蓝草心在哪里呢?她不知道自己在哪里!
跟凤小稚一起突然被传送,凤小稚还能伸出手来拼命想要拉她,可她却是本能地第一时间蜷起身体双臂护在腹前,护住肚子里的孩子!
凤小稚的手被空间中撕扯的巨力瞬间拉开简直就是题中应有之义!蓝草心也在一瞬间被撕扯得痛苦万状,但一刻突然她就掉了出来,然后眼前一片漆黑!
不是她昏过去了,也不是她失明了,而是没有光!
从传送中掉落的那一刻,蓝草心还保持着身体蜷缩护住小腹的姿态,耳边连串响起的闷而滑的“汩汩”声和全身突然承受的压力让她一时反应不过来自己已经离开了传送。
无法解释的前后信息断层让她的反应出现了一瞬间的迟钝,一刻才意识到自己是在水里!
深水之底!
眼前漆黑,一定是因为距离水面太远,阳光无法透入。周身承受着压力,是因为水的深度超出了人体一般承受的限度,所以产生了让人难受的水压。
没有光,没有声音,只有水流如沉重的蹬不开的噩梦压在身上!
蓝草心反应过来后的第一时间便掐起了驭水诀,浑身压力骤减!
一刻,水灵币从指间铮然而出,奇异的水波从水灵币那一点向四面八方荡漾开去,水波荡过之处,水中景象清晰地传入蓝草心的脑海!
再往十几米,竟然才是水底!
蓝草心第一反应是惊!
这里,还是天门相中吗?
如果是天门相,那可是缩微了的地球啊!天门相中,泰山才不过是一座数十米高的小山,长江也不过是一条活泼的小溪,那得是多少万米深的深海,才能在缩微之后,还能造成这样让人挤压欲爆和暗无天日?
全世界有五大洲七大洋,这是哪一洲哪一处大洋的深海?
如果不是天门相,那么这里是地球?传送中半途掉落,出差错回到了地球中相应的掉落之地?
如果是那样,那么这里是某一处湖泊的湖底?
身处水中,没有了刚才让她吐得天昏地暗的天旋地转之感,又不知道传送中时间是否也发生了扭曲,没有人可以询问,没有东西可以做参考,蓝草心此时的感觉仿佛突然置身于地球和天门相之外的第三个世界!
一个沉黑压抑的、让人产生不出任何希望的黑暗水世界!
如果一般人遇到如此境地,焦躁、惊慌、恐惧各种情绪纷至沓来,恐怕还来不及冷静思索应对,躁动惊恐就先让自己失去了理智,拼命地向上扑腾。可是蓝草心会这样吗?
蓝草心在最初一惊之后,立刻就冷静了来,一手护住小腹,一手掐着驭水诀,果断向着水底降落!
天门相中只有地球的环境和非生命物质,没有地球上的种种活的生物。她只要潜到水底,看到水底都有些什么,就应该能大致对自己所处的世界作出基本判断。
离水底本就不远,蓝草心轻轻沉落。
神识中越发清晰地映出了水底地貌,蓝草心心中一定,从随身空间中取出一支便携式强光手电筒,“啪”的一声打开!
水波阻碍了一部分光线的穿透,但近处的景物还是清清楚楚地呈现在眼前。
缩微的乱石、淤泥、珊瑚群……一个小而密的海底森林,只缺鱼群!
天门相!
蓝草心长出一口气,顿时觉得心“咚”地一声落在了腔子里!
她还和青虫在同一个战场上,没有离开同伴,没有携带着那许多英魂,落进不知名的世界!
心神真正宁定来,蓝草心冷静地思索着当自己的处境。
天门相灵气护罩已经成形,她的通讯设备已经不能用了。使用电子设备跟衣小虫和华夏队伍联系这条路,走不通。
闭上眼,用心去感知凤小稚的所在……感知不到!
蓝草心眉头一皱,转瞬又平复来。天门相似幻还真,她现在的模拟环境是在数万米的深海之,浩瀚的海水,原本就是连神的探测都是有可能阻隔的。
自从灵气护罩成形之后,队伍中只有召唤鼎是可以用的。历届的世界玄门大会,党正等人就是靠召唤鼎与国家保持着密切的联系。
蓝草心脑海中闪过巫鼎,但瞬即又放弃了。九鼎之间的关系对她来说还是一个谜,迄今为止她只能大致推定九鼎应该以前的确是同时出现的产物,相互之间可以感知。至于这种感知是亲和还是排斥,自从经历过巫鼎对召唤鼎沾染她的血液的突然怨怒,蓝草心就不确定了。
没有正确的方法,这条路目前也是走不通的。
手指不自觉地抚上腕上星珠,星珠和王符如今已经是一套合璧的法器了,如果能相互间产生什么感应,该多好!
叹息一声掐灭这不切实际的幻想,蓝草心抬起头思索要不要上到海平面之上去。
在海底,她是孤寂的,但也是相对安全的。因为很显然,除了她遇到这样的意外情况,暂时没有国家和队伍会到这里来。
而如果上去,难保会遇见什么人什么场面。此时的天门相中必然已经场面纷乱、斗法升级,她再强也是孤身一人,还怀着孩子……手掌再次落在小腹上,耳边响起衣小虫的叮咛:“任何时候,你自己的安危,比其他一切事情都重要!”
可是如果她不上去,他失去她的消息,连小稚都不再能感应到她,他一定会担心至极!
手掌轻抚小腹,心中不自禁地喃喃自语:“宝宝,你说妈妈是在这里相对安全地等待天门开启呢?还是出去冒险去找爸爸和我们的队伍呢?”
天门相,地面之上。
第一天的黑夜过去,凡是还在天门相中呼吸的人,都感觉这一夜仿佛特别的漫长。
地图开始收缩了,脚的土地在宽展、山脉在拔高、水流在上涨……所有人都在移动,相互间的距离感觉上还是那么远,战场涉及到的国度却在渐渐减少,最终只在一小片地图上缓缓迁徙。
两百多个队伍就算在第一天已经被打残了上百个,也还有过百依旧战力强劲,野心勃勃地想要一探天门。这么多的队伍聚集在少量的国家领土上,此时守卫国土的队伍,比起昨天吃力百倍!
一夜,仅仅是一夜,地图所覆盖的国家已经从整个世界减少到了数十个。而越往后,目标国家越少,遭到的攻击也越多!
灵气在快地聚集,天门相外包裹着的灵气层已经比昨天厚了一倍!
明知这里的殴斗必然导致地球上“自然灾难”频发,无数人家破人亡、流离失所,但此时身处天门相中的每个人却不得不承认:此时的天门相,天地间灵气充沛的感觉直让人全身舒畅、每一根毛孔都不能自主地想要呼吸,身在其中,每个人都愉悦到想要纵声欢呼!
这也是地球啊,可是之前竟没有人知道,原来那个大家已经见惯了、待惯了的污染深重、积重难返的地球,有一天还可以如此美好!
打破了本体的无数宝藏看到虚幻中的美妙,没有人说得清楚这样的群体举动值还是不值。只这一刻身在其中,内心深处有压抑不住的渴望或悄悄或疯狂地生长:如果真的地球也能变成这样,那该多好!
在这种对于新环境的欢欣和对更浓郁灵气的迷醉中,群殴越发激烈而频发,人们打破各个聚灵之地抢夺地珍宝的冲动越发不加克制,仿佛谁守卫着自己的国土不给大家打破,就成了所有人的公敌!
这样的局面,对于每一个守卫国土的队伍,都是噩梦!
就在这样群情激动难抑的时候,乱象之中突然出现了一股小小的逆流!
一片宽广的沙漠边缘,一片不大不小的陆地,十余只红着兴奋双眼的队伍紧紧围着中间的两支队伍虎视眈眈,每个人手中都祭出了武器,不知为什么却有有些忌惮,没有人像之前对待其它聚灵宝地那样争先恐后地一拥而上。
在他们的包围中间,陆地上背靠背站着两只队伍。一支队伍人人缠头,身穿白色长袍,标准的阿拉伯装扮,正是眼前这片灵气氤氲的土地的守护者:埃及塔罗门。
塔罗门脚的这片陆地,正是所有人参加大会前曾经短暂停留的埃及首都:开罗!
围攻者们身后的沙漠,正是撒哈拉!
而此刻跟塔罗门背靠背并肩站在这里的,却是一群穿着各异的东方人,有西装、有运动装、有休闲服、有道袍和袈裟。为首一个男子,一身紧致黑衣,容颜如仙,气质如魔,于绝美中肆无忌惮地散发着让人血液倒流的森森杀气!
他轻启艳美红唇,大提琴的音色冷如玄冰,不带半丝温度:“我只说一遍,都听清楚:从今天起,我华夏队伍所在之处,各国首都,不许动!”
包围的队伍中,一个鹰钩鼻子仿佛队长模样的较大队伍首领冷笑一声:“笑话!你说不许动就不许动?你算个什么东西!华夏队伍又算个狗屁!”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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家中突然遭遇至亲大丧,连夜赶稿,这是存稿君,明后两天也是。为了表达字数少的歉意,情节会加快。三天后奔丧完毕字数才能恢复正常,抱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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