终南子、任淳、任夔都笑了。几位道长都微微颔首,终南子道:“也好。这姚四出起初就与白夭矫结恶缘,后来又在苗疆作恶与你斗法,虽然你当时尽力了,但毕竟是除恶未尽,才有今日之祸。此事由你去办,倒也合宜。”
任夔温然道:“话是这么说,不过各大门派碍于修行戒律都没法手,你倒是说说要怎么对付他?”
蓝草心眨眨眼:“师叔别忘了,我也是个俗人!他们不是托庇于俗世,用俗人来妨碍修真者,用修真败类来对付俗世中人吗?那好办啊,我以其人之道还治其人之身,让俗世中的势力去对付那些阻碍我手的人!我就不信了,论俗世中的势力,我还搞不定一个姚四出!”
蓝草心能有这份自信也不是盲目来的。聃城毕竟是她的大本营。她的事业从这里起步,后来的清河贵族医院又不为人知地接待了许多说不得的人物,这中间白夭矫一步步搞定的人脉绝对不可小觑。
除此之外,还有衣小虫暗地里让水瑟、秦槐、李霜风给她在聃城、和田和s市分别建立的暗堂,她虽不曾亲自动用过,但不代表她不知道它的存在。前段时间她把自己的七个暗卫派回了国内,小白按她的意思将他们分别分配在这三个城市里,如今已经正式掌管了三地的暗堂。她只是不出手,一旦出手,聃城的地方黑道离她还有十万八千里的距离。
但是她第一步还用不到上面两手力量,既然这伙人在俗世里也是让各方头痛的恶势力,何不用更直接有效的方法呢?貌似前段时间,她家亲爱的姑父林警官刚刚升官了哦!
说起林敬义这次升职,暗中还颇有几次曲折。话说林敬义自从部队退役就为了追求陆桃来到聃城,自愿分配到最基层的派出所工作,没两年就凭着一身过硬的本事和沉稳的素质升了副所长,又过两年升了指导员,从此他所在派出所的工作年年优秀,百姓好评如潮,职级也早就上去了,但是就是一直没有升上相应的实职。以前林敬义在家从来不说这些,也不让手胡乱议论,蓝草心专心学业也想不到那么多。直到开始经商办企业接触社会,慢慢才知道这种现象不太寻常,便在上次回来时叮嘱白夭矫注意一。
没几天,白夭矫就打听清楚了。原来这么多年来,林敬义在公安系统激烈的人事角逐中是曾经有过几次晋升聃城公安局副局长的机会的,但无一例外都被竞争对手提出的一条给否了。那就是他的家庭成员中有人信仰宗教,拜入了道教为记名弟子。
国家公务人员最忌讳有这种“政治问题”。虽然不是本人信教,但在忠诚可靠程度和党性问题上都会严重地遭到怀疑。更可况是在政治方面要求更加严格的公安机关。如果不是林敬义太过出色可靠的表现,上级连指导员的位置可能都不一定会给他保留来,更不要提晋升。
蓝草心知道这件事之后,终于明白以前很多年里为什么姑父那么不喜欢师门的人到家里来,同时也终于懂得了姑父多年为了孝敬奶奶和爱护蓝草心付出了多少。他为此受到如此大的委屈,从来不让家里人知道,回到家里还对蓝草心疼爱有加,蓝草心想到这些,心里滚烫滚烫地难受。
几个月前,聃城刑警队队长出缺,竞争激烈。林敬义的一个老领导再次在班子会上提议了林敬义,并且毫无意外地再次被反驳家庭成员不够可靠。这次的理由除了蓝草心信教,还多了一条她还出了国,政治上更加不可信。
“家里人出了国,林敬义就不可靠了,你这是哪里来的逻辑?我记得你老婆上个月还跟团去夏威夷旅游了呢,那我把你也撤了?你们不要老拿这样主观臆断的事情来怀疑自己的同志,判断一个人要拿出真凭实据来!”这次出乎意料地出来驳斥的却是公安局的一把手,恨铁不成钢地训斥着刚刚提出异议的人。
他缓了缓,换了语重心长的语气:“林敬义家人信教的问题我已经派人调查过了,的确有个女孩子在终南山的道观里记在任淳道长的名。可你们有没有了解过更多的情况?那个孩子不是林家的孩子,甚至跟林家没有一点儿血缘关系,是林敬义的岳母捡来的孤儿,5岁的时候身体不好才记名在了道长名。当年捡这个孩子还破了一个大案,老人家是多少年的见义勇为英雄!更可贵的是,老人家的两个儿女,也就是林敬义的老婆陆桃和他原来的大舅哥陆大勇,都是老人家收养的孤儿!你们就盯着那女孩子是道教记名弟子,跟林敬义一起生活会影响他,怎么不想想他为什么会养着这么一个不是自己家闺女的闺女?那是因为他敬重那样一个了不起的老人,更不愿意那可怜的闺女走了歪路!你们到底有没有自己调查过,那闺女说是道教记名弟子,有没有去参加过任何一场法事?有没有向任何一个人宣扬过道教理论让人入教?没有嘛!林敬义教育得很好,那孩子除了逢年过节会上山看看师父,没犯过半点不该犯的错,比普通人家的孩子还出息,怎么就成了林敬义不能提拔的理由了?”
“林敬义的工作怎么样,个人素质怎么样,每个人心里都有数。咱们局里头那个口子上来了上级检查考核参观不往他那儿领?那时候都夸得人家一朵花儿似地,怎么一碰到提拔的事儿就让人家靠边儿?咱们不能这么不公道!”
主要领导如此苦口婆心而又斩钉截铁地为林敬义正名,别人再也说不出什么来,就这么着,没过多久,林敬义提拔的公示就出来了,公示期一过,正式文件达,林敬义满心疑惑地走马上任,不太明白平日里也不怎么跟自己打交道的一把手局领导怎么就一子对自己这么好了。
林敬义提拔得晚,已经没有年龄优势,但贵在沉稳而且工作经验十分丰富,上任以后工作开展得十分扎实,案件侦破工作一直有条不紊。但是蓝草心清楚地知道,这一个多月来,姑父在工作上碰上了几乎难以解决的难题。聃城市连续发生了好几起诡异的命案,明明就有很明显的对头,也都是不守规矩的有钱人,偏偏就查不出任何对方动了手的线索来。死者家主闹得很厉害,上面要求限期破案,可是案子太诡异,刑警队能上的技术手段都上了,还是一筹莫展。
这天吃完晚饭,林敬义放饭碗又要去单位值班。这段时间队里不休息,全力以赴地啃那几个命案,头痛得很,林敬义的眉头也笼着一层愁云。刚走到门口,碰上从外面回来的蓝草心和白夭矫,两人神采奕奕的,看上去心情很好。林敬义温和地跟两人打了招呼就要出门,蓝草心拉住他:“姑父,我专门让小白炖了汤给你,你不喝一口就走啊?”
林敬义摸摸她的头:“不了,我赶时间。”
蓝草心不放开他:“那就带上,我让小白做的多,你拿去给干警也都尝尝,就当林副大队家里专门给备的夜宵。”说着眨了眨眼睛,还示意白夭矫直接把手里拎着的汤放林敬义车上去。
林敬义瞧见了蓝草心的眨眼,脸上有些疑惑却没再坚持,只是佯怒道:“小白怎么说也是堂堂一总经理,不是你家人,又是让人煲汤又是让人跑路,没点儿礼貌!”说着也眯了两眼。
蓝草心乖乖地从小白怀里接过汤来,笑眯眯朝里面喊:“姑姑,要不要给你们留点儿?”
陆桃正收拾碗筷,扭头摆手:“不要不要,家里才吃过饭,谁也喝不。你俩吃了没?没吃我这就给你们做。”
蓝草心喊一声“吃过了”,大声叮嘱小白好好给奶奶瞧瞧身子聊聊天,跟着林敬义出了门。
看看没人了,林敬义瞪向蓝草心:“老实交代,这汤有什么猫腻儿?”
蓝草心嘿嘿一笑:“也没什么猫腻儿,就是一锅好汤——对你们今晚的行动绝对有帮助的好汤。”
林敬义眼角一跳:“怎么?今晚又要出事?”
蓝草心点点头:“如果对方动手时,能有人及时发现及时报案,你们行动又够快的话,应该不会死人,说不定还能抓到凶手。不过要是哪个环节慢那么一拍,可就不一定了,保不准又是一个连环凶杀案。”
林敬义骤然眼放精光:“你知道凶手是谁?”
蓝草心抱着汤煲眯眼笑:“姑父,你该早告诉我这些怪事的。据我所知,凶手不是一个人,而且不是普通人。你明白了?”
林敬义恍然:“你是说……”
蓝草心把怀里的汤又往上抱了抱:“我是说,这真的是一锅好汤,记得一定要让今晚执勤的每个干警都喝到哦!”
林敬义盯着那汤。以前曾经有一次,发案地点离刑警队很近,出警很快。可是明明没有人,他们还是眼睁睁看着受害人就在离他们不远的地方好像忽然被钝器击中后脑一般,猛地栽倒在地,当场死亡。诡异的是,后来医院的结论真的是后脑被钝器击打造成死亡。
难道说今晚的情况会和那天一样?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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