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应该很得意吧?”
弥琥乜了柳敬亭一眼问道,做为第一个看完这部的读者,眼见大火至此,心中不免有几分得意,对柳敬亭的那道不堪一击的禁令,早就自行解除。
柳敬亭笑:“意料之外,情理之中。”
弥琥撇撇嘴,却没有做什么反驳,莫名地叹了一口气,道:“因为忙着复习,第一遍看得比较仓促,高考完了,再仔细看一遍,”着,转眼瞧着柳敬亭,诚恳地问道:“练霓裳和卓一航真的就那么结束了?或者七剑里会有别的交代?”
柳敬亭想了想,道:“后来,花开了。”
“优昙花开了?”弥琥惊喜道,忽然眉头又皱起来,“真的等了五六十年?”
柳敬亭脑中迅速掠过中赠花一幕:【白发魔女双目放光,问道:“这两朵花是摘来的吗?”张华昭恭恭敬敬答道:“是弟子所摘,奉卓老前辈之命,送给你老人家。”白发魔女将两朵花取下,却仍放在丝囊中,并不拿出,喟然叹道:“七十年前的一句戏言,难为他还记得如此清楚。我今ri刚好满一百岁,还要这优昙花来做什么?”】
末尾处,卓一航曾嘱咐辛龙子在其死后,要把优昙花送到练霓裳手中,后来几经变故,辛龙子成了一个亦正亦邪的人物,七剑之一的张华昭得了卓一航遗命,把优昙花送到白发魔女面前。
“不止六十年。”柳敬亭摇摇头道。
“嗯?”
“七剑后面会专门有一章写这个事情,总之,”柳敬亭抱歉一笑,“总之,不是你想的那样结局。”
弥琥瞪眼问道:“我想的什么结局?”
“卓一航苦等花开,由于某种特殊原因,优昙提前开放,卓一航携花赶到天山,二人洒泪相见。”
弥琥不屑道:“我才没有你想的这么俗。”
柳敬亭微笑着看着女孩,示意她出自己的想法。
弥琥一脸憧憬道:“花是要提前开,或者干脆就别等那么久,花期就定十年好了,卓一航苦守十年,终于等到优昙花开,情深意重的中年大叔,摘下花朵,翩然蹬上天山,不过,练霓裳依旧拒绝与他相见,卓一航在练霓裳门前站立三天三夜,”
“最好还下点雪。”柳敬亭插话道。
弥琥点头,续道:“但是白发魔女终究没有出门,独自一人伫立窗前,静静地望着雪地里的男子,三天之后,男子头发竟然也全部斑白!”
柳敬亭失笑道:“绝!等下,不会是雪花吧?”
弥琥摇头,:“当然不是,凭什么只让练霓裳为情白发,不公平嘛。”
柳敬亭仔细想了想,认真道:“也许是卓一航用的洗发水好呢不定。”
弥琥忍俊不禁,笑道:“你少插话,听我完,站了三天的白发卓一航,终于体会到当初练霓裳的心情,将花留在门外,飘然下山而去,这个时候,练霓裳的门‘吱呀’一声打开,漫天大雪扑门而来,白发魔女一袭白衣,望着雪地里那一抹嫣红,怔怔不语,故事到这里,戛然而止。”
柳敬亭拍手赞道:“这个也好。”
弥琥得意扬了扬头。
“午后散步结束,我要回班了。”
柳敬亭点点头,弥琥走了几步,忽然转身问道:“记得你过一次什么我第一次读高三,你读过高三吗?”
柳敬亭露出一个无耻的微笑,弥琥“切”了一声,转身走了。
“高三啊,周六都要上自习,谁会想重读一遍呢?”柳敬亭边自言自语,边大步回寝室,刚到寝室门口,就听里面传来一阵争论声:
“在一起未必好,不在一起未必不好,不这是艺术作品,即便是现实生活,也是这样的道理。”
这道急切的声音正是发自赵侃。
“我看就是图个爽,卓一航不推倒练霓裳我就忍了,最后居然连在一起都没得,把我气得胃酸,谁告诉古庸生在哪里,我要去找他单挑。”
这声音不属于于树或者孙信阳,应该是其他寝室来窜门的同学。
“庸俗,庸俗,”赵侃痛心疾首斥责道,“大团圆结局那是偶像剧,作者这样安排有其他深意,跟你你也未必懂。”
“我不管什么深意,你把作者给我叫来,我要跟他单挑。”
“你叫个毛线,不定作者就门外。”
赵侃话没完,柳敬亭推门而入,笑吟吟问道:“聊什么呢,这么热烈?”
“不是在约会吗,怎么这么快就回来了?”半躺在床上的于树一脸不怀好意地问道。
柳敬亭指着他,点了点,做了一个扇耳光的动作,然后问赵侃:“你刚刚那么大声地在什么?”
赵侃额头上渗出一层汗,一脸郑重,答:“在。”
“噢,这本书最近挺火啊。”
赵侃探身从床上拿过一本书,在柳敬亭眼前晃了一晃,面带得se道:“我是第一批拿到书的,想看可以借你。”
柳敬亭似模似样地接过书,假装认真地翻了一通,评论道:“章回体,语言古风很浓啊。”
赵侃道:“是经过高度锤炼的现代白话,即使学生看,也没有任何障碍。”
柳敬亭颔首,问道:“那你们刚才在争论什么?”
“你还没百~万\!,我不跟你。”赵侃原则xing十足地道。
“噢。”柳敬亭识趣地坐回到自己床上,没有在跟赵侃多讨论一句关于的事,直到晚上睡觉之前,赵侃终于忍不住,道:“我柳敬亭,你看到哪了?”
柳敬亭怔了一下,随即明白赵侃这是想找人聊天,看过长篇的人都会这种经验,每当读完一部令自己触动颇深的作品,总会想着找个人畅谈一番,尽情抒怀。
“刚看完第二十六回,练霓裳青丝,”柳敬亭话没完,电话突然响起来,居然是宫承恩来电,柳敬亭对赵侃摆摆手,示意稍等,然后接通。
“古少,明天我和芊芊去月河一中找你,有空吧?”
“啊?噢,有的。”
“好,先这样,见面聊。”
柳敬亭刚挂电话,赵侃急忙过来与柳敬亭攀谈,然后,好巧不巧地孙信阳一脸难过地从外面回来。
赵侃话到嗓子眼,又重新咽下去,问孙信阳道:“老孙,怎么了?”
孙信阳照例摇头。
“嘛,如果有什么需要我们帮忙的,尽管。”赵侃看着孙信阳,表情认真地道。
“是啊,”柳敬亭也沉不住气了,起身走到孙信阳跟前,“其实我们都看得出来你最近遇到麻烦,只是你一直忍着不,我们也不好问,既然今天侃侃开了头,那就看,不定我们真的能帮忙呢。”
这个时候,于树也走了过来,跟着劝道:“你就跟我们,难得大家有缘分聚在一个寝室。”
孙信阳感激地看着三个室友,过了好一会,终于艰难地开口:“我女朋友,她,她妈妈得了重病,需要做手术,手术费要三十万……”
“那就筹钱啊。”
孙信阳苦笑道:“三十万,不是特别好筹,你们应该明白。”
三人沉默不语,于树和赵侃沉默,是因为米面对这个庞大的数字,他们实在是帮不到什么,柳敬亭沉默,则是因为他正在琢磨他那张存着五十万块钱的银行卡,现在他还未满十六周岁,即便拿到爸爸的身份证,估计也没办法一下取走三十万。
“总会有办法的吧?”柳敬亭安慰了一句。
孙信阳点头道:“是,现在是有了一个办法,”到这,孙信阳的语气突然带了一丝冷意,“我们一个初中同学,家里做生意的,他他愿意出这些钱,但是有个条件。”
柳敬亭想也不想接道:“让你女朋友跟你分手,跟他在一起。”
“订婚。”孙信阳面无表情道。
“订婚?你,你们才多大啊?”
“在我们村子,这事不稀罕,估计你们那里也有这种情况,而且他还,以后我女朋友的书学费都由他家包,高中大学研究生……”
“可是你女朋友不喜欢他啊。”赵侃接了一句,然后大家又沉默了。
柳敬亭心中觉得好笑,生活中居然还真有这种电视剧里的剧情,这样一来,这个忙更加要帮了,毕竟关乎着两个年轻人的终生幸福,既然这件事被自己碰到,而自己目前又恰好有解决问题的能力,那就怎么也不能坐视不理。
柳敬亭面se不改,脑子却在飞快转着,寻思对策,一撇头间看到赵侃买的那本,心里猛然有了计较。安慰了孙信阳两句,没有再多什么,于树和赵侃各自叹了口气,无奈地摇摇头,回到自己的床铺前。
柳敬亭回到位子上,不动声se地拿出纸和笔,写了一张纸条:“老孙,我有办法帮你。”
……
第二天周ri,高三也放一天假,弥琥正好要回家拿衣服,一大早,柳敬亭送她去校门口坐车,刚出校门口,忽然听到一声清脆的摩托车排气管声,一个健壮的男生,跨着摩托车,停在二人旁边,那男生潇洒地掀起头盔,笑嘻嘻地看着弥琥,道:“米米,我送你。”话时,完全把柳敬亭当做了空气。
弥琥紧张地用余光瞥了一眼柳敬亭,发现他仍是一脸淡然,心中稍定,正要开口拒绝,突然看到一辆黑se敞篷跑车,无声无息地停在柳敬亭旁边,柳敬亭看到车上人,轻轻一笑,转头对弥琥道:“要不,我送你回去。”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