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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那么,吕主任,我这就去跟周超说明一下情况吧。”张副所长殷勤说道。
吕泽林想了想,说:“张所长,还是我亲自去见一见周超好了,今天的这事我能替他解决掉,但我认为,他本人也要认识到自己的错误。”
“那好,那好。”张副所长答应道。
吕泽林要去跟周超谈谈,肖飞本是不想跟过去的,但吕泽林这时对他说:“肖飞,你也来吧,今天如果不是你,周超也免不了被登在报纸上丢人现眼,他怎么着也得跟你道个谢。”
吕泽林心知肚明,孟曦东能如此爽快地答应放弃写今天这新闻,肖飞的出面劝说功莫大焉,自己去请求,人家不一定会给面子呢。
“吕老师,我也没指望周超能对我感恩戴德,我就不去了吧,我在外面等您好了。”肖飞说。
“也成。”吕泽林也不强求。
张副所长带着两人来到那羁押室外,开了门,对屋里的周超说:“周超,你老师过来看你了。”
屋里,本低头坐在一个凳子上的周超霍然抬头,果然看见吕泽林从外面走了进来。
周超眼中就闪过一丝厉光和怨恨,但随即的,他很好地将这怨愤的情绪给遮掩住了,装出一副可怜兮兮的样子来。
在周超心里,吕泽林也是导致他落入现在这不堪境地的罪魁祸首之一。
周超独自一个人在这小黑屋里待着时,也想了很多。他知道,自己这一次没准要遭遇人生最大的一次滑铁卢。
假如吕泽林不帮自己伸头,自己很可能会被警方拘留罚款,学校没准也会给自己一定的处罚。
那自己的未来将抹上一层阴影。
周超想,吕泽林既然能来看自己,就说明他是念旧的,自己装装可怜,没准就能引起他的怜悯。自己今日遭遇的这道坎没准就能平安度过。
北大历史系的系主任,不说知名度和社会影响力,就只是行政级别,那也不低的。
吕泽林进了门。反手将羁押室的门给反手关了,他冷冷地看着周超。
周超坐在一矮凳子上,几乎是缩成了一团,身上衣服皱巴巴脏兮兮,脸上也是满满的惊恐。
吕泽林看了。心里酸酸的。
自己用心培养了几年的学生,落到这般境遇,他很不好受。
但他狠了狠心,决定还是要狠狠地批评一顿周超,让他充分认识到他自己的错误。在周超深刻忏悔自己行为之前,他不准备告诉周超,事情已经得到了很好的解决。
“周超,说真的,你让我很失望!你身为一名知识分子,不潜心治学。却跟别人学那些无聊的盘外招,试图靠着一些小聪明达到自己不可告人的目的,你就不感到羞愧吗?”吕泽林开了口。
他的话说得很严厉。
丝毫没有为周超留情面。
在此之前,吕泽林还从未对周超说话如此声色俱厉。
周超听得吕泽林如此批评自己,心里一股戾气便油然而生,他想大吵大叫,想对吕泽林说:造成他自己现在这境况的,正是吕泽林!如果他能公平一点,能给自己更多的支持和帮助,能让自己更快地在历史学界声名雀起。那他何至于会因对肖飞太过嫉妒而剑走偏锋啊!
但他不能这么说。
如果他跟吕泽林顶撞了,估计这老头会更讨厌自己,那还有谁能帮自己逃过眼下这一劫呢?
所以,他决定还是继续装可怜。
“老师。我错了,以后我会坚决改正的,只求您能帮帮我,不要让派出所给我处罚,不要留我案底,好吗?”周超眼泪巴巴抬起头。看着吕泽林。
“哼!那你跟我说,你错在哪里?”吕泽林硬着心肠,冷哼一声。
“我,我不该在今天的新闻上说那些与您为敌的话。”周超眨眨眼说。
他以为,吕泽林最在乎的,肯定是这个。
“哼!看来,你到现在都还不知道自己究竟错在哪里。”吕泽林对周超的话极为不满,什么叫与我为敌?
如果师生之间为着学术研究而争辩,吕泽林认为,那是很正常的事。
但周超现在显然已经背离了学术争鸣的范畴,他在用一些在吕泽林看来十分恶劣的小伎俩谋取自己的私利。
这种行为不应当是一个学者做出来的!
如果周超能认识到这个,并发誓自己从此会潜心学问,不再搞这些无聊的花招,吕泽林没准也就当场原谅他了。
“那,那,学生愚钝,还请老师明示,我错在了哪里。”周超内心的邪火有点压抑不住,语气有点生硬。
他以为,这是吕泽林在故意为难自己。
“哼!自己都认识不到自己错在哪里,看来,你至今也没有意识到,你身上存在的最大问题是什么。”
吕泽林有些失望,他冷声道:“那你就好好在这里反省一下自己吧。”
他说完,转身就要走。
如果周超不能悔改,他不介意让他多在派出所里多待个一天两天的。
“老师,您不能不管我啊,您要是不管我,我就会被他们拘留的,没准学校也会给我处分,这样我的清白就彻底完了,老师,您一定要帮帮我啊。”
周超却是急了,在后面叫了起来。
“这是你自找的!没人能帮你!”吕泽林头也不回,人已到了门边。
周超登时大急,他没想到,在他印象里,一直慈善宽厚的吕泽林这次竟然对自己如此冷酷。
他心里的怨毒再也遏制不住。
他两步跨过去,一把拉住了吕泽林,将他扯了个踉跄恶狠狠说道:“老师,你难道真的打算眼睁睁看我身败名裂?”
吕泽林看一眼周超血红的眼睛,吓了一跳,他从他眼中看出了一丝失去理智的疯狂。
“周超,你想干嘛?快放开我?”吕泽林挣扎着说道。
“他-妈-的吕老头,我恨你,我恨死你了,我之所以沦落到今天这地步,都是你害的,你如果不那么偏心,如果能在我出版我的博士论文的时候给我更多帮助,让我能在圈子里获得更大的成功,我也不至于会嫉妒肖飞,不至于会想到跟王彦斌合作做那两期专访,不做专访的话,我也不会跟王彦斌闹翻,如果没跟他闹翻,我也不会砸他脑袋,不砸破他脑袋也不会被警察抓,都是你,都是你!害了我!”
“啊!啊,啊!我算是被你害的彻底完蛋了,那你也甭想有好,我干脆掐死你,大家一块玩完好了。”
周超疯了。
他歇斯底里地吼叫着,两手卡住了吕泽林的脖子,死命地扼。
一直顺风顺水极其自负的周超,这几天来,已经快被巨大的压力压垮了,现在,吕泽林拒绝帮他,让他自生自灭的态度,如最后一根稻草,让他崩溃了……
肖飞正在门外跟张副所长说闲话。
这间羁押室门关了之后还是很隔音的。
肖飞耳朵已经够灵敏,但还是过了一会才听到屋里面似乎有异响,他侧耳去听,越发觉得里头不太对劲。
他转身扭开了门,一看:
屋子里,周超跟个狂化的疯狗一样正使劲地扼着吕泽林的脖子。
可怜的吕教授,两眼珠子都快鼓凸出来,眼见着快被周超给掐死了。
肖飞大惊。
他一步冲过去,手在周超脉门上用力一拂,使得周超两臂一酸,劲儿卸了,肖飞一把抓住周超脖子将其给丢到了一边去,他这一下手劲不小,差点把周超给摔个半死。
肖飞赶紧将吕泽林扶住。
这时,吕泽林已经晕了过去。
肖飞一阵忙碌,在张副所长和另一名警察的帮助下,又是掐人中又是推宫活血,这才把吕泽林给抢救了过来。
“畜生啊……”吕泽林醒过来后,悠悠吁气,骂出了声。
肖飞十分不解,周超为何会攻击自己的导师。
吕泽林告知了方才在屋里的细节之后,肖飞对周超此人更是深恶痛绝,他真没想到,周超竟然是这么样的一个人。
“吕主任,您看,今天这事怎么处理?”张副所长刚也被吓坏了,若是吕泽林被掐死在所里,那他也是要担责任的。
“怎么样,还能怎样?吕老师,你不能再妇人之仁了,这样丧尽天良的一个学生,不值当您对他好,干脆,让警方秉公处理好了。”肖飞怒声道。
吕泽林叹口气,到这会,他心里对周超,是再没有任何师徒情分了。
“那就听肖飞的吧。”吕泽林说道
……
有了吕泽林的同意,肖飞自然不会再对周超心慈手软,他建议张副所长对周超要罪加一等:把袭击并差点致死吕泽林这条罪也加上,谋杀罪,那可是大罪,可以直接入刑了。
这个周超,也是个作死小能手,原本只是一件小事,现在他自己生生将自己搞成了罪犯。
而对于已经过来采访过的华夏青年报的新闻部主任孟曦东,肖飞直接给他打电话,将后续的事件也给他讲了讲,建议孟曦东做一条有深度的新闻出来。
吕泽林受此惊吓,也不方便在派出所过多逗留。
肖飞护送他去校医院做后续处理,并送他回家休息。
待二人走后,张副所长去看周超,将吕泽林方才为他求情,已经几乎替他解决完所有麻烦的事给周超说了一遍。
周超听了,失声痛哭,哭得撕心裂肺,然而,对他来说已经悔之晚矣。(未完待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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