人很容易一个不注意就想歪了。
他说,“你哑了?”
我楞了一下,他哈哈大笑,跟疯子一样把眼泪都笑了出来,他说,“你居然变成了个哑巴,许深霖这一箭真是双雕,他不是很爱你吗?怎么会让你也变成了一个哑巴。”
他一边说一边笑出了眼泪,陈金婷站在那里看了一会儿,伸出手开始扫着地下的灰尘,也没管坐在地下的江南城,忽然扫着扫着像是发现了什么手的动作一顿,手指尖夹着一张宋濂生前的照片,江南城坐在那里看了一眼忽然一把冲了过来将陈金婷狠狠一推,将那张照片抢了过来狠狠的放在手里撕碎了。
一边撕一边恶毒的看向陈金婷说,“这里的东西,没有我的允许谁准你动了!”
陈金婷被他狠狠一推直接撞在了一个柜子边上,胳膊上被撞出一轮乌青,她摸着手臂咬着唇没说话。
我看着陈金婷眼里闪动的水光忽然觉得她也真够可怜的,一个富家小姐嫁给了江南城在他辉煌的时候默默无声,在他落魄的时候承担了所有,这样一个妻子可江南城却永远都不知道去珍惜。
这个世界本就是这样,珍惜两个字真正有谁能够做到真的很难说。
我以阿布夺过陈金婷手中的扫把忽然狠狠对着他打了过去,江南城没有躲,我手下扫把的力道使用了全力他也不躲,坐在那里任由我抽打他。
反倒是陈金婷一把冲了上来护住江南城哽咽着嗓音说,“他已经很可怜了!你别再打他了!宋濂的额死我也有责任!不是他一个人的错。”
有时候我真觉得陈金婷这样的人真是蠢,和宋濂一样的蠢,我看着她护着江南城忽然停下了手来,在地下慌乱的找了本子再次写了几句话,“我今天来也不是听你的话来劝江南城的,宋濂是他亲手逼死的,这个事情我们大家有目共睹,如果让我完全不去恨一个人我做不到,而他有逃不脱的责任,还有他还欠我一个解释,现在宋濂已死,如果他想让她死不瞑目的话大可不告诉我,我们之间到底发生关系了没有。”
陈金婷目光顿了一下,她死死的扯着江南城的衣领忽然崩溃大叫的说,“江南城!你到现在都还不说实话!你也是想逼死我吗?!你快说啊!说啊!”
江南城被陈金婷的摇晃的身体不稳,他也不挣扎忽然捂着脸干脆利落说了一句,“没有。”
那一瞬间我觉得大脑空白,心里五味陈,陈金婷本来揪住江南城衣领的手一顿,一下整个人瘫软在地下。
她终于哭了出来,眼底的眼泪毫无预兆流了出来,我拿着房间所有能够咋砸的东西全部都扔向江南城,他被我砸的头破血流,同样也在哭。
我说不出话来,居然是一个谎言就害死了两条命,宋濂他的孩子,真是可笑的一件事情。
我们几个人都瘫软的坐在那里没说话,房间里面静悄悄的,谁都没办法为这场悲剧买单,我在纸张写了几个字,“江南城,你真该去死,你的仇恨大过于爱宋濂,报复许深霖就那么重要吗?你要是在关键时候把这件事情说出来宋濂根本不会死,你这辈子都会良心不安的,她还怀着你的孩子,还是你的孩子!”
他抱着脑袋在那里失声痛哭。
我现在想想都觉得可笑,难怪江南城会颓废成这样,就因为一个谎言害死了宋濂。
换做是我,我想我一定会杀了自己。
我全身无力的坐在那里,忽然听到外面一阵警车声,陈金婷第一个反应过来,立马说了一句,“警察怎么会知道这里!”
说完,便快速了站了起来冲了出去,她刚走到门口像是看到了什么脸色惨白过身看向依旧坐在地下纹丝不动的江南城,又看向我。
忽然激动的说了一句,“宋文静啊!你居然报警!”
我刚想解释,却发现自己一个字也说不出来,门外忽然破而入一堆穿制服的警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