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小伙子,我可是想你想的紧啊!”独眼老头目光阴冷地盯着柳水生,脸上皮笑肉不笑地打着哈哈,手上却用上了暗劲。
柳水生用力往外抽手,但抽了两次,都没有把手抽出来。
“尼玛的,一大把年纪了,还玩这种幼稚的游戏!”柳水生也针锋相对地盯着他。
肃静的包房中,很快就响起“咔吧咔吧”的骨头错位声。
柳水生原本并没有把这个瘦骨嶙峋的糟老头子放在眼里,可一旦交锋之后,马上就收起了轻视之心。这老头瘦得皮包骨头,仿佛了一阵风,就能把他吹到屋顶上去。但那双大手,却像把老虎钳子似的,力道极大无比。
柳水生几乎使出了吃奶的劲头,却依然占不了上风。
很快,柳水生的额头就见汗了,脸涨得通红,手上的筋骨仿佛错位一样,传来一阵阵钻心的刺痛感。
“哈哈,小伙子,你很不错嘛!”独眼老头看着柳水生扭曲变形的脸,依然谈笑风声道:“能在我的铁掌之下撑这么久的时间,你也算是头一个了。”
“一般一般,老子掰手腕,还还从来没输过!”柳水生疼得呲牙裂嘴,却依然硬撑道。
“哈哈,老夫最喜欢像你这样有骨气的年轻人,死到临头,依然面不改色,有气魄!”独眼老者嘴上称赞着,但手上的力道却如洪水般,更加疯狂地朝柳水生的手腕涌来。
柳水生渐渐承受不住了,腰越弯越低,就好像得了便秘一样,脸上大汗淋漓,却依然咬牙硬撑道:“够劲,继续,老子还撑得住,哈哈!”
这货与其说在笑,倒不如说在哭更加贴切。
柳水生意识到,这老者肯定练习过气功一类的内家功夫,因为一般人的手劲不可能这么大。而且看模样,这老头并没有使出全力,不然,自己手早就废了。
“哼,老夫修练铁沙掌二十余年,别说你的肉手,就是块钢铁,老夫也能捏碎了。”独眼老者凌厉地盯着他,淡淡地笑道:“跪下给老夫磕个头,老夫就绕了你,否则,你这条手腕,就别想再要了!”
“要杀就杀,说这么多屁话*!”柳水生破口大骂道。
因为他知道,这些人肯定不会轻易放过自己,求饶是死,不求饶也是死。磕完头,再被这老头嘲笑一番,接着像条癞皮狗似的被他一枪打死,那死的也太窝囊了。
在他们暗中较劲的时候,那六名手下,冷眼旁观地分散在房间四周。他们的上半身全都挺的笔直,脸上带着幸灾乐祸的表情,看向柳水生的眼神,已经跟死尸没啥区别了。
“老夫已经多少年没碰到这么有骨气的年轻人了!”说到这里,这老者突然松开手,哈哈一笑道:“小伙子,你很不错,心黑脸厚,却又有股子不服输的硬骨头,老夫很欣赏你!”
说完,后退两步,大马金刀地端坐在椅子上,朝在拼命喘粗气的柳水生摆摆手:“请坐!”
柳水生此时早已经将生死置之度外,也不跟他废话,随手拉过一张椅子,面对着老头坐了下来。
心说,老子就是死,也得拉你做垫背的。
独眼老者不理会柳水生狠毒的目光,转过脸,淡淡地朝那名手下道:“上菜吧!”
“是!”手下恭敬地鞠了个躬,然后拍了两下手掌。
紧接着,几名长相俏丽的服务员,依次推门而入,手里全都端着菜盘子,流水式的往上上。
“日,真是见鬼了,难道临死之前,还让老子做个饱死鬼?”柳水生简直看傻了眼。
不多一会,这个大如磨盘似的圆桌上,已经摆满了丰盛的菜肴。
真是够丰盛的,鸡鸭鱼肉都不屑往上端,全都一些造型别致,价值不菲的高档菜。
这些东西说是菜,倒不如说是一件件工艺品,明明是吃的,却偏偏做出各种千奇百怪的造型,有的像扬帆远航的小船,有高达十二层,酷似西湖雷峰塔的甜品,还有一整头散发着诱人香气的烤乳猪反正每一道菜都精巧绝伦,令郎满目,色香味惧全,看着就十分有食欲。
柳水生“咕嘟”一声咽了下口水,说不想吃那真是骗人,但是这个老不死的大费周章的把自己弄来,不会只是想请自己吃饭吧?
再说了,昨晚自己还杀了他四个得力干净呢。
除非他真是没心没肺,否则,会不想让自己死?
“看个屁呀,老夫脸上长花了?赶紧吃啊!”独眼老者拿起筷子,直接叉掉掉只猪,塞进嘴里,“吧唧吧唧”地啃了起来,眯着眼睛说道:“嗯,不错不错,老坝头的手艺是越来越好了”
看到这里,柳水生还矜持个屁呀,吃吧!
接下来,这一老一小两个生死对手,就像饿狗抢食似的,吃得那叫一个欢畅。
身后站的那群手下,都莫名其妙地看着独眼老者。
但独眼老者根本不提活宝的事,只是津津有味地品尝着桌上的菜肴,偶尔还发表几句评价,间或地,再眼神复杂地瞅上柳水生一眼。
“唔,好吃,太好吃了”柳水生才不管那么多,啥好吃吃啥,似乎完全把生死置之度外。
其实从他迈进酒楼的那一刻起,就知道今天的事情肯定不能善终。
所以这老头让他吃,他就一点也不客气,为啥,吃饱了才好打架啊。就算跑路,也多几份力气不是?
“小伙子,吃饱没,没吃饱咱再叫。”独眼老者用餐巾纸擦擦嘴,笑眯眯地看着大快朵颐的柳水生道。
柳水生一听,全身的神经顿时像发条似的绷了起来。得,吃饱喝足之后,这是要拿自己开刀了。
“老头,别假惺惺的充好人了,直说吧!”柳水生吐掉嘴里的鸡骨头,摆出一付英勇无畏的架势道:“你不就是想要我手里的这匹宝贝吗?老子今天既然落在你们手里,就没打算囫囵个地出去。要杀要刮随便,老子皱一下眉头,就不是英雄好汗!”
“哈哈,吹牛不用上税,你要真不怕死,也不会被他们乖乖地带回来了!”独眼老头瞅了一眼他鼓鼓囊囊的口袋,微微一笑道:“说句不自谦的话,从老夫手中流出去的国宝,没有上万也有八千了,唯一令老夫遗憾的是,还从来没有真正的见识过活宝的风采!”
“哼!”柳水生冷哼一声,终于露出狐狸尾巴了吧。
“你也别哼,老夫要真想抢你的东西,你藏进老鼠洞里都没有用!”独眼老者目光精烁地盯着他,道:“对老夫来说,想杀你更是易如反掌,但老夫是个怜惜人才的人。否则,凭你那两下子,在没上公交车之前,你就已经死透了!”
柳水生张了张嘴,却又咬牙忍住了。
因为他心里知道,这老头并没有吹牛皮,估计从自已上车时起,就已经被他的手下给盯梢了。但奇怪的是,自己昨晚差点干掉他,他竟然还请自己好吃好喝,不会是脑子有病吧?
“可否容老夫一观?”独眼老者指了指他的口袋说。
柳水生一脸鄙夷地望着,牙酸似地冷笑道:“拜托,别这么酸溜溜的好不好,老子杀了你四名手下,我就不信你不生气。你不就是个盗墓贼吗?装什么高深莫测呢?还真把自己当成大学教授了?”
“小子,你说什么。”身边的手下纷纷怒斥道。
“无妨!无妨!”独眼老者摆摆手,阻止了众手下的呵斥声,转而看着柳水生,竟然一点也不生气:“盗墓贼?呵呵,老夫从来不否认这一点,深埋地底的宝贝都是无主之物,与其让他们烂在地下永无天日,为什么不把他们挖掘出来,供世人欣赏呢——三百六十行,行行出状元,老夫就是这盗墓行业中的状元郎不论埋藏再深的古墓,老夫只要用鼻子一闻就能闻出来。说句不吹牛皮的话,在咱们国家,老夫敢认第二,就没有敢认第一,那些所谓的文物学家,给老夫提鞋都不配,凭什么他们挖得,老夫就挖不得?这是什么逻辑道理——”
“嘿!”
柳水生笑了一下,突然觉得这老头挺对自己口味的。
这货做事,也是全凭自己喜好,什么道德国规,在他眼里,就像擦纸一样豪无份量。
从古到今,法律都是为了约束平头老百姓用的。在有钱有势的人眼里,这些玩意儿就是个屁。
“哈哈,老头,虽然你这人长得很让老子讨厌,不过,你的话倒是很对老子口味的”柳水生将阴阳金马驹拿出来,大大方方地往桌上一放,很大条地说道:“实话跟你说吧,如果你刚才非要硬抢的话,老子肯定把这玩意给砸了不过,现在老子该主意了,拿去吧!”
这货左一个“老头”,右一个“老子”的叫骂,要是换成心眼小的人,估计早就把他一枪爆头了。
但这独眼老者,却丝豪不介意,反而笑眯眯地看着他,似乎还挺受用的。
他不介意,却把身后那群手下气得不轻。
在他们眼里,这独眼老者,就像佛教徒中眼中的佛祖般,是高高在上、神圣不可侵犯的。
说句豪不夸张的话,如果独眼老者现在要他们的命,他们都会豪不犹豫地把脑袋奉上。
但就是这样一个令他们无比敬畏尊重的人物,今天却被人指着鼻子骂成“老头”,这是他们绝无法容忍的事。
要不是独眼老者一再用眼神制止,柳水生后背,早就被这伙狠人打成马蜂窝了。,www..cc