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从银行回来后,第一时间打了一个电话给关锦庭,但几个电话都是他秘书代为接的,姜维尼问关锦庭去哪里了,大概什么时候回来。
秘书说他一早便去处理一个工伤案,时间还不确定,因为需要在那边和一些地方官员吃饭。
姜维尼沉默了一段时间,关锦庭的秘书在电话里面问她有没有事,姜维尼本来想说没事的,最后想了想,报了一串账户过去和琳达说这个账户今天早上给她汇了一笔钱。
琳达在电话那端迟疑了一下,只听见她那边是键盘按键的声音,道:“姜小姐,是不是弄错了,关律师并没有在昨天让我汇款给您。”
姜维尼听了,果然这笔钱只能是关锦庭叫人汇给她的,他为什么不说,如果她今天起不去看是不是过个十几年她也算是有几亿的人了?想到这点姜维尼沉默了好长一段时间,然后才道:“不好意思,是我弄错了。”
琳达在电话里面还问姜维尼需不需用钱,她这就帮她汇。
姜维尼立马在电话内说:“不要告诉关锦庭我来过电话了。”
琳达虽然不解可还是点点头说:“我知道。”
两个人通了这段电话后就将电话给挂断了。
这段时间姜维尼在医院跑的非常勤快,周丹丹的父亲目前正在治疗阶段,她妈妈知道是她借的钱,在医院当场就要跪下来和她道谢,当时把姜维尼吓到手足无措,周丹丹在一旁摸着眼泪。
周妈妈跪在姜维尼面前磕着头说死也不起来,只是反复说着就算是要她这条命,这笔钱也一定会还上的。
姜维尼不好说什么,其实她做这样的事情并不是想要求得什么回报,她不过是想要弥补当年那些发生在她生命里没来得及挽救的,假如她的钱能够救一条人命她觉得就算他们不还她,也没有关系,她主要是来圆自己心里的遗憾。
周丹丹的母亲特别好客,虽然周爸爸在医院治疗,可家里的小吃铺是主要的经济来源,周丹丹照顾她爸爸,她妈妈依旧在店铺里面忙进忙出,周妈妈经常打电话盛情邀请姜维尼去吃饭。
为了让他们一家人心里舒服一点,姜维尼只能回回必应,一来二去就在这短短几个星期里周妈妈已经把姜维尼当成了自己的亲生女儿。
两个星期一晃就过去了,到了关锦庭出差回来的时间,那天姜维尼一早就醒来,打了一个电话给琳达问了关锦庭到达机场的时间后,便快速的刷牙洗脸看着镜子里的自己又元气恢复。
姜维尼满口泡沫咧嘴笑了笑。
出门的时候还让阿姨做了一些关锦庭爱吃的,面对姜维尼的转变阿姨特别高兴,买了许多的菜说:“你去接先生吧,今天的菜一定都是你和先生爱吃的。”
姜维尼说了一声谢谢,便背着书包从门口蹦蹦跳跳的下了楼,嘴里还止不住的哼着歌,心情很好的模样。
她在机场一早就等着,等了差不多整整两个小时,飞机因为晚点而延迟了十几分钟,姜维尼趁着这点间隙便跑出机场外面买了两份早餐,她回来的时候一口牛奶一口豆沙包走了进来。
刚走了两步甜甜的豆沙包在嘴里幻化成一股特别苦涩的味道,她忽然觉得有些索然无味,将嘴边的包子随手扔到身边的垃圾桶,又将那一份没吃的也扔了进去,她躲在一根石柱后面,目光定在不远处一对男女身上,关锦庭是一身铅灰色的西装,身后跟着推着行李的秘书和助理,身边穿着一袭纤尘不染白色裙子的丽莎静静走在他身侧,两个人正低头说着话。
本来规规矩矩的丽莎忽然伸出手挽住身边的关锦庭,两个人相携走出了机场大厅。
姜维尼想到那天丽莎说她怀孕流产的事情,空腔里豆沙馅弥留的甜味仿佛黄连一样苦,机场大厅里人来人往,那对璧人一样的身影渐行渐远,最终淹没在出口那一片白光中。
完全没有发现一早在这里等候的姜维尼,她看了许久,忽然嘴角扯开一丝讥笑,缓慢蹲在那里捂着自己肚子一直没动,身边有人问她怎么了是不是不舒服,姜维尼都没有回应。
一直蹲到她头晕目眩,她才从那里站了起来,脸上恢复了灿烂的笑意,仿佛知道他要回来了,兴奋了一夜没有睡,怕自己睡着了醒不过来错过了接机的时间不是她,从机场大厅空无一人等到人声鼎沸也不是她。
她按照他们相携走出去的路线,忽然觉得人如果把自己太当一回事了,往往现实都会给她一巴掌。
一向高傲的姜维尼最终没有冲出去狠狠甩丽莎一个耳光,她其实本质里是一个懦弱的人,这几天他不在了她想了很多,以前确实是她不懂事,她总是为了仇恨而将他对她的好给忽视了,她想着这次他回来她一定好好和他道个歉,就算让她顶花瓶揍她都没事。
孩子没了他们以后还可以再要,她想了很多,她决定他一回来,她立即就把那些以前和过往统统打包在回忆里毁尸灭迹了。
她姜维尼不是一直都很会自欺欺人吗?
可现在呢?当她看到他身边站着的女人不是她的时候,她忽然明白很多事情并不只是她放下这一切就会圆满。
他根本没有别人口中所说的那么爱她,他们都是骗她,欺骗她年纪小,欺骗她不懂事,他根本不爱她。
要是爱她为什么会允许身边站着别的女人?
姜维尼嘲讽一笑,在外面拦了一辆车便回到公寓,她开门的时候关锦庭已经到家了,身边没有了丽莎,他身上那件铅灰色西装正随意放在沙发上,阿姨在厨房里听到了客厅里的动静,高高兴兴的走了出来对着姜维尼说:“维尼,你快进书房,先生回来了。”
姜维尼听了并没有特别高兴,而是面无表情冲到自己房间里便拉开行李箱往里面快速的塞着衣服,阿姨追了进来看到这一幕根本不知道发生什么事情了,在那里焦急的说:“维尼,你在这是怎么了,拿着行李箱要去干什么啊。”
姜维尼一句话都不说,只是把床上的衣服全部塞到箱子内,随便扣了一下扣子,把行李箱一盖拖着就要走。
刚走走了两步正好看见站在门口的关锦庭,她说了一句让开。
关锦庭不让,姜维尼再次开口说了一句让开。
关锦庭问:“你这是要干什么。”
姜维尼冷笑道:“你说我是干什么?关锦庭,我姜维尼从来就不是什么厚脸皮的人,反正这十几年来也多谢你的照顾了,我也说不出什么感天动地的话,欠债还钱天经地义。”
她手中拿着一张卡忽然往他脸上狠狠一砸道:“这十几年你也会良心不安吗?年年给我汇钱力求安心吗?我败了你这么多钱,这三条命已经值当了,不过算到底也算我亏了,亏了个孩子给你,这条命至少你用钱都还不清楚的,我没打算让你还,协议上清清楚楚写着我满了十八岁监护人的关系自动解除,我今年正好十八,没有那份协议,我们之间狗屁关系都不算,你可以找你想要的女人结婚,我也可以开始自己新的生活,你明白我说的话了吗?”
姜维尼说了一大堆的话,其实完全不明白自己到底在说什么,她其实只是想简单告诉他,他们之间什么关系都没有了,可最后却说了那么一大通废话。
她笑了笑,拖着行李箱就要去推开挡在门口的他,关锦庭忽然一把抓住她的手问:“你在发什么疯?”
姜维尼说:“我能够发什么疯,我只是厌倦了我们两个人的生活,你不觉得从我六岁开始就面对你这一张脸,这一面对就是十几年,你不烦我都烦了,我要过我自己的生活,请你放我走。”
关锦庭面色铁青,却始终拽住她手问:“你已经厌倦了?”
姜维尼说:“反正这几天我都想明白了,我对你的感情根本不是爱情,不过是一时糊涂罢了,我怎么会喜欢你,你比我大那么多,都可以做我爸了,真是搞不搞笑。”
关锦庭抓住她手的手缓缓松了下来,他忽然笑了出来,笑声在房间里回荡着,姜维尼从来没有见过笑得这样大声的关锦庭,她有些害怕的往后缩了缩。
关锦庭忽然伸出手将隔壁柜子上的几个古董陶瓷花瓶往地下狠狠一扫,那花瓶在地下碎成一地碎片,关锦庭阴森森盯着姜维尼,她有些害怕往后退了退,他步步逼近。
姜维尼刚才一气之下说了好多不找边际的胡话,看到现在一言不发的关锦庭他忽然有些害怕了。
姜维尼谨慎的说:“你要干什么。”
关锦庭步步逼近,目光深沉,就在姜维尼推开他就想要趁着间隙逃走之时,关锦庭一把将姜维尼给抗在肩上把她往床上用力一扔,姜维尼后背一震,觉得自己心脏都要被撞了出来。
阿姨站在那里看着情况越来越糟糕,走上来就要劝架,关锦庭只是一句话:“出去。”
那阿姨的脚步一顿,焦急的说:“先生,刚才还好好的,现在是要干什么啊,维尼的病才好,您可千万不要伤害她啊。”
关锦庭冷笑了一声,再次重复了一句:“出去。”
那阿姨没有办法,毕竟她拿的是关锦庭的工资只能转身有些担心的走了出去。
被关锦庭压在床上的姜维尼忽然疯了一样乱凳着说:“关锦庭!你放开我!”
可压在她身上的关锦庭如一座大山一样没有半分撼动,只是看向身下剧烈挣扎的姜维尼,他说:“姜维尼,这么多年要不是我,你以为你活的下去,感情在你眼里是不是一直都是玩笑?”
他笑了一声:“玩过头了就想走?看来这么多年你还是没怎么明白怎么来收拾自己的残局。”
他伸出手忽然撕扯她身上的衣服,姜维尼听见耳边撕拉一声,自己上衣就撕去了一大半,她和关锦庭生活了这么久,他除了在她闯祸的时候揍她一两顿,基本上没见过有粗暴的时候。
姜维尼看到自己的衣服在他手中化为一堆碎布,她心里一急就要拿着腿去踹他,关锦庭按住她双手脸压下来就对着她唇吻了下来,姜维尼何时见过这样的阵仗,她根本不知道接下来要发什么,只是觉这样的关锦庭很恐怖,她眼泪一下就出来了,她骂着说:“关锦庭!你他妈放开我!违背女性意愿强行和她发生性关系,在法律上时强奸!你是律师明知故犯罪加一等!我他妈要告你告死你!”
关锦庭完全不管身下乱挣扎的姜维尼,他是被她刚才给气疯了,理智早已经全军覆没。
他说:“是吗?你不是要告我很多年了吗?姜维尼既然这场游戏是你最先挑起的,那就没有资格说结束。”
他说完,忽然对着她胸口吻了过去,被压在身下的姜维尼情急之下摸到了一把东西,她脑海里什么都没想,只是想要将这场战争给停下来,拿着手中那东西对着他后背狠狠扎了下去。
压在他身上的人闷哼了一声,房间里面恢复了一片寂静,姜维尼感觉不对劲,缓慢收回自己的手,满手的鲜血。
她看着那一手的血全身发抖,压在她身上的人还是没有动,忽挨在她耳边说了一句:“早知如此,何必当初,姜维尼,这一刀很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