除了这幸福的小纠结,这期间还发生了一件事,让蓝草心很是触动。
衣小虫离开之后两个多月,江零带着人来到了岛上,一身的硝烟和风尘。离岛遇袭之后,经衣小虫推荐,凤小稚暂时接手了秋雾的乐部,江零带着一支特别的行动组追查整个泄密事件。后来追查涉及到了天空会高层,而润泽集团的替身司徒青同时遇险,衣小虫这才结束销声匿迹的休假生活返回天龙会。
如今江零回来了,蓝草心第一反应就是事情一定已经彻底追查清楚。江零告诉她,不但查清楚,而且所有涉事者已经按照帮规解决。如今的乐部,已经完全理顺在新任堂主凤小稚手。
当蓝草心听到那个最终伏法在帮规之的女人的名字,心头有种说不出来的感觉。
秋雾,即使你因爱生恨,要置我于死地,你却不该搭上整个离合岛基地这么多兄弟的性命!无怪苏黎都要处决你,他不是杀你立威,而是从你不把那些兄弟当兄弟的那一刻起,你就已经不再是他们的亲人!
越是高层的叛徒越危险,不管现在king的位置上坐着谁,都不可能给你半分活路!
江零带着一帮人休整着整个岛屿,把这里建设成休闲度假岛屿的样子。蓝草心每天看着他们忙活,直到一个多月后眼看高校的暑假又要到了,她必须要跟衣小虫回国解决人生大事,才把江零单独叫进了房间。
她已经给青虫说过,她回国后让江零继续带人守卫这里。青虫答应了。
“江零,我想你猜得到老师不在的时候,为什么会让我和无音守在这里不能离开。”
如今的江零气息沉敛,比一年前刚从训练营出来的时候不可同日而语。虽然依然英俊,但气度中已经隐隐有几分衣小虫的冷酷气质,走过之处,一片肃杀。只在蓝草心面前时,所有的冷肃悄然消逝无踪。
“我也许猜得到。”他并没有说出来那个原因是什么。因为他们都发过誓,不对任何人提起,哪怕是在相互之间。
“我有非常重要的事要去办,这里我已经叫了无音回来,她会接替我守着。可是她不知道那些,我到底还是不太放心。”
江零眼神中闪过一丝明了:“有我在,你放心。除非我死,不会让人发现。”
“不要说那么不吉利的话。”蓝草心皱了皱眉头:“如果你不能保证保护好自己,那就算了。”
江零俊朗的眉眼闪过一丝明亮,轻轻掉转了快要克制不住情绪的视线,声音中多了一些难以察觉的轻快:“好,我保证。”
在跟江零时不时的闲聊中,蓝草心还得知了另一件奇事,有一天忍不住在电话里向衣小虫求证:“我听说天龙会龙部的其中一项主业,就是从各国掳掠者手中盗回华夏文物?”
衣小虫丝毫没有隐瞒:“嗯,有时候偷,有时候抢。”
蓝草心无语,他倒是毫不客气。不过他都这么不遮不拦了,她也没必要问得遮遮掩掩了:“偷来抢来然后呢?”
“在合适的机会转给合适的收藏者,但必须是国人,有收藏实力,并且不会再度把国宝贩卖到国外的那种。”
“呃,原来还是卖钱啊!”
“平白得来的东西不珍惜。”
“那倒也是。不过我以为你们会安排人交给国家。”蓝草心挑挑眉,为什么会有这种荒谬的想法,她也不知道。但直觉让她觉得天龙会是会做出这种奇事的特殊的地势力。
没想到他却肯定了她的想法:“交过,以前的不少东西现在都在国家博物馆。不过后来我们暗中查了一,发现了许多问题,就不再交给他们了。”
他的语气平淡,但蓝草心却感觉到了一丝无奈。忽然想起曾经有一则新闻,是说国家某博物馆的某国宝级瓷器典藏被粗心的工作人员在测量中弄碎,仅仅被定性为“个人工作失误”,要求“次小心些”。并由此牵涉出各级博物馆资金不足、人员不专业、研究队伍良莠不齐、多年来馆藏文物因为保管不善,每年都出现“自然损毁”等问题。
不过后来没多久,那条新闻就消失了,相关的评论和追究也再没能浮上舆论的桌面。这其中的屏蔽,不言自明。
仿佛知道她心中所想,他在电话里平静地解释:“他们管理上的漏洞很多,有些东西会平白的不见了,然后上报说是损毁。所以后来,我们没有再交给他们。”
“那以后如果整个体制改善了,这种状况扭转,还会给他们吗?”蓝草心不知道会不会真的有那样的一天,但她想知道他的态度。
“会。”他毫不犹豫地回答。
蓝草心心中刚刚的缺口一子就圆满了,声音都愉悦了很多:“那青先生,你有没有从里面浑水摸鱼、中饱私囊呢?”
他似乎发出了一声轻笑,然后认真地回答她:“当然有!而且我还存了很多,正准备邀请巫师大人前去鉴赏。”
“你倒是会顺竿爬!”蓝草心笑出了声,“这我是刚好问了,你就说让我去看。我要是没问呢?你是不是就准备存着这些私房钱将来不老实啊?”
“我要是不老实,用不着私房钱。”他的声音平和无波,听不出是真心还是玩笑,“对我来说,私房钱的作用只有一个,就是让老婆开心。”
蓝草心华丽丽地囧了。肃杀霸王龙忽然冒出一句认真的情话,谁可抵挡呢?
没过多久,在两人一起回国的路上,衣小虫真的带蓝草心去了一个地方,见到了那些“私房钱”。
那是另一个荒岛,深达数十米的地室里,偌大的地室中央孤零零封闭着的一个精钢铸就的层层上锁的保险装置,合金铁门一层层打开,蓝草心纵然早已经巫力护体,当见到迎面冲来的那浓重到遮天蔽日的驳杂的煞气也着实吃了一惊!如此多的凶煞,如此凶猛的攻击法器,全是华夏修真界的法器样式,不知道是多少年前多少门派的遗宝!一旦面世,处理不当的话,足以引起整个修真界的动荡。
星珠和五行币齐上暂时困住这些煞气,关好阴寒瘆骨的柜门,蓝草心脸色依旧惊骇,半天才反应过来:“这……这都是各门派极其珍贵的攻击法器啊!这样庞大杂乱的煞气,寻常人触之即死,你……你收藏这些做什么?”
“就是因为没法收藏也不适合转卖,所以才慢慢地都堆积在了我手里啊。要不然你以为我真的中饱私囊?这些都是价值极高的华夏古玩,不能丢弃。可是为了守卫这些东西,已经有不少兄弟莫名其妙地在这里丧命了。”衣小虫绝美的面容上多了一抹黯然,“直到我修炼了巫武,才知道这些邪气的玩意儿是怎么回事。”
可是即使知道了,还是没法处理。他的巫武走的是巫力外放攻击的刚猛路数,那些趋吉避凶的术法他搞不来。而天龙会的隐秘性又不允许随便请法师过来。最后只好布置电子监控,让看守的兄弟尽量避远一点。
蓝草心扭脸看着他,嘴角噙一抹笑,愣是不说话。
衣小虫被她看得有些不自在,咳嗽一声,脸微微有些红:“你说,我们把这些作为送给你师门的彩礼怎么样?”
师门也有彩礼?蓝草心的心头猛地热烫地跳了两。说不感动是假的。他得要多重视,多紧张自己不被她的生活圈子接受,才连她的师门也要送彩礼?
谁家都没有这样的规矩的。但是她的师门当得起。蓝草心心里烫烫地热乎着,眼睛里压着闪亮,却调皮地将嘴角使劲抿住,背着手歪着头看他:“青先生,您这是送礼?我怎么感觉像是移祸江东呢?”
衣小虫没发现蓝草心的小心思,被她笑得脸上绷不住,伸手捞了她的身子过来箍在怀里,低头惩罚地咬她的唇:“那你要我怎么办?家里的彩礼好办,可你师门是玄门,不在世俗之中,除了这些,我想不出更好的彩礼了!”
蓝草心终于不再逗弄他,反手搂住他的腰身,抬头温柔地回应他的吻:“笨!世上哪里还有比这些更重的彩礼?你的这片心意,已经太重、太重、太重了!”
小心地把所有东西封印起来装进蛟皮背包里,背包里的空间封印成功地隔离了所有的煞气。即使如此,蓝草心还是觉得带着这些东西去人群里乱跑不太稳妥,乖乖地遵照衣小虫的安排,由他开直升机直接回了家。
说是到家并不是指家门口,而是国内一个蓝草心从没听说过的私人机场。不过到了这里就已经回国,并且离聃城不远了。衣小虫一路早已安排妥当,了机休息了几个小时之后,直接驱车前往终南山。
蓝草心提前给师父任淳打了电话,任淳听说之后十分惊讶,挂了电话之后立刻去禀告掌门。等衣小虫和蓝草心到山门,天都已经黑了,任淳站在门前的夜灯底,手持佛尘静静地等在山门前。
蓝草心欢喜地扑向师父,任淳慈和一笑,目光一转落在长身玉立、姿容绝世的衣小虫脸上,眼中闪过一丝赞赏,然后面容一整,拂尘一挥就要打稽首。蓝草心赶忙红着脸拉住:“师父,你怎么能跟他行礼!”说着看向衣小虫眼波娇嗔地一转。
衣小虫何等聪明,早就双掌合十恭恭敬敬地对着任淳躬身去:“小虫拜见师父!”
任淳手掌微抬,一股柔和的托力便让衣小虫拜不去:“施主今日来这里是贵客,贫道受这一拜,却是有些惶恐。”
衣小虫诚恳地道:“蓝儿视师父如父。没有师父就没有蓝儿的今天,也就没有小虫今天这番福泽。请师父定要受小虫这一拜!”说着将巫力凝聚于身前,缓缓地顶着压力拜了去。
话,必须要说到。长辈第一次见面出手的小小试探可也不能接不住。任淳托起的力量用得并不十分大,其实衣小虫还可以更轻松地破开身前这股柔和的压力,可他却掌握着一个刚刚好能慢慢拜去的力度,很有礼貌地完成了这见面的一礼。
虽然任淳有意提起了他是上门来送重宝,今天是贵客,有骄傲的资本,可衣小虫不会这么想。在衣小虫心里,今儿个他就是上门见家长来了。这个终南山门里那些人对蓝草心亲如家人他早就知道得清清楚楚。对这些人,他是真的满心感激,第一次见面,带的礼物唯恐不重,执礼唯恐不恭,根本不会有任何恃财傲物的心思。
任淳这才脸上含笑受了他这一拜,引着两人往掌门的院落里去。蓝草心捕捉到师父脸上满意的笑容,偷偷回头看衣小虫,见他收敛了一身煞气,一派沉稳,芝兰玉树般温和地走在任淳右后方半步处,不疾不徐,夜色朦胧中依然气质盖华,心中忽然泛起一阵从未有过的骄傲。
衣小虫感觉到蓝草心的注视,视线与她相对,微顿,眼底漾开一抹了然的笑意。
蓝草心莫名地脸上一热,嘴上欢快地跟师父聊着,心脏却咚咚地好一阵急跳。
与终南子的见面过程简单却又郑重。因为那些东西关系太过重大,参与会面的就只有终南子、任淳、蓝草心和衣小虫四人。蓝草心正式给师父和师公介绍了衣小虫的身份,在他们面前并没有丝毫的隐瞒。之后衣小虫重新以后辈之礼正式拜见了两位长辈,恭敬而又郑重地捧出了这次的彩礼:“小虫这次上山拜谒师父、师公,愿以华夏历代法器17件为聘礼,向终南山门求娶弟子蓝草心,请师公、师父成全!”
终南子和任淳相视一笑,蓝草心对他们来说确实如同自家儿孙,衣小虫的做法虽然突兀,但却并不让他们觉得不应该,反而有种被正式视作长辈的尊荣感。
至于眼前这个从内到外都非同一般的年轻人,两人早从蓝草心口中点点滴滴地了解了他许多事,身份、性格、作为都早有所知。更难得是两个年轻人对他们的完全信任,虽两人真正的家人也不能比。
睿智如终南子和任淳这样看透世事人情的高人,又怎么会看不清两个年轻人早已两心相许的心意?
至于那些宝器,倒是没有不客气地照收,终南子看过全部十七件器物之后,沉默良久,长叹一声:“竟是各门派千百年传承的镇派之物!这百年来,玄门实在经过了太多浩劫……小虫,老道先替整个华夏玄门,道一声谢!”
蓝草心这才知道原来这些东西竟比自己预估的更加重要。最终,十七件宝器被慎重地在终南派后山藏宝密室里暂存了起来。那里有无数法阵束缚,更有众多道法高深的门徒守卫,既不怕人盗取,更不会有任何宝器的煞气溢出伤人。
“一年后,整个华夏道门的盛事华夏修真大会就将召开,届时才是让这些宝物回归各自本门的最好时机。在那之前,谁也不要说起这件事,以免无事生非,徒生事端。”终南子慎重地交代。
任淳躬身答应,却没有听见两个年轻人回应。起身后疑惑地望过去,只见衣小虫微微拧眉,神情思索。而蓝草心嘟了个嘴,看上去也不太开心。不由关心地问道:“草儿,怎么了?怎么不答掌门师公的话?”
蓝草心小嘴歪了歪,声音不大不小地哼唧:“师公,这些东西人家说的是聘礼哦!你这么一副谁的东西还给谁,件件都与咱们终南派无关的样子,那这聘礼算是收了还是没收啊?”
说这话貌似脸皮有点厚度了啊,可是她不能不说啊。这些东西得来不易,龙部牺牲了很多兄弟才夺回来的,就这么含含糊糊地处理了,应有的作用没有体现出来,那怎么能行?
手指被人扯了一把,扭脸看去是衣小虫不赞同的脸色。蓝草心扁扁嘴,扭过去不看他。他不想让师公和师父不开心,可她也不想他的一片赤诚最后稀里糊涂啊!
衣小虫无奈摇头,上前半步满怀歉意地说:“蓝儿不懂事,让师父和师公笑话了。天龙会本就是守护华夏万民的帮会,追讨回这些东西份属应当。这次带来这些东西,给山门添了麻烦,是小虫考虑不周。改日我必定重新备办合适的礼物,隆重上门行聘,还请师父和师公这次不要见怪!”
蓝草心气得直翻白眼,碍着面子发作不得。终南子很无语地用“你很没出息”的眼光瞪了她一眼。任淳摇头而笑:“事不关己,关己则乱。你这丫头什么时候变得这么笨了?”
蓝草心张大嘴还没反应过来,衣小虫已经精神一振,立刻对着两老感激地深深拜去:“多谢师父、师公成全!”
成全什么?成全毛?蓝草心瞪着衣小虫一脸不解。是衣小虫秀逗了还是她自己漏听了?师父和师公有说答应他什么了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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