任淳道长和唐继云齐齐一惊!唐继云惊诧之后虽然满脸担忧但很快就站起身来:“师叔,那我先回避一。”起了身要走,却又忍不住道:“师叔,草儿一向稳重,就算犯错也必有缘由,您老别生气。”
任淳道长挥手打断唐继云先一步的说情,皱眉看向跪在面前的徒儿。蓝草心一脸正容抬头对唐继云诚恳地说:“师兄不用走,这个秘密我愿意告诉你知道,要不然也不会在这里说了。”
见蓝草心一脸郑重,任淳道长微一凝思,手指连弹,整个包厢布了好几道防御和隔音阵法,这才肃容道:“草心,你起来坐,慢慢道来。”
蓝草心暗赞师父想得周到,这就不担心接来说的话被谁听了去,当重新落座,不添不减,将自己平生最大的秘密结合着这次历险的情况事无巨细地向呵护关心自己的两人讲了一遍。
饶是任淳道长性子温和道行深厚处变不惊,听得蓝草心因着体内远古法器而修习了巫法也大吃一惊!但吃惊之后却是惊喜,迫不及待地让蓝草心演示了巫力法阵,双眼含泪瞧着这自小命运多桀的爱徒,连连宣颂无量天尊!
唐继云更是满脸欢悦,纵使性子平和也激动得摩拳擦掌,温和的脸庞一直在笑。
讲完演示完,蓝草心再次跪伏在师父膝前,两手扒着师父膝头,仰头忐忑地问:“师父,我身为道门弟子却修习了巫术,是不是大逆不道?”
任淳道长伸手慈爱地摸摸蓝草心的头,双手扶了她起来:“傻孩子,道门规矩虽严,但排斥的是邪念邪术,不是创新求变。否则数千年来如何能与佛家、蛊术安然并存?那风币说的不错,历代掌门祖师口口相传,确实有天阴阳法于巫的说法。你这是返璞归真,追源溯流,得回了老祖宗的正统道法,哪里是什么大逆不道?”
蓝草心惊喜地问:“你们不生我的气?”
任淳道长笑着摇头,唐继云乐呵呵地说:“草儿你傻了?我跟师父因为你不能修习道法忧心了十年,如今你终于修炼有成,我们开心还来不及,哪里来的气生?”
蓝草心悬了许久的心这才终于踏实来,感激地抹了抹眼角的泪花。她受掌门师公和师父、师兄照顾多年,感情亲如家人,自从修习了巫术,没让师父和师兄知道,她心里就一直存着愧疚。有此心障,修行也受影响。
不多时饭菜上来,三人一顿饭吃得开怀,席间免不了交流了一巫术与道法的不同。唐继云还试了试用蓝草心的方法去感知阴阳五行之气,结果怎么试都没有效果。任淳道长也试了试,也是不行。
三人一番研究,初步分析应该和先天感知有关。蓝草心从出生就和风币一体,后来又连番经历天劫雷电和毒蛟涎液淬体,体质大异于常人,婴儿时在养父母第一次搬新家时半夜对着窗外哭闹,应该就是开了阴眼瞧见了阴体,若不是两岁时掌门终南子道长封印了她的记忆和阴阳眼,怕是很早就会显露出修炼天才。
封印一封十年,但是实际上蓝草心的巫术灵觉恐怕在婴儿时期甚至是出生时就已经开启了。传说远古时的巫都是天生异于常人,修炼巫术之后成为巫师,没听说那个成人只通过修炼成巫的。
如此一比,道法相对于巫法的优点就显现出来了。巫法依赖于先天灵觉,传承不易。而道法绝大多数人都可以修炼,容易发展和传承。
这么一想,如今的道法为什么威力比巫法差了那么多也就明白了。数千年前的巫都是天生灵觉的人,相当于道门所说的天赋异禀,修炼效果本就是天上地。巫们又直接采用天地灵气,在体内淬集提纯。那时天蓝地青,万物有灵,人们心念淳朴,信仰诚挚,这都是如今的道门无法再现的大环境。
道门为了能让普通人修炼有果,只能多在经验上总结最可靠的法门,而最普遍可靠的,往往不是威力最大的。数千年积累来,道门好比是针对中低档消费人群的商家,已经走入了既定的修炼套路。而巫法则是绝对的顶级高端路线,自由奔放、挥洒大气,没有合适的传人宁可断绝,也要做真正的天地之灵!
感慨万千之后,任淳道长郑重地嘱咐唐继云:“草心此事虽然无愧本门无愧心,但我道门千年处于俗世,看透人心诡谲自有成规,各人修炼法门从不轻易外泄。今天这事儿回去以后我只向掌门一人报备,出了这里,你我都不要向任何人透露一句!”
唐继云恭敬地道:“是,师叔。”
任淳道长又叮嘱蓝草心:“若是遇到万不得已的情况需要解释,就说是你掌门师公前些日子独创的修炼法门,只传给了你一人。凭你师公的名望,没人敢深究。”
蓝草心也知道以师公对她的怜爱,一定会应此事,感激地点头:“嗯,谢谢师父、师公!”
吃过饭之后任淳道长回山,蓝草心和唐继云一起送了他之后往回走,唐继云笑吟吟瞄了蓝草心两眼,忽然摇摇头笑道:“也不知道司徒谙怎么想的。”
蓝草心因为最大的忧心得到解决,此时心情正愉快,闻言啊了一声,不解地看向唐继云。
唐继云瞧见她一脸单纯,轻笑着拍拍她的肩膀:“你这样蛮好的,好好准备明年高考,让纠结的人自己烦心去吧。”
走了几步想起什么,唐继云又挑眉:“草儿,你说的那个对你施法有帮助的保镖,你觉不觉得有点奇怪?他一个保镖而已,怎么胆子那么大随便左右主顾,还有你历险的时候,怎么我感觉处处都有他在你周围掺和?”
蓝草心身子一僵,撅嘴垂脑袋:“那个人我以前认识。师兄,我不想提他。”也不知怎么的,自从他跟她了结了之前的误会,那晚温和地跟她道了别,从此离开她的视线大约永不会再见之后,她忽然不想再想起这个人。
唐继云脚步一顿,蹙眉瞧了蓝草心两眼,斟酌着词语道:“草儿,我怎么忽然觉得我走得不是时候?高三这一年我不在,你真会照顾好自己对吧?”
蓝草心回过神来,莞尔一笑:“我要说是,师兄难道重读一年陪着我重考?放心吧,不过是一个不会再出现的人而已,已经过去了。你如今神通大进的师妹我是不会有事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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