夏桥在吻住姜维尼那一刻,她回过神来第一时间伸出手就狠狠甩了他一巴掌,这不能怪姜维尼下意识反应,她从小几乎除了和关锦庭有过亲密的关系,其余男人她还真没嘴对嘴碰过,这下意识反应虽然有些过激了,但很好的止住了姜维尼的眼泪。
她狠狠擦着嘴巴,脸上满是恼怒的说:“你干什么呀!”
夏桥被姜维尼狠狠退开,倒也没有因为那一巴掌怎么样,只是看向姜维尼说:“你说我没有喜欢过人,维尼,你....要不要试着让我喜欢一下。”
他半是犹豫说出这句话,姜维尼脸蹭的一下红了,她完全无法接受现在的情况,夏桥在她眼里就像大哥哥一样的人物,基本上她对他是没有任何不好的想法,如今他说出这样的话,她反倒有些无言以对,夏桥没有说话,她也没有说话。
为了缓解此刻尴尬的气氛,姜维尼从洗手台上跳了下来,下意识裹紧衣服,出言送客道:“我今天脑袋实在太乱了,你先回去吧,也都挺晚了。”
姜维尼说完,便跛着脚快速从洗手间里走了出去,拉开房门看了一眼依旧站在洗手间的夏桥,她背影顿了顿,大概迟疑了一两秒,将门拉开,冲进去后将卧室门关住。
这一切都来的太过莫名其妙了,在房间里面的姜维尼把刚才那一吻当做一时冲动,她在心里安慰自己,那只是一个极其普通的吻,没事的,没事的,一定没事的。
她这样想着,听见门外有脚步声她头皮发麻,夏桥的声音隔着一扇门传了过来,他说:“药我已经帮你备在门口了,等我走了后,你出来拿一下。”
他说完,门那边又停顿了一段时间,当姜维尼以为夏桥已经离开之时,他声音又隐隐约约传了过来,他说:“我希望你好好想一想,人这一辈子不可能只遇见一个人,维尼,说不定我是那一个可以给你想要的一切的人,我不会强迫你去改变什么,也不会让你为了我而做什么,我只希望能够每天看你快快乐乐的,至少不要像今天一样躲在那里流眼泪。”
夏桥隔着一扇门说了一段这样的话,他说完后,再也没有多做停留,将手中的药膏放在门口,抬头看了一眼依旧紧闭的房门,转身为她将门关好,便低头穿好外套走了出去,他刚踏出门槛,地下晃了一个黑影,他看一眼,随即若无其事收回视线,继续往前走。
走了好几步,在电梯的走廊口,身后忽然冲过来一个影子,他还没有看清楚,那影子在黑夜里便直直在脸上给了他一拳,夏桥整个人毫无预兆往地下一倒,那人居高临下站在那里,将手中带着星火的烟蒂往地下一扔,黑影晃动了一下,掉落在地下的烟蒂被人踩了上去,星火熄灭。
黑暗里传来一个男人的声音,他说:“你喜欢维尼。”
夏桥在听清楚那声音后,忽然从地上一冲而起,在黑暗里什么都是漆黑那一刹那,准确无比一拳给了过去,那人在黑暗里承受了那一拳。
夏桥打完那一拳,擦了擦嘴角的血痕,他看着黑暗里晃动不已的那个身影,他说:“谁规定我不可以喜欢她,别忘了你现在和维尼已经没有任何关系了。”
承受了这一拳的关锦庭,稳定住身形冷笑了一声:“是,我们是没关系,可她为我怀过孩子。”
夏桥说:“那又怎样,你现在都要结婚了,你和她早已经说过去式,她想要的从来不是一个只会强迫她的男人。”
这一句话很好掐住关锦庭的心,这么多年来,他一直在教育她的路上强迫她什么事情能做,什么事情不能做,一直强迫到她长这么大了。
夏桥见关锦庭不说话,又道:“你已经伤害了我表姐,关锦庭,不管你对维尼是怎样的心,你们之间都不可能,别忘了,关母是不会容许你和她有结果,除非你想背上不孝的骂名,就算你和维尼之间没什么实质上的关系,从她被你亲手领进关家那一刻开始,她就永远背上了关这个字,别忘了,你母亲还卧病在床。”
夏桥最后那一句话犹如隐藏在黑暗里的暗箭,就在那一瞬间悄无声息刺入关锦庭血肉内,他拳头最终紧握。
夏桥擦了擦嘴角的血,看了他一眼,转身便要离开。
站在黑暗里一直没有动的关锦庭忽然开口说道:“如果可以....请帮我照顾好她,她从小没吃过什么苦头,爱贪吃,喜欢玩,睡觉的时候会做恶梦,没有人给她做饭的时候,她总爱吃泡面,会胃疼,不能给她吃糖,她小时候偷吃过太多,有蛀牙。”
他说完,停顿了一下,又道:“还有,她喜欢养一些奇怪的东西,没有人的时候她会孤单。”
静悄悄的走廊里只听见男人声线沙哑的声音,他说完后,一切都恢复了平静,带着刚才那一场硝烟。
夏桥身形动了两下,最终说了一句:“我会的。”
关锦庭回去后已经是半夜,他看着空荡荡的房间,早已经没有姜维尼的影子,客厅里面整整齐齐,他还记得在半年前这里机会可以用废墟来形容。
他坐在客厅的沙发上解着西装领口,解了一半手停了下来,便靠在沙发上再也没有动了,半梦半醒之间,他好像听见一个满是稚嫩又带点小女生撒娇式的声音在耳边闹着喊,关锦庭,你醒醒,你这死变态,老子饿了,老子要吃饭!
他睁开眼那一霎那,眼前一片黑暗,什么都没有。
他才明白过来,原来只是一场梦。
他苦笑了一下,便起身回了卧房。
第二天一早,关母就打来电话问他这段时间怎么没有去看她,他应付了几句,揉了揉眉头,只能在电话里面应允今天回去。
自从接手他外公的产业,公司里大小事情都需要忙,关锦庭虽然没怎么处理过公司的事情,好在他当律师这几年一直都在处理商业案,在面对公司管理虽然没有自己本来职业得心应手,渐渐理清楚后,很多事情都如火车入轨道,所有一切都处理的有礼有条的。
上午他在公司忙了很久,葛婉怡打来几个电话,他都让秘书告诉没在,有时候累了,总会看着办公室桌上一个摆台里的照片发呆,照片里面的姜维尼对着他张牙舞爪做一个鬼脸,他手指下意识抚摸在镜框上那一张充满活力的脸上,发呆了很久,秘书端了一杯咖啡进来,他收回手。
秘书满脸微笑的将手中那杯咖啡放于他面前,说了一句:“关总,上一季的财务报表已经出来了,还有这几年项目的材料预算与费用都正在收集之中,大概明天就能做一个总核。”
秘书微笑的说完,又补充了一句:“葛小姐刚才又打电话过来,说要是您有空的话陪她父母吃一顿便饭。”
关锦庭静静听着,揉了揉眉,有些疲惫说了一句:“知道了,下去吧。”
秘书点点头,刚想要抽过一份先前忘记拿走的文件,手不小心幅度有些大,那相框在底下哐当一声,照片上人的脸碎成几块,上面布满了裂痕。
关锦庭第一时间站了起来,刚想要冲过来捡,忽然意识到什么脚步一停顿,秘书在一旁瑟瑟发抖使劲道着歉。
他站在那里眼睛始终放在那个摆台上,没有理会秘书的道歉,只是缓慢走了过来将地下那摔碎的摆台捡了起来,看了许久,闭上眼睛最终把那张鬼脸往垃圾桶一扔,对着还在等着他发落的秘书冷声吩咐道:“把地下碎片全部收拾好,去财务部把下个月工资领了。”
他说完,往办公椅拿起西装,不顾秘书的在身后的解释和哀求,从公司出来后,便回了关家老宅。
关母房间内充斥着一股中药味道,老人沉重的咳嗽声时不时环绕着,关母半年前还满脸傲气与精神,此时却满脸病容躺在床上,她嘴角捂着一块白色手帕在那里咳嗽着许久后,才看向始终站在那里没有靠近她一步的关锦庭。
她有气无力道:“我知道你怪我,可做母亲的这辈子最大的心愿就是看见我儿一步一步走向正途,不走歪路,我就很满足了,锦庭,维尼这孩子不是我讨厌她,而是你们不能在一起,我们关家丢不起这个脸,你父亲是外交官,任何一点闲言碎语就会让他影响他的仕途,他虽然退休了,可他要了一辈子的脸面,你不能在他晚年的时候被人打脸,你应该明白我一片苦心。”
关母有气无力说着,声音里满是属于老人的沙哑,她又咳嗽了两声道:“我也不知道自己能不能见到你孩子出生那日,最近你和婉怡怎么样了?”
关锦庭站在那里简洁说了一句:“还可以。”
关母点头满是欣慰道:“还可以就好,她是个好孩子,你要好好待她,如果可以的话,我和你父亲商量了一下,希望你们别订婚了,直接结婚吧。”
关母说完那句话,关锦庭薄唇紧抿,她看向躺在床上咳嗽不已的关母,想说的话最终没有开口,最终说了一句:“好。”
关母咳嗽了好久,大概是有些疲惫了,躺在床上闭了闭眼,疲惫的招了招手道:“锦庭,你过来,让我好好看看你,自从你初中后我就没怎么好好看过了,妈真害怕看不到你结婚生子,我如今也老了,很多事情也管不上了,也不想管了,免得招你嫌。我只希望你不要恨我才好。”
关母自从那次绑架了姜维尼和关锦庭大吵一架后,便回到家过了一段时日大病不起,缠绵病榻许久去医院检查的时候,检查出了肺水肿,医生已经明确发话能够安心过一天算一天了。
而关锦庭那次出差其实是在医院照顾了关母一段时间,后几天才去出差了回来,不过就是在这短短几天发生天翻地覆的改变,关母在得知自己的病后,害怕关锦庭在她死后闹出什么见不得人的事情,她很清楚关锦庭就算在有些地方大不敬,可绝对不会是一个为了女人什么都不顾的人,便要求他尽快完婚结婚生子,能够让她在有生之年亲眼见到。
上次关母和丽莎的母亲闹得颇不愉快,两家在之后都不同意婚事,便各自好聚好散,和平分手。
现如今来了一个葛婉怡,关母比满意丽莎还要满意葛婉怡,一来,葛婉怡年轻,生孩子容易怀,二来,葛婉怡性子温和,基本上算是一个懂事乖巧的人,关母现在一心盼着两个人能够修成正果,可关锦庭虽然妥协,却一直都是以敷衍的态度。
关母握住关锦庭的手,在他耳边说:“我要是死了,你就把维尼的户口正式迁入关家,死后遗产你和她一人一半,也当是这么多年我对她的一些亏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