天河星光楼,东阁楼,星夜阁。
“有那东西的下落了?”一名长相昳丽的男子问道,他慵懒地倚靠着铺着柔软的毛毯的雕花矮榻,长及脚裸的黑发陈铺在彩色的毛毯上,如同星夜般的黑绸。
“没有!”青色锦袍的男子面带抑郁地回答。
说罢,两人半晌未语。突然,面容昳丽的男子突然叹了口气,说道:“我突然想起当时的疑惑是什么了。青霁,恐怕清野大陆要乱了!沉寂了千万年的妖界,将不得安生!”
神龙青霁郁色微减,诧异地问道:“何出此言?难道是烈焱之地……”虽然未涉足人界,不过他们这些妖族大家族对人界的消息却是极为灵通的,自然也知道人界几百年大乱,盖因为烈焱之地的封印被破坏,邪兽横行,帝衍虎视耽耽,相比之下,妖族实在是幸运多了。
凤释眉头微凝,说道:“还记得当日抢走那东西的妖兽么?四翅双翼,紫红妖火,让我想起在家族藏书中所见的磐魂兽的记载。”
青霁差点打翻了手中的酒杯,顾不得灵酒弄湿了衣服,失声道:“你确定?”
“虽未能确定,却有七层把握!”
青霁顿时不说话了。
半晌,又听得凤释道:“家族藏书中记录,磐魂兽于远古时期灭族,当时磐魂兽一族作恶多端,触犯众怒,人、妖、魔,倾三族之力,布下灭世大阵,剿灭磐魂兽一族,挫骨扬灰,神魂俱灭。据当时的各族首领确认,磐魂兽一族俱灭,没有漏网之鱼,理应不可能有后代……可是,当日那只四翅双翼妖兽委实古怪,让我想起磐魂兽这个种族。”
青霁感觉到喉咙有些哑,喉结滚动了下,说道:“我也在家族藏书中看过这个记录。可是到了咱们这个地位,皆知这种说法不过是对外的掩饰罢了,估计除了那时候的各族之人,没人能清楚当时为何磐魂兽会被三族灭族,说它们作恶多端触犯众怒,我相信,但因为作恶多端而灭族,我却是不信的。无利不起,无利不作,没有共同的利益,恐怕不会有人会屠尽一族,有伤天和。”
“谁知道呢,历史是胜利者书写的,留给后人一个完美的传说罢了!”
凤释对历史的记载从来不相信,大多是当笑话来看,偶尔拿来娱乐自己罢了。他现在担心的是,传说中,磐魂兽既然已被灭族,这突然出现的又算什么?它为何而来?有何目的?当初灭族的原因是什么?
他总有种可怕的预感,仿佛磐魂兽的出现,将会造成整个妖族的动荡,这是他所不乐意见到的。妖族现在的格局很好,并不需要一只强大的妖兽再来瓜分妖族各族既得的利益。
“将这事告诉他们么?”青霁问道。
“自然!”凤释点头,“磐魂兽已是远古时期的存在,毕竟远离世间太久了,久到足以让妖族忘记它们曾经的辉煌。可是,这个种族仍是不能小觑。而且,当日它为何抢那东西,你难道不觉得奇怪么?我觉得,估计那黑匣子里的东西,是磐魂兽一族之物,所以才会让它冒险强抢。”不然以磐魂兽这种狡猾的种族,不会做这种太没脑子的事情。
听罢,青霁脸上染上怒意,不屑道:“和人修为伍的妖兽,纵然是远古大妖兽,也是坠落了!”
神兽皆是高傲的,神龙青霁尤其如此,对当日被两名人修拦劫一事仍耿耿于怀。更让他难以接受的是,传说中的上古圣兽和远古大妖兽,竟然都和人修为伍,在他眼中,那已经是堕落了,不屑与之为伍。
凤释瞥了他一眼,他心里虽然赞成青霁的话,但也知道人修能得到圣兽和磐魂兽的认可,恐怕必有他们的厉害之处,不可小觑。改日若再见到,必定要小心。
两人正说着,突然停了下来,青霁一掌拍向门口,无形的灵力波纹挥去,便见一人显出身形,两人皆认出是天河星光楼东阁楼的一名管事。
“你在这里做什么?”青霁双目圆瞪,像怒目金钢一般,神龙的威势让他瞬间趴下。
若非天河星光楼的幕后主事者是渡劫天尊,恐怕青霁早就克制不住暴脾气将这人斩杀了。
“两、两位尊者,在下只是来询问两位大人可需要半兽奴伺候?”管事趴在地上瑟瑟发抖,不过仍是尽职完成自己的任务,“天河星光楼中有各族的半兽少女,两位尊者可自行挑选。”
凤释美丽的脸上微露厌恶,半闭着眼睛不作声。
青霁最不耐烦这种东西,挥袖道:“不必将那些妖族耻辱拖到本座面前,脏!滚吧!下次再敢出现在本座面前,自己挑个死法!”
“……是。”
管事颤巍巍地离开了。
凤释的神识跟着那管事,发现他安份地走出星夜阁,没有什么异样,方收回了神识。
踏出星夜阁的范围后,原本颤巍巍的人脸上突然露出一抹古怪的笑容,袖口一抖,一枚水晶记忆球滑到他手中,被他捏住。
和路上遇到的人纷纷打招呼后,沿着脚下的星河走到一处无人转角,管事用手在脸上一抹,赫然恢复了一张女性的脸,这时,变性丹的药性已然过去,男性的身体也恢复了女性的柔美。
一只黑色的妖兽从黑暗中跳到她肩上,看着她手中的记忆水晶球,嗷呜叫了声。
“放心,已经记录完了。”司凌眯着眼睛直笑,“有了这水晶球的记录,到时候就不用担心会迷路了,也方便咱们行动。鳞玉说天河星光楼有通往镜魂台的通道,就不知道是何处了。”她上下抛着记忆水晶球,水晶球里的画面呈现不规则形态,可以一一浏览。
完成了任务后,司凌换回了衣服,又变成了倾城倾国的猫族半兽少女。同时将打晕的管事也拖了出来,帮他换回原来的衣物,将腰牌还给他,拿了张魂符拍在他身上。
这是修改记忆的魂符,十分珍贵,一百年的时间,她只绘制成功了三张,为了这次任务,她只忍痛用了一张。
将人随便丢在路上,司凌再次没入了星河之中。
月影西沉,天河星光楼依然亮若白天,已有些客人纷纷告辞离去。
鳞玉和白沇并步走出西阁,两人到了天河星光楼前,车马已经准备妥当。
司凌跟着几名半兽少女候在天麟兽前,恭迎鳞玉公子,姿态谦恭,混在半兽少女之中,丝毫不起眼,也没有引起天河星光楼前离去的妖族的注意。
“白沇,就此告辞!”鳞玉笑意盈盈地和白沇供手告辞。
白沇神色淡然,狭长的狐狸眸斜睨了他一眼,皮笑肉不笑地说了声“告辞”,便请鳞玉上车。鳞玉笑得媚态丛生,与白沇又说了几句话后,终于上了车。
白沇眼尖地发现随着鳞玉一起上车的半兽少女,虽然只是惊鸿一瞥,只瞧见侧颜,仍是完美得惊人,无一丝瑕疵,让人幻想着正面又是何等的完美无瑕,倾城倾国,心中暗暗吃惊。而且鳞玉竟然允许她同乘一车,可见鳞玉对她十分宠爱,已经超过一般的姬妾了。
既然如此……白沇垂下眼眸,狠戾地笑起来。
*****
轿车里,白沇所想像的被鳞玉宠爱非常的半兽少女正压着他揍,完全与想像中的天差地远。
鳞玉像个弱受一样躲来躲去,最后终于受不了了,一把握住她砸来的拳头,怒道:“你就不能偶尔乖一点么?哪有一点九命猫妖的样子?若不是……我都怀疑你的身份了!”
“如果你不总是色眯眯地想要摸我,我会让你知道有多乖!”司凌抬着下巴,冷艳高贵地说。
“……”
鳞玉悲愤地看着她,难以克制爱美的本性:“我今晚帮了你个大忙,摸一下都不行么?”
“不行!”她差点咆哮:“老子是你能摸的么?”
鳞玉震惊地瞪大眼睛看她,悲凄道:“你是不是吃了变性丹?应该是半兽雄性吧?”只有雄性才会老子老子的,说着,怀疑的目光在她身上扫来扫去,扫到某些地方时,突然又觉得鼻血要流了。
司凌白了他一眼,懒得计较这种无关紧要的事情,见他又要摸过来,亮起了拳头。千面妖狐只能一副弱受样,克制住本性,不敢再扑她,开始和她说起今日与白沇的约定。
司凌支着下巴,只他说完后,歪着脑袋看他,总结道:“所以说,你用了一颗你用不着的破石头,去坑了九尾妖狐?”
“什么坑?真难听!”鳞玉睨了她一眼,又受不了那种对美的诱惑,赶紧移开视线,冷笑道:“不过是各取所需罢了!白沇几百年前去了人界一趟,中了某种毒,造成了他的修为凝滞,而且每月毒发时据说需要与男子……咳咳咳,反正月光石正是他目前所需的救命之物。”
说完,鳞玉见司凌瞪大眼睛看着自己,那双美眸倒映着自己妖媚的面容,看得他心脏又怦怦地跳起来,口干舌燥,差点难以克制地对她抻出爪子——不行,这只半兽少女太凶残了,敢对她伸爪子,绝对会被剁爪子的!可耻的是,他竟然打不过一只半兽,太悲催了!
鳞玉这厢纠结着要不要伸爪子,那边司凌却震惊了。
她确定了,白沇便是当年在恒洲岛中想要挖重天妖丹的妖修,却没想到被重天等几只凶残货反报复了。咳,她当年是不知道重天干了什么事情,可是刚才听鳞玉的话,似乎是极为伤男人自尊的事情。
咳,那啥,她好像见证了重天促成了一对男男双-修的美好之事……果然不能惹到重天,这报复太凶残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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