女人,婚令如山

作者:紫韵叶

   楚媛卿陪着布尔诺。费尔罗勉强的吃了点就有些吃不下,看着她放下筷子,布尔诺也不勉强了。

  之前就是因为自己的勉强,让她将先前吃下的东西都吐了出来,所以现在只要她吃他就满足了,不论多少。

  她不吃,他也没什么胃口,布尔诺索性也放下筷子,又抱着她回到了客厅,那里凯尔正等着。

  看到他们俩的出现,一贯的优雅灿烂的微笑,瞅着他们羡慕嫉妒的道:“不要刺激我这孤家寡人,有老婆了不起啊!”

  看着他那愤恨的表情,楚媛卿忍不住漾开了唇角,安心的窝在布尔诺。费尔罗的怀里,听着身后的人不冷不淡的将某人气得七窍生烟。

  “是没什么了不起,不过那是对于同样有老婆的人,可对于你这个万年光棍那就是非常了不起的事了。”

  闻言,凯尔整张脸像是抹了墨一样的难看,可对上布尔诺。费尔罗那张云淡风轻的冷酷俊颜硬是一个反驳的字眼都说不出。

  谁也不知道凯尔有着异性恐惧症,当然这个恐惧还是挑人的,对于那种过度热情的女人,他的病往往就犯得厉害。

  可如果一个男人跟一个女人在一起,又怎么可能不热情,而且如果双方还是夫妻关系的话……所以可想而知,布尔诺这番取笑的话对于凯尔的打击有多深!

  咬牙切齿的瞪着某个正在拿他的伤疤讨好着自己女人的某个无耻的男人,凯尔就悲戚自己就怎么就认识了个这么忘恩负义,有异性没人性的家伙。

  不甘只有自己被揭伤口,凯尔也凑到其中说起了外界不知道的有关布尔诺的过去……

  听着布尔诺在耳边低低呢喃的,听着那些她所不知道的事情,这一天楚媛卿都在灿烂微笑。

  看着他们俩互相的攻击,拿着学生时代的笑料逗乐自己,这一天楚媛卿忘记了那恐怖的梦魇。

  这一天,她没有再时不时的发呆,没有出神,没有那么容易虚弱到想睡,一天她都精神奕奕的听着他们说话,然后微笑……

  可越是这样时间越是过得飞快。看着夜幕降临,楚媛卿身子不住的颤了下,努力的不让他们看出自己的异样,因为嗓子发不出声音,楚媛卿指了指自己的肚子做了个饿的模样,这让布尔诺。费尔罗比谈成一笔大生意还要来得开心。

  这是这么多天她第一次在自己面前说饿,他怎么不开心!

  立刻让厨房做出了一顿丰富的大餐,这一晚凯尔没有离开,餐桌上有了凯尔的加入气氛更加的和谐愉快,那些恐惧都没有办法侵袭她,听着他不断说出的冷笑话,楚媛卿除了吃就是笑,不知不觉中竟也吃了不少。

  满意的颔首,布尔诺和凯尔交换了个默契的眼神,又若无其事的移开。

  没有急着回房休息,三人又来到了书房,这里有楚媛卿最爱看的书。

  望着看得出神的楚媛卿,凯尔对着布尔诺比了个手势,两人悄悄的退出了房间。

  从口袋里拿出一粒药丸递给他,“这断时间你先用药物稳定她的必定,我今天试试那个方法。”

  说完又拿出一颗红色的药丸,“这个让她现在喝下,不过不要让她知道。”

  沉默接过,布尔诺拿着拿两颗药丸,心却万分的沉重。

  现在不只是楚媛卿害怕黑夜,就连他也惧怕。

  “快去,我先进去跟她聊会。”

  点了点头,两人这才分工合作,朝着不同的方向行去。

  回到厨房,楚媛卿依旧翻看着那本书,就连唇角都带上了笑意,这样的转变让凯尔露出了欣慰的笑容。

  如果不是晚上被噩梦折磨的整个人都没什么精神,其实她就跟普通人没两样。

  “在看什么?”

  将放在腿上的书拿起,看着上面标注的小王子凯尔愣了愣。

  “你喜欢它?”以往与她的接触让她无法想象一个在枪弹下生存的女人竟然会看这样的书。

  毫不犹豫的点头。对于看书她没有什么特定的,只要碰到喜欢的她就会看,至于这本小王子,于她却有着特殊的意义。

  这是她童年收到的第一本书,是大哥送的。

  那时她只将它当做故事书来看,可是随着年龄的增大,再次翻阅这本书的时候都会有不一样的想法,从里面得到的感慨也不尽相同。

  而她,拒绝在家人的呵护下长大,毅然选择特工这份职业也是因为小王子才下定的决心。

  所以,每次当她彷徨无助的时候她就喜欢拿着小王子看一看,那会让她有不一样的收获,而且会让她的心情变得很平静。

  “你没看过?”有些好奇的询问。

  果断的摇了摇头,“没有。”

  小王子,五岁的时候他就看完了,只是现在他必须说谎。

  似乎觉得没有看过小王子是一个遗憾,楚媛卿不由自主的就跟他讲起了里面的故事……

  布尔诺回来的时候就看到一个讲得入神,一个听的认真。

  握紧了手中的杯子,布尔诺振奋了下精神这才走了进去,在楚媛卿的身边坐下,将手中的牛奶递给她,“喝了它。”

  自从做噩梦开始,布尔诺每天晚上都会让自己喝一杯牛奶,虽然它根本没起到作用,可楚媛卿还是听话的接过喝完。

  看着空荡的杯子,布尔诺怜爱的抚摸了她发顶一剂,柔声道:“乖。”

  “别停,快给我说说其他故事。”

  看着凯尔哪十分好奇的模样楚媛卿似乎也特别来精神,也不觉得疲惫,立刻又说了起来……

  布尔诺一直沉默的陪在身边,看着对面的凯尔一点一点的将她引入自己的掌控之内,心狠狠的拧着。

  逐渐,楚媛卿感觉身体有些无力,精神也无法集中,整个人都涣散的不像是自己,不出一会她就彻底的变得朦胧,无力的躺在了布尔诺的怀里。

  看着仿佛陷入沉睡的楚媛卿,布尔诺和凯尔相视一眼,布尔诺这才轻轻的将楚媛卿抱着放到躺椅上,然后在一边坐下。

  而凯尔来到了楚媛卿的身边,低沉的嗓音维持着一种飘渺的感觉,听着莫名的让人觉得放松。

  “放轻松,放轻松……”低哑的嗓音再次响起,起先还有些紧绷的身躯渐渐开始放松,就连那轻蹙的眉宇也慢慢的舒展开了。

  看着起作用了,一旁的布尔诺。费尔罗不由有些激动,只要有用就成!

  对于楚媛卿突然被噩梦缠绕,无计可施的布尔诺和凯尔最终决定将她催眠,然后问出她到底做的什么噩梦,为什么会做这样的噩梦,只有知道了根源,他们才能知道怎么去根治。

  可楚媛卿的警惕心很高,所以他们也不能用寻常的催眠方法,只能用最快速最不易被发现的方法,药物控制……而刚才给布尔诺的那颗红色的药丸就是帮助催眠她的。

  朝着凯尔点了点头,看着已然完全放松下来的楚媛卿,示意他可以开始了。而他再次紧张的守候在一边,就怕她有个什么意外,尽管知道这是在家里也出不了什么意外,可心底就是隐约有着担心。

  “你能告诉我你最喜欢的书吗?”没有一开始就去问那个敏感而让她抗拒的问题,对于被催眠的人一开始就去问她抵触的问题是很容易惊醒她,迫使这次催眠失败的,所以凯尔先从她喜欢的事情开始。

  而且这也可以去验证对方是否被自己催眠了。

  果然,一听这个问题,楚媛卿立刻说出了小王子。

  闻言,布尔诺眸底出现一抹欣喜,看着凯尔继续问着一些平日里她感兴趣的一些事情,又听着她一一如实的回答,布尔诺。费尔罗就感觉到那么一丝希望正在向着自己招手。

  只是,这种希望很快就在凯尔接下来的问题中得到了考验。

  “你最近有没有什么困扰的事情?”嗓音越发的低柔,凯尔微眯着双眸,仔细的观察着楚媛卿的表现,看着刚才还如实回答的人现在竟然沉默迟疑了,心立刻变得沉重。

  刚才的过程只会让她陷入更深层次的催眠,对于被询问的问题应该会更快的回答才是,为什么现在却恰恰相反?

  这背后所代表的意思让凯尔不容乐观,她这是在抗拒,只有潜意识的抗拒才会犹豫着回答。

  好在这种犹豫只持续了几分钟,楚媛卿终于回答了,“害……怕!”

  听着那隔开的两个字,布尔诺。费尔罗是既开心又痛心,开心起码催眠还有用,痛心是当她说害怕时那身子自发的颤抖,就算是在这样的境况下都无法压制她体内的害怕,那该是何种恐惧?

  听到她回答,凯尔悄悄的松了口气,又敛了敛心神,道:“为什么害怕?”这次的声音比还一次还要温柔。

  而当他的话一落,楚媛卿立刻绷紧了身子,像是被拉开的弓,一点一点的绷到极致,可是弓还可以控制它停下,不会超越它的极限,可此刻的楚媛卿根本不受控制,先是身子然后是手脚,最后是神经,然后整个人抽搐,一切的变化太快,布尔诺猛的瞪大着眸子,就要冲上去将她抱进怀里,想要将她唤醒,却被凯尔先一步拦住。

  她现在这种颤抖只是说明她在睡梦中看到了那令她害怕的事,这是好事,正好可以借机问出那个梦和做梦的原因。

  “告诉我,你最近做的到底是什么梦?为什么会做这个梦?”

  闻言,楚媛卿抽搐的更加厉害,贝齿紧咬着唇瓣,没有如凯尔预料的那般说出半个字,反倒用力的将牙齿陷进肉里,像是在制止自己说出些什么不该说的话一般。

  看着那及其不对的反应,凯尔深邃的瞳眸暮然一沉,有些什么在心底悄然浮现,一时没注意竟被布尔诺奋力的甩到一边,看着她将楚媛卿抱在怀里摇醒,没有再上前制止。

  继续下去也不会有任何的收获。

  这个女人到底是什么身份?

  为什么她在被自己催眠的情况下还能放抗,之前明明已经顺从了,可一旦问起一些话题她似乎就从内心深处抵抗着,就好像……就好像她专门做过类似的训练一般!

  这样的想法让他震惊,什么样的人会做这样非人的训练,那可是及其考验人的意志力的,一个不小心很有可能就会精神错乱。

  看着布尔诺那心疼万分的神情,凯尔没有多说什么,起身来到他的跟前,拍了拍他的肩头提醒,“记得让她喝一杯水压压惊再休息。”

  无言的点头,布尔诺抱起被自己唤醒缩在怀里的楚媛卿朝着卧房走去,谁也没看到那被恐惧占据的眸底一闪而过的痛苦和哀戚。

  第一次催眠的失败,凯尔就没打算再来第二次,而布尔诺也舍不得她再经受一次那样的痛苦。

  第一次那么短的时间就将双唇咬破得不像话,如果再持续下去他不敢想象她再咬的会不会就是她的舌头。

  所以当听到凯尔说以后就要药物时他着实松了口气。

  那种白色的药丸似乎对楚媛卿还蛮有用,一连几天下来,做噩梦的次数竟然在奇迹般的减少,昨晚更只是被惊醒了一次,这样的转变让布尔诺兴奋不已。

  看着面色稍稍有些恢复的她,心底异常的满足。

  这天,天气晴朗,她已经很多天没有出去晒晒太阳了。午饭后,布尔诺抱着楚媛卿来到院中,抱着她一起坐到藤椅上,温柔的阳光照在身上,似乎将这几日压在两人身上的那抹暗沉给驱散了不少。

  在他怀里寻了个舒服的姿势,蹭了蹭,略显苍白的唇角上扬,难得的在她脸上没有看到苍白空洞。

  凯尔看着正在院中享受着阳光的两人,前进的脚步顿了顿,顷刻又转身走回了客厅。就那样沉默的等着。

  也不知过了多久,远远望去,你会看见西边那美丽的夕阳。这才见布尔诺。费尔罗轻手轻脚的将楚媛卿抱了进来。

  对着众人摇了摇头,示意他们不要发出任何的声响,布尔诺。费尔罗朝着凯尔点了点头,这才转身朝着楼上走去。

  将楚媛卿安置好,这才又下楼,脸上是这段时间以来笑容最灿烂的一次。

  只是这一次,凯尔来提供的并不是什么好消息。

  “这段时间怎么样?”

  “已经没怎么做噩梦了。精神也恢复了些,就连吃饭也比平常多了,休息时间也比较稳定。”

  听着这完全是朝着康复奔去的发展状况,凯尔的眉头却皱得更紧。

  谁也不能忽视,这样的发展是因为那些药丸的原因。

  “现在她晚上要吃几颗呢?”

  虽没说明,可布尔诺知道他问的是什么,“三颗。”

  听到这个数字,凯尔那眉头皱得都快可以夹死一只蚊子了。

  三颗,听起来好少,可只有凯尔知道这样的剂量大得可以让一头大象安稳的睡上一天。

  “布尔诺我接下来要说的话你听清楚了,然后给我个决定。”

  看着凯尔那沉重的脸色,布尔诺突然有种不好的预感,沉默了会这才木讷的点头。

  “这种药虽然能够让她不再做噩梦,可我想你也看得出她已经对她产生了依赖性。”

  “而且剂量在不断地增大,现在必须三颗才能够一夜无梦。你知不知道,三颗足以让一头成年大象安稳的睡上一天。”

  闻言,布尔诺。费尔罗身子猛的一颤,这样的比喻代表着什么他很清楚。

  “我之前就跟你说过,这种药丸并不是完全没有副作用的,是药三分毒,而这种药里一些成分对身体的迫害很大,它就像是高纯度的海洛因,长久下去最后依旧会……”后面的几个字在触及那双痛苦的足以毁天灭的眸子时再也说不出来了。

  如果持续用药,她是不会被噩梦残害了,可药物的毒性却一天一天在她体内积累,直到达到身体可承受的最大程度,然后无法继续支撑下去,最后的结果只会是烟消云散。

  残酷的现实让布尔诺。费尔罗不想面对,那声声的提醒,几近让他站不住,他靠在墙边,已经没有了任何的力气。

  此刻他只想有个坚硬的壳能够将他们包裹进去,那样他是否就不用知道这些,而她是不是也不用再承受这样的痛苦?

  看着快被绝望淹没的布尔诺,凯尔幽幽问道:“你——爱上了她?”虽是询问,可语气却是万分的肯定。

  这样如果还算不上爱的话,他不知道要什么样的感情才算。

  只是他会爱让他惊讶!

  他以为云溪走后他就不会再爱上任何人,却没想到还是会有这么厉害的的一个人,无论你多无坚不摧,可她就是有办法无声无息的走进你的心里,然后扎根旺盛成长。

  闻言,布尔诺。费尔罗怔悚的愣在那里,人没有了任何的动作,脑子里却是不断的回放着从与她认识到现在的每一幕画面,它们都是那样的生动触人心扉。

  想着这段时间陪着她一起过来经历的痛苦与绝望,又想起她结婚前她问自己是否爱她……他记得他说那里已经有了她的存在,她不知道这是不是爱,可他清楚自己不能失去她,想要她永远的霸占着这个位置。

  但,这段时间,楚媛卿所经历的一切却将这个疑问敲开——如果不是爱,那这些天他的绝望和痛苦又是为了什么。

  是的,他爱她!很爱很爱她!

  看着那颓丧的面容由最初的茫然到此刻的了然,凯尔知道他想通了某人被他忽略的事情,可这并不能让他兴奋起来。

  兄弟找到那个可以打开他心门的人他本该高兴,可那次的催眠一直是凯尔心头的一根刺。

  今天来除了是说那药的事,还有一件事她一直在犹豫着要不要跟他说。

  现在又得知他爱上了楚媛卿,他觉得有必要提醒他一下。

  “还有件事我要跟你说。”看着他投过来的眼神,现在其他的一些事已经不能引起他任何的兴趣,他现在什么都不想管,只想她能够健康起来。

  所以对于凯尔那严肃的神情根本也没有多在意。

  “她不是普通人。”

  望着他那有些认真的眼神,凯尔又道:“那次的催眠不是因为她过度的害怕才被迫结束,而是因为她在抗拒,她抗拒让我们知晓她做的噩梦和为什么做噩梦的原因。”

  之前他们都以为她是害怕,可那一次催眠竟意外的让自己知道,她除了害怕之外还抗拒让除自己以外的人知道她的噩梦,或者说是害怕他们知道某些事实。

  听到这些,布尔诺。费尔罗没有丝毫的惊讶,起身来到凯尔的身边,在他身侧坐下,暗沉的眸子望着窗外,眸色幽深辽远。

  “你知道我们第一次见面的场景吗?”

  唇角带着温柔的笑意,以前对于自己来说愤怒而耻辱的事情,现在回忆竟然都带上了甜蜜。

  “她独自闯进了帮内,还用匕首架在我的脖子上……”那时的她冷漠无畏却又富有朝气,虽然很多时候让自己恨得牙痒痒,可他更想那样的她。

  闻言,凯尔有些震惊的望着他,似乎不敢相信自己所听到的。

  先不说她竟然可以独自一人闯进帮内,竟然还可以将匕首架在布尔诺的脖子上,这该是多么诡异而不可能发生的事情。

  “第二次见面是我命人将中枪的她抢回帮内的……”本是为了抱那一刀之仇,却不曾想会有了之后的纠缠。

  布尔诺。费尔罗一点一点的向着凯尔诉说着他们之间所发生的那一切不为人知的事,听得凯尔目瞪口呆,一度怀疑这个世界玄幻了。

  她竟然是被布诺尔威胁着留下的,而且前面的那些事情就足以证明这个女人不简单,可布尔诺竟然在人家已经成了他的妻子之后都不知道她的真实姓名。

  这是多诡异的事情!

  “你们结婚的时候你就没看她的签名?”结婚证上是要双方签字的,他不可能连这点都不知道吧!

  听着凯尔那鄙夷的语气,布尔诺。费尔罗倒是笑了起来。

  可能谁也不会知道,当要在本本上签上自己的名字的那一刻他心底的激动,就连拿着笔的手似乎都在颤抖,一心只想着一定要将自己的名字写得漂亮点,根本没注意到本本上的那些讯息。

  而且,当初楚媛卿是让他先签的,所以就算她注意了也不可能看到什么。

  一切办妥之后,本本就被她收藏着,人家反正都已经成为了自己的妻子,所以他也不想着去翻那个本本看。

  看着布尔诺那千年难得一见的傻帽样,凯尔是既开心又觉得耻辱。

  开心着他也有比自己笨的时候,又纠结自己怎么就交了个这么笨的兄弟。

  “那……”哪有人连自己的妻子的名字是什么都不知道的!望了眼二楼,凯尔刚想建议让他去看下,立刻就被他拒绝,“就算她没有名字那也是我的老婆,我娶的是她这个人不是她的名字。”

  而且自己问了,她既然只告诉自己卿卿,那他就叫一辈子的卿卿!

  听着他拒绝的那样果决,凯尔嘴角抽了抽,没见过比他更让人捉摸不透的人,“你就不怕她是骗你的,或者出尔反尔?”要知道有时候女人狡猾起来那可是响当当的。

  看着他那一副深受其害的模样,布尔诺揶揄的看了他一眼。

  他不会知道她有多重承诺,答应的事情绝不会反悔。

  不然,在楚岽莲的事情解决之后,她其实有很多机会可以离开的,只是当初他们彼此约定,杰克。霍尔德一日不除她就在他身边当他一天的女人。

  尽管呆在身边会被自己那样的伤害,她都不曾想过离开。

  更何况是面对婚姻这样圣神的承诺,她绝不会儿戏!

  看着他那副我相信她的坚定模样,凯尔撇了撇嘴,没有再多说什么。

  他在感情上有所寄托他很开心,只可惜这份感情似乎又不平坦。

  突然,布尔诺赫然抬眸,一双幽邃的睿眸那样执着的看着凯尔,每一个都咬得那么重,就像是凤皇泣血一般,“真的没有办法了吗?”

  继续用药等待他们的将会是死亡;停止用药等待他们的不是死亡就是被折磨的不成人形,失去理智。

  哪一样他都不想看到。

  他还希望她是那个时而沉静事儿露出小爪子挠你一下的卿卿,而不是一句冰冷的尸体亦或者带着温度的行尸走肉,尽管两样他仍旧会爱!

  黯然的摇了摇头。

  其实她的并不是什么无药可救的绝症,只是她的病医生有些无从下手,也没法下手,一切只能靠她自己。

  停药是最好的选择,可停药之后她如果能继续保持下去,能够通过自己的努力不再被噩梦侵扰那一切自然是相安无事。

  只是这一切发生的希望太渺茫,以她之前的情形来看,几乎是不可能的!

  看着木讷的愣在那里的布尔诺,凯尔无言的轻叹,几次张了张口,却无法说出一句安慰的话,最后只能沉默的离开。

  而楼下,在大家看不到的角落,大家以为沉睡的楚媛卿正紧捂着自己的唇瓣,靠着墙壁一步步移回房间,靠着关上的房门缓缓的滑落,泪珠像是断线了的珍珠无声的滴落,立刻沾湿了消瘦的丽颜。

  他爱她……他爱她……这是她不敢去想的奢望,她能够感受到他对自己有了感情,却不曾想过会达到爱,而且还是那样不顾一切不计较一切的爱!

  这样的他又叫她如何放得下,又怎么可以让组织的人去伤害他!

  她不是刻意的要去隐瞒,只是一旦她说出了那个梦势必要提起组织,这是禁忌是死也不能说的秘密。

  如果她一旦对他说了,那最后的结果一定会是她跟他同事被组织追杀,她无所谓,可她不能让他有半分的危险,所以这段时间她宁愿自己痛苦也不敢提起半个字。

  而那天,凯尔对自己的催眠,在他闻到梦时她就已经有些清醒,因为当初进入组织,在执行第一件任务的时候每一个人必须先接受一项测试,那就是催眠!

  组织会让人利用催眠在她的脑海里根植一件事——不管任何人用任何的方法只要向你问起有关组织的任何问题一律抵抗!

  这项催眠用了三天的时间反复去测试,直到达到组织想要的结才会让你开始执行任务。

  所以当凯尔问起时,之前组织的催眠就起了作用,她自然的清醒,只是有些事情不能说,她才会以害怕的姿态让他们停止了继续询问。

  而刚才他跟凯尔所说的每一个字她也都听到了,而这更加坚定了她心中的想法。

  眼角挂着未干的泪珠,白皙的指尖缓缓下移,滑过大腿来到膝盖的腿窝处,那里有一道不明显的疤痕,随着时间的变迁,那道疤痕已经很浅很浅了,不仔细看根本看不出。

  可楚媛卿却是一下子就能够摸到,而每一次的粗磨都让她痛彻心扉!

  她的身上本该不止这一道疤痕的,是他代替自己承受了那些足以要了她命的伤痕。

  那次的失去成为了楚媛卿心头永远也无法磨灭的噩梦,那次的事情让她精神一度错乱,家里花了整整大半年的时间才让她恢复如常,可也只有她知道,这个噩梦并没有完全的消失,它躲在了自己身体的最深处,所以当收到那个短了头的水晶娃娃和那个他中枪的噩梦后,就像是用钥匙打开了心底的那个魔盒,将里面的怪兽给放了出来,那种害怕失去的恐惧再度将她逼疯,才有了之后那一段让所有人都痛苦的梦魇。

  只是因为她的不敢和不想面对!

  指尖细细描绘着那道疤痕的形状。

  那一次的受伤好了之后她不曾去看过这道伤疤,更不可能触碰,她就是当那件事没有发生过,过起了正常的生活,而家人也以为她彻底的接受,却不想一切都只是她在逃避。

  而她当初的逃避,现在却造就了这个男人的痛苦,如果不是刚才他的那番话,她都不愿意去正视她心底一直以来的恐惧。

  她不可以让过去重演,她一定要保护好他,她一定要重新站起来。

  坚毅的抹掉眼角的泪珠,楚媛卿站起身来,一步步的朝着床沿走去。那里,床头柜上正放着她的手机。

  眸底涌现一抹坚毅,楚媛卿有些虚软的坐到床上,拿起手机,指尖自然缩紧,紧握着它,几次深呼吸后才敢将手机卸下,亦如以往那般,快速的将芯片装好,望了眼紧闭的门,没有听到任何的声音这才拿起手机接通。

  自从上次的通话结束后,对方一直在等着她的再次联系,所以当电话接通后,立刻传来对方威严的嗓音,“为什么这么长时间不联系我?事情办得怎么样?”

  这段时间外界竟然没有任何有关他们的讯息,每天除了佣人之外,就只有一个人可以进出庄园,而庄园像是与世隔绝了一般没有一丝消息透露出来。

  “我病了没机会下手。”努力让自己的嗓音听起来沉着冷静。

  听着那嘶哑的嗓音,对方沉默了似乎在思虑着她说的每一个的可信度,良久都没有回答。

  楚媛卿的心随着时间的推移而逐渐紧随,握着手机的掌心都快捏出汗了,焦虑的等着对方的回答。

  就在她快要沉不住气的时候,那一声冰冷而不带任何感情的嗯将她从紧张不安中解救出来。

  她知道,对方相信自己说的话了。

  唇角不觉扬起一抹自信的浅笑,嘶哑的嗓音再次幽幽响起,“在执行任务前,我要见你。”

  对方仿佛有着自己的思量,这一次只沉默了一会就答应了。

  听到对方答应,楚媛卿感觉自己正一点一点的集聚着力量,“那五天后见。”说完然后立刻切断了电话。

  她要知道组织为什么会要让她去杀一个黑手党的老大,这次如果不是大哥的事情她相信他们根本不会跟布尔诺扯上任何关系,中间到底发生什么事呢?竟然让组织将矛头对准了他?

  在自己的离开的这段时间到底发生了什么?

  拿着手机陷入沉思的楚媛卿竟然都没有发觉有人正慢慢的向她靠近,待察觉出的时候,布尔诺。费尔罗已经将她的手机从手里拿走了。

  突然的动作让她浑身一颤,惊恐的看着不知何时出现的布尔诺,望着他手中握着的自己的手机,心悬到了嗓子眼,一张脸也瞬间苍白得吓人。

  看着那惊恐害怕的神色,布尔诺以为她又是被噩梦惊醒了,将手机随意的往床上一丢,立刻来到她的身边坐下,将她抱进怀里,自责的安抚,“没事了,没事了!我在了……我都在。”

  楚媛卿知道他误会了,但并没有解释,垂在身侧的手小心翼翼盖住那张被取出的SIM卡然后浑然不觉的移到枕头下,轻灵的双眸越过他疯肩头看向那被丢在一旁的手机,心跳得异常的快速。

  感觉到她身子逐渐放松下来,布尔诺。费尔罗这才稍稍将她推离,一眼望去,眼睛还红红的,脸上似乎还有着泪痕,唇瓣上那明显的齿印刺激着他敏感的神经。

  脑海里都是刚才自己不在,她独自一个人面对恐惧的时的无助和惶恐,就恨不得把自己给狠揍一顿。

  望着那自责的快要崩溃的他,心疼的覆上那紧皱的眉头,嘴角缓缓的扬起,勾勒出清浅的弧度,嘶哑的嗓音缓缓地溢出,“我没事。”

  她的安慰并未能让布尔诺。费尔罗心里好受多少,勉强的也扯出一抹微笑,扶着她躺下,自己又在一侧躺下,然后一把将她搂在怀里,“我抱着你,还休息会。”

  听话的点了点头,楚媛卿安心的窝在他的怀里,他的下颚抵着她的发顶,十指交缠,脸上难得的溢出满足的神色。

  那个手机,被丢在床头,似乎被人遗忘了。

  或许这个男人的味道就在身边的原因,楚媛卿很快就再次陷入梦想,只是在彻底睡着之前,哑声嘀咕了句。

  “会好的!”

  是的她会好的,他也会好的。一切的事情都会解决,一定可以雨过天晴的!

  有了凯尔的那番话,布尔诺根本就不敢再给楚媛卿吃那种药,所以晚上就成了煎熬他的时刻。

  第一晚,他一整晚都不敢睡觉,就怕一闭上眼她就被噩梦侵扰。

  可奇迹的事,这一晚楚媛卿的情况并没有他所想象的那么差,虽说还是被惊醒了几次,可程度远不及当初那样,这让一夜未睡的布尔诺异常的激动。

  根本顾不上自己一宿没睡的疲倦,安顿好楚媛卿后立刻给凯尔打了电话。

  凯尔显然也吃了一惊,事情的发展超出了他们的预想,而且还是往好的方面。

  “如果继续这样下去,我想她可能不会再有事。”

  听着这句话,布尔诺。费尔罗就感觉昨天的自己和今天的自己整的就是从地狱走到了天堂,那种极致的落差差点没将他逼得疯狂。

  这一天,看着布尔诺的脸上都挂着兴奋的笑容,楚媛卿也禁不住扬着唇角。

  她知道他在开心什么,她不说,只是默默的给自己鼓励。

  楚媛卿你做的好,继续下去你一定可以的!

  事情远比布尔诺他们预想的还要好,仅仅只用了四天,楚媛卿就已经不再受噩梦的困恼,只是却养成了个习惯——那就是他必须在身边,不然这一晚她睡的都不会安稳,就算不做噩梦,可也时不时的会被惊醒。

  只是如果自己就是那可以治愈她的药,布尔诺。费尔罗那可是当的心甘情愿,更甚至说还当的很开心。

  他这颗药没有任何副作用,而且让她依赖上他,从此离不开,他也就不用担心等杰克。霍尔德的事情处理完后她会离开了。

  他可是她的保命药丸,离开不得的!

  一想到这些,他就忍不住得意,整个人看着都没有了以前的冷漠阴沉,像是被注入了一道光,多了些温暖。

  这天,是楚媛卿跟组织的人约定的时间,经过这几天的修养,她的身体好了许多,只是肌肤似乎比以前更白了。

  吃完早餐,楚媛卿没有像以往那样拿着书出来窝到布尔诺。费尔罗的怀里看书,而是一个人有些无聊的坐在那里晃着腿。

  从书房出来的布尔诺看到的就是这样一幅场景。

  抬脚来到她的身边,温柔的将她抱到怀里,这似乎成了他习惯性的动作,只要在她身边就会忍不住抱住她。

  “怎么呢?”柔柔的嗓音含着宠溺,仿佛她是他最珍贵的宝贝。

  有些无奈的瘪嘴,楚媛卿微侧着头望着他,半响幽幽的吐出几个字,“好无聊!”

  闻言,布尔诺立刻扬了扬眉,这是他第一次从她嘴里听到无聊两个字,她属于偏静的那种,所以就算将让她一直呆在家里她或许都不会觉得怎么样,可今天他却说无聊,也难怪他会惊讶。

  瞪着他那有些张大的唇,没好气的拧了他一下,挑眉,“你这是什么表情?我就不能无聊!”

  她知道这个借口有点逊,可她真不知道用什么借口才可以让他放自己出去。

  由着她拧着,布尔诺。费尔罗也不叫痛,乖乖的阖上了嘴,一脸的讨好,“那你想做什么?”

  看着他上钩,澄澈的眸底掠过慧黠,状似拧眉细想了下,这才道:“我想出去。”

  闻言,布尔诺。费尔罗立刻有些为难的沉着脸。

  知道他这是担心自己,楚媛卿立刻从他怀里蹦起来,在他面前转了个圈,“我真没事了!我知道我前段时间病了,可我现在真没事了。而且前段时间因为病着一只呆在家里什么劲都没有,害得现在我感觉人都是散的,干什么也提不起劲。”

  听着那幽怨的语气,那病字刺痛了他,心疼的看着那有些恍惚的丽颜,伸手将她再次拉到自己的怀里,下颚抵着她的发顶,轻轻蹭了下,“我陪你去吧!”

  她就知道会是这样的回答。

  不过只要能够出去就好,其余的到时再想办法。

  可上天今天似乎特别厚待楚媛卿,就在他们快出门的时候,布尔诺。费尔罗突然接到一通电话,电话后他的面色就阴沉的吓人,随后一言不发的挂断电话。搂着楚媛卿又要继续出去。

  能够让他变脸的事情不多,这个男人一般都用那一副冰块脸隐藏起自己的情绪,不让人窥探,所以这次的事情一定很严重也很重要,而且她正好也可以借这次机会……

  反手扯住他,对上他困惑的眼神,楚媛卿漾出绝美的弧度,柔声道:“你去忙你的,我自己出去逛逛就回来。”

  对于她的这个建议,布尔诺显然不是很愿意,眉头全都蹙起来了,一双暗沉的眸子落在她的身上表达着自己的抗拒。

  抬脚轻捏着他的鼻尖,楚媛卿没好气的道:“我不是小朋友,上街还要人陪。而且如果你不放心的话让人跟着我就是了,这大白天的也不会出什么事。我知道你有重要的事情去忙。如果你现在陪着我出去,反倒让我有负担。”

  布尔诺也不说话,就那么看着她,性感的薄唇微抿着,触及她的固执,最终也只能妥协,“那累了就早点回来。”

  见他答应,楚媛卿飞快的点了点头。

  看着那飞扬的微笑,布尔诺有些不乐意了,她就这么不想自己陪着啊,看那笑真刺眼。

  俯身不甘的在她唇上轻咬了一剂,看着那明显的印子,这才满意的送来,“刻个印,让人知道你有主了。”

  听着那霸道的话语,楚媛卿顿时有些哭笑不得,用力的将他推了出去,“快速吧!”

  不舍的再次吻了下,他确实有重要的事,也不敢多耽误,这次转身真的离开了。

  看着他上车离开,楚媛卿这才舒了口气,笑容快速的从脸上敛去,沉了沉眸,这才让司机载着自己离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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